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季應閑下車, 目送秦寧進入醫院的住院大樓。
秦寧下午時,腳上的扭傷好了很多,基本能慢慢步行,他腳看着腫得厲害, 實際上不算嚴重, 恢複得也快。
他堅持沒讓季應閑抱他進醫院, 季應閑也沒堅持, 待秦寧進入醫院後,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見二樓五號病房亮起燈。
季應閑離開醫院, 回到醫院門外,坐上越野車後座。
他背靠後座靠墊, 目光落在內視鏡,與劉助理目光交彙。
“說。”
他吩咐。
劉助理拿出手機,滑動着翻閱幾下, 定格在某一頁。
劉助理擡了下眼鏡, 說:“季總, 我讓人查過科技局近期舉報人員,但沒有查到任何有關雙秦的部分。”
“也沒有在名單中查找到附和要求的人, 這個舉報人應該不是通過官方舉報途徑,而是通過別的方式聯系上接受舉報信息的人員。”
“目前那邊尚未回複我,但結果很快會出來, 近期幾天,就會查出舉報雙秦科研項目的人。”
季應閑沒說話, 指尖在車窗扶手, 輕輕叩動, 像在沉思。
劉助理頓了一息, 沒有得到回應。
他繼續說:“屆時查出此人, 我會立即像您彙報。”
“也需要像秦先生彙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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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助理試探性詢問。
季應閑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這一眼涼飕飕的。
劉助理垂下頭,等待季總安排。
季應閑說:“你是我助理,還是他助理?”
劉助理回答:“自然是您的助理。”
“知道還多此一舉。”
劉助理颔首,“好的,我明白了。”
默然沉靜了片刻,季應閑又開口。
“濱大實驗室的項目進度如何,沈見溪跟你溝通沒有?”
劉助理不料他突然提到沈教授,反應了幾秒。
他說:“目前進度照常進行,沒有什麽問題,沈先生一周前發過數據圖,我轉發給公司研發人員,他們正在審核。”
季應閑不緊不慢道:“最近跟國外接洽的一家公司,是不是在安排交換科研人員去研學?”
劉助理:“?”
季應閑手指在扶手慢條斯理地敲,節奏平緩,證明他在沉思什麽。
“沈見溪似乎很清閑,讓他去。”
劉助理遲疑一瞬,說:“研發項目現下離開沈先生的指導,恐怕——”
“別讓我說第二次。”
劉助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我立刻安排。”季應閑說:“剩下的事,交給他老師,沈見溪科研能力欠缺,讓他去那邊學習個一年半載再回來。”劉助理:“……”
季總,這很難辦到的好麽。
交換研學也不過一周,誰願意把專利拿來讓你學一年半載。
劉助理心中腹诽,表情仍舊安靜如雞。
“好的,我會立刻去安排。”
見劉助理在備忘錄記下事務,季應閑心情甚爽。
他想了想,又說:“明天讓人去那家酒店買小米粥和開胃菜,中午前送去205號病房。”
誰住在205號病房,車廂內除了司機,皆心知肚明。
劉助理也記下這條。
安排完自己要求的事,季應閑讓劉助理彙報次日行程。
他手臂逐漸恢複,大概再理療半個月,就能出院。
劉助理彙報結束,想起某事。
他問:“季總,中旬時,我為您辦理出院手續麽?”
