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殺四方的小少年

星空館是在四年前才修建的, 那個時候女王走了狗屎運,在星際知識博弈大賽抽簽的時候竟然抽中了,這可是千百年來都沒有過的大喜事, 為此, 回球後,女王就着手建立了這座如夢似幻的星空館, 用來舉辦每四年才舉行一次的星際博弈大賽。

一群少年少女夾雜着一枚小包子從懸浮車上下來後,就傻呆呆的站在了星空館門口,一個個沒見識的張大了嘴,滿目驚豔。

星空館呈菱形狀,整體看上去像一塊尖銳的冰晶,但因為它每一面都是用不同有色金屬混合玻璃材質而成, 近看并不會讓人覺得有攻擊性, 反而會被它折射出的五彩光芒所惑。

“走吧, 先進去。”

作為一枚淡定的小少年, 阿肆并未和小夥伴們一樣失态, 只是短暫的被那如鑽石般的瑰麗所迷。

經阿肆這麽一提醒,少年少女們都回過神來,當即一個個興奮得臉都紅了。

“太美了, 幸好來了!”

“是吧是吧, 我就說來星空館看嘛,去什麽萊戈拉斯,那地方一天都能來回去過百八十趟 的。”

“啧啧, 事後諸葛亮又來了,要不是阿肆決定來,你會改口?”

“行了,別吵, 去買票。”

阿肆抱着奶包子,踢了圖奇一腳。

“收到,領導!”圖奇作怪的比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在阿肆伸出腳之前抓起旁邊一只小夥伴就跑。

沒多久就帶着八張票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的給阿肆解釋,“售票員姐姐說,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們只能在外圍參觀,不能進去封禁區,所以給我們打了五折,只要了八百星幣。”

阿肆點了點下巴,回頭看向幾個小夥伴,“最近會有很多其他星球過來的有學識的人,大家注意分寸,不要堕了我加爾星的名頭。”

“殿下,請放心。”嘻嘻哈哈的小夥伴當即就嚴肅起來,他們出身都不低,自小就被灌輸了許多星球榮譽感,即便他們的家鄉在別人眼裏只是個什麽都不是、甚至想要逃離的四級星球,但在他們眼裏,這裏就是最好最溫暖的存在,他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它。

“嗯,走吧。”

Advertisement

阿肆領着人走在前面,小包子看着哥哥威風的樣子,眼裏冒出了小星星,抱着哥哥的脖子擡頭就啃了口下巴,又用毛絨絨的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小奶音軟綿綿的,“哥哥,好棒~”

旁邊花花看得眼饞,卻也知道分寸,只能酸溜溜的恰檸檬。

進到星空館,內部被劃分成了五個部分,菱形的四個角做了玻璃棧道與中心區域隔開,中心區域就是這次比賽的場館,目前已經設了封禁,他們不能進去,就一個個伸長脖子往裏瞅。

瞅了兩眼,啥也沒看到,大家也就消停了,遺憾的收回視線,乖乖的順着玻璃棧道參觀,玻璃棧道兩側牆壁上雕了壁畫,壁畫極具加爾星特色,上面講述了一個英雄的故事。

沒有導游帶着,一群人就開始各自發揮,繪聲繪色的編起了故事。

有英雄救美的、有天使大戰惡魔的,最離譜的是圖奇講的兩個兄弟齊心協力救星的故事,完美的忽略了主角是個女性以及鋪天蓋地的蟲族。

這也就算了,關鍵是他懷裏的小包子還聽得津津有味,害怕這群人把自家小包子給帶偏了,他趕緊道,“你們沒發現這上面講述的是千年前宋博士大戰蟲族的故事?”

“……”

阿肆一開口,頓時鴉雀無聲。

宋博士的故事,尤其是在各四級星球,那是每年都要拖出來講一遍的,甚至還有影視游戲公司将其做成全息游戲推廣。

這八個人中有六個都是宋博士的腦殘粉。

這下可好了,在自己偶像的故事面前說別的故事,簡直堪比當着愛豆的面喊對家的名,修羅場啊!

