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季應閑與賀淩寒對視, 兩人臉色均不太好看。
他倆一向不和,見面必掐。
這事兒李威入職當天就知道,他當下一慌, 忙去看老板的神色, 見他滿目冷酷, 盯着對面季總的眼神格外凜厲。
而對面季總那雙灰藍眼瞳,亦滿是寒霜。
兩人隔空對視。
空氣中仿佛彌漫着濃重的硝煙味, 正擦着火光,仿佛一觸即發。
秦寧也想起兩人是死對頭的事,回頭看了眼季應閑, 他果真正瞪着賀淩寒, 眼神不善。
這兩人間有宿怨,原着中黃瓜君沒有具體交代起始源頭, 秦寧對兩人相互敵視的緣由并不清楚,但每逢見面, 兩人必掐。
無論是商圈厮殺, 亦或是私底下會面,在原着劇情中, 皆是一片腥風血雨。
秦寧有一絲隐秘期待。
原着中的對峙戲碼即将上線。
然而這倆都沒開口, 就這麽互瞪了幾秒,顯然沒看頭。
秦寧有些餓,不想在這裏周旋, 朝賀淩寒和李威微微點頭, 以示打了聲招呼,繼而轉身離開。
季應閑竟也撤離視線, 跟着秦寧往空置餐桌走去, 兩人并肩前行。
餐廳人來人往, 前方兩人被迫臨近,落在賀淩寒眼中,顯得格外親密。
尤其秦寧被旁人不小心碰撞,險些摔倒,季應閑反應敏捷,迅速扶了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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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秦寧擡眸,跟季應閑對視。
賀淩寒臉色一下就變了。
李威正在旁邊拿自助餐點,忽聽身後傳來“咔嚓咔嚓”的裂響,扭頭一看。
好家夥,老板快把餐盤捏出一條深壑。
他不禁順着老板視線望去,但餐廳客人走來走去,什麽也沒有,只有遠去的秦先生和季總。
老板這是在生氣什麽?
難道……
李威震驚臉,老板莫非在吃醋,那他豈不是看上了——
季總!
李威突然找到老板讨厭季總的原因,因愛生恨。
沒跑了,一定是這樣,否則無法解釋,老板給秦先生送禮這種詭異行為。
李威瞬間覺得自己發現了驚天秘密。
賀淩寒回籠目光,冷聲說:“走了。”
李威點點頭,端着餐盤,跟在老板身後離開。
另一邊。
秦寧和季應閑在落地窗邊的餐位落座。
餐廳即可點餐,也可自行取食。
季應閑對餐點要求高,讓服務員取來點菜單,他閱覽後,點了符合自己口味的午餐。
他偏好重辣的餐食,點的均是川菜。
季應閑将點菜單推至秦寧面前,秦寧說了句“謝謝”,翻開看了看,點了較為清淡的餐食。
服務員記下兩人點的餐食,帶着點菜單離開。
兩人在餐位等候季老爺子下樓。
季應閑說:“祭奠用的物品我讓劉勳買好了,你不用再單獨買。”
秦寧點頭,“謝謝,我轉賬還給你。”
季應閑臉色一沉,正要駁回,但似乎想到什麽。
他說:“你用微信轉給我。”
秦寧一愣,心說,你都拉黑我,怎麽轉?
季應閑則含着不可名狀的期待,注視秦寧。
秦寧說:“微信不太方便,不如用別的方式,可以麽?”
季應閑:“……”
季應閑面色黑沉,唇角下壓。
果然不想加他微信,怎麽沈見溪加微信,就輕易同意。
季總心情非常不愉快。
對方不答,秦寧也沒在意,反正他知道季應閑的x付寶賬號,晚些時候,直接給他轉過去。
這時,他眼前忽地橫來一個黑色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微信二維碼。
季應閑眉眼飛揚,神态倨傲。
“掃。”
一個字,簡潔明了。
秦寧面露遲疑。
季應閑灰藍眼瞳睇着他,“你轉賬給我,難道還挑你方便?”
