第16章 夜探 ...

烈火門議事堂,一場針對南宮凜的讨逆大會已經開始了,在場之人各懷心事,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取南宮凜的首級,得到朝廷的支持,從而讓自己在江湖上的勢力更進一步。

楚淮的來意卻和衆人不太一樣,他的确是奉了師命來到這裏的,不過更深一層的原因是為了實現自己匡扶正義,誅邪滅魔的初衷。在楚淮眼裏,南宮凜投靠了鬼域毒宗這種邪門歪道早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魔頭了,自然該殺。

鎮北王府深受皇恩卻在新皇登基之際意圖謀反,那是死有餘辜,南宮凜不想着如何贖罪卻還妄圖逃脫律法的制裁,借着投靠邪派,伺機報複,楚淮這次來就是和各路英雄一起誅殺叛逆,為天下除掉這個禍害的。

楚淮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裴玉冠身邊那個小厮,他對這位當朝太師的獨子知之甚少,只知道是代表朝廷主持這次讨逆大會的人。看見他傲慢無禮的态度,楚淮覺得很是憤懑,可是在場的一些前輩卻似乎并不在意,對着他反而更加恭敬,這讓楚淮心中有些鄙夷。

這裴玉冠無官職在身,不過有個好出身,衆人怎麽說也是一派之首,竟然對他逢迎至此,實在不像話。

本來他只想安靜的陪坐一旁,等大會結束了,誅殺南宮凜自然各憑本事。可他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跟在裴玉冠身邊的那個小厮,他的眼神掃過衆人的時候居然帶着一絲憤怒的情緒,實在讓人懷疑。于是接下來的時間裏,楚淮對這個小厮的舉動格外關注起來。

“有勞諸位今日彙聚我烈火門商讨誅殺逆賊南宮凜之事。”燕驚天一抱拳,倒是頗有幾分大派掌門之風。

“今日有各位英雄出謀劃策,又有裴公子坐鎮主持大局,想必我們必能商讨出一個對付逆賊南宮凜的好辦法。”燕驚天言語間對裴玉冠十分恭敬尊崇。

在場衆人紛紛叫好,很是給燕驚天面子,或許應該說他們在給裴玉冠乃至他背後的太師和皇帝面子。

易容成裴玉冠的南宮凜此刻依然不動聲色的看着這群人拙劣的表演。他們中大多是真小人,當然也有标榜自己只為匡扶天下除魔證道的僞君子,他眼睛掃過一圈,最終将目光定在流雲派大弟子楚淮身上。

南宮凜眼神微暗,這個人他倒是沒見過,不過既然出現在這裏就絕非什麽良善之輩,與在場衆人實乃一丘之貉,不過是道貌岸然,沽名釣譽罷了。

楚淮還在暗中觀察那個奇怪的小厮,卻沒想到一個轉眼就跟裴玉冠的眼神對上了。他覺得那一眼不像是個文弱書生的眼神,因為太過安靜了,又仿佛埋藏着巨大的殺機,反而更像一個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

他心中詫異,覺得這對主仆當真怪異的很。

衆人已經紛紛開始獻計獻策,由于前段時日毒宗宗主殷無極的那場壽宴,南宮凜投靠毒宗這件事在江湖上已經人盡皆知,所以眼下衆人都有所顧忌。

他們是想殺南宮凜立下大功,讓朝廷欠着他們的人情,好幫助他們拓展江湖勢力,可是鬼域毒宗的可怕之處,衆人心中還是有數的。

因為一個南宮凜,與毒宗甚至整個鬼域為敵,衆人心中還是十分惶恐的。因此大家雖然都在響應燕驚天的話,積極商讨對策,其實心裏是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的,萬一殺南宮凜不成,被毒宗針對,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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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純陽觀觀主陸潮生先開了口,他謹慎的道:“今時不同往日,南宮凜已經不是普通的逃犯,他是鬼域毒宗祭魂堂的堂主,殷無極曾在壽宴上,昭告天下要保他,我們貿然行動,可能對上的是整個毒宗。”

其他人瞬間開始附和:“對啊,就算與毒宗對上我們能順利殺了南宮凜,自身也必然損失慘重,豈不是得不償失。”

一直不說話的無塵師太冷笑一聲:“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毒宗縱然再厲害也不是我們各大門派這麽多高手的對手,我看就該趁此機會一舉除掉這個禍害。”

有人不認同:“誰不知道你們明鏡齋有一種奇藥百毒不侵,師太自然不懼毒宗的奇毒,可我等肉體凡胎,被那劇毒侵蝕,怎還有命活,到時這誅殺逆賊的功勞自然就落到你們明靜齋頭上了。”

“你這是小人之心。”無塵師太生氣的罵道。

楚淮見他們互不相讓,心下厭煩極了,自己一個後輩又不好太過無禮,于是只得勸和道:“衆位前輩且聽我一言,既然大家意見不同,出力的時候難免各自為政,互相防備,不如我們都各自想一個對策,互不幹涉,誰先殺掉南宮凜,這功勞就是誰的。”

他此話一出,衆人先是嘩然,冷靜下來又覺得有幾分道理,他們彼此不信任,又是競争的關系,不合在一處自然是自在多了,于是衆人倒是都沒有異議。

葉清瑤本來聽這群道貌岸然的陰險小人各種叽歪已經要睡着了,誰知道因為楚淮的一席話衆人一片嘩變。她盯着楚淮沉思起來,這個人好像跟書裏的角色都對不上,他倒是挺會帶節奏的,不知是真有本事極為自信,還是徒有其表只會耍嘴皮子功夫。

