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總裁與按摩椅06

一晃到了周末,唐禀一早就跟同事交代了自己這周末要休息的事。本來公司都是雙休的,只不過平時太忙了大家早把加班當成家常便飯。

但唐禀依舊好久沒休,人都是有極限的,他休息也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對。

跟尚總約好了第二天見面的時間,尚誠鈞表示順路可以來接他。一切談妥,頭天晚上唐禀竟然有些激動得睡不着覺了。

他覺得他該表現得好點兒,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做。

然而到底是太累了,他在這種糾結中頂着盛夏的熱浪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唐禀穿着休閑T恤和沙灘褲,頂着一頂白色棒球帽,身後面兒還背着大大的書包出門。

尚誠鈞的車子已經在樓下等了。

休息日的馬路哪哪兒都跟早高峰有一拼,尚總親自駕車在城市裏左拐右拐,直到車子出了城才終于不那麽堵車。

等他們在城郊的一處私人建設的山莊裏停了車,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尚誠鈞提議先吃午飯,山莊裏面的食物比較單一,但樣樣都別具特色,尚總點了半只烤全羊,一條鐵鍋炖魚,還有一些平時很少能吃到的蔬菜和菌類食物。

這些東西上來的時候,又是滿滿一大桌。

唐禀早就餓了,這會兒被香味勾的直咽口水。但他還是眨着眼睛看尚誠鈞:“尚總,您還有什麽朋友要來嗎?”

“沒有。”尚總微笑地看着他:“今天就我們倆。”

說着就拿備用筷子給唐禀挑了兩塊連皮帶肉的羊腿肉。

“唔,那好像點的太多了。”

“沒事,吃不完可以打包。這些都是山莊的特色,我想讓你都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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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唐禀真心實意地道謝,尚總對他實在是太好!

尚誠鈞笑着看他:“快吃吧,等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連皮帶肉的羊肉外表被烤的金黃流油,香脆誘人,很好地保留了內部肉質的水分,使裏面的腿肉更加鮮嫩多汁。沾上特質的孜然幹料,一口下去別提有多滿足。

唐禀一口咬下去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掉了,他吃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還不忘對尚總猛點頭,表示的确是好吃。

由于嘴巴很小,嘴唇也薄,他鼓着腮幫子咀嚼的樣子有點像只嚼食的小倉鼠。

尚誠鈞抽了張紙巾出來,伸手把他嘴角流出的油輕輕擦拭掉,對他笑:“你喜歡就好。”

這會兒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明明是一張十人圓桌,尚總在挑座位的時候偏偏就挑中了唐禀旁邊那一張。

由于距離太近,被尚總照顧着吃飯便變得相當方便。

倒水布菜拿紙巾,甚至連嘴巴都幫擦……唐禀一開始被美食吸引了,完全沒意識到這些。

等發覺的時候他也想給尚誠鈞夾菜倒水,但都被尚誠鈞巧妙地回絕了。

尚總還美其名曰:“你吃你的,我看着你吃就很滿足了。”

唐禀鼓着腮幫子,瞪着眼,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尚總為什麽喜歡看他吃飯。

不過只要不是讨厭就好。尚總喜歡看自己吃飯……無論是喜歡什麽,只要有喜歡的就好。

唐禀放心了安心了,吃起東西來就格外香。

最後差點兒又來了個空盤行動。

等吃得差不多,看着滿桌子的食物,每盤都見了盤子底兒,唐禀自己都覺得震驚。

這麽多的東西,尚總就算有吃也沒見怎麽動筷子,他自己一個人究竟是怎麽吃完的?!

就連尚總都說:“你這麽瘦,沒看出來飯量這麽大啊。”

“……”唐禀捂着自己的小肚子瑟瑟發抖。

尚總是不是嫌棄他吃的太多?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盡量克制自己,不暴露食量!再好吃的東西也要克制!

