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影帝與哈士奇03
“哦?你沒事兒吧?”袁明還是有點不放心的樣子問。
“我沒事。”唐禀說, 頓了一頓,他又想起剛剛3376的話,就鼓起勇氣突然說道:“……是覺得有點不舒服,要不你們玩兒吧,我回去了。”
“錢都算我賬上。”
“阿睿?!”袁明更吃驚了,驚訝得大花臂都抖了起來。
雖說睿少以前總病歪歪的,主要還是他脾氣壞, 經常繃着張臉,臉長得又白,所以給人感覺總像是洛睿又哪裏難受了似的。
要說身體不好那也是小時候, 這幾年長大成人洛睿已經老久沒生過病了。
所以他說不舒服,袁明還被吓了一跳。
“你沒事吧?!!”
“沒事。”唐禀又頓了頓,戰戰兢兢地模仿原主的态度,睨了他一眼說:“別總大驚小怪的。”
“哦。”
“……”
這還真是有奇效。
被他這麽怼了一下, 袁明果然很聽話的不再咋咋呼呼。
連一點兒不滿都沒有,只是關切地問:“那用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不?”
“不用。”唐禀特冷酷地說。
随即扭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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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阿睿,那個鄭哲咋辦啊?”
沒走出幾步的唐禀聽見袁明在身後問他。
唐禀一想到鄭哲那黏糊勁兒和湊到他身邊蹭的時候的那種感覺就下意識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再也不想被這個人蹭了。
于是唐禀說:“以後別叫他出現在我面前了。”
去停車場把自己來時的座駕提了出來,坐在駕駛室上,唐禀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就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他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心髒仍舊驚得亂顫,但總歸是過去了,都過去了。
就這樣也沒敢休息, 怕袁明他們再次追過來……雖然知道不會的,但他還是很害怕的起車走人。
離開以後唐禀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因為出門前他跟洛雲天說好了會很晚回去,現在時間卻還早。
倒也不是不可以回家裏,只是怕家人會問怎麽了,進而又覺得他很奇怪。
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家人相處,唐禀從來就沒有過家人,他的成長環境裏只有老樹伯伯和鯉魚哥哥,他沒有爸爸,不知道該怎麽跟爸爸相處在一起。
唐禀糾結來糾結去也想不到去哪裏,所以幹脆在市區裏開着車兜起風來。
市區很大,他開車兜一圈也要用不少時間。
密閉的車廂裏就只有他一個人,和高檔音響中傾灑出來的音樂,這讓唐禀覺得很安全。
更何況兜完一圈他還可以兜兩圈,兜很多圈……
唐禀開車開到手臂都酸了,也不想停下來。
——他還是剛剛摸上方向盤,雖然會開,但開車的時候總忍不住用兩只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不撒手。
直到後來肚子餓了,他見街邊支起了一個個小攤,便把車子停下,打算去撸個串兒。
街邊攤是本市地道的傳統美味了,主要以燒烤和涮串作為主要賣點,香飄十裏,吸引很多晚上出來尋覓夜宵的食客。
“老板,我要這個,這個和這個。”走到一個小燒烤攤前,他也不知道什麽好吃,看什麽有食欲就來什麽了。
烤串的味道很香,不用靠近就能聞到一股濃郁的燒烤孜然味兒。但就是碳火爐子烤的,煙大了點,站在小攤邊等待的人統統處于一種“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的狀态。
也就沒人好奇怎麽這人穿了一身名牌西裝,開着跑車來地毯買烤串兒了。
當然,唐禀也并不知道自己的造型站在這裏有多突兀。
“好咧,一共18塊錢!”老板操着豪放的嗓音說,順便将唐禀點的肉串放在了爐子上。
唐禀一摸兜,很順利地從褲袋裏找到了屬于原主的錢包。
這錢包鼓囊囊的,他打開看了一眼,裏面裝着厚厚一沓紅色的人民幣,初步看起來得有個幾十張。
從裏頭抽出一張遞給老板,老板正忙着,看他拿的是“大票兒”,就有些為難地說:“有沒有零錢啊老板,我這現在找不開啊。要不您直接掃碼支付吧,喏,掃這兒。”
“哦。”
唐禀沒什麽意見,他把錢收了回去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算用微信支付。
可是正當他點開微信紅包的時候,唐禀的嘴巴不由得張得老大,差點變成一個“O”型。
看着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數字,在充滿燒烤氣的煙霧彌漫中,唐禀悄咪咪、不動聲色地數起來那上面到底有幾個零。
一、二、三、四、五、六……呀!
