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季應閑走出會議室,剛接過秘書遞來的手機,他手機就“叮”響一聲。

解鎖界面,切入微信。

陸修發來兩則消息。

【六修】:[圖片][圖片]

【六修】:不用謝。

圖片中,有兩個人。

季應閑冷漠臉打字,回他兩個字。

【xian】:無聊。

打完字,他正要關閉微信,手指在關閉鍵遲疑一瞬,鬼使神差落在圖片上。

“季總,這套方案我有幾點意見。”

背後忽然響起聲音。

不等看清,季應閑直接摁滅手機,若無其事地仰頭。

“說來聽聽。”

寵物醫生目的地在濱城大學站,到站後,他跟秦寧告別,提着除顫儀出了地鐵。

秦寧則計算抵達寵物醫院的時間,在七點半前到地方。

令他不料的是,kiko并非獨自呆在寵物醫院,劉助理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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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寧略感疑惑,随即明白過來,應該是季應閑吩咐他留下。

劉助理見秦寧安然回來,面露輕松,朝秦寧颔首喊了聲“秦先生”。

秦寧感謝的點了下頭,“謝謝你留在這裏。”

劉助理:“這是我應該做的。”

劉助理回頭看了眼将要輸完液的kiko,又說:“它輸液快結束了,稍後我送秦先生回去。”

秦寧拒絕道:“不用麻煩,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

劉助理陳述事實,說:“寵物恐怕不方便上車。”

秦寧想起卡裏的餘額,微窘,打車是不可能打車的。

他有禮一笑,“那就麻煩劉助理了。”

劉助理依舊是公事公辦的态度,說:“秦先生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随後兩人各在一方,沒有再說話,等kiko輸最後一袋藥水。

不足半小時,kiko輸液結束,秦寧拿出手機準備付錢,醫生卻說有人支付過。

醫生說完,指了指醫院外正開車門的劉助理,秦寧明白過來,心說,這次欠了季應閑許多,一定要想辦法還這人情。

劉助理開車送秦寧回私立醫院時,天色已暗,秦寧下車後,他徑直驅車離開。

秦寧提着kiko回住院樓,從大廳前往電梯間時,隐約聽見悠揚美妙的鋼琴聲。

住院樓大廳到電梯間,途中經過一樓活動室,秦寧之前偶然看見,那裏有一臺複古的三角鋼琴,但鮮少見人去使用。

今天是第一次。

秦寧從門口路過,不經意地瞥見,三角鋼琴的軟凳上坐着一個人。

這人穿得很單薄,一件白衣套着駝色羊絨比甲,短發柔軟,背影筆挺。

他背對秦寧,修長漂亮的手指于黑白琴鍵上敏捷律動,音符在他指下連成如詩般的樂章。

鋼琴曲的韻律優雅,富有詩意,是巴赫《第三號管弦樂組曲》的第二樂章主題。

秦寧曾學過一段時間樂器,恰好熟知這首巴赫樂曲。

他低頭看了眼kiko,它輸液後,一直趴着小憩,見秦寧垂頭看它,擡頭沖他“喵嗚”一聲。

秦寧笑了笑,伸手撓了撓它下颚。

kiko舒服地眯起眼睛,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十分享受,看它精神恢複些微,秦寧不由松了口氣。

這時,活動室的鋼琴曲戛然停止。

秦寧奇怪地擡頭,隔着透亮的玻璃窗,恰巧與一張精致漂亮的臉對上。

那張臉很出挑,眸光冷漠,眉眼若雪,清冷得像一朵高嶺之花。

他目光落在別處,并未跟秦寧直接對視,但依舊眸色銳利,神态冷淡,顯得很乖覺。

“誰?”

對方問。

他徹底轉過臉,秦寧一怔。

這個人,他見過。

是先前在綠植區遇見的眼盲青年。

他眼睛失明,聽力卻相當敏銳,在整首樂曲低音時,精準捕捉雜音,發現秦寧的方位。

秦寧怕對方誤會,出聲解釋:“我不是有意偷聽,只是碰巧路過,很抱歉打擾你彈琴。”

對方微微蹙眉,沒接話。

秦寧又說:“我是二樓的病患,在這裏住院。”

這時,對方忽而站起身,沉默幾息,淺笑着說了一句話。

“小貓先生。”

秦寧:“?”

什麽小貓先生?

他正疑惑對方怎麽表情忽變。

青年摸索着拿起鋼琴旁的盲人拐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窗邊,唇角輕揚,眉眼帶暖。

“是你。”

“我記得你的聲音,你的貓叫kiko對麽?”

他的聲線溫醇又柔和,如同那首悠揚如詩的鋼琴曲般。

秦寧點頭,又想起對方看不見,就說:“是的。”

青年笑道:“果真是你。”

秦寧:“???”

青年解釋:“那天忘記問名字,用這個暫時代稱。”

說着,他倏然停住。

“小貓先生,你生病了?”

秦寧不明所以,“沒有,怎麽了?”

青年道:“你身上沾染着藥水的氣味。”

秦寧睨向貓包,恍然說:“應該是貓咪身上的藥水味,它昨夜生病,去寵物醫院輸過液。”

青年關切問:“那它現在怎麽樣?”

