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老子這就去打[嘀——]……

景淑發現, 自從蕭奕舟給她送花之後,她的校園生活整個就變了。

蕭奕舟每天都要上課,和她撞見的概率并不是很高。可他成功每天都在她身邊刷了一次存在感, 這種存在感極為微小, 所以并不煩人。

她在學校的時候,她的同學會幫蕭奕舟忙來送一點小東西, 像是一些編程相關的書籍資料, 亦或者是學校圖書館裏比較難租借到的俄文絕版書。

她不在學校的時候, 孟溪楚會到她家, 給她送一點不值錢的小禮物。這種禮物和她先前給蕭奕舟的“裝窮”禮物不同, 都有些好笑。

比如說長得奇形怪狀的木雕大嘴鴨,可以用來挂手鏈之類的東西。、

比如說可以掰成任意詭異形狀的人型人偶, 光禿禿的純模型的那種。

比如說身上有很多口的重金屬小人, 可以用來擱置各種各樣的筆, 形成萬筆穿身的狀态。姿态相當好笑, 放在書桌上藝術觀賞性也極為強。

景淑在網上搜查了一下, 竟是完全沒有找到出處,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私人設計師制作的。

這些東西的來源全是蕭奕舟。

景淑不知道蕭奕舟從哪裏挖掘出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小禮物, 也确實在中午一次吃飯碰到蕭奕舟的時候, 問蕭奕舟:“你送我這些幹什麽?”

送編程和翻譯相關的東西她都能理解, 其它的小禮物她就理解不了了。

她內心帶着那種輕微的喜悅,以及不敢置信的複雜,還有一些很搞笑的微妙。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後甚至在想,自己先前給蕭奕舟送奇怪禮物的時候,蕭奕舟是不是也這種想法。

對于景淑複雜心情下的疑惑,蕭奕舟面不改色,相當平靜完全扔鍋給傅深染:“是這樣的, 傅深染喜歡孟溪楚。但他們兩個平時沒什麽理由接觸,所以借我們用一下。”

景淑:“?”

景淑吃飯的筷子一頓,臉上露出微笑:“好的。”

她直接将自己牛排中的雞蛋戳破,将蛋液和蘑菇汁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相當魔鬼的醬汁。濃稠的醬汁顏色複雜,顯然不太适合入口。

蕭奕舟看着景淑這個鬼畜動作,心中咯噔。他原本是怕自己的突兀驚擾到景淑,但現在來看,似乎他剛才的話起了一個反效果。

他視線落在叉子上,謹慎補了一句:“禮物是我自己挑的。那個木雕是我雕的。”

叉子沒有再胡亂攪合着醬汁,停下了制作黑暗料理的行為。景淑微詫異看向蕭奕舟:“你還會雕刻?”

蕭奕舟應了一聲:“以前學計算機的時候,也有要學習硬件相關知識。就是拆裝制作電子板之類的。”

不僅如此,在自我保護上,他學習槍械相關知識都被老師要求手不能抖動。手不能抖動的話,最好的鍛煉方式就是學習雕刻。

木雕或者石雕都是很好的鍛煉方式,還能讓他增加藝術修養。

景淑點頭:“很厲害。”

景淑的态度瞬間好轉,讓蕭奕舟意識到自己這回的反應對頭了。

他安下心,決定下回再送幾個合格的木雕制品:“你有喜歡的動物或者什麽麽?我都可以雕給你看看。最近有點手生,看多了題目,偶爾放空大腦的時候可以做一下。”

聽起來似乎制作一個木雕是個很輕松的活。

景淑對着蕭奕舟笑笑,和剛才的微笑全然不同:“我以為你要是送禮物的話,會直接選擇買東西。買禮物比較方便。”

禮物這種東西,不管買的東西是貴的還是不貴的,她都會喜歡的。

蕭奕舟送禮物沒那麽随意,因為能用錢買的禮物,得到的太過簡單。

他垂下眼,想到最近查看的那些資料,相當随意說了兩句:“如果覺得錢可以解決任何問題的話,那就被資本洗腦了。資本的壓迫成為理所當然的事情,整個社會會進入到一個相當可怕的狀态。”

景淑愣在那兒。

她确實很長時間覺得有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有錢而讓人去幹什麽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至今為止做出的很多行為,就是因為覺得自己家太過有錢了。

她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思維模式。

蕭奕舟察覺到現場忽然陷入安靜,再度擡起眼,頓了頓:“怎麽了?”