季應閑偏頭看了眼醫院,不知在想什麽。
須臾,他語氣不鹹不淡的“嗯”了聲。
劉助理點頭,在備忘錄記下。
秦寧回到病房時,将近九點。
他給汪海放了一天假,明早汪海才從家裏回來。
秦寧先給kiko清理貓砂盆,再給他換水喂貓糧。
最近它完全适應了吃貓糧,由于在發育期,體重飙升得很快,跟兩個月前的小奶貓模樣,完全不同。
秦寧特意去門診樓那邊咨詢了寵物醫生,嚴格控制着它的食量。
kiko不知在外面呆過多少天,不耐餓,吃東西很貪多,舒化奶還好,貓糧它能吃到吐。
第一次喂時,出現這種狀況,秦寧便立刻縮減分量,以防再出現那種情況。
kiko熟悉病房環境後,一直很鬧騰,熱衷跑酷,秦寧剛回病房時,一片狼藉。
他搖了搖頭,無奈一笑。
等他收拾完客廳,又想起今天舉報一事,想了想,他專程給申總發了一條信息。
關于舉報人知道最新研究項目,必然是公司內部員工,想揪出舉報人,幾率不太高,但如果放出誘餌,就不一樣了。
對方有想折騰雙秦的心思,想必此事結束後仍舊會找漏洞舉報,那不如将這個漏洞主動送到他面前,守株待兔。
他讓申總在各部門發出不同消息,有關公司內部的隐秘內容,每個部門之間不同,涉及專業領域,非專業人士難懂。
申總也明白秦寧的用意,與其費心調查,不如引蛇出洞。
兩人商議好後,申總安排胡特助負責此事。
秦寧也暫時放心,去盥洗室洗澡。
等他出來,門正好被敲響。
秦寧問:“誰啊?”
門外那人回答:“阿寧,是我。”
嗓音清越,如初春化雪的細水,帶着一絲絲天然的溫和。
是溫辭。
秦寧擦着頭發,打開門。
溫辭穿了身病服,披着羽絨外套,安靜站在門口。
他手中持着細長的盲人拐杖,而另只手,拎着一個方形小紙盒。
聽聞開門聲,溫辭笑了笑,琥珀色眼睛映雪般幹淨漂亮。
他說:“我今天跟着護工做了點心,不介意的話,一起嘗嘗?”
說着,他向上提了下手裏的東西。
是一個綠白相間的紙制小方盒,大概巴掌大小。
秦寧溫和一笑。
“好啊,請進。”
秦寧讓開路,溫辭杵着拐杖,慢步進入室內。
他走幾步,将要遇到障礙物之前,秦寧就預先提醒。
兩人默契配合下,溫辭摸到沙發邊沿。
秦寧說:“你先坐,我燒水泡茶。”
溫辭點頭,“好。”
秦寧轉身在櫥櫃臺面,倒出一壺純淨水,在嵌入式電磁爐加熱。
溫辭摸索着,慢慢坐下。
他動作很遲緩,卻不顯倉促和慌忙,面容平靜,似乎對這種生活方式,習以為常。
旁邊躲在角落的kiko探頭探腦,盯着溫辭看了會兒,一蹦跳上沙發。
它挨着溫辭嗅了嗅,有點謹慎,也不知在聞什麽。
秦寧倒水過來時,kiko正圍着溫辭繞圈,雙目警惕,瞳仁時斂時散。
溫辭看不見,不知道kiko現在的狀态。
秦寧就給他描述一番。
“是麽?”