“呵呵,那啥,一定是這壁畫的問題,畫師畫得太醜了!完 全沒有畫出我們宋博士的盛世美顏!”圖奇狡辯道。

阿肆無奈的搖了搖頭,抱着包子往前走,聲音順着棧道傳來,“包子,以後多讀書多上網,別當個文盲。”

被內涵的一群人:……

星空館很大,阿肆雖然習武,但抱着個十幾斤的包子走完一面還是很累的,便将包子放了下來,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你們先去玩吧,不用管我。”

“阿肆,我陪你吧。”花花主動留了下來。

“我也陪你。”圖奇跟着道。

其他人猶豫了下,小眼鏡抿着嘴角上前,“阿肆,要不我們都留下來?”

阿肆搖頭拒絕,“只能參觀四個小時,你們去吧,不要浪費門票。”

幾人便沒再糾結,告了別就轉向了另外一面。

待人走後,包子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靠在哥哥腿邊,小腦袋沮喪的垂着,伸出胖胖的小手幫阿肆揉着胳膊,“哥哥,對不起。”

“為什麽對不起?”阿肆低下頭看她。

“魚魚讓哥哥累。”小包子頭垂得更低了。

阿肆扒拉了下她支棱起來的短卷毛,“那以後我不抱你了。”

小包子唰的擡起了腦袋,整顆包子都震驚了,小嘴巴一癟,兩泡眼淚就含在了眼裏,可憐巴巴的喊了聲,“哥哥~”

阿肆嫌棄的戳了戳她奶乎乎的小臉蛋,“不是你自己說的,現在就反悔了?”

小包子小小的點了下腦袋,商量道,“可以抱一下下嗎?”

“噗呲”

旁邊花花同學沒忍住,直接笑噴了出來,小包子瞬間轉頭小眼神銳利的看向她,龇牙兇狠道,“壞姐姐,不許笑!”

花花吐了吐舌頭,故意逗弄她,“我就笑就笑,我又不要人抱,略略略~”

小包子伸出爪子向花花撲去,“撓你!”

花花順勢往後退,小包子立刻追了上去,待兩人跑開,圖奇在阿肆身旁坐下,“阿肆,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阿肆偏頭看他,有些驚詫。

“昨天晚上,我母親來找我,她說,王在給你選去主星的伴讀,問我願不願意。”

“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等你來找我,我能感受到你和平日的不同,往常你總是來去匆匆,根本沒有時間和我們出來玩耍,可今天你卻同意了我們的提議,阿肆,我在等你問我。”圖奇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阿肆沒說話,只是看着他,沒想到慣常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少年還會有這麽細膩的心思。

果然,他不應該低估人類,即便對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少年。

他眨了下眼,看向少年,“去主星你知道意味着什麽嗎?”

圖奇想了想回到,“遠離家鄉,遠 離親人,遠離父母的羽翼,獨自成長。”

阿肆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只是其一,還有一點最重要的你沒說。”

他看着圖奇的眼睛,緩緩道,“危險,無處不在的危險。”

圖奇臉色變了變,抿緊了嘴角。

阿肆繼續道,“奶奶是想給我選伴讀,但我并不想帶你們去,主星并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好,我去也不過是相當于人質,帶上你們就是把你們也置身于危險當中。”

“我能自保,可我卻不一定能保障你們的安全,跟着我,你們可能會受傷,可能會死,甚至遇到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圖奇臉唰的一下就白了,腦海中自動浮現出自己慘死的畫面,一塊大一點的小少年胸口被人用光劍戳了十七八個洞,倒在血泊中,鮮血染紅了大地,他睜着眼死不瞑目。

圖奇忽然打了個冷顫,差點沒喊叫出聲。

‘阿肆,你幹嘛要吓他~’伴生系統實在聽不下去了,沒看見人家小胖子都吓得全身發抖了嗎!

