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陸大掌櫃還是在京城多盤桓了兩日,才扶着腰,勉勉強強上了馬車。
此後每隔半月,便來一趟京城,風雨無阻。
沈永年從未說過讓他來京城的話,他也從未提過讓沈永年等着他。
只是每到陸青原該來的日子,沈永年都推了一切事情,默默在家中坐着。
次日清晨陸大掌櫃總是悄悄穿上衣服走掉,沈大禦醫才睜開眼睛,過着自己該過的日子。
……
路上颠簸,天氣開始轉涼,兩旁的風景從漫山野花變成了紅黃交雜的葉子,繼而全都掉了。
馬車停在街角偏僻的地方,陸青原坐在車中,看着街對面沈永年将一群朋友趕出家來。
那群人走近了,他趕緊把小簾子放下來,耳聽得一幫子人笑罵沈永年有古怪,升了禦醫院院使還躲在家裏。
陸大掌櫃愣了,這人爬的倒是快,短短幾個月,從一個小禦醫爬到從二品的位子,下一步便是做太醫,得見龍顏,禦前伺候。
他低下了頭,覺得又高興又難過,以沈永年的本事,做到正一品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從二品,他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那五品大員方知府。
他從沒想過他和沈永年的距離會這麽遠。
想着想着眼眶就紅了,摳着手裏的暖爐,忘了下車。
突然車窗小簾子被人掀開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臉笑嘻嘻地看着他。
陸大掌櫃一驚,卻聽這個男人笑道,我說沈永年怎麽升了官還要在家裏賴着,原來是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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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把小簾子挂好,好奇地盯着陸青原,繼而說個不停,什麽簪花樓我就見過你,你沒有印象啦,也是你倆啃的那麽激動,我們在樓上偷看吶,對了我那天還贏了好多銀錢真是謝謝你了。
陸大掌櫃手足無措,看着那個男人的臉,臉越來越紅,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男人正籲籲叨叨着,卻突然從小窗子消失了,伴随着啊的一聲慘叫,便聽得他摔在地上的聲音。
一只手伸進小窗子,在陸青原臉上輕佻地摸了一把,随即反手把那小簾子放了下來,縮了回去。
那手指太熟悉,一碰就知道是誰的。
陸青原聽得男人嬉笑打鬧的聲音漸漸遠了,松了口氣,車簾子突然被掀了起來。
那人探進半個身子,笑嘻嘻地看着他,問道,怎的眼睛都紅了?
陸青原哪裏敢說是因着你升了官我才想哭,結結巴巴地低頭說路上風沙大,迷了眼。
那人鑽進車廂,殷勤地說我給你吹吹。
裝模作樣吹了兩下就在他臉上亂親,雙手也往褲子裏伸。
陸青原趕緊抓着那兩只手,不住地輕聲罵着進了家門再弄,那人在他胸口上隔着衣服亂親,小聲叫着已經硬了下不去了。
……
邱道雲原本是跟着一幫子朋友要趁着沈永年升官訛他一頓。
結果這沈永年這次小器的很,推脫不休,死賴在家裏不出來。
其他人正合計着晚上去哪裏玩樂,他卻瞧見角落裏的一輛馬車裏,閃過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他琢磨了一會子,偷偷湊上去掀了小簾子,發現果然是沈永年的老情兒。
本欲調笑一番,結果被沈永年一頓亂踹轟走了。
他揉着腿哼哼唧唧地去追那群朋友,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沈永年那小子正往車裏鑽。
繼而那輛馬車輕輕晃動了起來,前前後後,不休不止。
邱道雲睜大了雙眼,看的呆了。
嘴裏不由自主地喃喃道,當街行兇,牲口,太牲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