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改變人生的決定
林娜想說：大佬我給你道歉你能放過我麽……
“你剪完了嗎？”厄齊爾并不覺得手臂麻掉有什麽，反正一會會兒就好。倒是林娜如果還繼續在這兒工作下去，他想他就該建議皇馬多出點工資雇傭新聞部的工作人員了。
想着還有點收尾工作沒做，林娜硬着頭皮在電腦面前坐下，而厄齊爾艱難地動了動手指，想要把手從桌面上挪開，卻發現麻得有些沒辦法。
“算了，你就放這兒吧，反正也不礙着我。”林娜嘆了口氣，一邊思考着為何自己在厄齊爾面前總歸是沒辦法，一邊心不在焉地做收尾工作。
一個人操作着鼠标和鍵盤一幀一幀地拉看，另一個人手放在電腦前,側身看着對方的側臉，整個剪輯室裏除了視頻裏“gooooal！！”的激動呼喊聲和觀衆歡呼聲之外就是機器運作的噪聲。他們一直維持這個奇怪的造型，直到時間将将到11點。林娜關掉電腦，明白自己這下是絕對沒有機會趕上人多的班次了。
馬德裏的地鐵雖然要運行到晚上1點30，但過了10點之後，喜歡早早下班回家的馬德裏人就鮮少出現在這種交通工具上了。而那些11點多12點才回家的人有多少是好少年好大叔呢？看來她的防身技巧又要派上用場了。
厄齊爾跟着林娜走出新聞部，在她輕快而象征性的“好了你快回去睡覺吧明天見”的告別後，驚恐地發現林娜居然朝巴爾德貝巴斯的大門大步走去，如此深夜，莫非她還想去坐地鐵？
林娜本來就是憑借着“我一定要盡快離開這人身邊”的意志才能堅持睜眼到現在，步速肯定是遠遠比不上爆發力十足的球星。所以，厄齊爾在此時想要攔住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半夜攔路，厄齊爾同學你不會是跟本澤馬學壞了吧。”印象中風流的法國人好像幹過這種沒事留在訓練基地裏結果在下班時突然沖出來攔住她的事，想到厄齊爾和本澤馬的關系還不錯，林娜立刻眉心擰起。
從前就覺得林娜的思路和常人不同，現在果然證實了這點。厄齊爾無奈，只能說：“我是沒有坐過地鐵，但上次你說過之後我好歹研究了一下，這個時間女孩子一個人去坐肯定不安全。”
林娜不耐煩地拉了拉背包的肩帶，看着德國人在夜色中比任何足球運動員都要顯得瘦弱一些的身體，極度懷疑地問：“難道你又要和我一起去坐地鐵？會不會比我一個人更不安全……”
如此赤果果的輕視讓德國人悲憤了，他覺得身為一個男人，他再也不能忍受被林娜無止境地嘲笑懷疑加歪掉話題。氣急之下也不管之前林娜的禁止，他拉起中國女孩的手臂就背身往車庫走，只扔下一句“你坐我的車回家！”
林娜青筋暴起，當即就想一掌拍掉厄齊爾的手并附送一句“小心我抽你！”，但垂眼一看那只被她壓得發麻以至于現在抓人力道都不怎麽大的右手，她又忽然狠不下心來了。算了，就破例這一次，算是她欠他的。
球星開的車都一個比一個誇張，看到厄齊爾停在車庫裏的那輛黑色ferrari 458，林娜算是明白了這個道理。工薪階層和能夠稱得上“星”的人群果然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利落地滾進後座，林娜在心裏為自己點了32個贊，正襟危坐地對厄齊爾說好我們走吧。林娜所住的區域和厄齊爾買的別墅相距甚遠，初來乍到的德國人也不太搞得清楚路，林娜只能一條路一條路地指下去。
法拉利行駛在馬德裏郊區靜谧的夜色中，豪車的好處便是基本無噪音，林娜既然不說話，厄齊爾就更加不知道要找什麽話題，只能握着方向盤靜靜地開車。處理完幾條進到收件箱的短信之後，林娜就握着手機在如此安靜的氛圍中又慢慢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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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手機砸到車底上，被長發側偏覆蓋住眼簾的中國女孩卻渾然不覺。厄齊爾回頭看了眼已然寧靜得如同任何一個普通女孩的林娜，下意識地開得慢了些，直到……他發現他壓根不明白下一個岔道該往哪邊拐。在剪輯室裏嘗試叫醒林娜的後果就是受到起床氣的兇殘波及，厄齊爾并不想再來一次，況且她看上去真的很累的樣子。
