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6

祭祖的事情結束。

謝懷瑾回到家就趕手邊的案子, 公安、檢察院、法院。連續幾天,基本沒怎麽能合眼。終于把耽誤的工作補回來了。然後又是短期的出差。

岳小樓心疼得不行。

搬到一起後,她從一個不知道芹菜長什麽樣的料理白癡,開始研究菜譜,現在家常菜式都能做做了。當然她是瞞着謝懷瑾偷偷學習的。

想給她一點點驚喜。

謝懷瑾回到家,冷風變成空調的暖氣,關上門, 拉下拉鏈敞開外套。

岳小樓踩着拖鞋“噠噠噠”地過來,離她還有兩步,頓住, 什麽話都沒說,站在玄關前對視,眼角眉梢都是滿滿的思念。

“過來。”

謝懷瑾噙着笑,看她的小表情心都化了, 張開手臂,“給我抱抱。”

岳小樓立刻蹭過去, 整個人撲倒她懷裏。

她下巴抵在她脖頸處,軟軟的懷抱,溫暖得她聲音都有點微啞,“你想不想我呀?雖然應該先問工作辛不辛苦的……”

“不辛苦, 特別特別想。”

謝懷瑾伸手摸了下她的發頂,抱了好久,終于記得從口袋裏掏出個什麽東西。

“給你買了個禮物。”

“嗯?”岳小樓伸出手,好奇地眨眨眼看她, “什麽東西?”

很簡單的包裝,蝴蝶結一扯就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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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盒子的小抽屜,細密黑綢緞上躺着銀燦燦的圓牌項鏈,圖案是只憨态可掬的小企鵝。

“今年還有最後兩個案子,能在年前忙完。”

“等過年,要不要一起去南極跨年?”

謝懷瑾語氣溫和,眼角眉梢分明都是揶揄的笑。

本來很感動的岳小樓頓時:“……………………”

她出差前,兩人閑聊的時候說起熊貓吃竹子,岳小樓又說竹子這種樹好特別……被謝懷瑾科普說,竹子不是樹而是草。

岳小樓當即是不信的,說,竹子不是樹是草,那企鵝還不是鳥是魚呢。而且還放言,竹子是草她說不定還能坐在企鵝身上觀光南極大陸呢。

最後打賭來着。

然後,

岳小樓輸掉了夜裏躲被窩裏玩手機的自由權……

岳小樓看着手裏憨态可掬的企鵝項鏈,無言好幾秒,擡眼瞪大着眼睛謝懷瑾,認真地問:“你的聰明才智就是用來欺負媳婦兒的嗎?”

“……”

謝懷瑾笑了下,特別愉悅地點點頭。伸手捏捏她的氣鼓鼓的臉頰。

很快松開,因為她剛從外面回來,手有點太冰了。

岳小樓也被她冰冰的手吓一跳,先把企鵝項鏈塞回盒子裏,去握她的手,“外面很冷吧。”

“嗯,好像都有點結冰……”

謝懷瑾話停住,突然發現她白皙纖細的雙手,交疊捂住她的手朝上的左手食指指腹,有道新鮮的血痕。

她抓着她的手腕,仔細看,兩三道割傷不算嚴重。

明顯是刀劃的。

“手怎麽了?”

“就…就不當心嘛。”岳小樓縮回手,揚着無辜臉看她,“餓不餓,你吃過午飯沒有?”

是做飯的時候弄傷的。

不是切菜不當心,而是她自己有點白癡,洗菜刀的時候看着刀刃好像不太鋒利的樣子,伸手去摸了兩下。純粹好奇。

一下兩下。

然後,看見摸過刀刃的指腹緩慢滲出血絲……

沒臉說啊。

“怎麽不小心……”

謝懷瑾還想多問兩句,岳小樓忙拖着她進去。

“那正好啊,我也沒吃呢!快餓死了!”

玄關阻隔着視線,走到客廳,就能看見大餐桌上擺好了菜,碗筷具有。

“點了外賣?”

謝懷瑾走近過去,看見不像外面賣的,立刻反應過來。

看了眼她的手,沒說話。原來是做菜弄傷的手。

岳小樓看見她那個細微的蹙眉表情,頓時嘆口氣,苦着臉承認錯誤:“我以後會小心的。”

“你別小題大做呀。”

“初犯,請求審判長從輕處理,還是別判了。”

“不就劃了個小口子嘛。”

“……”

謝懷瑾坐下來,嘴角動了下,“我說什麽了嗎?”

