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不會再失去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巴澤爾聲音平淡, 只是陳述,并沒有激烈的情緒。
可卻讓傑妮臉色變了變,她看向這個只比自己大一歲, 卻占據了家中大部分資源的大哥, 心裏滿是嫉恨。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她強忍着心裏那如毒蛇般的嫉妒, 嘲諷道,“你該不會還真的生出感情了吧?”
“你可別忘了,我們那位女王有多厭惡世家。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世家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吧,還有曾經僅次于我們家的威爾曼,你如今在中央城還能看到他們的身影嗎?”
“如果你心裏還有家族,還有父親, 就最好抛棄掉那些不該有的妄念!”
巴澤爾又飲下一口紅酒, 冷漠的看着傑妮, “你在教我做事?”
傑妮咬牙, “我只是在提醒你。”
“不需要你的提醒, 別忘了,我才是布魯特家的繼承人,我想怎麽做, 我該怎麽做, 都輪不到你插嘴。”面對這個妹妹,巴澤爾沒有半點溫情,如果不是教養使然, 他一定會說出更加刻薄的話。
“你!”傑妮氣得眼睛通紅,死死的捏緊了拳頭,忍了半天才将心裏那股郁氣壓下去,“父親還有件事通知你, 皇儲即将大婚,皇夫會在各世家中選,你的名字已經報上去了,為了我們的計劃,那個小崽子不能留!”
前面的話巴澤爾還無動于衷,聽到最後一句,他猛地看向傑妮,那眼神十分可怕,猶如深淵中潛藏的利刃,鋒利而又冰冷。
傑妮被他吓得結巴了下,随後便升起一種報複般的快感,她挑起嘴角,“父親只給你一周時間,如果你不動手,那麽就将由我 代勞。”
巴澤爾手中的杯子猛地砸了過去,傑妮頓時發出一聲尖叫,“巴澤爾,你這個瘋子,你敢……”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巴澤爾掐住了脖子,他眉目沉冷,眼裏蘊含着鋒利的刀刃,壓低了聲音在傑妮耳邊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他一根頭發,我就活剮了你!”
見傑妮臉色漲紅,翻着白眼說不出話來,巴澤爾這才松開手,他坐到一旁,用紙巾輕輕的擦着手指,“回去告訴父親,明日我會回去。”
“另外,我希望在我回去之前,你們都安分點。”
“如果不安分也沒關系,我想阿布卡會很歡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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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巴澤爾的眼神,傑妮打了個冷顫,心裏卻越發恨了起來,“你為了一個什麽也不是的野種竟然要對你的親人下手?巴澤爾,你是瘋了嗎!”
巴澤爾冰冷的眼神掃過去,傑妮立刻閉嘴。
“比起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他才更像我的親人。”說到這,巴澤爾輕笑了一聲,手上的紙巾滑落。
他偏頭,面色平靜的看向傑妮,“你不會以為我已經忘了當年我母親是怎麽死的了吧?”
“傑妮,午夜夢回的時候,我母親可有來找過你,你可有半分愧疚?”
傑妮死死咬着牙關,瞪着雙眼,緊攥手心強迫自己冷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母親的事跟我沒有關系,她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樓摔死的。”
巴澤爾輕笑一聲,眼裏含着深淵,“你說,你會不會有一天也不小心摔死呢?”
對上那雙眼,傑妮心劇烈跳動着,直到指甲刺破手心,鑽心的疼才讓她因為過于驚恐而混亂的神智清醒,她近乎詛咒的對巴澤爾道,“你以為我們不動手,就不會有別人動手嗎?那個小崽子擋了太多人的路,你護不住他!就像你護不住你母親一樣,你永遠都只能看着自己放在心上的人一個個的離去,一輩子都活在失去中!”