來這個世界幾個小時了,他這才真真正正意識到這個世界系統分配給自己的物資不是一般得多!
他堪堪從原主的記憶裏獲悉,這六位數的零花錢是洛雲天的夫人,也就是他媽媽早上起來轉給他的。
因為原主提早告訴過他母親今天晚上有小夥伴給他慶祝party,這錢是洛母讓他請小夥伴們吃飯和玩兒的,生日禮物另外還有……
初入人世、其實還沒有真正體會過人間疾苦的小花妖按理來說應該還不知道金錢的秒用。
但不知道是否是受第一個成為的角色的影響,唐禀在看見手機屏幕上那麽長一串數字後還是驚怪地叫了一聲,并小心翼翼地向四處望了望,見并沒有人注意到他,這才趕緊掃了個碼。
然後唐禀就從自己六位數的零花錢裏撥款18塊買了一頓烤串,解決了這一餐。
烤串其實并沒有聞着那麽香那麽好吃。
畢竟是路邊攤,烤的不是那麽幹淨細致,很多地方都烤糊了,甚至還可能是刷地溝油烤的。就連唐禀都覺得不怎麽好吃。
但還好上面刷了一層厚厚的孜然和辣椒面,配上肉的口感吃起來還算過瘾,唐禀沒舍得扔,就坐在旁邊街邊攤配套的小桌椅上将其中一根啃幹淨,又換另外一根啃。
“啊!這哪兒來的狗啊!”
唐禀啃得正歡,就聽見旁邊桌傳來一道女聲的尖叫。
聲音堪比女高音,劃破長空,就連唐禀都被她吓了一跳。
“啊啊啊!快點趕走它!我害怕!我害怕!”
這麽會兒功夫,怕狗的女生已經一下子蹿到了塑料凳子上。
唐禀順着聲音望過去,就見一直毛茸茸灰撲撲的小狗從他們那桌兒跑過——那狗好像也被女生吓了一跳,撒開蹄子就向自己這邊跑了過來。
“只是只野狗,你怕什麽?”
女生的男友也被她的尖叫聲驚到了,這會兒見狗走了,就安慰着自己的女朋友,告訴她那狗不咬人,別害怕什麽的。
“現在的野狗怎麽這麽多啊!不是說有打狗的嗎!”
女生似乎被吓得不清,也沒心情繼續撸串兒,又罵了兩句就在男朋友的陪伴下離開。
倒是唐禀看那只被吓跑的狗有點可憐,那狗半大不小的,耳朵豎豎的,不是小型犬,看起來倒像是只有幾個月大的中型或者大型犬。
虎頭虎腦的,被吓着跑了兩步又不動了,他幹脆伸開爪子蜷縮在地上,樣子好像是餓了,走不動了。
唐禀看不下去了,他沖那只狗招了招手。
小狗看見了,卻沒有跑過來,甚至幹脆扭過頭去壓根兒就不往他這邊看了。
唐禀不知何意,不過他也沒脾氣。那狗不過來他幹脆自己走過去,剛接近的時候趴在地上的狗卻又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樣子兇巴巴的,甚至跟他龇了龇牙。
“……”
唐禀本來還想伸手摸摸它的毛,被它的表情吓到,不敢伸手了。
但他沒有放棄,而是溫聲地跟它說:“你是不是餓了?我這裏有吃的,你要不要吃一點?”
聽他這麽說那狗才不再龇牙了,唐禀嘗試靠近它,也沒有迎來兇兇的目光。
他膽子稍微大了一點,就蹲在那兒緩緩向那只狗靠近,試圖摸摸它毛茸茸的皮毛。
可唐禀最終也沒有摸到它。
他剛想伸手,就看見這只狗背部的毛皮被一種深褐色的液體黏在了一起,甚至這種深色液體還在洇洇地往出流。
再仔細看,糾結在一起的毛之間似乎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而那深褐色液體似乎就是從那兒流出來的。
“呀!你受傷了!”唐禀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那只趴在地上的狗倒是沒什麽大反應。在唐禀叫的時候也只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甚至有點兒他是在大驚小怪。
唐禀在原地轉了一圈兒,沒想到自己該怎麽辦。
他沒有看見這只狗的眼神,只要一想到背上被劃了那麽大一個口子狗狗該多疼啊,就忍不住急得團團轉。
但是周圍的人都很冷漠,有人聽見他這一聲喊倒是過來看看了,但一聽這野狗受傷了,又都跑遠了。
——本來就是野狗,不知道帶着什麽細菌。現在又受傷了,誰知道這狗會不會跳起來亂咬人?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卻沒一個樂意幫忙的。唐禀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忽然有個人跑來跟他搭腔,問:“這是不是你的狗?”
