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從入門到放棄

到了樓下, 兩個人同時先一步回自己車上拿東西。

景淑在後備箱拿禮物,蕭奕舟在車前拿資料。

兩個人拿完交換了一下,最後就一大堆打包的牛蛙展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謙讓比賽。

“這牛蛙你帶回去吃吧。”

“不了不了, 還是你帶回去吃吧。”

“我家裏現在就我一個, 吃不完的。”

“女孩子晚上要少吃點的。”

景淑最後一句大殺器出來,蕭奕舟實在沒什麽借口了。他不是不愛吃, 只是當實在太飽的時候, 再美味的東西放到嘴邊, 那都是空的。

他想了想, 除了給樓下的老大爺送去, 好像沒什麽更好的解決方法。

“那我帶回去。”蕭奕舟看着景淑,“編程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我回去就把我的課表發給你。下課時間……”

他略一停頓, 想到了蕭氏集團內部偶爾的工作事情:“白天不一定, 但晚上基本上都是空的。”

但凡換成另一個與時俱進的網上沖浪選手, 此刻已經想歪了。

但景淑對這話完全沒想歪, 非常配合點頭:“好。”

她幾乎可以算是從零開始學, 以後估計有不少地方會麻煩到蕭奕舟:“只要不出現再點十一只牛蛙的事情就沒事。”

蕭奕舟聽到這話, 當即笑出聲, 笑到眉眼都彎了。

人長得好看, 笑起來殺傷力格外大。尤其是蕭奕舟不笑就能憑借俊朗的容貌上熱搜, 如今這一笑起來,比不笑更兇殘。當景淑心中已認定兩個人是互相喜歡着的,又給這個笑容加上了多層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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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學習不會的,不去問老師,一定要讓她去問他,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喜歡才會想整天互相麻煩。

景淑發現她能聽到自己此刻的心跳聲。聲音并不算很響, 但是震得她耳朵微紅。

在外多年鍛煉出來的禮儀,讓景淑并沒有将自己的心動外露。她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任何不一樣的地方,笑盈盈和蕭奕舟告別。

一直到回到車上,她看着蕭奕舟将車開出停車位,看着蕭奕舟搖下車窗和她揮了揮手。

少年剛入青年,坐在駕駛位上,手把着方向盤,姿态自然,沒有半點新駕駛人的青澀。

景淑發動自己的車跟在他後面,免不了帶上一點意動。

兩車分別,景淑慢悠悠回到家中,将車停在了車庫裏。

她轉頭看向自己身側累得挺高的一疊資料,忍不住勾了嘴角:這些可都是愛的證明!

哎,這種還有沒有戳破的互相愛戀,可真是甜蜜到了極致。

一旦代入了這個設定,景淑連走路都覺得踩在棉花地上,身邊幾乎走兩步都能聞到一股遠超越各式精油的愛情香味。

她将資料抱出了車,用車庫內一側擺放着的小推車,将這些資料推向客廳,轉道想要推上自己房間。由于推車不需要多少力氣,她還能空出一只手刷手機。

景淑專門去微博上搜了一下蕭奕舟的照片,專程将他的幾張照片存下來。

她看着已經退下熱搜的蕭奕舟相關微博下,那些一個個喊着哥哥老公大佬的微博,半點沒有嫉妒情緒,淺淡又莫名興味笑了一聲。

随意這些人叫他什麽,反正這指不定以後是她老公。

路過準備要過來搭把手的保姆,看見景小姐一邊推着小推車,一邊拿着手機露出一副微妙至極的詭異笑容,陷入了人生猶豫:這種時候上前似乎不太妥當。

總覺得小姐似乎在想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就在保姆再度考慮要不要上前搭把手的時候,就見景小姐收起了手機,輕嘆了一聲:“哎,人太過優秀總歸是沒有辦法的。”

保姆:“……”

最終保姆都沒有上前幫忙,任由沉浸自己世界的景淑将自己的資料運回了自己房間。

人在陷入愉悅情感時,根本就不會感受到勞累。區區搬運一點資料,連軍訓的百分之一辛苦都沒有,全然沒有讓景淑有什麽特殊情緒。

在美好的夜晚,空調吹着适宜的冷風。

景淑用好晚餐,提早先行上樓,虔誠去泡了個澡。

她穿着奢華的睡袍,将頭發用夾子漂亮挽成一個球,在書房間點上中式香,帶着儀式感翻開新到手的學習資料。

視線從第一行滑動向第二行,再飛快掃視下到十行後。

景淑:“……”

問題有點大,她完全看不懂。

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可是拼接在一起就成了她全新接觸的新名詞。每一個名詞雖說基本上都有中譯,但譯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都屬于對新手不算太友好的水平。

如果說常人對于計算機的理解水平是10,那麽景淑的計算機水平可以算15,而蕭奕舟的計算機水平可以算60。

對于蕭奕舟來說,他認知裏的計算機新手教程,計算機水平為20,也就是他同班同學中等偏下的那種計算機水平。

一個和社會常識脫節的人,對很多事情的認知都有很大問題。

景淑默默合上資料。

原先她想要不懂就找蕭奕舟。現在看來,不懂就找蕭奕舟,有點大材小用,顯得自己真的很菜。因為她從第一頁就開始不懂了。

景淑拿起書桌上的內部電話,呼叫了一下家裏萬能的張伯。

張伯正在景謙少爺的書房,當着景謙的面接通了随身的通訊:“喂?小姐有什麽吩咐嗎?”

