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絕命長途 5

“這裏的所有人全都昏迷了。”帶着鴨舌帽的男子這樣說,“菜裏被下了藥,我大概知道這個店裏的老板在哪裏。”

易唐回頭,帶着鴨舌帽的男子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一頭寸版長的小平頭,第一次與易唐的視線直接對視,“你可以叫我J。”

“帶路。”易唐颔首,接着就劈昏了還坐在他腳邊的老板娘。

J帶着易唐出了門之後就一直向着房子背後的山林裏走了過去,風吹的樹枝搖曳,月亮的光芒都是暗淡的,林中不時還會有一些奇怪的聲音。

J的手中拿着一個小小的手電筒,從手電筒中照射出來的微弱光芒勉強可以讓兩人看清地上的路。J就帶着易唐沿着被壓彎的植物一路往林中深處探尋。

易唐:“你沒有吃這裏的飯菜。”

J:“因為我看出來這裏的菜被下了藥。”J揮開擋在前面的樹枝,“會在這樣的地方開着一家店,實在是太奇怪了。如果是一個專門用來給狩獵者休息的小屋反而看起來會比較真實。”

易唐:“你之前跟着我和婆婆到樓上去之後,就一直在觀察這個店裏的老板和老板娘嗎?”

J的腳步頓了下,很快又邁了開,“是,會在菜裏放藥可是明顯的居心不良。”

易唐:“你該慶幸自己沒有吃那些肉。”

J略微不解的往回看了眼易唐在月光下并不清晰的臉,難道這肉裏還另有文章?

不過J也沒有多做思考,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些細節全都告訴了易唐。從半路上暴雨突至開始,他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年輕男子更加證實了他的預感,而他直覺,如果跟着易唐的話,也許會降低危險發生的可能性,所以在确保自己已經安全之前,他有必要跟易唐保持一個良好的關系。

J帶着易唐在林中穿梭良久,來到了一處山洞的外面。從外面看,這山洞很像是什麽動物的巢穴,J停在山洞外面道:“我就跟着那個老板到了這裏,”他關掉了自己的手電筒,“那個店裏的老板車子就停在不是很遠的地方,還有,當時我看見店老板從店裏抗走了幾個已經昏迷的人。”

說完,易唐和J就同時聽見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從山洞裏傳出來,兩人在朦胧的月色下打了個眼神,易唐就先彎腰走進了山洞裏。

剛進入山洞時是一段黑漆漆的路,兩人全都扶着牆壁走,感覺上路是一路向下的,很平坦,牆壁也非常光滑。跟從外面感覺完全不同的是,這個山洞很深,也非常寬闊。

J極力放輕自己的腳步,因為在這種山洞中,即使是極輕微的動作也會産生幽幽的回聲,他的注意力非常集中。直到前方出現了光亮,J才感覺好了很多,而在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之前走在自己前面的易唐似乎一直沒有發出過什麽聲音,如果不是易唐一路上都拉着他走,他早就連易唐的存在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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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的身上在一瞬間出了一身冷汗,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前面正在發生的事情吸引了過去,并且在看清了的一瞬間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還在思考的事情。

在經歷了前面那一段漆黑的路之後,對于突然而來的光線是讓人有些不舒服的。那光線并不強烈,來自被吊在頂部的燈泡。而在那燈泡的正下方,是一個可以供一人平躺的石臺,在這石臺的左側,是一個欄杆似的東西,不過這欄杆的中部微微凹陷。

易唐和J看着那位身材壯碩的店老板将一個脖子不正常聳拉着的人從欄杆上拖下來扔到了一邊的地上——在這邊的地上已經躺着數個同樣“昏迷”的人。接着,店老板從另一側又抓起來一個昏迷的人,讓這個人趴在欄杆上,因為這個人是昏迷的,老板甚至還騰出了一只手來按着這個昏迷的人。

然後,老板從欄杆邊的桌子上拿了個粉筆一樣的東西,在趴在欄杆上的人露出的脖頸後部畫了一個大大的圈,還将圈的顏色塗實了,接着他就從腰部拽了個榔頭出來,并把榔頭對準了眼前之人脖頸後畫的圈上。

老板的表情非常麻木,說不上是享受這個将他人當做毫無反抗之力的豬猡一般殺死的過程還是已經習慣了。

只是他這種熟稔并流暢的動作确實透露出一種令人感到發寒的東西來,J自認為自己見識過很多,也夠狠,但他還是被這樣的感覺所震懾,并且生出了膽怯的心思來。

J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沖上去阻止這正在發生的一幕,按照他內心中的想法,應該是立刻掉頭就走,遛的遠遠的。如果有機會,他也許會密名給警局打個電話,說一說這個地方發生的可怕事情。