“不是。”唐禀搖頭說。
“這狗快死啦,你也別管了,交給我,我給你埋了吧。”那人說。
地上的狗狗再次露出了之前那種兇惡的表情,這次它甚至重新撐起四只爪子站了起來,大有男人一靠近就會咬他的架勢。
唐禀見它這樣,立即猛搖頭:“不行,你看它站起來了,它不一定會死。”
“嗨,我看你是傻的吧?”那個搭話的人一改剛才的态度,瞬間強硬起來,“別什麽閑事兒都管,起開!”
唐禀一開始想着狗,還沒把注意力放在這男人身上,現在看對方穿着随意,表情兇悍又人高馬大的,突然就想起他以前不知在哪兒看見的新聞,說專門有人打野狗賣給狗肉店。
現在他看這男人,就怎麽看都怎麽像打狗的。
“不行!”唐禀說完就無意識地哆嗦了一下,他怕男人會打他,小心肝都顫了起來。
但為了不讓男人把狗抓走賣去狗肉店,他還是硬着頭皮,猝不及防把地上的狗一把抱了起來,态度強硬地說:“不行!這這這只狗被我看上了,從此就是我的狗了,我憑什麽給你!”
被人猛地抱了起來,那只原本特兇的狗嗷嗚地叫了一聲,但卻沒有掙紮。
它似乎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要救他,又似乎是傷口太疼,疼得狠了,哆哆嗦嗦地窩在人類的懷抱裏,依舊超兇特兇,虎視眈眈地對着男人。
好像只要男人稍有動作,它就會騰空而起,将對方的喉嚨撕碎。
“嘿……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個傻的。”那男人經常打狗,什麽損事兒都幹過,但還從沒見過神情這麽兇悍的傷狗。
他不由自主地被那狗的神情吓了一吓,回過神來嗤笑一聲,他顯然經驗豐富,就算那只兇巴巴的狗在他眼中都沒什麽攻擊力。
他也不想多說了的樣子,直接向唐禀的方向走了過去。
燒烤攤四周看熱鬧的人挺多,但沒人出面阻止。
這會兒天都黑了,沒人想惹麻煩。
聽他們竊竊私語,竟然還有人說這狗長得太兇了,指不定怎麽受的傷呢最好趕緊帶走之類的。唐禀越來越怕,他一步步後退,在想法子。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被撥開了,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到唐禀旁邊,問他:“少爺,怎麽回事?是有人找您麻煩?”
這兩個人都穿着西裝,耳朵上一人別了個藍牙耳機,一臉橫肉。
就算大黑天的沒戴墨鏡,但是以這種姿态和出場方式出現、張口就叫“少爺”的,就很容易讓人想到一種身份——保镖。
“呼……沒事。”唐禀瞬間松了口氣。
原主的記憶裏有這倆人,這倆的确是洛雲天給他請來的保镖。
為了避免引起轟動兩個人平時不會出現,只有這種明顯遇到麻煩的時候才會出來。
唐禀剛剛接手這個身體,業務還不夠熟練,一時間竟然把這事兒忘了。
倆保镖的架勢一擺出來,剛剛還盛氣淩人的小混混立即萎了。
他也不要什麽臉面,直接向唐禀道歉說:“大哥對不住了,是我有眼無珠。”
唐禀一皺眉,硬氣地說:“你以後不許再欺負受傷的小動物。”
他努力強迫着自己:“要不然以後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後面的話語氣就有點虛了,唐禀知道就算這人再做什麽壞事兒他也管不住。
這世上悲慘可憐的動物太多了,不是他想管就能管得了的。
明知道自己管不了,這威脅的話說出來就有點底虛。
幸虧他旁邊站着的倆保镖自帶修飾效果,其中一人發橫道:“我們少爺的話,你聽清楚沒有?!”
“聽、聽清楚了,聽清楚了。”
“那還不快滾!”
那人被吓走了,周圍的人也不敢看熱鬧,都散了。
燒烤攤附近歸于寧靜,只剩下烤串兒的大哥一臉懵逼地看着唐禀抱着狗,帶着倆保镖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