巴澤爾臉上的笑消失,永遠蘊含着溫柔的臉此刻卻猶如來自深淵的魔,渾身的氣勢壓得傑妮攤在沙發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步步靠近,直到窒息傳來,她才恍然 發覺自己竟然被掐着脖子拎了起來。
看着巴澤爾那雙布滿殺意的眼,面對死亡的恐懼讓她徹底崩潰,眼淚從眼眶中滑落,沾濕了臉龐,她想要求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發出‘嗬嗬’的氣音,漸漸的,胸腔中的空氣散盡,亮光從眼前消失,她喪失了所有掙紮的力氣,死亡漸漸将她籠罩。
在傑妮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巴澤爾松了手,看着委頓在地不停喘氣的女人,他神色淡漠,“我會不會失去一切我不知道,但你一定看不到那一天,我向你保證。”
說完,巴澤爾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道,“把地上收拾幹淨就走吧,下次別來了,我可能不會再有這次的好心情。”
上到三樓卧室,巴澤爾打開空間相冊,四維影像在房間中慢慢浮現,身着古式旗袍的溫柔女人臉上挂着溫暖的笑從花徑中緩緩走來,在他身旁坐下,緊接着一個板着臉嘟着嘴的漂亮小團子也背着手一步步搖晃到了他面前。
看着四維影像中的兩人,巴澤爾那滿身戾氣也漸漸的平息了下去,眼裏又重新被溫柔填滿,他輕輕戳了戳影像中小團子的臉,喃喃道,“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失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阿肆的錯覺,總覺得這段時間的氣氛非常奇怪,來自己身邊晃蕩的人越來越多不說,就連壞老師都變得粘人起來,這讓團子壓力很大,平日裏做事都有些束手束腳,也不敢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偷偷摸摸練習淬體2層的那套動作了,就怕被人發現,然後當做妖怪給燒死。
這可不是他危言聳聽,在他還是枚什麽都不懂的新生系統時,第一次做逆襲任務,就綁定了個暴君宿主。
那暴君不聲不響的,日常對他言聽計從,還可勁的給他壓榨,完全不反抗,這讓當時的他還有點小愧疚,想着以後要好好對宿主,結果這家夥當即就給了他一擊重錘。
瞞着他暗地裏找了一群專門研究未來科技的瘋子,拼着命不要也要把他給取出來,雖然最後這家夥腦袋都被切成了片那群瘋子也沒找到他,但自此以後,他學會了一個道理,不管什麽情況下一定要保守住自己的秘密和底牌。
比如他做人類前系統的身份,又比如奶奶和 媽媽千叮咛萬囑咐不到生死關頭絕對不能使用的精神屏障。
雖然後者他不太明白原因,但他是個珍惜小命的好孩子,大人的誠懇建議他還是會采納的。
‘扣扣’巴澤爾在書桌上敲了兩聲,将眼神發散的小團子注意力拉了回來,“認真點,你看看你這個字都寫成什麽樣了,這麽大個格子蹲不下,非跑別人地盤上去是吧。”
阿肆低頭,瞅了眼,一個‘非’字愣是被他拆成了兩半,一半在左,一半在右,中間還隔着一道筆直的楚漢分界線。
他放下筆,看向老師,理直氣壯道,“這不是他們想分開點,給彼此一點空間嘛。”
巴澤爾被他這歪理氣得心梗,在小團子腦袋上輕輕敲了下,“走神你還有理了,這個字重新寫十遍。”
阿肆嘆了口氣,重新拿起筆,唉,這家夥也是個不講道理的暴君,他難道聽不出團子是在暗示嗎?
将‘非’字寫完十遍之後,阿肆再次放下筆,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老師,我口渴了,我去喝點水水。”
“等等!”
阿肆第一步還沒有成功邁出去,後脖頸的領子就被拎住了。
巴澤爾将小團子撈回來,按在位置上,“讓侍從給你端上來。”
阿肆:……
他沉默良久,語重心長道,“老師,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團子也是會長大的,你要早點習慣沒有團子的日子。”
巴澤爾:……?等等,你這種恨鐵不成鋼的老媽子眼神是怎麽回事?
還有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又腦補了什麽?!
見巴澤爾愣愣的看着他,團子嘆了口氣,眨巴着一雙明亮的大眼,十分無奈,“你不覺得你最近太粘人了嗎?”
“粘人?”巴澤爾仿佛不太認識這兩個字了。
團子重重的點了點頭,“書上說,過分粘人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書上還說,人類的安全感都是源于自己。”
“老師,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你該學會自己給自己安全感了,團子也幫不上你啊。”
一向惜字如金的團子第一次叭叭的說了這麽長一段話,還是為了教育他不要太粘人,一時間巴澤爾有些哭笑不得,他沒忍住,逗他,“可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
晃蕩着小腿的團子當即愣住,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所以這就是你壓榨我私人空間的理由嗎?”
巴澤爾:……所以我現在升級成不講道理的黑心老板了是嗎?
當即他冷笑一聲,撩起半邊嘴角,眼神斜睨着鄭重其事跟他談個人空間的小家夥,冷酷無情道,“我看還是最近的學業太輕了,既然如此,把這篇《宇宙論》再給我抄十遍!”
阿肆瞪大了眼:……你這個人類怎麽不講道理呢!
說不過就用學業來壓制,太過分了!
團子都兩歲半了,都還沒有人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