可就在J這麽想着的時候,易唐不知在何時已經走了出去,并且站在了那個老板的身後,一把奪走了老板手中的榔頭。

易唐的腳步還是那麽輕微,對于突然出現并奪走了自己榔頭的易唐,老板先是一驚猛的往旁邊退了幾步,撞的一旁放了一堆東西的桌子乒乓響。這放在石床邊的桌子上有很多的刀具,型號各異,還有電鑽、電鋸一類的東西。

老板用他的“牛眼”瞪了突然出現的易唐一眼,轉手就抄起了手邊的電鋸,一拉,電鋸被啓動了起來。

不用想都知道電鋸這種東西的殺傷力有多大,只要是明智一些的人都會選擇暫時性的退避,可在老板舉着電鋸沖向易唐的時候,易唐的表情是淡然的,甚至他的唇角還挂着微微的笑,那種讓人感到發冷的笑意。

舉着電鋸沖過來的老板在半途的時候倒了下去,J就站在老板的身後,在老板倒下去後,他把手裏拿着的扳手放了回去,落在地上的電鋸也在幾聲震響後停了下來。

“幹的不錯。”易唐說。

J沒有多做表示,只是用手探了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們的鼻息後道:“這幾個全都死了,這個……”他指了指那個之前被店老板按着的男子,“他是唯一活着的了。”

易唐簡單的檢查了下,就看出來,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全都是脖頸部位的勁椎被敲斷了,這種把人仿佛牲口一般對待的方法。

易唐:“檢查一下,應該還有其他的人。”地上躺着的全都是他們一車的乘客,但被這家黑店用來招待衆人的那些食物,卻應該還另有其人,老板娘說那些都是新鮮的……

果不其然,易唐和J在這個山洞的深處發現了一個類似于地窖一般的地方,溫度很低,有利于保存食物,而在那個類似于地窖的房間中,易唐和J看到的是一個又一個被吊起來的“屍體”。

說是屍體不如說是殘骸。

那些被吊在房間中的殘骸,肢體殘破,大量的肉都被刮了下來,就連包裹着腸胃的膜都沒有了,骨架看上去血肉模糊,又因為這個地方的環境而讓那骨架上殘餘的肉屑格外不真實。如果說還有哪裏是可以讓人認出這些屍骨身份的,那就是他們那尚且還算完整的頭顱。

眼前的畫面讓人震撼,但J還是比較習慣看到死人的畫面——跟那個老板把人當做牲口對待的麻木相比。

“是之前說是要往回走的五個人……還有那個被綁在了路邊樹上的年輕人……”J在看清了房間裏的情況後開口,“他們身上的肉……”J想到了什麽,把所有的事情連到一起,特別是易唐說他該慶幸沒有吃那些肉,他皺起了眉頭,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易唐。

J:“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吧?”

易唐:“我們該回去了。”

……

老板和老板娘被易唐捆着扔在小旅館一樓的櫃臺邊,易唐就站在那裏,藥效過去陸續醒過來的乘客們奇怪的看着這樣的情景,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一起過來的乘客人數少了很多。

在往這邊走的時候,乘客人數約莫二十五個,可現在在一樓站着的人卻只有十五個。

那個自稱身體不好的女孩一看這樣的場面就對着易唐嚷嚷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麽?你這是犯法你知道嗎?人家老板和老板娘好心在這個地方開個旅館你竟然還綁架他們,你想做什麽啊?我早就看你不像好人了!快把人家兩個給放了!”

女孩說的話是大多數人心中所想,但誰都沒有把話說出來,而易唐在聽了女孩的話後,只是露出了一個略帶諷刺的笑容。

“好心在這個地方開了個旅館嗎?”

易唐看着場中衆人的神情,大多數的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對他的戒備,而這些戒備只讓他感到好笑,然後易唐就把昨日夜裏自己的所見所聞一句一句的道了出來。那些聽起來仿佛只在恐怖電影裏才會出現的劇情,實在讓人在發寒的同時感到不可置信,特別當易唐說道:“昨日裏被這兩位用來招待我們的,可是人肉。”這句話的時候,就更沒有人願意相信了。

易唐也未多言,反正天已經亮了,他就上了樓跟老婆婆坐在一起,他們還是快點離開這一片地方的好。

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有人還偷偷按照易唐的話去驗證了一番,整個旅館裏的氣氛壓抑的可怕,每個人都在沉默的收拾自己的行李,還有人哭天搶地的喊着別人的名字。

然後……就起了一場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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