‘你不懂,我這會兒不吓吓他,以後就該他吓我了。’

‘可你的任務就是守護人類啊~’伴生系統不解。

‘一碼歸一碼,能少點麻煩事就少點,我們不能把賺取積分這個事情置于別人生命之上。’

伴生系統沉默了一會兒,半響後才用詠嘆調吐出一句,‘啊,我親愛的阿肆,沒想到你也會有人性的一天~’

阿肆:‘……滾!’

“我們是好兄弟,好兄弟是生是死都該在一起!”圖奇突然喊了出來,他剛才确實被阿肆的那番話吓到了,畢竟再懂事,膽子再大,他也不過是個七歲的小朋友,生死對于他來說,還是最恐怖最不願提及的事。

“阿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會自己保護自己,我會成為你最厲害的先鋒軍,就像王身邊的斯諾上将一樣!”

阿肆看着忽然熱血上頭的少年,抽了抽嘴角,“你最好再想想。”

“不用……”

“阿肆!你快去救救闾落!”

圖奇的話還沒說完,剛才一起走的小夥伴之一就跑了回來,臉上還挂着淚痕,神情焦急中帶着憤怒。

“怎麽回事?”

阿肆猛地起身,闾落,就是那個小眼鏡,這孩子性格內向謹慎,不像是會惹事的人。

“我們在玻璃棧道上玩,有個紅頭發的人突然出來撞到了闾落,還要讓闾落跪下來給他賠禮道歉!”小夥伴氣得說話都在抖。

阿肆眉頭一皺,“走,我跟你去看看。”

見圖奇也要跟上,阿肆連忙道,“你留在這裏,等花花回來,讓她看好愛宇,不要 跟過來。”

“可是……”

“放心,這是在加爾星!”

阿肆眉目森冷,圖奇默默的縮回了腳,乖乖點頭。

現在的阿肆就像是一條洶湧的暗流,一旦撞上就會粉身碎骨,圖奇也有點怕怕的。

阿肆跟着來報信的小夥伴到的時候,現場已經吵了起來,仔細一聽,阿肆還聽到了波頓館長那被氣得顫顫巍巍的反駁聲音,他加快步伐走了過去,就看到一個一頭紅發,穿着華麗的年輕人正嚣張的指着波頓館長罵,言辭之間皆是貶低。

“……蠻夷之地不知禮數,小崽子撞了我,沒處罰他,只讓他下跪磕頭那是我給你們加爾星女王面子,你個老匹夫竟然還敢阻攔,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就你們這垃圾星球竟然還敢得罪貴客,以後我看還有誰敢來你們這破地方!”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你脖子上那玩意兒是用來湊身高的嗎?”阿肆眸色森冷,緩步走了進去。

“誰!”紅發人剛罵爽就聽到自己被罵了,憤怒的一轉身,就看到了背着小手,眉目精致的小少年,先是愣了下,随即冷笑,“果然是罪犯的後代,竟然連個小崽子嘴巴都這麽肮髒……”

“你這嘴巴幹淨,都不用消毒液洗,切切就能吃。”不等他說完,阿肆直接截斷了他的話,他可沒興趣站在那讓人罵。

紅發人愣了下,反應過來,當即大怒,“小崽子,你敢罵我!你可知我是誰?!信不信我讓你整個加爾星變成死星!”

阿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漠得就像是眼前的人不存在般,但說出來的話卻又毒又狠,“像你這種人,精神病院都懶得收。”

“你說你為什麽還要站在這裏,簡直是污染了我加爾星的地。”

紅發人剛才還在享受肆意辱罵別人的快感,這會兒就體會到了被別人辱罵還無法還嘴的痛苦。

“你,你……”

“你什麽你,你還是別說話了,一開口就拉低了整個星空館的智商,主星有你這樣的貨色,也是丢人。”阿肆繼續面無表情的輸出,氣得紅發人上氣不接下氣,轉過身來就指着波頓的鼻子,“波頓·拜倫,這就是你加爾星的待客之道,竟然讓一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雜種辱罵貴賓!”

“雜種你說誰?”

“雜種說你!”紅發人一說完,就發現了不對勁,看了憋笑的一圈,頓時氣得眼睛都和頭發一個顏色了,“我打死你個小雜種!”

