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有特殊的拉仇恨技巧
嬴政無所謂的擺擺手,轉而看向王翦,低聲詢問:“上将軍覺得扶蘇提議是否可行?”
王翦摸了摸颌下的胡須,心中轉着扶蘇的提議,遲疑了許久之後,堅持道:“臣還是覺得先修長城更好。國泰才能民安,匈奴實在不是一、兩場戰役就能徹底降服的。”
但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挑高了劍眉,到底還是放松笑了起來,攤手道:“不過長公子說的不錯,趙地百姓雖然對我老秦人無甚好感,對腳下的土地卻熱愛非常,若是能領着他們将故土變得豐饒,趙境百姓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這個誘惑,絕對要比去邊城修繕長城讨巧得多。臣若是趙人,一定更願意修建河渠,而不是跑去雁門關吃沙子幫敵軍守護國土。”
嬴政也跟着露出笑容,爽快的說:“鄭國先生在趙境需要從頭測量土地,查驗土質。這些實地勘測的瑣事沒有三年五載絕不對做不完,鄭國先生不會同上将軍搶人做工的,上将軍盡管放心。”
王翦故意大聲嘆息一聲,撫着胸口道:“有大王這句話,老臣就放心啦。”
嬴政和王翦對視一眼,哈哈大笑,整間書房的氣氛立刻變得輕松不少。
秦王君臣日子過得身心舒暢,不肯投降卻逃亡兩地的趙國宗室元老與挾持了趙國太後和趙王遷的郭開生活卻無比悲慘。
跑去代地的趙國宗室元老還好,生活只是變得十分清貧,萬事都需要從頭做起,平日裏吃糠咽菜,居無定所,但至少當地百姓仍舊心中思念着趙國,對逃難前來的趙國貴族十分尊重,讓他們的生活苦澀之中還能夠品嘗到些許甜美。
但同樣的事情落到了逃去匈奴的郭開身上,這日子簡直沒辦法過了!
“單于,這兩位乃是趙國的太後和國主,在下是趙國上卿郭開。”郭開弓着腰,略帶了一些谄媚的開口。
年輕的栾提頓皺眉看了看滿面風霜、衣着破爛的兩男一女,沒什麽興致的淡淡一笑,也不讓送上這樣一份大禮的郭開坐下,直接開口道:“趙國的上卿,你該知道胡人不歡迎你們,有什麽事情直說吧,我懶得與你們兜圈子。”
郭開臉上笑容一僵,暗暗咬緊牙根,卻在心中勸說自己一定要把态度放低,能幫着他東山再起的只剩下實力強大的匈奴單于了,而且趙人和匈奴對抗多年,彼此之間有血海深仇,若是自己一時熱惱怒了匈奴單于,別說再登高位,恐怕連命都要留在草原上了!
栾提頓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見郭開仍舊不開口,終于厭倦的說:“竭額,送客。”
“大王,不可!”郭開立刻擡手阻斷了栾提頓的話,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神聖不可侵犯,他高聲道:“我趙國從不折辱卿大夫,大王手握重兵,權掌整個草原,竟然不知遠方來客需要重禮招待?!”
栾提頓聽了郭開的話,嘴角笑容變得嘲諷,眼神帶着惡意的上下掃了掃風塵仆仆的三人,冷言嘲諷:“中原而來的貴客哪一次不是身騎戰馬,披堅執銳,對我胡人橫眉冷對,将我們驅逐出草原——諸位這幅猶如喪家之犬尋求庇護的模樣也敢自稱‘貴客’,真讓我栾提頓大開眼界。”
趙遷雖然驕縱荒淫,可也從未被人當面如此羞辱,他已經氣得滿面通紅,神色痛苦不堪,可一路上除了進食的時候,他始終被堵住嘴,現在自然也說不出任何話來。趙國太後漢人和胡人結合所生,一輩子經歷稱得上傳奇,本身也不是多有底線的人,反而一直垂着頭不言不語,沒有表現出任何惱怒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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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趙王母子的模樣,郭開此時拿出了朝堂多年的厚臉皮的本事,聽到匈奴單于的冷言嘲諷非但沒有高聲怒斥,反而笑得猶如春風拂面。
他十分坦然的說:“此一時彼一時,大王既然也曾被我趙軍打得落花流水,更該明白老夫現在的處境。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王何必與我們幾個遭逢大難的可憐人計較。”
饒是栾提頓早就打探清楚郭開是多麽厚顏無恥的人,也不由的被他厚顏的程度再一次震驚。
栾提頓收起臉上的諷笑,終于來了些許興致,毫不尊重的伸手指着郭開說:“好,我喜歡性格奇特的人,看你無恥得如此別致,我就給你個機會——說說吧,你打算做什麽?”
郭開拱手向栾提頓執臣禮拜了一番,然後笑着說:“大王胸懷像草原一樣廣博,老夫只想要一處安身之地,讓我能夠好好照顧國主和太後。大王若是能夠應允老夫的條件,老夫定然将對中原的了解向大王悉數禀報作為回報。”
栾提頓與竭額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郭開口中照顧趙王和趙國太後是假,想要在匈奴王帳之中謀一份位高權重的美差才是真。
可這确實是一筆合算的買賣!
再惡心郭開為人,栾提頓也不得不說自己對這個提議心動了——唯一的問題是,郭開如此精通于“打動人心”,佞臣的本色已經盡顯無疑,自己任用這樣的渣滓,會不會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被他利用了?