“雖然沒說,”岳小樓遞給她筷子,坐在她對面,“可你臉上寫了很多字,密密麻麻的都是對我的審判批評以及強烈的不信任。是不是,審判長?”

謝懷瑾接過筷子笑了下,沒有否認,只說:“疑罪從無。”

“切,”岳小樓哼了聲,見她拿筷子嘗了口菜,又忍不住暗暗期待,可惜她什麽話都沒說,表情控制又是該死的宗師水平。

岳小樓無從分析,只好讷讷問,“好吃嗎?”

謝懷瑾沒說話,等把桌上的菜都嘗了一遍,才平淡地點評說:“魚煎得太久有點焦,青菜太油,紅燒肉不入味。”

岳小樓表情頓時垮了,憋憋嘴,有點委屈地說,“好吧,那你別吃了。”

謝懷瑾不置可否。說歸說,還是盡可能的把幾道菜都吃掉大半,等實在吃不下,才放下筷子。

抽一張紙,她慢條斯理地擦着嘴。

岳小樓垂着眼,有一搭沒一搭吃完飯,心裏還在失落。

她自己剛做完就嘗過味道,沒有覺得很差,當然算不上什麽出衆的美味。既然被謝懷瑾那麽說了,她絞盡腦汁思忖着該去哪邊學學做菜。

“家裏請個阿姨好不好?你想吃什麽的話,我出差你就讓阿姨做。”

謝懷瑾站起身,邊收拾碗筷邊語氣自然地說,“我在家,會抽空做給你吃。不用自己去學。”

岳小樓微微瞪大眼,沉默好久,終于想到該怎麽形容她的所作所為了。

“——你是在養女兒嗎?”

謝懷瑾把碗筷端到廚房,聞言唇角抽了下,把碗筷放進水池,聲音傳來被嘩嘩的水聲稍微沖淡一些,“那你,要不要叫聲媽聽聽。”

岳小樓坐在椅子上,捂着臉。表情藏在手掌裏面。

哭笑不得,心裏既被她寵得想要尖叫,又有點小不開心。糾結了好半天,然後超級不要臉地沖廚房裏放聲叫了句:“媽!”

“……”

碗滑落磕到水池底的聲音,以及長長的沉默。

岳小樓光看她的背影,就能感受到謝懷瑾那大寫的無奈。不由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寶貝,還想聽我叫你什麽?你說啊!”

水聲停,謝懷瑾平淡地說:

“叫主人。”

“主……”岳小樓笑容收斂,有點結巴,沒想到她還真的要順着往下點單了。還一上來就是這麽,讓她真有點不好意思的。

她猶豫好幾秒,不甘心認輸,叫就叫:“主人。”

聲音壓得低低的,就顯得格外軟,類似氣音。

她擡眼,目光就跟剛從廚房裏走過來的謝懷瑾對上,眼尾微揚,唇角還翹着,特別無辜的感覺。

眼波流轉,電得人酥酥的。

“……”

岳小樓看着謝懷瑾站在旁邊,拿餐巾紙慢條斯理擦幹手,有些忍俊不禁的模樣。

心思微動。

她幹咳了聲,垂下眼,先藏住臉上得意的小表情。

“我洗幹淨了小草莓,在冰箱裏,你要吃嗎?”

“吃不下了。”

“那你去睡覺吧,”岳小樓萬分體貼地說,“好不容易忙完案子,最近都沒怎麽睡,先把覺補好。”

“還不怎麽困。”

岳小樓站起身,半推半哄,半真情實意半演技,外加生平最高的演講水平。

終于說服謝懷瑾睡午覺去了。

岳小樓坐在飄窗上玩手機。窗外的雲被風推着走,太陽一會兒偏西。

随着光影變化,人的心思也活動起來——

岳小樓眼睛亮亮的,抿着唇,眼眸卻彎成了一條縫。從飄窗上輕巧地跳下來,打開抽屜,小臉興奮得不行,拿出藏了好久的“寶貝”道具。

粉粉嫩嫩的“床上用”皮革手铐,四個環,能分別綁住手腳。

後果她拒絕去想,反正就先爽一爽再說……

壓着腳步,慢慢調整好呼吸,悄悄走到卧室裏。

靠近床,趕緊看眼謝懷瑾。

很好,她還沒有醒。

岳小樓蹲下身,盡可能小動作的蹲在床頭,她已經提前在這張床綁好了固定手铐的地方,掀開床單,垂着眼,先把手铐的一段小心固定好。

盡量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

把一端固定好了。她松了口氣,小心翼翼掀開被子的小角,去找謝懷瑾的手腕。

稍稍擡眼,望一眼謝懷瑾。再垂下眼,渾身忽然像被定住般僵硬,如果她是貓可能瞬間就彈起來了。

岳小樓揚揚唇,盡量無辜至極,小小聲說:“你醒了嗎?”