“住手!”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波頓的,一個則是從中心區域傳出來的,阿肆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打扮文雅溫和的中年男人就走了出來。

中年男人一過來,紅發人嚣張的氣焰頓時降了下去,他走到男人身後,讪讪的喊了聲,“父親。”

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滾到後面 去!”

“可是父親,他罵我!”紅發人惡人先告狀,看得阿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中年男人向前走了幾步,站到阿肆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小朋友,我是來自主星的學者尤金·菲爾,你可以叫我菲爾博士,這是犬子,吉賜·菲爾,不知可是有什麽誤會,讓你如此辱罵我的孩子。”

阿肆退後兩步,微昂着頭,“不愧是父子,竟是一脈相承的不要臉,我來時你就站在那裏了,在你兒子欺負小孩子和老人的時候你沒想着站出來,現在就沒資格站出來。”

尤金看着小少年,眼眸暗沉,神色探究,小少年毫不畏懼,平靜的與他對視。

半響後,尤金移開視線,轉身對着波頓,“波頓館長,小孩子鬧事那是我們大人沒有管教好,你說是吧?”

波頓在吉賜·菲爾要動手打阿肆的時候就站到了阿肆身旁,這會兒被氣得發抖的身體已經平複,只是臉色依舊黑如鍋底,聽到尤金的問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這件事說到底也不過是道個歉的事,但大家都是代表各自星球,放不下這個臉,既然如此,我有個提議,不知波頓館長可否應允?”尤金繼續道。

“你說。”波頓道。

尤金儒雅一笑,雙手在腹部交握,神情自信,“既然這次大家來到這星空館都是為了星際知識博弈大賽,那我們不如就讓孩子們來一場比賽,誰輸了,誰就在這星空館鞠躬道歉,正好讓各級星球來的學者們做個見證,如何?”

尤金的這個提議雖然無恥,但波頓卻松了口氣,他自己的學生他清楚,就連他有時候都會輸在他手上,更別說那個鼻子長在天上的吉賜。

但他還是預先征求了阿肆的意見,在阿肆點頭後才對尤金道,“可以。”

尤金在阿肆和波頓兩人之間來回掃了兩遍,心裏對阿肆的身份有了猜測。

“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不知您這邊哪位小朋友出戰?”尤金又假惺惺問了句。

阿肆冷漠的站了出來,尤金客氣的笑了笑,“犬子比你年長,已經占了便宜,那出題就由你們來出吧。”

阿肆認真的看了他幾眼,“你确定?”

尤金臉上的笑容不變,“犬子雖然不才,也是就讀于我們主星的哈沙拉學院,也拿過學院的一等獎學金,在學識方面我還是不擔心的。”

尤金的話一說完,吉賜就驕傲的昂起了腦袋,旁邊一群看好戲的人也開始議論起來。

“沒想到菲爾公子竟然是哈沙拉學院的,哈沙拉可一直都有學者搖籃之稱,從那裏出來的人那都是議會預備役啊。”

“如此說來,這菲爾博士不就 是故意欺負人嘛。”

“你懂什麽,一個小小的四級星球敢得罪主星的貴族,別說是讓個小崽子跪下道歉,就是讓他們女王親自來道歉都不過分。”

“可以大欺小總是不對的……”

“啧,我看你是搞學術搞傻了,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加爾星弱,那就該趴在地上當狗,當不好狗,那自然是要被打的,只是可惜了那孩子,這樣氣質斐然還言語淩厲的孩子,在主星都少見,只是恐怕過了這一次,這一生也就完了。”

聽着這些言論阿肆臉上一絲表情也無,尤金全程都在觀察他,見狀也不僅皺起了眉頭。

“既然讓我出題,那我就出一個簡單的,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會的趣味題吧。”既然你用年齡嘲笑我,那我就用智商碾壓你,我倒要看看誰更丢臉!

