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許哭
左相從茅廁那邊出來,沿路一直走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隐約的聽到了宴會上的聲音來。
“左相,朝前面去的路,可自己認得?”那護送他的太監突然抓住他的手站定了,言語裏面大有威脅之意。
左相心裏惱恨不已,卻又恐懼到了極點,他仿佛看到了生還的路口,卻又一步都邁不過去。
“吳浩瀚……那昏君……”左相氣的要吐血,可是任他心裏如何的辱罵,自己都頂不住的顫抖着點頭,說道:“認得,認得。”
“那好,左相就過去吧。”對方松開了抓住左相的手,然後自己邁着步子走開了。
左相一直等到對方确實是走開後,他才踉跄着邁着疾步朝宴會那邊去了。
宴會上的人明顯的都看到左相面色十分的慘淡,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在這時候也不好問只當是沒看到。
不過大家都明顯的發現,左相在宴會上安靜了許多。
吳浩瀚瞥了一眼左相的樣子,他就是要給左相一個狠狠的警告,在這皇宮裏面可不由得他放肆。
“安排了歌舞,你們享樂一番,孤且過去了。”
吳浩瀚坐了一天,最後的時候才起身走了,群臣恭送了陛下。
吳浩瀚離開那邊之後就問了皇後那邊如何。
“有國舅夫人以及右相夫人在旁輔佐倒是沒有太多的事情發生。”太監低聲說了一句,吳浩瀚才點頭朝自己的寝宮去了。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那邊的宮人說百官開始退走了。
吳浩瀚起身過去簡單的送了兩下,等着看到宮門完全的關閉之後,他心裏反而是安定了一些。
“陛下不好了,太後娘娘哭鬧着要自盡呢。”
很快的宮人就慌張的跑了過來,說是何太後想不開了要上吊呢。
“救下來沒有?”吳浩瀚起身朝何太後宮中過去,路上還叫人叫了月下容。
月下容聽到何太後想不開也是吓了一跳,他連忙的收拾了跟了過來。
等着他趕到吳浩瀚身邊的時候,看到這位君王就站在那燈籠的下面,旁邊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叫人心裏莫名的安定了一些。
“陛下。”月下容低頭行禮。
吳浩瀚伸手挑了一下月下容的下巴,月下容被迫的擡起頭來對視着吳浩瀚,他的眼神充滿了驚惶不安,他知道今天自己并沒有做好,心裏不由得一陣羞愧害怕。
“走路不要低頭。”吳浩瀚說完就邁步朝前面走去。
月下容習慣的低着頭跟着吳浩瀚走過去,他站在吳浩瀚的背後想到剛才的話語,嘗試的擡起頭來,兩邊的宮燈照耀着走廊,反而讓月下容自在了一些。
“陛下到,皇後到。”
太監急促的喊了一聲,還沒進去呢就聽到了何太後的哭聲,哭的還是先皇。
“太後祖母,可是受了什麽委屈?跟孤說了。”吳浩瀚如今皇帝架勢十足,進去之後就叫何太後的哭聲頓了一下。
“我能受什麽委屈,不過是活的太久被人嫌棄了罷了。”何太後跟着又哭了起來。
吳浩瀚坐在那邊,扯了扯嘴角,說道:“若是太後祖母想念我父皇了,改日的到我父皇的陵前拜拜,說說話也就是了,大過年的不得這樣在宮中嚎哭。”
何太後聽到吳浩瀚說的,心裏一抖,也不知道吳浩瀚這是什麽意思。
“哀家……哀家……還是死了算了。”何太後心裏憋了一口氣,轉而拿起剪刀就要動手。
旁邊的嬷嬷連忙哭喊着叫了起來。
“傳禦醫過來,看看太後可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沾住了,怎麽好好的就要尋死覓活的。”吳浩瀚說了一聲,外面的人已經傳了禦醫去了。
何太後見到她這樣的手段使出來,吳浩瀚都紋絲不動,心裏不由得惱恨又心寒的說道:“陛下,好歹咱們也是祖孫相依為命這麽多年,你就因為娶了人,就這樣對待你的皇祖母?你……你就不怕你父皇在地下不安麽!”
“這個太後祖母放心,前些日子我帶着皇後過去祭拜我父皇母後,回來的時候我父皇就托夢給我,說他見我如今做的很好,大為欣慰。”吳浩瀚接了一句。
何太後被他回的瞪着眼說不出話來。
吳浩瀚輕笑了一聲,他眼目深沉的看着何太後說道:“太後祖母年事已高,不宜過多的動氣,就在這宮中好好養着就是了,其他的事務就交給我們小輩兒動手就是了。”
“你什麽意思?你還要把哀家關起來不成?”何太後面色又變,惱恨的說道。
“太後祖母何出此言。”吳浩瀚說着這話,但是那眼神卻吓人的厲害,連帶旁邊有人都不顧及了。
何太後想到今日種種事情,知道這皇宮早就落入了到了吳浩瀚的手裏,自己若是再鬧騰的話,怕這昏君真的能做出什麽可怕的事兒來。
“不行,哀家得着左相求救!”何太後打定了主意,轉而說起來她想趁着過年的時候到自己娘家坐坐。
“可。”吳浩瀚應了一聲。
何太後沒想到吳浩瀚就這麽輕松的答應了下來,她想着只要放自己出去了,好好的跟左相合計合計回來定然叫着昏君好看!