“嗯。”謝懷瑾仿佛只是無意識地睜開眼。

她輕輕斂下眼睫,語氣是還沒睡醒般近呢喃,“陪我一起睡會兒。”

岳小樓慢慢想要站起身,先把“作案工具藏”在身後,滿臉心虛的笑容。

“嗯?”

謝懷瑾閉着眼,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往前湊了點。

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微用力,岳小樓就重心不穩地順勢栽進她懷裏,倒在軟綿綿的大床上。

“時間應該還早,”謝懷瑾阖着眼眸,仿佛猶極困,抱着她,“一起睡一會兒吧……”

尾音低低的。

岳小樓乖乖的,一動不動地仍由她抱在懷裏。心裏計算着她的工作時間,頓時又心疼起來,內疚的情緒仿佛大海般奔騰不止。

她應該懂事點。

過了半響。

謝懷瑾大概又睡着了。

岳小樓才小心翼翼地轉過身,面對面,目光溫柔地打量着她的睡顏。

白皙精致的面孔安憩,唇色偏淡,鴉黑色的長睫,垂下來,竟然有種纖弱的意味。

特別古典的貌美,內裏竟然是那樣堅不可摧的性格。

岳小樓翹着唇,無聲地笑了笑。身處溫暖暖的被窩裏,眼皮也漸漸變沉。

快要進入夢鄉的。

下一秒,她聽見手铐被合上的輕輕“咔”一聲。

岳小樓立刻睜開眼,對上謝懷瑾亮亮的漆黑眼眸,她感覺手腕一沉,顯然被扣上了什麽東西。

在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

謝懷瑾拿着手铐另一端,去找右邊床頭的固定地方,只找了半秒,就快速地掀開床單發現了。

岳小樓尖叫了下,忙起身撲過去,猶帶不可置信地想攔住她。

動作還是慢上一拍。

随着輕輕“咔”一聲,手铐合上,她兩手是完全分開的狀态被固定在床頭。岳小樓快氣瘋了,“你…你居然……”

這也太陰險了吧?!

謝懷瑾忍不住噗嗤笑了下,眼眸彎彎。

她俯身,以身體壓住不甘掙紮的岳小樓。散在枕頭旁另外還剩下倆手铐,她拿起來看,晃了晃,忍不住再次笑出聲,居高臨下:“原來喜歡這種啊?”

粉色皮革手铐拿到她眼前。

岳小樓別過臉,埋在枕頭裏不吭聲,氣呼呼,且頗有幾分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味道。粉意從臉頰蔓延到脖頸,不知氣多和羞哪個多。

謝懷瑾強忍着笑意,手把她埋臉的枕頭一下抽走了。

“謝懷瑾!”

岳小樓腦袋騰空,微仰下巴,被惹惱的小狗似的兇她,警告說,“松開松開,趕緊松開嘛,我要咬人了。”

“好。”謝懷瑾萬分溫柔地應一聲。

她手扶着她的腰,然後,把那枕頭墊到了她身下後腰處,微微擡高她的身體。

“……”

岳小樓頓時慫了,啞了的狀态。

謝懷瑾低頭,看着手裏的粉色皮革手铐,似乎思忖還有沒有用,停頓幾秒,語氣帶着明晃晃的嘲笑,“你這到底什麽審美……”

把手铐輕輕按在她臉上。

皮革微微反光的質感,襯着她白皙無暇的臉蛋,鮮明對比。

騷氣的嫩粉野蠻地營造出一股特殊美感。

“……”

謝懷瑾有些喉結發幹,于是不說話了。

岳小樓這下是真氣惱得不行了,側過臉,張口就把那手铐咬在嘴裏,擰着眉,小狗示威般瞪看着她,非常兇的。過半秒,她自己也意識到不對勁。

好像這個動作特別色.情……

因為謝懷瑾眼神不太對了。

岳小樓忙呸掉手铐,垂着眼尾,瑟瑟發抖地看她。

“岳小樓……”

