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滴答——

帶着蔥花的面湯從一縷卷翹的發尾滴墜, 落在昂貴的赭色羊絨圍巾,沾滿油花的湯汁在衣襟前,漸漸洇濕出一片暗影。

預料中的面湯沒有灑在秦寧身上。

秦寧慢慢擡起頭。

他面前站着一個非常高挑的……女人?

對方背對着他, 大波浪卷輕掃過他的鼻尖, 有點癢意。

秦寧拿手撓了撓, 複又撥開攜着海鹽冷香的長卷發, 徐然站起身。

他站直後, 意外發現眼前這個人很高, 比他高出近半個頭, 戴了一副簡約墨鏡,看不清全臉,但鼻梁高挺, 臉部輪廓很優美,顯得非常英氣, 有種特別的中性美。

對方下颚粘着一粒嫩綠的蔥花。

那碗湯一滴不剩,全灑在她身上。

秀發, 圍巾,衣襟。

洇濕一大片,發尾滴着湯水, 赭色圍巾上零星散布了嫩綠蔥花。

在關如慧朝秦寧潑面湯的瞬間,旁邊茂密天堂鳥的行道, 恰好走出來一個人, 跟秦寧擦肩而過。

關如慧不料突然多出一個人,又不偏不倚地站在秦寧跟前, 來不及轉方向, 全潑到對方身上。

她訝然半晌, 又驚又無語。

秦寧則越過來人肩頭, 看對面的關如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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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如慧捏着碗,手腕發抖,她臉上厚重的粉底近乎要皲裂開,顯然怒氣未消。

她把碗朝旁邊一扔,“砰咚”悶聲,砸歪一簇蘭草。

“你什麽人,沒看我們在說話麽,還不走開。”

擋在秦寧跟前的年輕女人輕撣袖口的面條,語調輕揚。

“女士,我碰巧路過,被你淋了一身湯水,講道理,你應該給我賠禮道歉?”

她聲調不重,聽起來不像生氣,倒像平心靜氣的交談。

關如慧語氣不太好的說:“對不起,成了麽?”

有種“你見好就收,趕緊滾”的意思,她表現出明顯的不耐煩。

年輕女人聳聳肩,攤手站開,沒有要參合家務事的意思。

關如慧見她識趣,立刻将矛頭對準秦寧。

“秦寧,你聽清楚,我再說一次,六年前是你自願簽的協議,沒有任何人逼迫你,雙秦股份也是你願意給的,雙秦現在面臨上市,你想在這個節骨眼拿走,不可能。”

“老宅的所屬份額,你也沒有,老爺子的遺囑裏根本沒提要給你一分,他的遺産是分給我們的,沒有你的份,不信你可以看遺囑。”

“我料到你會說這件事,今天過來特意帶上遺囑和協議複印件,拿去看清楚,到底是誰心甘情願簽協議,現在又反悔改頭。”

她說着,從提包中抽出兩張折疊的a4打印紙,扔在地上。

“好好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們這些伯伯嬸嬸可沒做半點對不起你的事,你說那些話,搞得我們在欺負你,謀你錢財一樣。”

關如慧說話尾音帶了點哭腔,好似真的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他們才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秦寧有原主的記憶,又開挂知曉原着劇情,險些信了她的胡說八道。

原着中,這家親戚妄想攀高枝,以原主的關系搭着季家這條船,又貪心不足,暗地裏用陰損手段,往賀家跟前擠,最終導致雙秦公司僅在破産名單上一閃而過。

雙秦只會毀在他們手裏。

秦寧也沒有精力再跟關如慧周旋。

他冷淡道:“多說無用,回去聯系律師,我們法庭見。”

關如慧真是恨極了這小賤種,從前秦老爺子就只疼他,不疼她大兒子,什麽都只顧這小賤種,憑什麽連老爺子快咽氣,也要騰出精力,把他的未來安排得衣食無憂,什麽路都給他鋪好。

合該她兒子給他做陪襯,一輩子給他當牛做馬,壓一頭?