秦寧說:“好很多。”

青年淡淡一笑,“小貓先生沒生病就好。”

秦寧失笑,幸好絆倒青年的是貓,要是其他奇奇怪怪的寵物,他豈不是要多一個詭異的代稱。

不敢想。

青年說:“還不知道你真名。”

秦寧答:“我叫秦寧。”

“嗯,好。”

青年淺笑,“我姓溫,單名一個辭。”

秦寧一怔。

溫……辭?

是他想的那個溫辭麽?

他遲疑的問:“是……哪個ci?”

“辭別的辭。”

秦寧:“……”

溫辭察覺他呼吸微沉,很疑惑。

“怎麽了?”

秦寧搖頭,“沒事。”

他直視溫辭,心底有幾分訝異。

原着中,溫辭清貴矜持,是濱城富商溫玮良的幺子,為人孤冷,不善言辭,自小學鋼琴,天生對音樂敏感,是世界享譽盛名的天才鋼琴家。

他一雙淺淡瞳仁似琥珀珠般清透,整個人都在诠釋兩個字——

清冷。

黃瓜君塑造溫辭時,懷着滿腔熱愛,極盡華麗詞藻去形容他,秦寧對他印象最深的,不是長相如何俊秀好看,而是他對事的态度,張弛有度,拿捏得當。

這也是該人物的一個亮點。

黃瓜君賦予他靈魂,他活出自我。

但,黃瓜君從未在文中提過他曾雙目失明。

秦寧又對上那雙眸色淺淡的眼瞳。

原着中沒提過溫辭雙目失明,這個人會不會是恰巧同名?

他需要确定對方身份。

秦寧說:“你姓溫,那你和溫玮良是?”

溫辭笑容清雅,“他是家父。”

真的是他。

溫辭。

男主季應閑的官配。

秦寧忽而明白,為什麽能在醫院三番四次遇到季應閑,答案在溫辭。

季應閑多次來醫院,極有可能是來探望他,說明主線劇情已經在預熱,他不能再卷入其中,必須做個無足輕重的工具人。

否則他無法預料後果。

秦寧立即道:“溫辭,我家貓咪尚未恢複,我先帶它回病房。”

溫辭點頭,“好。”

秦寧提着kiko前往電梯間。

溫辭面帶笑意,站在門口須臾,靠着拐杖回到三角鋼琴邊,摸索坐下,修長的手指在琴鍵輕輕摩挲,像拂過輕柔薄弱的葉片。

他低聲念出兩個字。

秦寧。

繼而他唇角緩慢上揚,噙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秦寧進入病房後,先将kiko放出來。

它緩了會兒,精神許多,滿屋子亂竄,又圍着秦寧“喵喵”叫。

秦寧牢記醫生囑咐,過幾個小時再喂食,任由kiko嚷個不停,他也沒敢給它喂舒化奶。

讨不着吃的,kiko又縮到沙發角落呼呼大睡,不一會兒便睡着了。

秦寧也洗漱後,躺床上休息。

他最近沒休息好,昨夜暈倒反而讓他睡了一夜,恢複些微。

躺上床不多時,秦寧就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手機的亮光讓他醒了過來。

是韓律師發來的微信消息。

對方問他周日能否有時間見面。

秦寧清醒過來,翻看日歷,距離周日還有近一周時間,于是跟韓律師約好周天中午見面,地點選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

他放下手機,正要繼續睡覺。

屏幕又閃亮一下。

秦寧拿起一看,最近剛清理過的好友添加欄又多了一個人。

申請人【xian】。

秦宅。

大客廳。

秦家明挂斷電話,臉色陰沉。

關如慧主動靠攏過來,“怎麽樣?他們什麽時候來?”

秦家明冷笑,“來?一個個把自己摘幹淨,什麽都推我頭上,我看他們一分錢都別想要。”

關如慧安撫着拍了拍他肩膀,想了想,出了個主意。

“秦寧就是個耳根子軟的,你看六年前不也是那樣,他性格懦弱,又笨,好糊弄,我們再哄着他簽字不就完事了。”

秦家明轉頭盯她,“說你婦人之見,真是沒錯,頭發長見識短,那時候他幾歲,現在幾歲,這份律師函寄過來,他就是擺明了想回來争遺産。”

他擡頭掃視這棟有些年頭的老宅,目色沉暗。

“這棟老房子,說什麽也不能讓他拿走,說什麽都不行。”

“現在這棟房子市值起碼上億,絕對不能讓他拿走,這是我的房子。”

關如慧說:“老二老三他們不也有份麽?”

秦家明猝然轉頭看她,冷着臉重複。

“這是我的房子。”

他語氣篤定,眼中流露的貪婪宛如實質,關如慧被他的眼神吓得後縮了一寸。

片刻,關如慧又仿佛被他感染,也點頭。

“對,是我們的。”

兩人對視一笑,均沒留意旁邊騎玩具馬的小兒子,只見他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一把抓走茶幾上的律師函。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季總:發這種照片真是無聊

後來的季總:他為什麽會偷跟我老婆?(豎耳警覺 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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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加回微信是不可能加回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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