聞言,秦寧只好拿出手機,切入微信掃碼加他。
見秦寧低頭操作,季應閑唇角不禁上揚。
秦寧添加季應閑後,點開個人資料,準備改備注,在看見季應閑的微信名時,秦寧一愣。
【xian】
這微信名怎麽有些眼熟。
不等他細思,對面傳來季應閑的問聲。
“加好沒?”
秦寧:“加好了。”
他點入轉賬,給季應閑轉了錢。
那邊季應閑沒收,他正在改秦寧的備注。
先寫【秦寧】,他多看幾眼,似乎有些不對,删除後,改為【阿寧】。
看了兩秒,季應閑一皺眉,仍舊不滿意。
改來改去,最終備注【姓秦的】。
季應閑放下手機,正想問秦寧備注的什麽,忽見秦寧朝他露出明豔的笑容,眉眼淺彎,像是翠竹葉間的一滴晨露,幹淨又清透。
季應閑心髒宛如被猛地擊中,呼吸一滞。
足足三秒,他強行轉開視線,暗想,秦寧怎麽笑得這麽……
這麽勾人。
難道他對他仍有——
秦寧笑着說:“季爺爺,這裏。”
季應閑:“……”
他僵着身轉過去,見季老爺子在保镖陪同下,從前廳走來。
秦寧如舊笑着,禮貌又謙卑。
原來,那個笑容不是對着他的。
季應閑心頭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悶悶的,堵在心頭,很不舒服。
季老爺子走近,他身後的那個人,也步入視野。
看清是誰,季應閑臉色當場一黑。
季老爺子笑呵呵說:“偶遇小賀,我讓他一起過來用餐,小寧,不介意吧?”
他直接越過季應閑,問秦寧。
秦寧溫和一笑,“不介意。”
季老爺子安排入座,但多出一個人,座位需要變動,秦寧和季應閑同時起身。
秦寧坐到最裏面,讓出空間。
不容季老爺子安排,有兩條手臂同時拉開秦寧身旁的座椅。
刺啦——
椅腿在光潔瓷磚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那兩只手,分別在左右握住座椅靠背,暗中較勁,誰也不讓誰。
座椅靠背是木質結構,被兩股強力争奪,不堪重負地顫抖。
季老爺子扶額,拐杖在地面狠狠一擊,猛地掩唇咳嗽一聲。
季應閑和賀淩寒不約而同看來。
季老爺子上前撥開兩人的手,很自然的落座。
“我老頭子挨着小寧,你們兩個,去對面坐吧。”
季應閑與賀淩寒對視一眼,各自撤回手,但都表情不虞。
賀淩寒臉色跟冰塊似的,季應閑也沒好哪兒去,一臉“老子不爽”的坐下。
兩人在對面坐下,中間隔了超長距離,恨不得把“嫌棄”二字印在臉上。
季老爺子點了自己的餐食,賀淩寒也點了一份。
不多時,服務員将幾人點的午餐依次送上餐桌。
季老爺子用餐期間注重禁言,如非必要,一般不會說話,亦不喜歡別人在用餐時,大談特談。
四人各自吃着自己的午餐,無人說話。
用餐至尾聲,季應閑用餐巾,動作優雅地擦拭嘴唇,秦寧也慢慢放下餐具。
倏忽,餐廳另一邊傳來旁人的急呼聲。
緊接着,安靜的餐廳變得很嘈雜,像發生了什麽事。
秦寧他們不明白有什麽事,季老爺子詢問送餐的服務員。
對方望了眼那邊,說:“有客人發病了,雙手掐着自己,呼吸困難,臉色紅得特別吓人,我們剛聯系醫院,醫院正派了救護車過來。”
雙手掐自己喉嚨,臉色潮紅,呼吸困難。
聽這症狀,極有可能是被異物卡住喉嚨。
秦寧微蹙着眉,“醫院離這裏遠麽?”