謝懷瑾好笑地撫摸她的臉頰,手往下,撫過的頸間,延着鎖骨的線條,停留半響,解開她的襯衫領口。期間,眼睛一直望着她的表情。

被她盯着,岳小樓害羞得不行,忍不住閉起眼睛再次來個眼不見為淨。

睫毛輕顫得厲害。

薄薄的藏青色刺繡襯衫,解開兩顆扣子,繼續往下。露出粉色文胸,偏少女的蕾絲蝴蝶結款式。

“嗯?我以為你會穿什麽很奇怪的……”

謝懷瑾還沒說完,自己先笑了笑。岳小樓身子又微微顫抖了下。

解開襯衫後,唇一點點往下。

岳小樓敏感地發現,謝懷瑾體溫變得比平時熱。

她側過來,把臉藏進另一邊的枕頭裏,不去看她。心咚咚狂跳,既是激動的暗暗期待,又有不甘到快咬牙切齒。

雙手被綁住,身體被緊貼着壓住。

完全将軍,沒有絲毫掙紮的可能性。

謝懷瑾壓在她身上,分開她的雙腿,手随之往下摸。

直接扒掉了她的褲子。

臉若有似無地貼着她脖頸,氣息溫熱,唇真切地落下來一吻連一吻,親她最敏感的鎖骨。還學她玩鬧時愛幹的事,犬牙輕啃了啃,又舔了舔。

岳小樓忍不住呻.吟,細微,卻很色.情的呻.吟。

謝懷瑾緩慢往上,撬開她的唇,邊把聲音堵住,手邊不老實地往下……想要制造更多更多。

岳小樓體溫也滾燙起來,控制不住,嘴裏發出了嗚咽似的聲音。

堅持把臉埋在枕頭裏,只露出小半張臉,臉蛋潮紅,還緊閉着眼睛。一副拒絕接受現實的掩耳盜鈴小可憐狀。

謝懷瑾看她一眼,就忍不住無聲地笑。然後抿着唇忍着,随着手上的動作……麻痺般的快感讓岳小樓身體不由顫抖起來,忍不住喘息着,快哭出來了。

謝懷瑾還湊在耳旁,邊小聲叫她的名字,“小樓,小樓……”

語氣溫柔,聲音似南方潺潺流過的春光照江水,柔和動人。又糅合着輕顫。

無限的含情脈脈。

“嗚,我真的要咬人了……”岳小樓憋半天,小小聲委屈地說。

可惜尾音太軟,還止不住喘息着,聽起來特別口嫌體正。她目光濕潤,仿佛鼓勵她說,再過分一點也沒關系,很沒有關系。

“說你愛我。”

謝懷瑾也在喘息,聲音低低的,湊在她耳邊。

“我…我愛你。”

喘氣間隙,岳小樓努力找回破碎着的聲線。說出來,卻是自己都吓一跳的甜膩膩。

半摻着呻.吟,很快就變成了純粹的呻.吟。

随着天邊紅日的緩緩西沉,絢麗的雲朵也跟着悄悄不見,不知藏到哪裏去了。天轉眼就黑下來了。

岳小樓下床的時候,雙腿軟得不行,走幾步,忍不住扶了下牆面。

心裏酸酸地想,自己這算不算強.奸不成反被.操?

走到客廳,就聞到飯菜的香氣。

謝懷瑾走過來,見岳小樓終于出來,隔着幾米遠,揚着唇笑看她一眼。

岳小樓對上她的目光,咽下口水,小心地退後半步。擺了個傷心委屈的表情,站在原地,時不時擡眼看她。試圖靠作一作挽回點尊嚴。

“過來,”謝懷瑾理都沒理她,把圍裙脫掉,“飯做好了。”

岳小樓糾結幾秒,“嗷,我來了~”

“噗。”

“?”

“沒事兒,”謝懷瑾把筷子遞給她,似笑非笑,“我也愛你。”

岳小樓愣了了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回她床上的那句話……

岳小樓臉騰地紅起來,接過筷子,想給她表演個姑奶奶也是有脾氣的。

無奈飯菜太香……

她“運動”過後早餓了。

頓幾秒,忍氣吞聲的乖巧坐下吃飯。

謝懷瑾給自己倒了杯水,拿着要喝不喝的,目光看着她,眼裏明晃晃都是笑。岳小樓低着頭,也完全能感受到。于是,臉一直紅到耳朵根。

丢臉啊,買個道具都能把自己捆得紮實……

蒼天大地啊,還能怎麽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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