此時，德國人下了個也許會讓他後悔很長一陣子但卻會慶幸終生的舉動，他調轉車頭，直接往自己家裏開去。一路上忐忑的情緒好像搗亂的地精一樣不斷撥弄着厄齊爾的心，他完全不知道後面該怎麽辦，也不知要如何把林娜從車裏弄到家裏去。老實說，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敢碰林娜！
不過還沒等他的心平靜下來，突兀響起的鈴聲就再次挑戰到厄齊爾的神經。他眼疾手快地單手撈起後面掉在地上的手機，看都沒看就按照習慣一按。再一回頭，林娜果然繼續熟睡仍未醒來。正當厄齊爾長舒出一口氣的同時，手機裏忽然傳來一句他完全聽不懂的話。
低頭看去，居然已經進入了通話狀态！
來電人的姓名是用漢字說明的，按照形态，厄齊爾猜測這可能是兩個字。如果他會一點初步的中文，就會明白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正是今後将會和他産生無數次正面交鋒的一個人：老爸。
林敘在電話那頭疑惑地等了會兒也沒聽到女兒的回音，又補問了句：“娜娜，你在嗎？”
想着這可能是林娜的朋友或者親人，不該讓對方擔心，厄齊爾試探着對着電話用英文說了句：“您好，林娜正在睡覺，您有什麽要傳達給她的嗎？”
林娜的爸爸雖然不是什麽高級知識分子，但好歹是念過本科的人，工作中偶爾也會遇到簡單的英文，“sleeping”這個詞聽得一清二楚。重點是，這特麽的居然是個男人的聲音！哪個壞小子敢這麽晚和他女兒在一起，還是個外國人！
激動的父親當即轉頭去問自家夫人：“老婆，娜娜有交男朋友嗎？”
林媽媽徐瑩立刻放棄電視機跑過來，竹筒倒豆子似的問：“啊？娜娜沒有跟我說啊，怎麽，她告訴你她戀愛了？天哪！居然有人願意和她戀愛，快問問長得帥不帥！”
翌日就要回校上課的林默這會兒也震驚了，把手裏的psp一丢，大喊着“天哪姐姐居然戀愛了”，擠進來想要聽電話。
自家妻子和兒子這樣的反應讓林爸爸嘴角抽搐并心裏震怒，他的女兒怎麽就嫁不出去了，早知道就不配合老婆勸她回來相親了，居然在國外搞成這樣！憤怒之下，林爸爸也顧不得在心裏過一遍英文了，直接用中文對電話吼道：“你小子給我等着，我下周末就來馬德裏逮你！”
手機裏傳來的長長嘀聲讓厄齊爾再次迷茫了，他不明白剛才中年男人激動的語氣是想表達什麽，似乎電話那頭發生了很大的騷亂，不過對方也沒什麽要和林娜傳達消息的意思。把電話放到一邊後，德國人轉眼就忘了這件事，繼續往自家開去。
沉浸在“這到底是什麽回事”“我在這兒緊張什麽”和“待會兒要怎麽把林娜弄到客房去”等各種坑爹情緒中的德國人沒有發現自己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所謂的“分手後遺症”。
他将車泊進自己的地下車庫，試探性地一手擱到林娜後背上，一手勾住她的膝蓋窩，驚訝地發現她居然沒有再動彈。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就這樣輕輕抱起意外體瘦的中國女孩，進了直通別墅一層的電梯。
叮——
當白色的電梯門在眼前打開的時候，映入德國人眼簾的是地上散落的衣物和打開的行李箱。安娜·瑪利亞回過頭來，立刻捂住嘴難以置信地問：“才和我分手，你竟然就把她帶回家！”
厄齊爾立刻把林娜往懷裏攏了攏，胸口抵住她的右耳，承受着背脊的臂彎一勾，捂住了她的左耳。林娜不安生地動了動，卻并未醒來。
“小聲點，好麽？”
大抵是覺得如果就這樣被林娜看到自己像個喪家犬一樣收拾行李離開的樣子會很丢臉，安娜果然壓低了聲音，卻掩飾不住語聲裏的怒氣：“梅蘇特，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麽一個花心的男人！”
“對不起，但我在接受你的時候已經說過，如果試一試之後還是不夠喜歡，是能選擇不在一起的。”他走出電梯，和安娜對峙着站在以白色為主色調的客廳裏，“很抱歉，希望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安娜胸口起伏着，狠狠地盯着那個躺在她前男友懷裏安靜睡着的東方女孩，不明白她有哪裏好。說漂亮？絕對算不上。身材好？笑話！
但出身德國中産階級家庭的她不屑于在這兒讓人看到窘态，胡亂地收拾好衣物後，她快步拉着拉杆箱推門走出了這個她短暫居住過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