關如慧狠狠瞪着秦寧,垂頭一看桌面的保溫桶,忙伸手去拿,還想故技重施。

倏然,她眼底多出一只白皙漂亮的手,壓在桶蓋上,青色脈絡在薄薄的手背皮膚下,因施力而微微凸顯。

關如慧耳邊響起嗓音冷越的話。

“關女士,我尊稱你一聲嬸嬸,對你忍讓,不是為了讓你肆無忌憚的欺辱我。”

“而是因為,我不欺負女人。”

“但現在,你馬上要成為例外了。”

秦寧說最後一句話時,語調沉冷,眼光鋒銳。

對方得寸進尺,他也不必留情面。

關如慧猛地擡頭,見秦寧單手壓在保溫桶上,看她的眼神冰冷又銳利,像刀一般凜厲。

秦寧自小性格懦弱,耳根子軟,容易拿捏,對長輩言聽計從,沒對她冷過臉,厲聲說過話,現在卻完全變了一副嘴臉。

她頓時有種權威被冒犯的感覺,不禁怒道:“你目無尊長,也不知道你父母怎麽教養的,估計是被你氣死的,他們沒教好,我作為長輩,代為教訓,有什麽錯,這就叫欺辱了?”

關如慧說着,想用手去掴秦寧耳光。

她剛一揚手,便被秦寧牢牢擒住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叫。

原主雖然體弱,但男女天生力氣懸殊,對付她,綽綽有餘。

秦寧禁锢她的手腕,用勁之大,關如慧尖叫怒罵,甚至還想動用另一只手。

秦寧順勢箍住關如慧手肘,猛地向後掰,令手臂處在脫臼邊緣,疼得她臉色猛變。

他面容平靜,“道歉。”

關如慧疼得滿臉扭曲,“道、道什麽歉?”

秦寧不答,虎口施力,關如慧又痛叫。

這一痛讓她很快改口說“對不起”,說了幾遍,又連聲求饒。

秦寧将她朝後一推,松開手。

關如慧趔趄幾步,被溫室花園的小噴泉邊沿絆了下,一屁股坐進冰冷池水,“哎喲”直叫,半天才站起來。

她渾身,憤恨地瞪着秦寧,但又很忌憚,不敢再靠近。

秦寧冷眼睐她,“我父母如何,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關如慧臉色鐵青,見秦寧神情冷肅,滿目薄戾,她愣是一個字不敢說。

病秧子仍舊是那個病秧子,可眼神不同了,像把鋒利的刀刃在她臉上狠狠刮過。

秦寧緩慢撿起地上的兩張複印件,“關女士,你說的對,協議中所有物品都是我自願贈予。”

秦寧聲線清冷,聽在耳中,莫名有種冷意。

“但我有權收回。”

“我的東西,即便送給別人,也不會給你們一分。”

關如慧眼神帶怯,嘴裏還不甘示弱。

“協議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說收回就收回,秦寧,你當合同是鬧着玩兒的?”

秦寧平靜道:“協議沒有經過公證,遺産是以贈予方式放棄,我随時可以反悔。”

“而現在,我要收回。”

六年前,法律這一塊并不完善,多數人不會考慮協議做公證,包括秦家這份放棄遺産轉贈他人的協議。

秦寧從思考要拿回屬于原主的遺産時,就仔仔細細閱覽過他的記憶,确定原主沒有參與公證。

那麽,協議就不具備法律效應。

贈予的東西,贈予人有反悔追回的權利。

“什麽?”

關如慧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涉及她的知識盲區,她平時也沒關注法律方面的信息,冷不防聽到什麽公證,全然不知。

但一提到錢,關如慧氣急道:“你憑什麽!”