栾提頓沒有立即給出郭開需要的答案,而是露出笑臉,伸手指向大帳毛氈挂簾,平靜的說:“我還需要些時間考慮一下你的提議。竭額,給他們開一個帳篷居住,再派四個女奴過去伺候。”
眼見與匈奴單于關系十分親密的年輕男子走到面前為自己帶路,郭開客客氣氣的拱手問好,十分馴服的帶着趙遷和趙國太後走在男子身後。
他眼中笑意一閃而過,心中道:雖然匈奴單于沒有立即答應老夫的要求,可既然他沒有當場拒絕,又派出了這樣衣着華貴、顯然得到重用的心腹之臣來為自己引路,那麽此事十拿九穩了!
郭開有把握自己提出這麽好的條件只求一處遮風避雨的地點,匈奴單于絕對不會拒絕。
只要是有野心攻入中原,稱霸九州的男人都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
郭開當初能以一個低級官吏的身份讨好了前趙王得到托孤的重任,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本領自然非同尋常。
他一路上并未急着開口讨好竭額,與他拉近關系,直到停在氈帳門口才風度翩翩的拱手道:“多謝。”
竭額生在草原、長在草原,認識的都是性情直爽可愛之人,唯一一個關系親密又心思深沉的人是已經坐上單于之位的栾提頓,根本不會對他使詐,對郭開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法十分生疏,雖然心中覺得古怪,卻看不破其中關鍵所在。
眼見郭開表現得不卑不亢、客客氣氣的,竭額心裏忍不住犯嘀咕,定睛看了郭開半晌才反應過來,丢下一句“你們歇息吧,我讓人把女奴送來!”便匆匆離去,歸程的時候還忍不住頻頻回首看向郭開居住的氈帳。
女奴沒一會便被一個操着一口古怪口音匈的壯碩匈奴女人送來,她也不多說,給了四名女奴一人一鞭子,囑咐她們好好伺候後,便爽快的轉身離去。
趙國太後自然是明白匈奴話的,直接對女奴吩咐:“打水來,順便準備些衣服。哀家要沐浴。”
女奴們的眼神空茫茫的,裏面看不到任何個人情緒,聽到趙國太後的吩咐直接轉身離開。
确定她們全部走遠了,趙國太後馬上擠到郭開身邊,急切的說:“你把我們綁來這裏就是為了将咱們母子倆賣個好價錢的?哀家沒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
郭開露出一如既往憨厚的笑容,絲毫不介意趙遷在場,直接在趙國太後蹭滿了黑灰以至于看出原本柔媚相貌的臉蛋上擰了一把,貼着她的耳根道:“你在邯鄲王宮怎麽對付那群朝臣的,現在就怎麽對付匈奴單于。他一個年輕漢子,見到你這樣騷到骨子裏的尤物如何不動心?只要把持住匈奴單于,到時候讓匈奴出兵為趙國複國,還不手到擒來。”
趙國太後斜睨了郭開一眼,冷笑着說:“和哀家私通都是趙國宗室元老,看在那死鬼的面子上絕對不會亂說話,哀家就算有幾百個男人,他們也得閉嘴。哀家若是和匈奴單于有一腿,匈奴之下所有部族頃刻之間便把哀家當成任人騎的母馬,人人都想要咬哀家一口,嘗嘗趙國太後的滋味——到時候別說讓匈奴單于替我們複國,哀家能不能再活三年五載都成問題。”
郭開不以為意的擺手笑了笑,壓低聲音道:“你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曾經在四處游走的商人口中探聽到一則傳言,匈奴單于栾提頓原本就很有本事,可惜不是長子,不過匈奴大族的貴女看上他了,只要迎娶這名貴女做正室,他的單于之位立刻穩妥。可惜栾提頓有個青梅竹馬的愛人割舍不下,一直沒答應那貴女的要求。你猜後來怎麽着?那小姑娘直接把自己嫁到秦國去了,逼得栾提頓沒了愛人只能抓住權力迎娶貴女。”
趙國太後雙眸一亮,低聲道:“你的意思是,他的愛人和我有相似之處——她也是漢人和胡人所出?”
郭開笑得謙和,柔聲道:“正是如此,這可是你的機會,要好好抓住。”
趙國太後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更加柔媚,眼波流轉之下險些連郭開也把持不住,但她詢問的話卻實在不中聽:“能和匈奴單于青梅竹馬,那小姑娘身份必定不凡,她怎麽會沒資格嫁給栾提頓做正室?”
郭開冷笑道:“匈奴看着人多勢衆,可在秦軍和趙軍面前什麽都不是。那姑娘家是早年和秦王室交換土地的胡人,與秦人關系親密,他們怎麽敢讓出身高貴的女孩嫁到匈奴來?嫌自己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麽。”
趙國太後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媚笑着說:“比起這個匈奴單于,我倒是對秦王更感興趣了。”
郭開冷冷的看着趙國太後,直到她笑得局促不安,才安撫道:“你好好籠絡了匈奴單于,等回到中原再去見秦王政不遲。”
女奴正在此時端回浴桶,趙國太後馬上将自己清洗幹淨,當她潑水而出展現了自己宛如朝霞般明豔的容顏後,一直面無表情站在兩側的女奴瞬間長大了嘴,滿目震驚。
與此同時胡亥耍賴的窩在扶蘇懷裏,将他衣領咬得滿是口水,緊緊皺着眉頭閉眼道:“不要不要,大哥,我不要了!”
“乖,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