景淑頓了頓:“勞煩,給我請一位計算機編程的入門老師。私人家教,從入門到高級的那種。”

她現在正在入門到放棄的邊緣徘徊。

張伯當即應聲:“好的,小姐。”

對于學習這種事情,整個景家都不會有任何的阻攔。

電話挂斷,景謙看向張伯,神情複雜。

此刻他的面前,一份關于蕭奕舟的簡單資料,附帶着照片就放在那兒。照片并非傳統的證件照,而是從網上直接搞下來的。資料後面還有幾張照片,從邊框處露出的背景來看,倒是和網上的照片不太一樣。

以景謙的記憶力,再加上蕭奕舟的姓氏,再加上從小孟同學那兒側面問過來的相關情況。這位蕭奕舟同學絕對就是蕭家的那位,自小在家裏教養的繼承人。

這位繼承人是各種程度上的天才,在外早就有所傳言。蕭家在好些年前對外售賣的一些程序,都是出自他之手。他練手的産品,經過産業部升級維護,确實實用性非常高。

當然由于蕭氏集團再怎麽大,也不可能一直維護所有的程序,所以很多産品都交給了子公司或者賣給別的公司集團。

但凡對H市經濟圈多了解一點,都會知道蕭氏的這些基本資料。

以前是沒有照片的基本資料,如今是佩上照片的基本資料。

張伯視線落在那薄薄資料上,和景謙說着:“從孟小姐那兒聽說,最近景小姐和蕭先生走得很近。軍訓的時候,她們一起去蕭先生暫住的家裏吃過飯。”

景大少爺神色莫測,身子前傾,略用力拿起面前的資料。

張伯注意着景大少爺的神情,微停頓後繼續說:“小姐今天在後備箱裏囤放了很多禮物,似乎基本上都是想要送給這位蕭先生的。”

景謙的手更加用力,眼眸收斂,神色更加莫測。

別看張伯平時在家就負責點基礎的東西,實際上做管家,就是要看得多,做得多。景小姐剛剛回國,有新朋友不是壞事,只是他今天觀察了一下,覺得不單純是新朋友的問題。

從保姆的轉述和自己觀察來看……

自家小姐對蕭先生有點意思。

景謙已經看過自己資料多遍了,但他視線依舊沒有從自己面前的資料上轉移。他沉默半響,問了一聲自己面前的張伯:“你覺得這個男生怎麽樣?”

張伯:“……”

這話的意思,就有點意思。

看起來剛才吃飯,景大少爺也意識到自己的妹妹有點要陷入戀愛的傾向。

張伯斟酌了一下,朝着景謙和善笑笑:“我覺得蕭先生是一位很優秀的人。少爺,交是小姐和蕭先生的自由。和我的想法沒有什麽關系。”

景謙當然知道這一點。

知道歸知道,心情複雜歸心情複雜。

哪怕蕭奕舟優秀到是世界頂尖級別的人,在他眼裏也只是個剛剛踏入大學的才成年青年,還是很多事情都隐瞞着景淑的青年。在集團裏,他優秀的人見過無數。從學歷天賦到能說會道,每個人都屬于可以寫一本自傳的人設。

他們還……

哦,也不小了。

景謙想起自己可愛的妹妹已經成年。掐指一算,再過兩年就能結婚了。

一定是人見少了,這才剛剛認識沒多久,兩個人身份背景都還不熟悉。要是熟悉了,就像她在國外的那些同學一樣,肯定不會有那麽多情緒。

國內大學一下子認識的人太多,和在國外求學完全是兩個概念。

景謙從資料上看出,蕭奕舟的身份基本上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特意從家裏住出來,顯然是他家給他的一個考驗。他必然也不會随意和景淑說自己的身份背景。

就像她妹妹也不會随意對人說,她是景家那藏在家裏的女兒。

理解是理解,情感上不能接受。知根知底,才是正常交往的前提。至于之後兩個人的事情……

他面無表情,按下心頭的暗火:“張伯,你說要怎麽樣,才能讓景淑清楚知道蕭奕舟的身份。交友不該是充滿隐瞞的。”

張伯沒想到會接到這麽個問題。

他略帶一點思考,回答景謙:“我想,讓兩個人以集團身份互相見面。這樣就可以了。”

景謙聽到這話,身體後靠,輕敲了敲桌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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