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長事多

古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顧城也為難,外部環境四面楚歌,內部環境堅壁清野。愛人帶着孩子一走了之,雖然帶走了後顧之憂,但也帶走了自己的心思。

如今世界黑幫困難重重。所謂聚蚊成雷,積羽沉舟,寡不敵衆,就是如今的最好縮寫。只有迅速拿下秦氏的運輸線,讓世界各個國家的分部都快速運轉起來,才能實現“戰略轉移”,也能在競争中取得優勢。

李玉昆帶着景随風已經到了加勒比海的總部,統籌海外的所有事宜、生意,技術研發,還有一些人員的訓練。

他們有專門的殺手、特工訓練基地,在大西洋星辰般的海島上,猶如滄海一粟,沒有人帶領根本找不到地方。教官是一個老頭兒,五十左右,面目猙獰,姓名不詳,一心教徒弟,不過問任何幫中的事情。

還有技術研發部門,有專職專家研發秘密武器和生化病毒,工廠分布在世界各地,不過一般都是人跡罕至的沙漠,叢林,廢城,冰原。大面積的爆炸和試驗,除了驚起幾只山雀之外,不會造成任何損失的地方。

李玉昆和景随風也是老板,主要負責生意,買賣情報,走私武器,商談一些合作。

兩個月前,南美聯盟的事情已經落幕,對方處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幹部,以及一些手下,當做是手下癡心妄想,人心不足的懲罰。

景随風好笑,“邊境都交火了,這是一個小幹部能做到的,那你們的大幹部豈不是可以輕易發動第三次世界大戰”?!!

李玉昆拍拍他的肩膀,“這筆賬一定會算回來的,不是已經兩個月不見強哥了嗎”。

文觀止“死”之後,世強頹廢了幾天,茶飯不思,整天自己悶在房間裏借酒澆愁。

但是,畢竟都是經歷過一些生離死別的,知道傷心難過也挽不回什麽,也就看開了,只是臉上本來就老樹開新花般稀少的笑容,成了鐵樹開花,從此絕跡。

世強深刻地反思,覺得自己能力不夠,主動要求到俄羅斯的基地參加訓練,在嚴寒和生死之間,尋找活着的意義,也能将文觀止的事情沖淡一些。

夜長事多,顧城對着孫泉說,“碼頭的案子到了關鍵,你和李玉昆那邊的人都要盯緊了。秦氏動手也就是這兩天的事”。

孫泉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是拿不到秦氏的運輸線,碼頭的作用也發揮不了,這是一連串的買賣”。

“嗯”。顧城也知道自己這次是托大了,但是遇上涼宮之後,他不想再讓自己活得那麽行屍走肉,将感情踐踏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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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泉心裏清楚他這樣做的原因,換成是自己,也絕對舍不得讓涼宮難堪。她可能不會說出來,但是是個女人心裏都會有芥蒂——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結婚。

曾經他聽祁樂問起,“涼宮,你為什麽都把事情憋在心裏,不說出來”?

涼宮淡淡地回答,“想把胸憋大”。

祁樂一口果汁差點噎死,但是也知道涼宮的性格,表面的軟妹子,內裏的女漢子,用不經意的态度過着在意的生活。

顧城晚上還有約會,起身拿着西裝離開。出門前叮囑孫泉,“讓祁樂的團隊加緊收購秦氏的股票,要是不夠百分之三十,她也收拾鋪蓋去北極陪強哥吧”。

祁樂在那座半山別墅裏,一排排的電腦上面都是股市的交易圖。這裏的人還是林霏留下的生力軍,反正都是一家人,顧城覺得不用就浪費了。

所以,讓祁樂操縱大盤,林霏的人提供技術支持,偶爾黑進交易中心,偷點情報出來,做點商業間諜望塵莫及的事兒。

祁樂臉上笑開了花兒,突然産生了一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生殺大權一念之間,爽歪歪。

顧城可沒她那麽幸運,自己跑斷了關系才聯系上了秦氏的第二大股東——熊環宇。

熊環宇,四十出頭,手裏有秦氏百分之十的股權,從三年前,顧城就已經和他接觸,但是交情很淺,最近才熟絡。

祁樂那裏從股民手裏最多可以收購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自己手裏已經從各個渠道弄到了百分之十,畢竟這個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且,秦氏大勢已去,守着傳統的經營方式,雖然不會虧損,但很難有大的盈面。

如果他得到熊環宇手裏的百分之十,也就占了百分之五十五,有絕對的話語權。而且他有信心,在三個月內讓秦氏改朝換代,從此走上一條“不歸路”。

“顧總,客氣了”。熊環宇看着桌上上好的古巴雪茄,清瘦精明的臉上閃過和善,“還沒祝福你和秦小姐喜得貴子”。

顧城也知道,孩子的事情是麻煩的根源。但最重要的是,那晚的一切他都記不清楚,非常混亂。

他自認為,即使酒醉,也不可能上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他是極其自律的人,但是現在也沒時間顧及這茬了。