旁人能夠聽出尚誠鈞只是在開玩笑,但唐禀是真的害怕。

他被吓得睫毛一陣亂顫,驚恐地看着尚誠鈞,生怕對方會真的嫌棄他。

尚誠鈞看出了他的情緒,自知剛才那話不該說,連忙解釋:“……可能是平時腦力消耗太大,所以需要能量。”

“我不是嫌你吃得多,只是擔心你的腸胃會承受不了。這些東西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經常來吃。”

可憐尚總,掐指一算也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頭一回這麽緊張地跟人說這麽多話。

“真、真的?”唐禀眨着滿是水光的眼,可憐兮兮地看着尚誠鈞。

“真的。”尚誠鈞斬釘截鐵地說,“以後你想吃,我随時都可以帶你過來。”

事實上這山莊就是他跟一個有背景的朋友一起随手投資的買賣之一,朋友出地,他出其他費用,幾百萬的買賣而已,尚總全當是個自己玩樂和招待朋友的地方,樂漾要是喜歡,他把這裏送給他都行。

不過小東西現在還沒懂他的心意,沒談過戀愛的尚總覺得一切還得徐徐圖之。

——他真實身份不方便就這麽透露,一見鐘情這種事情又是玄之又玄,尚總連一個正當的追求理由都沒有。

但退一步說,能跟小家夥在一起他就挺高興了,旁的事情……他也不急。

吃完飯後尚誠鈞領着唐禀在山莊裏面轉了一圈,兩個人摘了點熟透了的新鮮果子,果子都是山莊特意請專人栽種培養的,比外面買的農藥少,有果子味兒。

洗幹淨了以後用袋子裝好,尚誠鈞終于履行了他當初說的話——帶唐禀來到水壩釣魚。

釣魚是件需要耐心的活,尚誠鈞一開始怕他會不喜歡,畢竟現在年輕人有耐心的少。

不過當時約人出來的時候他有些緊張,腦子短路只想到了釣魚,後來被友人笑話了才察覺到這點。

幸好樂漾同意了。

現如今他都把人帶來了,那就無論如何都得在這邊坐一會兒。

雖然尚總的內心充滿了忐忑不安,生怕唐禀會覺得無聊,然而事實卻是唐禀還挺喜歡這樣的環境的。

此時水壩附近沒什麽人,畢竟一般人不會想在大夏天趕午後最熱的時候來釣魚,別說人嫌熱,就連魚估計都得懶得游。

但唐禀卻不怕熱。

四周安靜的氛圍、山清水秀的環境讓他有種自己仿佛回到了成精以前的感覺。

其實成精以前的事他記得已經不多了——作為花的時候他本來就沒有什麽意識。

但他記得微風拂過老樹的沙沙聲,山泉水自由流淌撞擊而成的清脆叮咚聲。那個時候好像一切都很慢,時間都是定格的,就仿佛現在這一刻。

以前沒覺得,自從在都市裏成天成宿地忙,兩點一線地輾轉于公司和自己家以後,唐禀才恍然覺得這樣寧靜的日子其實挺美。

他靜靜地坐在那裏,頭部微微仰着,忍不住用小鼻子嗅了一嗅大自然的氣息。然後用手輕撫兩下頭頂上正給他們遮陰的老樹,兩片薄唇微動,無聲地對它打了聲招呼。

尚誠鈞從側面看他,先是被青年俊秀與寧靜融為一起的面龐所震驚到了,而後他看見他那雙清澈的眼睛,忽然好奇起來,也跟着向四周望去——

就好像青年的目光将四周的景色都粉飾刷新了一樣,尚誠鈞本來對它們沒什麽感覺,但一旦他開始看唐禀所看過的天,所看過的地,卻猛然覺得它們是那麽的清新美麗。

“……你在看什麽?”尚誠鈞在四周看了一遭,目光最後落在唐禀身上,忍不住問。

“在看風景,這裏好美。”唐禀說。

随即禮貌地望向尚總的方向,卻猛地發現尚總又開始用那種能叫他臉紅的目光看着他了!

……

沒有被室外溫度打敗的唐禀卻被尚總這一眼看得突然紅了臉。

為了掩飾這種變化,不叫尚總發現自己的“無禮變化”,唐禀猛地站了起來,掩飾地抓起魚竿說:“尚總,我、我們來釣魚吧!”

