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JB戀人

第10章 JB戀人

走就走,不過要去哪裏啊?伏城跟上,不太習慣走蔣白後面。

他是獅頭,一直在前面,視線從月牙形的獅口探出去,有時連腳下的樁面都看不到。

更別說配合雙手搓獅頭的動作,再配合鼓點,才能把一頭南獅舞活。一個獅頭有1300左右個節點,用竹和線來凹造型,給獅頭開光時點獅眼,眼觀六路,可獅眼看不見。再點獅嘴,大吃四方,可鑽進去才懂視線多狹窄。

上了樁,幾躍幾跳幾轉幾飛全靠熟練度,再有,就是靠獅尾來保他。

所以他并不熟悉師哥的背影。

但體型比自己練得好,整面背肌連成串一樣。就是不知道師哥現在的腰功怎麽樣,畢竟獅尾是個靠腰和腿的技術活。

“讓我走前面讓我走前面。”伏城還是不習慣,鑽到蔣白前方,“師哥,今天周五了,明天你……”

一回頭,人沒了。

伏城只好再去追,照例是快半步。“明天你是在家休息還是……”

再一回頭,人又沒了。

圍着演武場的外圈,伏城就這麽跟着蔣白瞎轉,褲腿踩得拖了地。到底出來幹什麽啊?伏城不明白,但回頭次數多了,人沒的次數也多了,終于知道走師哥後面,大不了慢他一步,老老實實跟着。

餘光裏,蔣白剛好能看到伏城的鼻尖,停止繞圈往洗手間走。“你剛才找訂書器幹什麽?”

“訂褲腿啊。”伏城拽着褲腰,“我認識一個哥,他教我的。他大我兩歲左右吧,我見過他拆沙包,然後用訂書器把布訂上。”

“你和他都喜歡沙包?”蔣白狀似無意地問。

伏城一愣,旋即笑出梨渦。“那個哥喜歡,老看他帶着沙包來,自己拆拆訂訂的。我不喜歡,沙包有什麽意思,我喜歡舞獅。我真的會,一會兒拿椅子當獅頭給你舞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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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蔣白聽他颠三倒四地說,“他是你師哥?”

“不是啊。”

“那你和他怎麽認識的?”

“認識啊,就……”伏城正偷看師哥的赤.裸背肌,移不開眼,總不能說那是自己的點滴之交吧,“就一起健身認識的。”

“健身……”蔣白的目光射過來。“你認識的人還挺多。他和徐駿長得像你師哥麽?”

“徐駿?”伏城正饞師哥身子,“不像啊,一點都不像。”

“不像你要捏爆他蛋?”

“唉。”伏城随意擺手,“我和誰都這麽說。除了師哥,我還有兩個師弟,一個叫邱離一個叫青讓,我和他們鬧習慣了,每次都伸手掏……”

這動作是真掏習慣了,說着話,伏城右手直接伸過去,根本沒過腦子。邱離青讓習慣自己來這一招,每每都能完美躲避,可現在……真掏着了。

在男生洗手間門口,伏城和師哥相距半米,右手抓在那個部位上。

兩人俱是僵住。

“師哥。”伏城不敢喘氣,空氣逼仄,對着身邊沉沉的目光狂咽唾液,“我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麽緩解尴尬,你怎麽不躲啊?我說對不起行嗎?”

蔣白看了眼還沒拿開的手。“說。”

“哦,師哥你……”伏城開足腦力,“真大,挺沉。”

蔣白咬着後槽牙把人拎到洗手間擠在牆角裏。

“打不過打不過,自己人。”伏城亂撲騰,突然間自己的小核桃被捏住了,然後,爆了。

“我艹……你幾把人。”伏城捂着小核桃蹲在地下不起來,兩腿酸成內八,疼,不活了。

“你怎麽不躲啊?”蔣白站在旁邊解校服褲帶,“脫褲子。”

“脫褲子?”伏城起不來,小核桃估計都腫成紅荔枝了,“關系發展……太、太快了吧,我還沒心理準備。”

蔣白又把人拎起來推進隔間。“趕緊脫,給你找褲子。”

“哦,早說。”伏城莫名其妙,只好解褲帶,“師哥,你是準備拿着我的褲子找人縫嗎?這不行,我他媽還訓練呢。萬一羅強找過來我躲在廁所裏,連褲子都沒有。師……”