服務生思考着回答:“嗯……有一定距離,開車大概需要十多分鐘。”
“十多分鐘……”
被異物卡住喉嚨,情況嚴重者,最快兩三分鐘就會斃命,等送去醫院,只怕會錯過最好的急救時間。
“有懂海姆立克急救法的人麽?”
服務生一愣,“海什麽克?”
秦寧:“……”
秦寧明白了,又是缺乏急救知識的人。
他倏然起身,繞過季老爺子,朝着出事地方大步前去。
季老爺子不明所以,“這孩子怎麽過去了?”
他話音未落,對面的季應閑也徒然離座,跟着秦寧去那邊。
接着,賀淩寒也站起身。
秦寧站在外圍,根本望不到裏面的情況。
他心中一急,“各位,請讓一讓。”
秦寧邊說邊撥開圍觀群衆,然而圍觀的人都以為他擠來看熱鬧,均不給他讓開。
前排一人被秦寧輕推了一下,怒目轉頭,瞪着秦寧。
“媽的,你擠毛啊擠。”
他威脅地攥緊拳頭,朝着秦寧揚了揚。
這時,一條手臂橫來,為秦寧擋開那人的拳頭。
那手臂腕間戴了塊銀黑腕表,燈光折射,格外顯眼。
秦寧側頭,入眼是季應閑沉毅的俊美側顏。
他溫和一笑,低聲說:“季應閑,謝謝。”
季應閑沒說話,依次為秦寧扯開前排的無關人員。
被擋開拳頭的男人不悅瞪着季應閑,手指沒什麽禮貌的指着他。
“你幹什麽?”
他語氣中帶着很強烈的挑釁意味。
季應閑擒住他手腕,反手一絞,別在男人背後。
季應閑嗓音沉冷,且危險。
“我讨厭別人拿手指着我。”
男人被季應閑別住手,“哎喲”叫了聲。
季應閑撤開手,那人知道他是練過的人,也不敢再冒犯,暗戳戳縮到旁邊去了。
秦寧在季應閑的幫助下,順利擠到最裏面。
他見地上躺着一個身着民族服飾的中年男人,旁邊有個不停抹淚的中年女人,看樣子,應該是一對夫妻。
那中年男人雙手交錯地扼住自己喉嚨,臉色青紫,一副呼吸不上來的模樣。
他明顯是被異物卡住喉嚨,因無法開口,被人誤認為是發病。
秦寧迅速上前,讓中年女人跟他合力将人扶起。
中年女人擦了下眼睛,茫然看他。
“你是?”
秦寧道:“稍後再解釋,你先把他扶起來,再不做急救措施,就來不及了。”
中年女人“哦”了聲,忙跟秦寧一起扶起中年男人。
秦寧力氣不夠,無法單獨完成海姆立克法,他迅速拖來一張座椅,跟中年女人合力扶人。
但渾身脫力的中年男人太重,兩人扶到一半,中年女人就沒勁兒。
眼見着她快頂不住,中年男人朝着秦寧這邊傾斜,重量全部壓在秦寧身上。
秦寧有些吃力。
陡然,他身上一輕。
季應閑将中年男人輕松托起,兩人短暫對視,秦寧恍然反應過來,趁機将座椅靠背轉過來,抵在中年男人的腹部位置。
秦寧有條不紊地指揮,“讓他腹部受到壓力,控制力道,反複多次,直到異物排出。”
季應閑默然遵循秦寧的話,扶着中年男人以這種自救方式進行急救。
經過長達十分鐘的海姆立克法,來進行急救,中年男人臉色突變,猛然咳嗽。
中年女人吓壞了,“這怎麽回事啊!”