這句話多少有點虛張聲勢,隐隐能聽出來底氣不足。

“憑我是遺産合法繼承人。”

秦寧冷聲回應。

關如慧氣得發抖,但秦寧掰她手臂的事,讓她心有餘悸,不敢再輕易動手,只瞪了秦寧幾眼,狼狽離開。

秦寧最不擅長應付關如慧那樣難纏的人,尤其對方還是女人,待她走遠,他不禁松了口氣。

旁邊的年輕女人聽他沉沉呼氣,低聲一笑。

秦寧意識到身邊還站了個人,面色赧然。

他轉頭看對方,見她渾身湯汁,下颚位置也濺了幾滴。

秦寧滿含歉意道:“很抱歉,連累你被面湯灑到。”

說着,遞過去一張幹淨的手帕。

“不介意的話,請用。”

秦寧有随身攜帶手帕的習慣,而原主沒有,讓他很不适應,這張手帕還是他在醫院門口的超市新買的。

年輕女人揚唇淺笑,接過手帕,道了聲“謝謝”。

秦寧說:“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被面湯潑了一身的人就是我。”

年輕女人慢條斯理地擦拭下颚的湯水,聞言輕笑一聲。

“她潑你,你也不躲?”

秦寧笑了下,“沒預料她會那麽做。”

左右都是茂密的熱帶植物,也沒法讓他迅速閃避。

年輕女人仔仔細細擦幹淨身上的湯汁,又理了理夾雜在卷發中的蔥花,她動作有條不紊,顯得十分優雅。

秦寧禮貌詢問:“需要幫忙麽?”

她搖頭婉拒,“不用,一點面湯而已。”

整理完頭發,她将圍巾取下,疊了疊,搭在手臂上。

秦寧安靜站在旁邊,視線落在她修長的脖頸時,忽地一頓。

……喉結?

對方察覺秦寧的目光,低頭看他,厚厚的遮光鏡片擋住他的眼神,秦寧看不清對方的神色。

對方抿唇淺笑,“怎麽了?”

秦寧搖頭,“沒什麽。”

他覺得一直盯着別人不禮貌,便轉開視線,到草叢邊撿起被關如慧亂扔的湯碗。

湯碗是塑料的,不會摔碎。

秦寧把湯碗扔進垃圾桶,又清理了地上餘留的湯汁。

長發青年道:“會有清潔工打掃。”

秦寧說:“我知道,只是這湯帶油,我怕別的病人路過踩滑。”

醫院來往最多就是病人,萬一不小心踩滑,又是傷上加傷,再追究起來,就難以說清。

長發青年聽他這樣說,唇角微揚,仿佛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

“我幫你。”

他拿出餐巾紙,和秦寧一起蹲在地上清理面湯。

面湯波及範圍不廣,就挨着秦寧坐的那片位置,多數都潑在長發青年的身上。

秦寧一看,更愧疚。

長發青年道:“既然你要道歉,不如将這手帕送給我,我也懶得還你。”

秦寧遲疑道:“你确定?”

“當然。”

對方想要,秦寧只好答應。

秦寧收拾完,怕汪海擔心他,就準備回病房。

長發青年也要去住院部,兩人便同行前去。

秦寧在二樓下電梯,跟對方告別。

長發青年忽然問:“你難道不想要我的簽名?”

秦寧:“???”