外頭沒人說話,倒是門被砸了一拳。

塑料門體震動不止,伏城的汗滴掉在地上,一條腿再一條腿把褲子褪下來。襪子踩在武術鞋上。

兩條長腿結實又傷痕累累,是吃過大苦的武校生。

伏城開始思考怎麽解圍,更不知道師哥找誰去改褲子,校褲往門上一扔,扔出去了。

隔間裏,伏城像被人扔在這裏,拉開紅底褲往裏看看,撥弄撥弄,又腫又疼。

“……哥。”用打嗝一樣的氣音,伏城把話補完。幾秒後腦頂上有風,他往上一看,一條校褲掉在他臉上。

門外沒人說話,只有穿衣服的聲音。

兩個人換褲子?伏城扒門縫往外看,剛好是自己很饞的背肌。他穿上試試,褲長剛好:“師哥你把你褲子給我穿了?你……”

打開門,外面又空了。

蔣白把褲腿挽上三遍,回演武場的牆邊壓大胯,不一會兒伏城回來了,往旁邊一紮,也跟着躺下壓腿。

大腿劈開,緊貼牆面下橫叉。蔣白閉上眼,摁着太陽穴揉。無意中他瞥見伏城換姿勢,大概是腿壓麻了,雙腳合十歇了那麽幾秒。

短短幾秒,伏城慌慌張張拉開大腿,恢複方才的橫叉。“師哥你壓腿疼不疼啊?一會兒切磋嗎?我套路不錯。”

“不磋,不認識你。”蔣白把臉轉過來,裝作沒看見他小胯沒壓開。剛才他膝蓋外側分明不着地。

其他地方都壓開了,大腿根的小胯還關着。大胯靠疼靠壓,小胯靠天生,他是天生胯骨緊。幫他開胯的人肯定沒舍得讓他受罪,幹脆放過了。

訓練完畢,學生們互相攙扶回教室,全部練成半殘。回班先訓話,羅強拿進一個口袋來,把貼着名字的手機往下發。

手機關機5天,早沒電了,每人都帶着充電寶,第一時間恢複手機功能。蔣白收拾好書包,準備去找付雨。

“蔣白,你等等!”徐駿叫住他,“張霖剛才找我,說下個月開始有影視武術班的活動,你參不參加?”

蔣白目光偏移,伏城手裏是一個很舊的智能機,充不上電,他把屏幕拍得啪啪響。“再說。”

“那大彙演呢?”徐駿問。

“再說。”蔣白趕緊離開教室,太陽穴要疼穿了。

1班還在開班會,等了會兒付雨才出來。蔣白順手拎她的書包,一起上一號車。司機等名單上的學生到齊,開動一剎蔣白的視線範圍有人闖進來,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到處找老師問校車路線。

一號車啓動,付雨拿手機給旁邊看。“你看這個貓爬架好看嗎?上次你說大王把架子拆了,我給它買一個。”

“不用買,它不缺。”蔣白回答。一個小圓寸蹲在校車集合處的馬路牙上,正山的外套脫了,露出裏面重德的短袖,熱得汗流浃背。短袖往上卷,卡在肋下,領口伏城自己叼着,露了一面平坦的腰和大片後背。

兩個腰窩藏在褲腰上,守着背溝。蔣白不知不覺站起來,又被司機勒令坐穩系安全帶。

他再回頭,人看不見了。

40分鐘後校車到了蔣白的站,他叮囑付雨少吃冰棍就下了車。從沒有手機的武校放出來,一時還沒接受信息多元化的新鮮世界。

這感覺和他失憶後第一次走出醫院差不多。

到現在他對數字的理解都很模糊,不知道家裏到底多少錢,但是慢慢知道整片小區的開發商是自己家的。

在樓下超市買彈珠汽水和煙,收銀員堅持不收費,蔣白還是給了錢。武校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辛苦、受傷,但也有好的一面,所有人統一着裝,連臉盆拖鞋都是學校發,誰也摸不清誰家的狀況。

樸實,一視同仁。可出了武校,蔣白能明顯感覺到不一樣了。

好在爸媽一向低調,讓他斷層過的記憶多出了真實感。

“爸,媽。”蔣白用指紋開門,“我回來了。”

“兒子回來啦!剛才還和你爸說,這個時間兒子該進屋了。”肖詠沐端着熱騰騰的菜從廚房出來,“熱不熱?”