南宮凜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這明明是商讨如何對付他的集會,他卻好像置身事外,毫不在意,其實重生歸來,這些人在他面前只是一群跳梁小醜,根本不配得到他過多的關注。

最終這場鬧劇一般的讨逆大會似乎就這麽虎頭蛇尾的結束了,燕驚天有些忐忑,他覺得這些江湖人壞了自己的事,在裴玉冠面前表現出這樣的不睦,甚至都沒有讓裴玉冠發表意見。

自己這件事辦砸了,搞不好會有損在太師面前的印象,還有那個楚淮在這個節骨眼出來凸顯自己,實在可惡。

他小心的觑着南宮凜的臉色:“公子覺得這樣處理如何。”

南宮凜本就覺得極其無聊,這個時候自然是想趕緊脫身了事,更何況他此行是為了奪取火炎玉,就算這群人翻出天去,又能妨害到他什麽,還是趕緊給他們找點事做,好讓自己在烈火門的行動不受打擾才是正經。這樣說來,楚淮的那番話倒是給他制造了方便。

“自然可以,就按他說的辦吧。”南宮凜不耐道,已經起身準備走出這間議事堂了,燕驚天也不知他這樣的表現到底是不是被忽視而生氣了,但局勢已定他也不好再多言,只得恭恭敬敬地把南宮凜送出去。

從議事堂出來後,葉清瑤一直沉默的跟在南宮凜身後。她對剛才那些小人厭惡至極,看小說的時候沒法産生直觀的感受,帶入不了書中人物的情感,如今陪南宮凜真實的走過一遭,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承受了這麽多痛苦和屈辱,也難怪最後要走向黑化變态之路了。

平日話多吵鬧的葉清瑤突然變得安靜了,南宮凜一時還有些不适應,他回過頭就見她神思不屬,蔫頭耷腦的樣子,眼看着又要往他身上撞了。

南宮凜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葉清瑤被迫停下來,趕緊收起臉上低落的情緒,堅決不能讓南宮凜看出來,她笑了笑,一臉莫名的問:“怎麽不走了,不是去吃飯嗎?”

南宮凜暗道,這丫頭的心思都擺在臉上,真的很好猜。他伸出一指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憑他們還傷不了我。”

扔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南宮凜就往前走了,葉清瑤其實還有些呆,南宮凜對她的态度好像越來越自然了,剛才那個動作竟然讓她感受到了一絲寵溺,是錯覺嗎?

放下這邊兩人關系變化不提,剛才他們之間的互動全部落入了另外兩個人眼中,而南宮凜一時被葉清瑤分了心竟沒有察覺。

當天夜裏,南宮凜終于準備開始實行他潛入烈火門真正的目的——盜取火炎玉了。不過烈火門這麽大,一時之間也翻不完,所以他聽取了葉清瑤的建議決定先去燕驚天的書房裏找找線索。

一般機密之事出現在書房的概率極大,看過那麽多小說和影視作品的葉清瑤如是想着。她今天決定做一個有用的腿部挂件,于是她向南宮凜建議先去探探燕驚天的書房。

當然,她仗着自己提了這個建議覺得自己很有用,要求南宮凜帶上她一起探秘。

南宮凜倒是不介意帶着她,此行只是探聽火炎玉的下落,又不至于有什麽危險,把她一個人扔在房間裏,他才會不放心。更何況如若連一個她都保護不了,那他這一身武功豈不成了擺設。

南宮凜帶着她毫不費力的潛進燕驚天的書房裏,此時已經是半夜,書房四周雖然守衛森嚴,但以南宮凜的輕功潛進去自然不在話下,兩人摸黑四處探查,發現書房裏多是一些武學上的秘籍和烈火門的一些賬目。

葉清瑤心想,果然江湖人的書房裏還是有江湖人的特色。好嘛,全是各種功法之類的,不像一些大官的書房裏都是治國輔政的學問。

她正好奇的四處翻找,卻聽見書房外傳來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她與南宮凜對視了一眼,南宮凜忽的一手托住她的腰,足下輕點,向上一躍,他們已經藏在了書房的一座橫梁上。

葉清瑤伸手一摸這橫梁,感覺還挺結實的,南宮凜和她兩個人擠在一處也能承受的住,這烈火門還真是挺有錢的。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南宮凜,想不到有一天兩人也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幾個呼吸間,門外的兩個人已經走進來了,能在夜間出入燕驚天書房的自然也只有燕驚天本人和燕紅绡了,當然自己和南宮凜兩個不請自來的不算在內。

父女倆這時候密談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葉清瑤暗暗期盼他們能透露些火炎玉的消息,哪曉得兩個人上來的一番話就與他們有關。

燕驚天:“我讓你向裴玉冠示好,進展的怎麽樣了?”

燕紅绡惱怒:“爹,不是女兒不盡心,而是那裴玉冠實在不好女兒這一口啊。”

燕驚天不解:“此話怎講?”

燕紅绡生氣道:“裴玉冠與他那小厮不清不楚,今天下午女兒親眼所見,他們舉止親密,眼神暧昧,一看就是那種關系。”

燕驚天震驚:“竟有此事,沒聽說這裴公子好男風啊。”

此時梁上的二人不約而同的望向對方,葉清瑤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就說他們一定會被懷疑是斷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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