聞言,尤金還沒開口,吉賜就迫不及待的開啓了嘲諷,“哼,小崽子,出不出來高深的題就別在那裝模作樣,承認自己蠢不丢臉。”

“這句話同樣送給你,像你這種智商停留在擡腳水平的貨色,趣味題都是高看了你。”阿肆面無表情的怼了回去,論罵人,他肆宇·加爾有一個詞庫!

吉賜氣得拳頭都硬了,要不是尤金拉着,這會兒恐怕就撲了上去。

阿肆沒理他,喊來闾落,湊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闾落就跑了出去。

“唉,那小東西怎麽跑了,你們該不會是……”

“閉嘴!”阿肆真是沒見過這麽讓人厭煩的人類,簡直比當初籌謀着綁架他的笨蛋大叔還讓人厭煩。

“你!”

阿肆擡頭,眼眸冰冷,眼圈中那圈藍色逐漸加深,吉賜吓得不自覺的就閉了嘴。

闾落動作很快,來去不過五分鐘,就拿着一個白色的布帶和黑色的馬克筆跑了回來,氣喘籲籲的把東西遞給了阿肆,“阿肆,給。”

阿肆接過東西,仔細看了一遍,暗自在心裏模拟出布帶的空間圖,并在空間圖上将布帶分成了幾份,随後才動筆在布帶上開始寫了起來。

吉賜看着阿肆的動作,心裏貓爪似的,想要上前一探究竟,但又想起剛才這死小孩看他的那吃人眼神,心裏毛毛的,不敢上前。

阿肆順着自己模拟出的空間圖順序很快便将自己的題目出好了,最後檢查了一遍,他将布條遞給了吉賜,“按照上面的話念,直到故事完結。”

吉賜接過一看,嗤笑出聲,輕蔑道,“果然是小孩子的把戲,小崽子,你就等着給我磕頭道歉吧!”

阿肆冷漠的看着他,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挑釁。

吉賜很無趣,拿着布條就開始轉着圈的念,“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參賽者來到美麗的加爾星/阿 肆對無理蠻橫的參賽者說:“請給我們講個故事”/參賽者開始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參賽者來到美麗的加爾星”/阿肆對無理蠻橫的參賽者說:“請給我們講個故事”/參賽者開始說:“很久很久以前”……”

吉賜将布條轉動了一圈,也念完了一圈,卻發現這個故事根本就沒完,他頭皮一麻,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可已經接下了題目,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讀下去,結果又讀了一圈,可故事還是沒完。

周圍看好戲的學者們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好像是遞歸效應,吉賜少爺怕是念到老也念不完了。”

“這孩子看起來才幾歲吧,遞歸效應可是高等數學,這麽小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怕是作弊吧。”

吉賜被旁邊人一點撥,氣得立刻扔了布條,指着阿肆的鼻子,“小崽子,你竟敢作弊!”

阿肆啪的一下打開他的手,淡淡道,“智商有問題就承認,抵賴的你太丢人現眼。”

“道歉吧。”

“等等!”

“我不!”

尤金和吉賜的聲音同時響起,尤金臉上雖然還挂着笑,眼裏卻沒了半分笑意,他看向阿肆,“小朋友,這道題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阿肆瞟了他一眼,又看向站在旁邊的其他星球來的學者們,“你們也需要我解釋?”

學者們被小孩那雙清澈的眼睛看着,心裏忽然升起一絲愧疚和羞恥,紛紛避開了眼。

阿肆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們好了。”

“這個布條上面的故事就是一個簡單的遞歸效應,用有限的語句來定義對象的無限集合,需要有邊界條件、遞歸前進段、遞歸返回段,當邊界條件不滿足時,遞歸前進,當邊界條件滿足時,遞歸返回。”

“而這個故事始終在調用本身,沒有出口,所以無法化簡為非,這是一條莫比烏斯帶。”

阿肆一說完,吉賜就反應了過來,當即更氣了,“你竟然從一開始就在耍詐!”