“陛下,禦醫到了。”
外面的宮人說了一聲,禦醫過來給何太後把脈看病,因為有以前的例子在,這一次還是開了好些藥出來。
何太後被看着喝了苦藥,吳浩瀚才離開了,好交代了何太後的嬷嬷若是太後再又不舒服的就拿她的命是問呢。
“太後娘娘,陛下現在也太吓人了,咱們怕是得換個路子了。”嬷嬷自己都要哭了。
何太後沉默的點了點頭,跟着不由得打了個苦藥嗝兒,眼淚都要下來了。
另外一邊,吳浩瀚安頓好了何太後帶着月下容出來。
“以後宮中瑣碎事務,還需你動手處理,大事我自會過問。”吳浩瀚一邊走一邊跟月下容說話。
“是,臣妾記住了。”月下容應了一聲,他現在跟着吳浩瀚心裏已經敬畏到不知道什麽程度了。
吳浩瀚一路走,月下容一直跟着。
“陛下,今兒可是要在鳳宮歇着?”鳳宮的嬷嬷看着吳浩瀚朝這邊走來,激動的低聲說了一句。
月下容也是心裏一驚,才發現吳浩瀚竟然到鳳宮來了。
“這幾日的過年,總是要在一起過的,将皇後的東西收拾了,帶到孤的寝宮去。”吳浩瀚說道。
“是,是!”嬷嬷大喜,連忙叫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先朝吳浩瀚的寝宮過去了。
“皇後。”吳浩瀚轉而叫了一聲。
“臣妾在。”月下容心裏狂跳的到了吳浩瀚跟前。
吳浩瀚凝視了月下容一會兒,說道:“你不會不願意吧?”
“臣妾不敢。”月下容被吳浩瀚說的耳朵都燒了起來,他的眼又開始暈了起來,但還是堅持的說道:“怕是臣妾的面目吓着了陛下。”
“不會,孤已經習慣了。”吳浩瀚随口說了一句,月下容卻聽的愣神好了一會兒。
“走吧。”吳浩瀚說完就邁步朝他的寝宮去。
月下容急忙的跟了上去。
兩個人安靜的走到了吳浩瀚的寝宮那邊,裏面的宮人說東西已經準備妥當了。
“下去吧。”吳浩瀚不喜歡宮殿裏站太多的人。
月下容的嬷嬷給了月下容一個鼓勵的眼神,月下容臉紅不已,他不覺得吳浩瀚是要跟他發生什麽。
吳浩瀚進到了寝宮裏面,一擡手月下容連忙過去幫他解袍扣。
吳浩瀚看着月下容低着頭,一段脖頸顯露出來,白白淨淨。
“你身上熏了香?”吳浩瀚問道。
“是,一點冷香。”月下容低聲說了,手指都有些發抖。
吳浩瀚再也不問,外袍去了之後,他就坐在那邊,宮人過來倒了茶水。
“坐下。”吳浩瀚說了一聲,月下容才局促的坐了下來。
吳浩瀚皺眉,看着月下容的樣子,說道:“就因為這張臉,可是什麽都不做了?”
月下容愣了一下,他迷茫的看了吳浩瀚。
吳浩瀚看着月下容的樣子,他伸手捏住月下容的下巴,說道:“因為這紅斑,就算讓你做了孤的皇後,也沒辦法讓你擡頭做自己麽?”
月下容看着吳浩瀚眼裏帶着一點怒意,他內心驚惶卻又有什麽熱乎乎的東西湧出來,他這些年因為這張臉受過多少屈辱。
“陛下……”月下容眼神顫動了一下,一點點淚水湧了出來。
“不許哭!”吳浩瀚低喝了一聲。
月下容本能的要繃住,可是卻又有些止不住。
“若是哭了,以後你就老老實實的坐在宮中當個清閑皇後,孤以後必然不會讓你出來見人,再做任何的事務。”吳浩瀚聲音低沉的響起。
月下容心裏抖了抖,他往日裏都是過的那種日子,可是如今聽了吳浩瀚說的,卻好像要被奪走什麽一樣,連忙的說道:“不……我不……哭了。”
吳浩瀚聽到這一句,手指将他的眼淚擦去,跟着說道:“孤會治好你臉上的紅斑的,不過在此之前你需得向孤證明了,你就算長着紅斑也配的上皇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