溫辭一笑。
他試探着伸出手,朝着秦寧說的九點鐘方向摸去。
慢慢地,他指尖碰到了一個毛茸茸軟乎乎的小腦袋,小腦袋驟然往後一縮。
溫辭頓住,遲疑着往前探。
這時,kiko主動把腦袋湊過去,沖着他“喵嗚”一聲。
溫辭揚起唇角,“小貓先生,它很可愛。”
溫辭偶爾會叫這個稱呼,秦寧一聽到,就想起這稱呼的來源,不禁覺得有趣。
趁着燒水,秦寧去盥洗室吹頭發。
身體質量不好,他漸漸适應,平時也在注意着,以防受寒。
最初穿書過來時,他不适應,且又是南方人,對北方溫度沒底,感冒了好幾次,折騰得夠嗆。
等秦寧吹幹頭發出來,水剛沸騰。
他把泡好的水果茶放在茶幾上,給溫辭推過去一杯,但沒有放得太近,以免溫辭碰倒,燙傷他。
玻璃杯底在大理石茶幾面發出“噠”的輕響。
溫辭摸索着,将茶幾上的小點心慢慢拆開。
盒底出現一個非常可愛的草莓小蛋糕。
不過白色奶油做的裝飾線條,歪七扭八,上面點綴的草莓顆粒,也天女散花般,四處散落。
外觀上來看,确實能看出是首次做點心。
溫辭說:“我現在眼睛看不見,但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跟着護工阿姨學做點心。”
“這是下午新做的,我想你或許不太适應很甜的點心,做這個點心時,我讓阿姨幫我注意分量,砂糖加得很少。”
秦寧沒想過他會注意這種細節。
但這樣一說,這份草莓小蛋糕,倒像特意為他做的。
仔細想,溫辭也沒有特意為他學做點心的理由,只當溫辭禮貌,沒有放在心上。
溫辭說:“我首次做這種點心,長相應該很醜,也不知味道如何,你先嘗嘗。”
秦寧笑道:“你做的小點心很可愛,看上去很可口,我得好好品嘗。”
他從溫辭那邊接過塑料刀,用餐盤分成兩份,又将金屬小勺遞到溫辭手裏。
溫辭擡眸。
秦寧望進他淺淡的眼眸中,恍然覺得兩人對視上。
但,是錯覺。
溫辭是現在屬于盲人,應當對視不上。
溫辭溫雅微笑,“謝謝。”
秦寧說:“不客氣。”
随後,兩人時不時聊幾句,談論着陣列姆比拉琴的歷史,以及秦寧從哪裏學到這個少見樂器。
秦寧沒有講得很詳細,否則容易暴露他和原主很多無法相融的地方。
溫辭也意識到秦寧不願談及過去,并未深問,兩人又聊了會兒點心的口味。
用完點心,溫辭小坐片刻,便離開病房。
他離開後,秦寧也洗漱刷牙,進入卧室休息。
睡到不知幾點。
秦寧猛地醒來,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見溪好像是酒駕!
濱城某地。
沈見溪皺了皺眉,逐漸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驀然對上數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這數雙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不眨眼。
沈見溪猛地吓了一跳,豁然起身。
那群人退開,如舊盯着沈見溪,也沒說話。
其中一人說:“你終于醒了。”
沈見溪扶住劇疼如裂的腦袋,渾身像被卡車碾壓過一般,骨頭縫都透着鑽心疼痛。
他頓了一晌,再擡頭。
眼前這群人竟是身着制服的警察,他們看着他的眼神很怪異,甚至有些警惕。
沈見溪:“???”
沈見溪猶疑的問:“我怎麽會在這裏?”
他記得他在實驗室,錯開一瓶酒精,不小心聞了幾下,然後記憶就斷層了。
圍觀他的警察問:“你還記得昨夜你在做什麽了麽?究竟喝了多少酒?”