他滿臉懵逼,想不通為什麽得想要他的簽名。

想不出答案,秦寧搖頭。

長發青年不在意的笑了笑,擺手跟秦寧告別,乘電梯去了六樓。

秦寧依舊一頭霧水。

他沒繼續深思這個問題,回了病房。

回去後,秦寧聯系韓律師,詢問對方有沒有時間,倘若沒有,他再請別的律師。

秦家人看樣子是不願私底下解決,那他也不必再等,直接起訴,争取在最短時間內解決。

韓律師似乎有事,沒有立即回複秦寧,他也安心等待對方答複。

關如慧給的那張遺囑複印件,秦寧帶了回來,他仔細看過,簽名筆跡與秦老爺子教原主寫的字一樣,遺囑內容也沒問題。

問題出在,這份遺囑不是自書遺囑,而是代書遺囑。

秦寧睇着代書人的簽名,若有所思。

【代書人:韓兆】

代書人是韓律師。

但見證人,卻是秦家那幾個兄弟姐妹。

秦寧不禁蹙眉,心中隐隐有疑惑。

不過這點疑慮很快消散,韓律師為他盡心整理遺産的相關數據,态度誠懇,在原主記憶中也是一位值得敬重的長輩,應該不會出問題。

但遺囑中真的沒有提到給原主分毫遺産,這很奇怪。

與其說奇怪,倒不如說是不對勁。

秦老爺子很疼原主,其父母去世後,也竭盡全力給予他最優質的生活,為他規劃好未來,細致無比,最後卻連原主父母的産業也不給他。

這不太可能。

秦寧暫時想不出問題所在,便暫時擱置,拿手機登陸微博。

早晨時,微博熱度完全降下去,他被人肉的私人信息也清除幹淨,似乎有人在幫他做這一切。

先前汪海提到季老爺子有派人處理,秦寧自然而然想到這一切是季老爺子做的,頗為感激。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想的那樣簡單。

點入微博後,又是大量艾特他的微博,長微博也被瘋狂轉發,仿佛又回到昨晚前的狀況。

秦寧擰眉,切入熱搜榜。

赫然映入視野的,是另一條熱詞。

被推老人兒子再次發聲

季應閑擺弄着新買的天文望遠鏡,又用能活動的那只手擦着灰塵,他動作很輕。

這時,病房門被敲響。

他頭也沒擡,懶散道:“門沒鎖。”

門鎖旋擰,發出細微的“咔噠”聲,門被打開,一道人影出現,随意地斜倚着門,波浪卷發在實木門落下一片陰影。

季應閑慢條斯理地擦拭鏡身,沒有要搭理的意思。

門口那人站定幾息,撩動肩頭的卷發,邁着長腿步入室內,坐下沙發,疏懶地展開雙臂,繼而摘下墨鏡,露出漂亮深邃的桃花眼。

他把搭在手臂上的圍巾往垃圾桶一扔,看着季應閑。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耽誤那麽久。”

季應閑睐他一眼,皺着眉,表情嫌棄,答非所問。

“姓陸的,你去過哪兒,怎麽一身蔥腥味,離我遠點。”

“你是狗鼻子麽,鼻子這麽靈。”

季應閑:“……”

季應閑額角輕抽,沒再理他,坐遠些,專心組建天文望遠鏡。

陸修挑起眉尾,失望道:“小季總,我從劇組過來看你,你就這态度?”

“從沒見人把翹班說的這麽清醒脫俗。”

陸修把沾濕的外套也脫下扔掉,聽季應閑這話,回道:“說什麽翹班,我真就是來看你的。”

季應閑一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陸修瞥了眼季應閑的手,問:“手怎麽斷的?”

季應閑說:“不小心摔的。”

陸修一臉狐疑,“當真。”

季應閑沒答。

陸修見他那副“你愛信不信”的拽樣,知道季應閑不願說,他就問不出什麽,不禁搖頭。

把天聊死後,他目光在室內轉了一圈,問:“你盥洗室在哪兒?”

“左邊那間。”

陸修起身走入盥洗室。

隔了會兒,又傳來他的問聲。

“熱水是哪邊?”

“左邊。”

“有肥皂或者洗衣液麽?”

季應閑:“?”

他從外面儲物櫃拿出,走到盥洗室門邊,遞進去。

陸修笑着說了聲“謝了”,倒出一點,在清洗什麽東西。

季應閑不經意瞥過,見是一張很幹淨的手帕,隐隐帶點繡花,很常見的款式。

莫名讓他想起一個人。

季應閑嫌棄臉:“你的?”

