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魔鬼？天使！

玟玥看着夜槐的眼睛，那是一雙幹淨的黑色眸子，裏面流淌着真誠。許久，玟玥終于敗下陣來，緩緩點頭，閉上了眼睛。她真的累了，兩次血化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

夜槐看着床上的女孩呼吸漸漸變得清淺而平穩，他終于轉向窗戶，發起了呆。窗外依舊是不會結束的夜，天空清澈得像無瑕的藍寶石，一彎娥眉月挂在天際。另一邊，玟玥已然陷入了沉睡，兩彎細眉像月一般附于眼上，美的不似人間的女孩。

夜槐憐愛的撫了撫玟玥乳白色的臉頰，她還是那樣容易信任別人。正因如此，她才會被舅舅玩弄了感情的吧。纖瘦的玟玥，已經激起了夜槐所有的保護欲。她還真是單純的有點……有點可愛呀！

夜槐斟酌着腦海裏的用詞，莫名的牽起了唇角。

心裏是對施彤沒有過的陌生的悸動，夜槐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麽，但他已經感到，玟玥正一步一步邁進他的心，偶爾，他的心也會為他跳動，是動心了吧，夜槐這樣想着，撫摸玟玥一頭海藻般長發的手指，愈發溫柔起來。

為什麽不會害怕呢？明明他是人類，她是血族，他怎麽能如此輕易的愛上了他呢？夜槐握了握手中的懷表，陣陣倦意襲來，他想着這個令人費解的問題，陷入了淺眠。

玟玥從那本叫《赤血暗騎士》，的小說裏擡起頭來，就看到夜槐睡眼惺忪的掃視着偌大的房間。

“醒了？”玟玥聲音帶着笑意，略顯蒼白的臉頰在淺淡月光的籠罩下顯得朦胧溫和。

“額……啊……醒了。”夜槐稍稍反應了一下，才想起前一天夢一般的一切。

“還是不能接受？血族的一切。”玟玥淺笑着，嘴角帶着不屬于血族的溫柔，“餓不餓？”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夜槐看向床頭櫃，哪裏放着一份早餐，牛奶在精致的瓷碗裏氤氲着熱氣。

夜槐一愣，他沒想到玟玥還記得給他準備早餐。此刻的她，溫柔的簡直不像一只吸血鬼。

“那……”玟玥出聲，落寞盡顯，“那在你眼裏，吸血鬼是什麽樣子？”

夜槐心下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裏想的事問了出來。

玟玥見夜槐始終沉默，心越來越沉，自嘲一笑，“我來替你說。”她聲音很低，眼睑也低垂着，“吸血鬼自私，冷血，無情；他們眼裏沒有交往，只有利用；沒有感情，只知道索取力量；他們六親不認，他們的世界沒有溫情，沒有同情，沒有快樂和傷感……”玟玥頓了頓，臉色慘白，眼眶裏莫名的泛起了淚花，“他們只是一群為了鮮血而不斷殺人的行屍走肉，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對不對……就像這本書上所說的一樣，”她揚了揚手裏的《赤血暗騎士》，“吸血鬼生來就不在正義的行列，他們生來就應該被屠戮，被傷害，被仇視，對不對！”玟玥聲音已然嘶啞，“就連我在你眼裏，也只是這樣，只是一個殺人機器而已……”

“不，不是的……”夜槐慌忙解釋，卻被玟玥打斷。

“是的！至少……”玟玥聲音顫抖着，纖細的手指捂住了臉頰，“至少你潛意識裏是這樣的！”

“玟玥，玟玥，你冷靜下來！”夜槐被玟玥的反應吓了一跳，溫熱的手指環住玟玥冰冷的指尖。

玟玥猛地抽回手指，看着夜槐，滿臉的警惕。

夜槐手心陡然空了下來，內心随之的一緊，玟玥警惕的表情緊緊抓住他的心髒，一瞬間，他心痛的幾乎窒息。“我不是那個意思，玟玥，我……”

“在你眼裏，我只是個怪物，對不對……”不只是聲音，玟玥的全身都在顫抖。她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了。

“不，玟玥，”夜槐手忙腳亂的安慰，“玟玥，你冷靜下來好嗎？你再這樣下去，會血化的。”他再一次握住了玟玥的手指，慢慢的把她的手指攥在手心，“從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所謂的吸血鬼，其實是發狂的你們，也就是血化後的你們。我發誓，我從一開始就沒把你當怪物看。玟玥，你是我的天使你知道嗎？就像你懷表上刻的一樣，You are my angel.（你是我的天使。）你就是我的天使，是我心裏最善良，最溫柔，最耀眼的存在！”他眼眸深深，黑眸如潭，倒映着玟玥絕美的容顏，“像天使一樣的玟玥啊，你冷靜下來好不好，別再這樣懲罰你自己。”他忍不住用手指撫摸着玟玥慘白如紙的臉，拂去她長長的睫毛上挂着的淚珠，手指下，她的皮膚像凝脂一般，柔軟而光滑。

玟玥揚起臉，黑發瀑布般的垂在夜槐的胳膊上：“那你，那你為什麽這樣說呢？”她的聲音哽咽，脆弱盡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