“這是比賽。”阿肆冷冷道,“代表尊嚴的比賽,你該道歉了。”

吉賜臉色鐵青,尤金也面色不好,他看了眼周圍的人,剛才還站在他們父子兩這邊的學者都保持着靜默,等待他們行動。

這些學者一向奉行強者為尊,剛開始有多看不起阿肆,現在就有多看不起被阿肆碾壓的吉賜。

尤金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阿肆,“小朋友,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事留一線方是做事之道。”

阿肆對他的威脅無動于衷,堅持道,“道歉。”

尤金咬緊了後槽牙,“很好,我記住你了。”

阿肆淡淡道,“記住我的人有很多,你連排號的資格都沒有。”

尤金氣了個倒仰, 轉頭對自己那不争氣的兒子吼道,“道歉!”

吉賜還想鬧,卻不敢抵抗父親的權威,對着阿肆生硬的說了句:“對不起。”

阿肆看着他,“我記得我們的賭注是鞠躬道歉,重來。”

吉賜惡狠狠的瞪着阿肆,“你別得寸進尺!”

“如果你要厚臉皮不怕丢人的耍賴我也沒法。”阿肆始終平靜,就像是沒有情緒的一池潭水。

吉賜咬緊牙關,彎腰,咆哮,“對不起!”

阿肆淡淡的看着他,“你要道歉的對象不是我。”

吉賜:“……你他媽耍我!”

“吉賜!”尤金警告的喊了他一聲。

吉賜不敢發作,氣得那頭紅發像是火焰般燃燒起來,轉身對着波頓和闾落,屈辱的彎腰,再度咆哮出聲,“對不起!”

随後飛快起身,眼神狠厲的看着阿肆,“這下你滿意了?”

阿肆點了點下巴,“還不錯。”

吉賜又是一陣心梗,“你給我等着!”

“沒空。”

這種放狠話的人類阿肆見過不少,但最後都只配叫嚣,就像曾經任務世界中的某個動畫片裏的那只灰色的狼,追了那群羊一百多集都沒吃到,偏偏還在被羊欺負了之後要來一句:我一定會回來的。

這種無用的狠話,放了又有什麽意思呢,打臉就要當場才爽。

有了阿肆這一出,那些原本對來加爾星參加比賽表示強烈不滿的學者們一個個都老實了,仿佛終于明白了那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這句話的含義。

波頓館長的工作也順暢了不少,再也沒人明挑暗諷的在那挑刺了,完成了有史以來最和諧的一次比賽。

而阿肆的名聲也在這一衆人中間傳開,紛紛找到波頓館長表示自己還缺個學生,氣得兢兢業業教了三年的地下真老師吹胡子瞪眼醋得不行,巴不得這些人趕緊滾蛋。

當然這都是後話,此刻,小少年在威風凜凜的碾壓了鬧事的主星來客後,就帶着自己的小夥伴去接妹妹去了,也不知道小家夥這一會兒沒看到他有沒有鬧。

果然,怕什麽來什麽,隔着一道彎阿肆都聽到了小家夥扯着小嗓子在那嚎,一邊嚎還一邊喊,“走開,不要壞姐姐,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阿肆加快了步伐,剛過轉角,哭得眼睛通紅的小家夥就看到了他,一把推開企圖抱着她安慰的花花,撒開小短腿就跑了過來,阿肆快走兩步,小家夥一下就撲到了他懷裏,阿肆将她抱起,她就揪着阿肆衣領繼續哭,“哥哥,不走,你不要走!”

阿肆心一下沉了下來,小家夥這是還記着昨天晚上 的事呢。

他拍了拍她的背,抹去小包子臉上的淚珠,難得耐心的哄道,“別哭了,哥哥沒走,哥哥是去打壞人了。”

小包子抽抽噎噎的,大眼睛裏還含着淚水,委委屈屈的看着阿肆,“哥哥不帶魚魚。”

阿肆點了她小臉一下,“魚魚太小,哥哥怕他們會傷害到你。”

小包子瞬間忘記了抽噎,握着小拳頭,昂起頭,像一只驕傲的小獅子,“魚魚長大,幫哥哥打!”