沈見溪奇怪道:“我沒喝酒,而且也沒有喝酒的喜好,只是不小心聞了酒精而已。”
警察一臉“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拿我當傻子”的表情。
沈見溪認真解釋:“我在實驗室開過一瓶酒精,我的同事和老師可以為我作證。”
警察皮笑肉不笑的說:“你撒沒撒謊,我不知道,但交警的酒精檢測儀不會說謊。”
“你檢測呼氣酒精濃度已經證明你是酒駕,而且你拒不配合交警部門工作。”
“小夥子,你很可以哦,喝醉後一個人幹翻幾個交警,要不是我們全部上去,還制服不了你,身手聽不錯的,呵呵。”
沈見溪:“……”
警察們完全沒有打趣他的意思,甚至幽怨的瞪着他,像在控訴什麽。
仔細一看,幾名警察臉上均帶有少量淤青,顯然昨晚确實與他折騰了一夜。
沈見溪皺眉,面色凝重。
以他的三腳貓動作,并且奉公守法的處事态度,自然不可能不配合警方,只有一種情況。
那個人來了。
趁着他意識薄弱,那個人來了。
沈見溪臉色驟變。
幾名警察見他臉色一變,以為他認清現實,開始走流程處理他的事,順便把他交警的罰單給他。
季氏公司。
頂樓總裁辦公室。
劉助理輕輕叩響磨砂玻璃門。
“進來。”
男人略顯疲倦的沙啞聲傳出來。
劉助理推門而入,輕聲阖上辦公室的門。
他手中抱着幾份藍色文件夾,其中夾着一指厚的A4資料紙。
“季總,這是下半年所有合作過的簽約合同,我都整理出來,這部分是續約公司的合同,目前尚未簽訂,需要經你過目。”
季應閑從電腦前擡頭,點了點辦公桌一角,示意他放在那裏。
劉助理點頭,将一疊文件整整齊齊摞在辦公桌空出來的位置。
臨近年底,公司事務非常忙,尤其季總手臂骨折,在醫院住院了一個月,堆積的工作堪比一座高山。
明明工作日程如此緊張,季總在前兩天還騰出三天時間,專門陪季老爺子去淮山掃墓。
明面上是陪季老爺子,實際上在淮山時,目光看的,卻是另一個。
這操作,他實在看不懂。
婚約在時,百般挑剔不肯接受,退婚毀約,信手拈來,現在婚也退了,反倒莫名上心,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劉助理思緒正飄遠,冷不防聽到季總的聲音。
“結果如何?”
劉助理:“?”
劉助理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直直回視季總,隔了大概三四秒,明白季總指的是昨天交代的事。
劉助理說:“目前尚未有結果,信息量太大,需要逐一排查,仍需一點時間。”
季應閑垂下眼眸,繼續忙碌敲擊鍵盤。
“我沒耐心。”
劉助理颔首,“我明白了,稍後會再去聯系。”
他說完,準備從辦公室出去,再去忙一趟。
“沈見溪去國外研學的事安排好了麽?”
季應閑又問。
劉助理回頭,見季總目光幽深的盯着他。
劉助理了然說:“已經安排好,我也跟沈先生的老師溝通過,他很贊成沈先生去研學,并表示會安排好後需實驗,請季總放心。”
“多久去?”
“國外那家公司安排的時間是下個月初,也就是國內元旦節後。”
季應閑“嗯”了聲,沒有再說什麽。
劉助理頓了一息,離開總裁辦公室。
沈見溪被扣駕照,處以罰款兩千,他主動賠償幾位警察醫藥費,還多次道歉。
等他離開時,其中某個很有偵查經驗的老警察喊住他。
沈見溪停住腳步。
老警察說:“我看你昨晚的情況,似乎不單是喝醉酒那麽簡單,思維相當清晰,根本沒有醉酒者該有的混沌,你是不是……”
老警察欲言又止,似乎意識到這是個人**,他不該深究。
沈見溪大大咧咧一笑,揉捏着酸痛的後頸,說:“我喝酒後是這樣的,記憶斷層離開,大概酒品比較好哈哈哈。”
老警察皺了下眉,意識到對方不願意說,就沒有繼續問。
他說:“你的駕照暫時扣留,機車的話,現在可以帶走。”
沈見溪笑了笑,“那東西我就不要了,您喜歡的話,送給您。”
“我深刻意識到醉駕的嚴重性,從今往後再也不騎機車,機車駕照,我也不要了,麻煩您處理掉吧,越快越好。”
說完,他走得很快,眨眼間跑出派出所。
老警察:“???”
說不要就不要了?