她驚慌之際,中年男人哇地吐出什麽東西,在瓷磚地面滾出老遠。
是一顆硬幣大小的車厘子。
中年女人想起,他們正在吃餐後水果,自己丈夫突然臉色漲紅,接着就發生剛才的情況。
她恍然明白。
原來他是被車厘子卡住喉嚨了。
吐出異物,中年男人臉色漸漸緩和,呼吸也逐漸順暢。
見狀,秦寧松了口氣。
中年女人見他恢複,喜極而泣,忙迎上去握住男人的手,關懷備至。
季應閑扶男人在旁邊坐下,中年女人激動地說着“謝謝”,繼而代替他的位置,蹲在男人身邊。
季應閑跟秦寧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地離開。
這時,醫生帶着護士匆匆趕來,圍觀群衆的專注點轉移,沒人注意到兩人安靜從人群消失。
人群另一頭,賀淩寒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眸色黑沉,不知在想什麽。
午餐後,秦寧回酒店房間休息。
他午睡醒來時,正好收到沈見溪給他發的微信。
【沈老師】:[圖片][圖片][圖片]
是幾張英短貓的照片。
跟秦寧穿書前養的小詞一模一樣,秦寧忍不住把圖片保存。
兩人閑聊了幾句,沈見溪去忙工作,秦寧也需要跟老錢溝通,看看生物瓣膜材料的實驗進度。
他正在微信上詢問,門外便傳來敲門聲。
秦寧打開門。
外面是個陌生的年輕人,皮膚黝黑,非常陽剛帥氣,穿了身很特別的民族服飾。
秦寧看不出是什麽民族,但至少不是漢族。
秦寧問:“你是?”
年輕人右手疊放左肩,微微傾身鞠躬。
“先生,你好,我叫奇修。”
“您今天救了我的父親,我特地來感謝您,希望能邀請您,參加我們當地的篝火晚會。”
秦寧愣然瞬息,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在餐廳幫助的那個中年男人。
秦寧莞爾一笑,“不用感謝,舉手之勞。”
“至于你說的篝火晚會,我應該沒辦法參加,我現在需要留在淮山。”
年輕人咧嘴笑道:“先生你放心,篝火晚會就在附近舉行,我已邀請了您的朋友,希望您可以來參加,我們會以最高的禮遇接待您。”
“我父親也非常想當面感謝,只是他現在需要去醫院做檢查,晚些才能返回這裏。”
“我母親也準備好了接待您。”
秦寧:“……”
這不去,好像很難收場。
秦寧只得點了下頭。
奇修很高興的露齒一笑。
秦寧補充說:“我可能沒辦法在戶外久留。”
奇修說:“沒關系,您肯來,我父母就非常開心了。”
秦寧笑了下。
随後,奇修留下地址與聯系電話,便直接離開。
秦寧低頭看,卡片上寫的信息均是漢語,也看不出他們是什麽民族。
秦寧在房間呆至夜晚。
凜冬的黑夜來臨得特別早,下午六點,天色已暗。
秦寧收拾一番,穿着很厚的衣物打開門,正好碰到季應閑開門出來。
兩人對視,秦寧禮貌颔首。
季應閑看他包得像個粽子,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黑眸,像極了斑比小鹿。
他挑了下眉,覺得有趣。
秦寧沒再看他,轉身步入電梯間。
須臾,電梯開門,季應閑跟他同步進入梯廂。
季應閑透過梯牆的反射,目視秦寧。
“姓秦的,他也邀請你了?”
這個“也”字就非常有內涵了。
秦寧擡眸看他,“也?”
季應閑揚眉,下颚輕擡,神态恣意又傲然,什麽也沒說,但他表情足以表明一切。
秦寧懂了,那個奇修同時邀請的朋友,就是季應閑。
秦寧心底有點後悔。
季應閑見他面色冷淡,不禁臉一黑,這人是多不願意跟自己出去。
季應閑冷哼一聲,沒有回話。
秦寧:“?”
這人怎麽又生氣了,他是河豚麽?