“那哥哥等你長大。”

哄好了包子,一行人也沒了參觀的興致,便出了星空館,準備去漢爵樓大吃一頓,安慰一下他們受傷的小心靈。

坐到車上,小眼鏡一下一下的偷瞄阿肆,阿肆原本正抱着小包子休息,他這麽頻繁的伸出試探的腳腳,阿肆很難不注意道,于是睜開眼問道,“有什麽事?”

小眼鏡瑟縮了下,咬着下嘴唇上前,低頭,“對不起,謝謝你。”

阿肆挑眉看他,“為什麽對不起?”

“我……我太弱,給你添麻煩了。”

阿肆看向車裏其他少年少女,問道,“今天的事你們怎麽看?”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左邊第一個帶着粉色發夾的女孩道,“我覺得,我們沒有錯。”

“我也覺得,明明是那個吉賜撞了人,我們憑什麽給他道歉!”

有了第一個開口的,大家一直憋着的情緒就爆發了,紛紛開始控訴。

“什麽主星來的學者,真是不要臉,不講道理,欺負小孩子,還倒打一耙!”

“就是,他們憑什麽看不起我們,要不是我們這些四級星球抵禦蟲族,能有他們現在這麽安穩的生活嗎!”

“還有那些其他星球的學者,一個個的都在那看好戲,不辨是非!”

幾個人叽叽喳喳的發洩了一通,激昂的情緒漸漸低落,懸浮車裏頓時陷入了寂靜。

靜默良久,小眼鏡突然道,“弱肉強食,落後就要挨打,今天他們敢這麽對我們,不過是仗着背後是主星罷了!”

阿肆贊賞的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事就如闾落說的,他們欺負我們,不是要不要臉的問題,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人,我們在他們眼裏就是一群可以任意欺淩的奴隸。”

“落後就要挨打,只有你足夠強,想要欺負你的人才不敢妄動。”

阿肆的話讓一群萎靡的少年少女忽然振作起來,“對,阿肆說的沒錯!”

“如果今天不是阿肆,我們都只有被人欺負的份,所以我們一定要變強!”

“以後我不要再站在阿肆身後,我也要做能夠保護別人的人!”

“為了我們的星球,為了我們的家人 ,也為了我們自己!我們必須努力變強,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們,歧視我們的人有一天一提到我們加爾星的名字,就吓得瑟瑟發抖,頂禮膜拜!”第一個開口的粉色發夾熱血的站了起來,就像一個即将沖鋒陷陣的女戰士一樣,眼裏燃燒着灼灼火焰。

阿肆靜靜的看着她,嘴角帶笑,倍感欣慰,這樣就很好,想要讓一個星球變強,就必須讓它的少年們變強!

若幹年後,當這群各有建樹的少年少女們再次相聚,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此時在懸浮車上的一番談話,這次談話改變了他們一生,也改變了加爾星的一生。

吃過飯,幾人又在埃比塞斯閑逛了一圈,臨到晚上才各自回了家。

花花和圖奇與阿肆順路,便坐了他的順風車。

車上,阿肆問花花,“花花,你以後想做什麽?”

花花道,“我想做一個科學家,我想研究一種可以遠程驅逐蟲族的武器,這樣以後就不會有更多的人犧牲了。”

阿肆又問圖奇,“你呢?”

圖奇道,“我想做一個戰士,保護星球,守護人民。”

“阿肆,你呢?”阿肆問了他們,花花也反過來問他。

阿肆笑了笑,目光透過懸浮車的透明車罩看向遠方,語氣平靜且篤定,“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他剛說完,就感覺到懷裏小家夥在拉扯他,低頭一看,就見小包子正攀着他衣領,睜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

“怎麽了?”阿肆不明所以。

小包子昂着下巴點了點花花和圖奇,又點了點她自己。

阿肆一頭霧水,“說話。”

小包子嘴巴一撅,“哥哥你沒問我。”

阿肆:“……行,我們包子以後想做什麽?”

小包子咧嘴一笑,彎出明媚的弧度,“我幫哥哥打壞人!”

阿肆:……你記性可真好,但首先你得先長大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