唐禀作為花的時候,生活的那個地方,那裏的人是不殺生也不吃肉的。

不過鯉魚哥哥曾經跟他說過,萬物有靈,大家都處在一個平衡當中,所有生物和物都有自己的命數。

唐禀雖然記住了這句話,但并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有朝一日你變成人了,該吃肉吃肉,該喝酒喝酒,你那點小能量還左右不了生态平衡。”鯉魚哥哥告訴他。

唐禀依舊不懂,但這話他記住了。

所以後來他們釣上來兩條鯉魚哥哥的同類、尚總還吩咐廚房把它們一條清蒸一條紅燒,唐禀也只想到了鯉魚哥哥的諄諄教誨。

當然,最後那兩條魚也差不多都進了自己的肚子裏,唐禀開始對自己的食量感到擔憂。

如果他習慣了這種吃法,那以後上班的時候豈不是每天都吃不飽飯了……

“所以你這麽瘦是本來很能吃,但平時都吃的很少的緣故?”尚誠鈞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思索着問。

捂着自己吃飽飽的小肚子的唐禀:“唔。”

“公司附近的外賣都好貴,出去吃又遠又耽誤時間,還要花路費……”唐禀扳着手指頭數自己為什麽從來都沒吃過一頓飽飯。

當然還有最近他一日三餐基本都在公司吃,花費不小。唐禀繼承了原主的節儉作風,每點開一次手機App叫外賣都會心痛。

“外賣很貴嗎?”尚誠鈞問,很顯然尚總是那種極少有機會自己叫外賣的人。

“很貴!”唐禀點頭,“以前飯團和淘米搶市場的時候兩家App上還會發點折扣券,這幾天連折扣券都沒有了!”

“……”

唐禀越說越絕望,以前做花的時候它只需要一點點養料就能維持生命,而他所寄生的大叔伯伯很強壯也很慷慨,從來都很無私地向他供應養料,他也沒有想到變成人以後想吃飽飯竟然這麽難。

難到要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地去維持生活,就這樣還不能保證生活品質,因為還要買房子,結婚、生子等等等等。

做人實在是太累了。

他正這麽無望地想着,思路又被尚總悅耳的低音所打斷。

尚誠鈞說:“我知道了。”

唐禀迷茫:“啊?”

尚誠鈞目含關切地說:“你說的這個情況我知道了,放心吧,很快就能給你解決。”

唐禀:“???”

好像更迷茫了。

吃完晚飯尚總還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他拉着唐禀,一起去後山泡溫泉。

身為老板自然是有特權的,尚誠鈞有一間私人的溫泉間,不對外開放,所以設施都是全新的,水質也很幹淨。

房間分裏外間,裏間是泡溫泉的池子,外間是個小休息室,小床和沙發都是配套的,還額外有一個小吧臺,裏頭的酒品飲料應有盡有。

尚誠鈞走進吧臺裏拿了兩只紅酒杯,又開了瓶包裝看起來有格調的紅酒,對唐禀說:“你先去脫衣服。”

“……哦。”

唐禀還沒泡過溫泉,事實上他來這裏一段時間,還沒在公共浴室洗過澡。

不過他一向都很聽話,尤其是很聽男主的。

尚總讓他脫他就脫,趁着尚誠鈞倒酒的功夫,唐禀已經把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剝了個溜幹淨。

“尚、尚總……”

尚誠鈞一口擡頭,倒紅酒的手就狠狠地抖了一下。

青年瓷白色的肌膚在橙黃色的燈光下顯得越發誘人,他微微躬身蜷縮着,兩只手無意識地遮着身前的重要部位,不知所措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樣子有點窘迫,卻說不出的青澀。

猝不及防的,尚誠鈞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下面也在一瞬間起了反應……

尚誠鈞喉嚨一幹,熱血上湧,就在此時,他聽見青年猶猶豫豫地又叫了他一聲:“尚總……”

“衣櫃裏有新的泳褲,你可以找一條穿上。”

當然不穿也行。

尚誠鈞在紅酒即将溢出高腳杯之前及時收手,總算沒有倒灑到外面。

這要是換個人來,看見向來講究體面到吹毛求疵的尚總竟然把紅酒倒得這麽滿,肯定是要狠狠驚訝一番的。

不過此時尚誠鈞倒沒為自己的失手感到不妥。

碰巧他現在渴的厲害,他幹脆端起酒杯來連喝了兩大口,将紅酒喝至正常的高度。

然而治标不治本,獨特的葡萄酒香與他身體中沸騰的血液撞到一塊,尚誠鈞只覺得更加口幹舌燥了。

他拿着兩只酒杯走進裏間,“嘩啦啦”幾聲響,只見裏面蒸騰氤氲的水汽中,露出一大片白花花肌膚的青年原本正伸展着手腳盡情劃水,見自己出現,又登時安靜下來,帶着幾分無措地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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