景淑再度細品了一下蕭奕舟剛才的話。她的觀念受到了沖擊,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有那麽一瞬間,她似乎能共情下方無聲的吶喊。

她能順着剛才蕭奕舟的話想下去,那種資本壓迫下可能存在的現實。底層的吶喊再怎麽歇斯底裏都傳遞不上去,憤怒攀爬一層後發現只産生了完全動搖不了根基的絕望。

“沒什麽。”景淑搖了搖頭,“只是覺得剛才的話有點意思。”

如果說才能的誕生被利用,卻無法得到本該得到的榮譽與名利。資本捏造了一個個标杆式的空心傀儡,反而獲得了無數的追捧,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她想了想:“很少有人和我說這些。”

家裏人對她向來寵溺,覺得她只需要快樂成長,喜歡什麽幹什麽,能有一技之長就可以。他們關心她的生活,關心她的學習,關心她的交友,但不太說這種深層次的話題。

她的那些教師平日裏要授課的內容相對繁雜,因為本質所受的教育觀念不同,也因為學生多樣化,說的話題會刻意規避讓覺得敏感的內容。

蕭奕舟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哪裏比較特殊,略困惑:“有麽?”

景淑笑了下:“嗯。”

這樣的思維觀念讓蕭奕舟整個人鍍上了一層理性的魅力。景淑在對自己唯有寵溺的家人身上都沒有感受過的那種理性魅力。

可惜吃飯的時間太短,兩個人能聊再多,內容也是有限的。

吃完兩人又各自分別去忙,半點沒有浪費自己的時間。當然,和以往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們兩個不管碰到什麽事情,腦中下意識會想到對方。

景淑看到一道題,覺得有點難,會想:蕭奕舟應該一下子就做出來了;她在家裏吃東西,吃到有意思的,會想:如果蕭奕舟也吃到就好了;她看文章發現有深度的,會揣測蕭奕舟閱讀的話又會有什麽看法。

蕭奕舟則是……

作為一個追求者,一定要時刻保持和對方的溝通。看到合适的題目,直接發到群裏,讓景淑和羅正平都看一下;鍛煉的時候把鍛煉方法寫下來,發給景淑讓她也鍛煉一下身體;收到亂七八糟的群內消息,覺得有意思的,轉述給景淑看。

最近和蕭奕舟的聊天畫風逐漸豐富且微妙的景淑:“……”

情感的堆積需要時間,一天天的繁忙和好笑的交流堆積起來,确實能讓人情感逐漸加深。人對人的理解也不再是浮于表面的那些東西。

直到——

蕭奕舟剛将車開到了小區,一眼就看到路面層上停靠着的眼熟車和車牌。

多年前就需要靠拍賣才能買到的顯眼車牌號,自己看了那麽多年的車牌號,讓他一下子意識到來的人是誰。他将自己的車停靠好,下車徑直上樓。

老頭子怎麽會選擇今天忽然到訪?

他的獨立生活剛剛步入正軌,和景淑的情感交流穩步前進。老頭子的這個到訪讓他有點點的不安。

一點點,不是太多。

蕭奕舟打開門,看到門口脫着的皮鞋。

“……”真是相當自然就進門了。

蕭奕舟走過去,就見沙發上那兒坐着西裝革履的老頭子,皺着眉頭正在看電視。

蕭父聽到了來人的響動,終于開口:“你這個沙發也太普通了一點。是在懶得挑,就讓管家去買一個。”

最近很清楚市場各種價格的蕭奕舟看了眼價值六位數的沙發:“……”

蕭父來這裏當然不是為了來看電視的。他嫌棄完了電視,也沒太過暴躁表達點什麽,像是發布命令一般,直接告知了蕭奕舟:“周六晚上給你安排了個飯局,去參加一下。”

蕭奕舟聽到飯局,知道算是應酬一類:“……在哪裏?還有誰?”

蕭父:“三水閣。就你和對方。”

蕭奕舟一聽兩人局,瞬間意識到問題:“……女的?”

蕭父應了一聲,想到景謙那個孩子,就覺得景家也算是後繼有人,蠻有頭腦也很人精。這段時間各大家的年輕人因為上次的一次聚會,瞬間拉近了距離,三三兩兩私下都聚了起來。

而景謙本來在同輩中就屬于突出的人才,如今更是隐隐有種坐穩同輩領頭人的情況。

“對方家裏對你很滿意,來找過我好幾趟。”蕭父這樣說着,語氣逐漸加重,“不要在吃飯的時候失禮。雖然只有你們兩個,但回頭對方肯定會和家裏人溝通你的事情。”

如果是在前段時間,蕭奕舟見面歸見面,後續往來歸後續往來,肯定不會有太大反對排斥。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意識到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一邊追人一邊去和別的女生見面,還是有一種社交聯姻的可能性見面的,未免太喪失道德人性。

“我有想結婚的對象。”蕭奕舟坐到了沙發上,平靜注視向自己父親,和蕭父直說,“她家裏沒有我們家富有,性格溫和善良,是個很有文化底蘊的女生。”

蕭父一時間被說懵了一下:“什麽結婚?”

蕭奕舟半點沒打算收回自己的話,語氣态度很是認真:“就是打算到了結婚年齡就領證的那種。”

蕭父:“……”

媽的,當初誰和自己說要孩子出去住從而達成完全獨立教育的,老子這就去打死那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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