“您說笑了”。顧城應付過去,“咱們說好的條件您考慮的得怎麽樣了,畢竟讓秦氏并入顧氏,百利而無一害”。

“顧氏是大公司,前途無限,但是顧少你也應該清楚,如今情勢不明,顧氏這艘大船不一定開得穩”。熊環宇手裏摩擦着一個漢白玉的手把件,眼裏精光四射。

顧城思量,合體的黑色西裝在他筆直的身量上顯得十分帥氣、穩重。熊環宇其實也很欣賞這個年輕人,踏實,不驕不躁,雖然臉色不太歡喜,但是更添風采。

起身客氣告辭,顧城說,“您說得對,我會讓情勢最大限度地明朗,再見”。

熊環宇送他出門,高檔的別墅區銀杏已經落盡,只剩幹枯的白色樹杈,擡頭望了望已經放晴的天空,“秋天過了,就要開春了吧”。

他的話,顧城聽見了,嘴角微挑,矮身上車,司機踩油門,絕塵而去。

如今所有的變化都在秦素素身上,畢竟那個孩子是最大的變數,看着不大,但是麻煩不小。

顧城頭疼,他倒是很想涼宮給他生一個活蹦亂跳的大胖小子,努力了半年,雖然不是夜夜笙歌,但是一個月總有個三五七次吧,怎麽就不見動靜呢。倒是這個,一舉中标,心煩不已。

其實他不知道,涼宮每次都會事後吃藥。她不是不喜歡孩子,而是還沒有準備好。也是不确定顧城能否給她一個确定的未來,一個人養孩子,想起那種心酸,她真的怕了。

電話響起,顧城看了看,是林霏的,如今她在外地和涼宮一起,能聽聽那對母女的消息,是一天中最輕松愉快的時刻吧。

想想,涼宮離開了十天,卻感覺過了一年那麽久,不知道是胖是瘦,有沒有想自己。

接起電話,林霏空靈的聲音傳來,“顧總啊,一好一壞,你聽哪一個”?

“先說好的吧”,顧城身心俱疲,這些個手下怎麽就沒個樣子,沒有一個聽話的。

“哦,好的就是涼宮豔遇了哦,被一個老頭拐跑了。”林霏說得幸災樂禍。

顧城揉着太陽穴,“別廢話”。

林霏抱着一杯西瓜汁,靠在沙灘椅上看涼霙和文觀止在海裏游泳,涼宮穿着一條到腳的長裙在沙灘上漫步。夕陽西下,天邊的火燒雲紅豔迷人。

“南美黑手黨分部的人已經盯上涼宮了,是南美那檔子事,還是十年前的事情還不是很清楚”,林霏說,“這是個壞消息,嘻嘻,不過放心,文觀止看着呢,出不了亂子”。

顧城覺得頭更疼了,“文觀止本身就是亂子,你們注意安全,還有事兒嗎”?

感覺到他聲音裏的疲憊,林霏也有些不忍心。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覺得顧城這個男人還不錯,冷是冷了點,但是非常講道理,還疼愛涼宮她們娘倆,連帶着對文觀止和自己也沒什麽“期望“,讓她們在這裏自暴自棄,放任自流。

不再逗他,林霏認真說,“關于你那個未婚妻的事,很快就能解決了,我侵入那晚的錄像,發現了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兒,就當是你生活中的一個大驚喜吧,先不告訴你。”。

“還有,就是你那邊關于收購秦氏的事兒,我跟涼宮說了,涼宮今早給大哥打過電話,估計能幫你将戰線拉得短點,你自己保重”。

“知道了”。顧城挂了電話,心裏有些暖暖的東西在流動。但是想到涼宮一個電話都不打給自己,又有些不順心,還不如自己閨女懂事兒,涼霙還知道偶爾來個電話驚喜,看看爹地是不是還好好地活着。

涼宮懂他,哪怕是自己的一個眼神,一個态度,她都能猜透。這種感覺就像對面站着另一個自己,快樂的事情可以翻倍,困難的事情可以減半。

“又例行報告會議”?涼宮走到了林霏身邊,拿過她的果汁吸了兩口,“要是想鐘夙就趕緊回去呗”。

林霏拉她坐下,好笑,“是你想顧少爺吧,不要拉上我”。

“哎,死鴨子嘴硬”。涼宮看着涼霙和文觀止,嘴角微笑。

“活鴨子嘴也硬”,林霏望着天邊只剩下一半的夕陽,嘆了口氣,“其實,我們已經離婚了”。

“什麽,你開玩笑吧”。涼宮驚訝地看着她,那樣子像是看見了一個清教徒突然間流連狂蜂浪蝶之中,不能理解。

林霏憋不住,将頭埋在涼宮的肩膀,“親愛的,你好可愛,這麽傻一定被顧少吃得死死的”。

涼宮氣憤,不過玩笑也好過真實,伸手教訓她不知道輕重。

二女正在打鬧,文觀止穿着比基尼跑過來,臉上殺意甚濃,“涼霙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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