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才頭腦簡單
和其他小朋友玩了一會兒之後，厄齊爾和林娜就上樓去看望本次的重點關注對象莉賈娜小朋友了。她的性格的确很孤僻的樣子，就連選房間也是選的走廊盡頭的一間，這越發讓林娜佩服起來。她自己從小是沒什麽追星的經驗啦，別的女孩子追周傑倫的時候她還在學校的操場上和一群男孩打排球，全身都被泥巴蹭得髒兮兮的，頭發上也都是泥漿，堪稱女diao絲中的戰鬥機。因此對于莉賈娜這種執着的追星情結，她在疑惑之中又感到非常好奇。
推開門，身穿鵝黃色薄外套的小女孩正背門坐在桌前寫寫畫畫，大概是由于從小習慣一個人，她對于林娜刻意放輕的推門聲仍舊非常敏感，立刻就回頭望向門口，碧綠色的眼從沉靜轉換為閃閃發亮。她丢下筆跑到門口，擡頭睜大眼注視着站在林娜身後的厄齊爾，一句話也不說。
林娜被夾在兩個眼睛瞪成銅鈴般的人中間，感覺雞皮疙瘩一層一層從皮膚上泛起，她橫跨一步繞過莉賈娜進門，對門前的厄齊爾招招手：“你快點進來吧，在那兒大眼瞪大眼是個什麽精神。”
厄齊爾聞言點了點頭，蹲下身摸了摸莉賈娜橘色的短發，輕聲問她：“想進去和我們一起玩嗎？”
莉賈娜重重地點點頭，伸出兩只短短的手臂，就這麽直直地看着厄齊爾。德國人笑了笑，輕而易舉地把小女孩抱起來，在房間裏拼着軟墊的部分坐下。莉賈娜緊緊地扒住厄齊爾的腰，亮晶晶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林娜被這奇異的景觀驚得有點看不下去，開始環視這房間裏的陳設。
這間屋裏透着濃濃的厄齊爾色彩，牆壁上全都是德國新星的海報，還有一些用彩色鉛筆和水彩描繪的漫畫版厄齊爾，以及相框、玻璃立體雕塑、書架上的特輯……莉賈娜的生活被厄齊爾的影像包圍，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到安心似的。
林娜好奇勁上來，雙膝跪到軟墊上，問小女孩：“莉賈娜，你為什麽會喜歡厄齊爾呢？噢對了，你是不是需要紙筆……”
“沒有理由，就是喜歡。”本來以為不會得到回答，但小女孩清清冷冷的聲音卻突兀響起，讓林娜和厄齊爾都吃了一驚。
不過這回答着實讓人有點蛋疼，林娜眼神示意厄齊爾找點什麽樂子來和莉賈娜一起玩，但德國人對逗小朋友一點都不擅長，雖說他家裏有個妹妹，但年齡差距不大，林娜只能絞盡腦汁地尋找話題。
“啊，莉賈娜，你剛才在寫什麽呢這麽認真？”林娜指指桌上擺着的紙、書本和鉛筆，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莉賈娜這會兒終于肯把頭轉過來看她一眼，厄齊爾趁機說：“對，你平時都喜歡幹什麽呢？”
莉賈娜這才放開厄齊爾，走到書桌前拿起自己的作品，鋪到軟墊上給厄齊爾和林娜展示。兩人不約而同地彎腰仔細一看，卻是齊齊傻了眼。白紙上書寫的公式充斥着各種看不懂的符號，從高中起就對理科深惡痛絕的林娜看得腦袋都暈了，她拿過旁邊的參考書，只見上面寫着“概率統計”四個大字。
林娜艱難開口：“那個……難不成你有抄數學書的習慣？”
莉賈娜搖搖頭，惜字如金地說：“自己算的。”
數學無比之low的林娜簡直驚呆，厄齊爾悄悄地看了林娜兩眼，接着把白紙扒拉到一邊，認真地對莉賈娜說：“有足球嗎？要不我給你表演球技吧。”
林娜一時忍不住，捂住嘴撲哧笑出聲來。聽說自閉症兒童大部分智商都挺高的，看來莉賈娜也不例外，不過厄齊爾這話題轉移得……太沒技巧了吧。但莉賈娜可完全沒覺得自己的偶像很low，她對表演球技這個主意再滿意不過，立刻就趴到書桌下拿出一個兒童足球捧到厄齊爾面前。
摸到熟悉的小夥伴之後，厄齊爾的球感立刻就來了，當下就把足球往空中一抛，起身玩起花活來。花哨的技術從來都不只是c羅的專利，事實證明嚴謹的德國人也可以玩得很好，球星身體上的各個部位都可以是觸球點，內腳背外腳背、大腿小腿膝蓋、胸口、頭部、肩膀……快速的颠球竟是出現了一絲殘影，看得莉賈娜目不暇接，最後居然咯咯地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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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驚詫不已，轉頭看着露出笑容後顯得溫和多了的小女孩，不禁感嘆偶像的力量果然是強大的！她已看慣皇馬體育城向媒體和球迷開放時球星們各種秀技術的表演，這會兒自然是沒什麽好驚訝的。只見厄齊爾玩了個蠍子擺尾，力道恰到好處地把球往莉賈娜那邊踢去。小女孩也不管什麽手球不手球，雙手往前一攏就把足球抱在懷裏，再也不願意拿出來。