陸修否認:“不是,別人的。”

季應閑:“哦。”

這個別人怕不是你自己。

季應閑離開盥洗室,将組裝好的天文望遠鏡拿到露臺。

他查過氣象,今夜無雪。

正調試鏡頭,陸修捏着幹淨的手帕走出來。

他将清洗幹淨的手帕展開,搭在暖氣片上,平平整整鋪上去,動作還挺認真的。

季應閑透過窗戶,朝內看了眼。

在回籠視線時,無意間看見手帕左下角醒目的紅色,目光回轉。

雪白手帕的左下角,有小部分機繡紅丹桂。

季應閑目光微滞,漸漸蹙眉。

那手帕真是紮眼的熟悉。

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眼左手腕的銀黑腕表,唇角漸漸抿直。

陸修搭好手帕,從室內到露臺,見季應閑突然開始拆天文望遠鏡,臉上緩緩冒出無數個問號。

沒記錯的話,這東西不是剛組建好?

他擡眸看季應閑,見他一臉冷漠,似乎心情很不爽。

陸修:“?”

他沉思一瞬,決定講些有趣的的事,讓自己的好哥們高興高興。

“季應閑,你猜我在樓下碰到誰了?”

季應閑沒理。

陸修坐下藤椅,挑着眉看他,說:“你的未婚夫。”

季應閑一頓,冷聲提醒。

“他不是。”

“下個月老頭子生日宴,他會當衆解除婚約,我跟他以後徹底沒關系,你下次說話注意點。”

“行行行,我注意。”

陸修聳肩,随手撈過茶幾上的時經雜志,翻開閱覽。

他看了沒幾分鐘,忽聽旁邊的季應閑說了句話。

“手帕哪兒來的?”

陸修:“啊?”

他注意力在雜志,沒聽清季應閑問的什麽。

季應閑面無表情:“沒什麽。”

陸修:“?”

季應閑拎着天文望遠鏡的各種零件,返回室內,砰地合上推拉門。

陸修:“???”

誰又惹他了???

秦寧看完媒體采訪暈倒老人兒子的視頻,終于明白他為什麽一直待在熱搜上遲遲沒下去。

這位先生從老人暈倒住院,攏共發了三次微博,句句指責無良富二代推倒老人,非但不道歉不賠償,還花錢公關,不想負責。

最近這個采訪視頻,他在視頻中痛斥秦寧僅發一條長微博,沒有收到任何道歉賠償,呼籲網友幫他讨回公道。

秦寧:“……”

昨夜季老爺子找人幫他撤熱搜,删信息,中午時,這位先生便出來接受采訪,明顯是要逼秦寧出來賠償。

秦寧正看着,就見評論下方逐漸出來為他發聲的網友,有人不信,直接甩出濱城地鐵官微發布的視頻。

尤其有網友扒出,被推老人的鄰居曾反應,老人兒子是個賭徒,對老人極差,根本沒有照顧過一天,跟采訪中那個孝順敦厚的形象截然相反。

那兒子瞬間打臉,人設崩塌。

熱搜前三也漸漸變成與對方相關的詞條。

地鐵被推老人兒子三次發聲

被推老人兒子疑似詐騙

現在還敢扶人麽

所有讨論貼下方,評論風向一邊倒,先前大罵秦寧的網友們統一改口,矛頭又對準撒謊騙錢的老人兒子,與先前網暴秦寧的情況何其相似。

然而網友們卻是三秒記憶,沒有任何道歉,也不為他們制造的網絡暴力産生任何悔意。

信息時代固然便利,但某些時候,卻成了語言暴力滋生的溫床。

秦寧嘆了口氣,默然放下手機,心情一時間很複雜。

對方也算是自食惡果。

季老爺子的幫忙,他得好好感謝,正在思考禮物送什麽,手機就響了。

秦寧一看。

是辦案警察的來電。

他劃鎖接通。

電話那頭是主辦警察中的那位年輕警。

對方略激動道:“秦先生,那個給你寄恐吓快遞的犯罪嫌疑人,已經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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