秦寧沒有搭理季應閑
兩人一路無言地走到篝火晚會的場地,參與的人很多,有酒店客人,也有一些穿着民族服飾的年輕人。
場地很開闊,搭建的碩大火架橫在中央,高竄的火舌映紅一片天,年輕男女正圍繞着篝火起舞。
很熱鬧。
秦寧穿書以來一直待在醫院,鮮少見到這麽歡騰的場景,不禁被感染,也露出笑容。
季應閑側目,看秦寧眉眼帶笑,眼睛亮亮的,像映着璀璨繁星。
他不禁揚了唇角,堵在心中的火氣也驟然煙消雲散。
不遠處的奇修正在安排族人稍後給篝火添柴,轉頭見秦寧和季應閑并肩站在入口。
他立刻笑臉相迎。
“先生。”
秦寧偏過頭,看到走來的奇修。
奇修非常高興,他說:“你們終于來了,我父親問過好幾次了。”
“這邊請,我家在那邊,我母親在家準備好了晚餐。”
兩人跟着他走到不遠處,那裏有一棟頗具民族風格的兩層樓房。
奇修拉開遮風門布,領着兩人步入客廳。
中午見過的那對中年夫妻正在備菜,見兩人進門,非常熱絡地打招呼,又很感激的道謝。
通過簡短聊天,秦寧得知他們中午在酒店慶祝結婚紀念日,哪知發生這種事。
奇修父親說:“秦先生,如果沒有你,真不知道我會怎樣,真的太感謝你了。”
奇修母親也附和說:“我中午時都吓傻了,要不是你們兩位及時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丈夫又該怎麽辦。”
她說着,擦了下眼睛,奇修父子倆趕緊安慰。
秦寧被對方接連道謝,有些赧然。
他捏了下耳垂,說:“是我舉手之勞,不用一直放在心上,海姆立克法是很有益處的急救辦法,你們也需要掌握,我稍後教你們怎麽做。”
奇修父親連連點頭,“那個方法太神奇了,我想學會後,教給我的族人們。”
秦寧笑了笑。
奇修母親擺放完最後一道菜,招呼衆人用晚餐。
他們做的晚餐都按照漢族口味制作,秦寧他們不會感到不适應,有幾道菜很清淡,正适合秦寧吃。
季應閑吃着,餘光瞥見奇修用公筷為秦寧夾了幾箸菜,都是按照秦寧夾過的幾樣,為他添來的。
奇修邊夾菜邊看秦寧,眼睛很明亮。
他的熱情,讓季應閑心情不爽到極點。
在秦寧婉拒奇修第三次添菜時,季應閑很自然地擡碗,接過奇修夾來的菜。
奇修:“……”
秦寧:“……”
季應閑面無表情,“謝謝。”
奇修尴尬一笑,“不、不客氣。”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後半場老實很多,沒有再給秦寧添菜。
季應閑姿态優雅地吃着東西,如獵犬般敏銳的耳朵和眼睛,時刻盯着奇修,像極了盯着獵物。
奇修如坐針氈,心說,那個季先生怎麽一直盯着他看,怪瘆人的。
他僵笑着看了眼季應閑,低頭吃自己的東西。
季應閑心頭冷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秦寧默然喝着清淡的米粥,吃些不重味的菜。
奇修父母見他對重油重鹽的菜一動不動,明白他口味偏淡,忙把清淡的幾樣菜全部挪到秦寧面前。
奇修父親說:“秦先生,多吃些。”
秦寧點頭,“好的,多謝。”
奇修父親落座,喝了口自家釀的馬奶酒,旁邊奇修母親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使了個眼色。
季應閑盡收眼底,微微皺眉。
奇修父親端起馬奶酒,敬了秦寧一杯,說:“秦先生的救命之恩,我們一家也不知怎麽報答,秦先生不介意的話,我讓我的兒子奇修,跟在你身邊,做助手幫助你,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指揮他去做。”
秦寧:“?”
季應閑側目看向奇修父親,眉心深擰。
奇修父親頓了一息,又指了指奇修。
“當然,如果你能看上他,他也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他是我們族中最受歡迎的青年。”
秦寧:“???”
季應閑臉色驟然鐵青。
他一字一句說:“他不需要。”
這四個字,說得近乎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