厄齊爾俯身蹲下，額上微微沁出汗液，他伸出手對莉賈娜笑着說：“要簽名足球嗎？”
不過一會兒，林娜就發現小女孩本性上還是喜歡安靜的活動，雖說挫挫的他們倆不能幫着小女孩算算概率分布什麽的，但一起畫張畫還是能手到擒來。莉賈娜拿了張足足有這小房間半邊地板那麽大的白紙出來鋪在地上，給厄齊爾和林娜一人分派一支畫筆開始作畫。
林娜先是觀察莉賈娜在畫什麽，看了會兒之後漸漸看出點苗頭，雖然只是個輪廓，但腳踩足球的造型很顯然是要畫厄齊爾。勾出輪廓後，莉賈娜先為厄齊爾畫上了一雙大大的眼睛。小女孩匠心獨運，愣是把厄齊爾那雙比例不協調的眼睛畫成了q版的呆萌狀态。林娜咂咂嘴，忍不住指着畫說：“莉賈娜小朋友，你這也太不寫實了，厄齊爾的眼睛哪裏有這麽圓。”
被點到名的厄齊爾從認真作畫的狀态中擡起頭來，莫名所以地看向撇着嘴的林娜。莉賈娜很不開心地瞪着這個說她偶像壞話的姐姐，僵硬地直着手臂指指林娜面前空白的畫紙，像是在質問她能畫出個什麽來。
林娜挑眉，快速在紙上畫了個橢圓的腦袋，頗為得意地說：“看看我是怎麽把你家偶像的眼睛畫出神韻來的。”說着，她在橢圓腦袋的上半部分并排着畫了兩個大大的鹹鴨蛋，塗上顯眼的黃色，又在雙眼中間加上黑色的一杠，“像吧。”
莉賈娜不給面子地冷冷說：“我看過這個，這個是日本的鹹蛋超人。”
厄齊爾：“……”
現在的西班牙小朋友為什麽會看過奧特曼！這不科學！林娜頗覺挂不住臉，可在她心裏，厄齊爾就是和鹹蛋超人長得如出一轍啊！
中國女孩尴尬地咳嗽兩聲，幹笑着轉頭去問厄齊爾：“那個，厄齊爾同學你畫的是啥？”
厄齊爾直接把自己這邊的畫紙往林娜那邊挪了挪，林娜一看，當即就笑了起來，“莉賈娜你看，你偶像的畫技比我好不到哪裏去哦，這個層層疊疊的橫線直線是什麽意思？又不是……咦？”林娜忽然反應過來這東西像什麽了，擡起頭難以置信地問：“厄齊爾你……莫非是在畫長城？”
德國人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試探着說：“最近我看了很多中國的國家形象紀錄片，長城的出鏡率還蠻高的。”
林娜疑惑：“你沒事看那個幹什麽？”
厄齊爾一時語結，想起隊友們的囑咐，他立刻找理由：“因為、因為我覺得中國的風景很漂亮，我一直都想去玩！”
林娜恍然大悟，完全沒有聯想到其他的方面，“哦，這樣！皇馬明年不是有中國行的打算麽？到時候我給你好好介紹介紹。”想着明年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鄉，林娜就激動得不得了。每次皇馬新聞部給的假期都太短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好好地玩一玩，趁着明年的皇馬中國行回去，工作加年假，一定要玩個夠！
說者無意聞者有心，厄齊爾立刻眼前一亮，追問道：“皇馬中國行的話你也會去嗎？”
“當然啦，相當于回家咯。”林娜表現得理所當然，完全沒經過思考。
厄齊爾卻執拗地想要确定：“真的？你确定你能……”
“肯定可以的，你們好歹也需要翻譯吧？我還可以身兼兩職呢多省錢。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加薪……”林娜嘟哝着，感覺到衣袖被不斷地拉扯，她低頭看莉賈娜，發現小女孩對她的表情可算不上善意。
“厄齊爾才不是畫技不好，他很聰明的。”
所以小朋友你的反射弧是有多長……
如果不是莉賈娜的執着，林娜都要忘記自己調侃過厄齊爾的畫技了，她還沒來得及問莉賈娜為什麽要這麽說，小女孩就已經邁着小短腿，拿過剛才被厄齊爾扒到一邊的算題紙，放到德國人面前堅定地說：“請給我講講這道題。”
林娜感到越發不能理解了，從12歲開始就踢職業足球的德國球星數學應該比自己還差啊，莉賈娜是哪裏來的信心？
厄齊爾看了一眼林娜，發現她只是露出單純的疑惑神情，松了口氣，拿起筆指着那道題說：“你說的是這道泊松分布的題？這道題應該用的公式是……”
接下來的時間林娜都保持着同一個表情——Σ( ° △ °|||)︴
什麽情況！快來告訴她這個正在講概率分布的人不是厄齊爾！這絕壁不科學啊！
厄齊爾專心致志地講完題，再擡頭時被林娜遭受重創的表情吓了一跳，連忙解釋：“在德國我上的是綜合性足球學校，老師對數學要求很高，如果因為訓練耽誤還要補習，我也只會最基礎的概率統計。”
莉賈娜嘟起嘴：“能踢中場大腦的人智商怎麽會低，林娜姐姐真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難道不知道厄齊爾以前成績很好國際象棋也很厲害嗎……”
林娜：為什麽她說得最長的一句話是用來吐槽我？！
中國女孩默默抱膝坐到一旁，“我覺得膝蓋好像中了一箭，胸口好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