另一邊。
沈見溪離開派出所,臉色漸漸沉下。
日常生活已經很注意,那個人還是趁虛而入,從今往後要更加注意。
他正想着,手機突然響起。
沈見溪拿出手機,來電人是【老師】。
他很快接聽。
短短幾分鐘的對話,沈見溪表情也漸漸變化。
不多時,他挂斷電話。
耳邊回響着老師對他說的話。
——季總安排你前去意大利研學。
季應閑為什麽忽然安排他去國外,難道“他”昨晚做過什麽?
沈見溪面容沉重,他走至街邊,攔住一輛出租車,開門坐進去。
“季氏集團總部。”
秦寧上午醒來時,正好接到老錢打來的電話。
老錢照例給秦寧彙報實驗進度,結束後,他告訴秦寧,上午勞動部門來過雙秦,聽說是接到舉報,雙秦拖欠員工薪資,足有半年。
該員工申請勞動仲裁,這才有執法人員來了解情況,看是否屬實。
這次來的執法人員與昨天來的那一批不同,态度相對溫和,了解情況後,發現并未有這種情況發生。
申總也讓財政部門負責人送來相關資料,證明公司結算薪資無一缺漏,而執法人員提供的員工資料,也是不存在的。
了解詳情後,發現是一場烏龍,幾名執法人員也就離開了。
前後兩天經過此事,不難看出舉報人想做什麽,無非是來惡心人,給公司制造麻煩。
不至于鬧出大亂子,但隔三差五的迎接有關部門檢查,也會影響公司正常秩序。
申總那邊也聽從秦寧建議,正在安排,等對方上鈎。
秦寧挂斷電話後,收到柯松的微信。
柯松發了一句話過來。
【木可】:秦先生,我能查出舉報人所有信息。
秦寧看完這句話,愣然片刻。
緊接着,柯松又發來一條信息。
【木可】:我稍微懂一點網絡程序(笑臉. jpg)
秦寧沒有立即回複,盯着“網絡程序”和“木可”幾個字,看了大概三分鐘。
倏然間,他想起柯松這個名字為什麽眼熟。
原着中,男主季應閑有一位極其厲害的黑客助手,對方協助季應閑完成了事業上的巅峰。
是男主不可或缺的金手指。
這個金手指,便是一個叫“柯松”的青年黑客。
而現在,金手指被他提前奪走了。
秦寧:“!”
季氏公司。
頂樓總裁辦公室。
劉助理再次叩響門。
“季總,沈先生過來了,說有事需要見您。”
季應閑道:“現在沒空,讓他在會客室等着。”
劉助理回答:“好的。”
随後,他出去,安排沈見溪進入會客室。
季應閑擡眸看了眼門口,繼而垂下頭,伏案繼續忙碌。
沈見溪端着飲料,坐在會客室。
他低頭看自己手背的淤青,以及關節處的擦傷。
全身都在細密的泛疼,想必那個人昨夜又大鬧一場。
想到這裏,沈見溪臉色就不太好。
外面忙碌的劉助理餘光瞄了眼,正巧看到沈見溪面色不佳。
劉助理心說,他懷疑季總調離沈先生的目的不單純,可能是為了某個人,但他不敢說,更不敢深想。
倘若正是有這層關系在,那沈先生簡直太慘了太慘了。
沈見溪在會客室一坐幾個小時,也不見季應閑過來。
他喊住劉助理,“劉勳,季總什麽時候忙完?”
劉助理搖頭,“公司最近很忙,不止什麽時候忙完,沈先生如果有別的事忙,我建議改天再來。”
沈見溪往總裁辦公室看了眼。
他沉思了會兒,說:“那我改天再來。”
說完,便走去電梯間。
很快,劉助理進入總裁辦公室。
季應閑撩着眼皮看他。
“走了?”
劉助理颔首。
秦寧在醫院呆了幾天,雙秦那邊也沒什麽動靜,舉報的事也沒有再發生。
他不禁和老錢懷疑,是否是他們想錯了,并未有公司內部人員。
然而在他們放下懷疑的第二天,秦寧便接到申總的來電。
舉報人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