蔣白點頭。熱,熱得有人叼着衣服露後背。

“先換衣服吧,沖個澡,我和你爸等着你,全家一起吃。”肖詠沐轉身又進廚房,廚房裏是蔣文輝在切菜。

一對熱愛下廚的潮汕夫婦。

可切菜聲在蔣白腦袋裏揮之不去,每切一下,他都想說一句別切了。憎惡那個聲音。

真熱。蔣白回自己房間,校服扔在床上,短袖黏住皮膚。忽地,從寵物間蹿出個活物來,體型比普通花貍貓大一圈。

大王。15斤了,爸媽一直擔心它過重,上月送去體檢,醫生說體脂正常,就是骨量大的大公貓。

蔣白沒當回事,盡管自己房裏有不少招財貓的擺設,可這只貓看他,就和看陌生人一樣。特別是自己今年回家的第一面,它愣了幾秒,炸毛了。叫聲還特別大,一叫叫一夜,像和自己要東西。

不讓撸,撓人,咬人。

蔣白準備去沖涼,結果差點被大王絆一跤。

從不理他的大公貓今天一反常态,扒住他的腿拼命往上夠。兩只前爪伸直,站起來夠到大腿,爪子張開,黑色的肉墊在腿上踩。

還很給面子地叫了兩聲。

終于認識自己了?蔣白把手伸向它的圓腦袋,大王轉身就是一口。

虎口瞬間飙血。蔣白甩了甩手,真是養不熟,好在自己打了狂犬疫苗。等沖完澡,爸媽已經坐在桌邊,就等自己了。

蔣白拉開椅子坐下,等大王撲上來占地盤。

沒有貓,貓不見了。蔣白巡視一遍客廳,沒找到。

“多吃點,爸爸親自給你做的琵琶大蝦。”蔣文輝夾菜,“這周在學校怎麽樣?”

“挺好。”蔣白把蝦吃掉,沒有小髒爪子從自己盤裏扒蝦皮了。

“頭疼了嗎?”蔣文輝最關心這個。

蔣白等了幾秒。“沒疼,好久都沒疼了。”

肖詠沐聽着高興。“不疼就好,要我說,學校沒收手機這個規矩可不好,爸媽平時聯系不上你,擔心。要不,我們和學校反應,說你情況特殊,搞一下特殊化?”

“不用。”蔣白筷子伸出去,不知道該夾什麽。

“還是和學校反應一下吧,你媽媽臉皮薄,我去說。”蔣文輝給兒子夾青菜,“學校會理解。”

“不用了。”蔣白濕着的劉海垂着,右手手指一起彈動,差點沒夾住菜。

聽出兒子不高興,肖詠沐退而求其次。“行了行了,爸媽不反應了,但你可以和徐駿一樣啊,多買幾部手機。”

“我說不用了,我回去睡一會兒。”蔣白放下筷子,麻痹感自耳後升起,什麽也吃不下,回了睡房。

蔣文輝和肖詠沐已經習慣兒子情緒不穩定,只是看了看,用潮汕話交談起來。

關上門,蔣白靜靜等耳鳴消退。書架上全是相框,大多都是按照醫囑擺上的合影。其中最大那一張是合影,幾十個人,四位老人在中間,自己坐在其中一位老人的腿上。

爸媽說那天是自己過百天。抱着自己的人是爺爺,爸爸說爺爺是讨海生意,後來才懂是船業。

爸媽都是潮汕人,他們說家鄉話蔣白一句也聽不懂。只從他們口中得知自己出生在深圳,家裏在深圳有樓,自己5歲那年全家來北京定居。

除了家人合影,還有付雨。她确實是和自己一起長大。

不應該,不應該只有這些照片,難道自己以前沒有同學沒有朋友麽?

床上有東西再動,蔣白沒注意,躺上去才發現自己把大王給壓了。

大王身上有條紋,四只爪子像戴黑手套,尾巴特別粗,也是一圈一圈紋路,現在那條大尾巴一擡一擡,好像有什麽高興事。

蔣白驚訝了,這只貓有它的房間,從來不進自己屋,更不會上自己的床。

現在趴在自己脫下來的校褲上,蜷了個挺舒服的貓團,在睡覺。一邊睡一邊打滾,在褲子上蹭,竟然對自己翻了肚皮。

蔣白靠近點,第一次聽到了傳說中的貓的呼嚕聲。肚子一起一伏,蜷起來像正圓形。

人也神經,貓也神經。蔣白拉好窗簾,打算醒來再聯系醫生,問問自己最近不正常的反應到底怎麽了。

一睡睡到天黑,睜眼已經10點。大王居然還在自己床上,安安靜靜壓根沒動窩,壓得他小腿發麻。

他一醒貓才醒。大王伸個懶腰,原地踩了幾下又換更舒服的姿勢卧倒了。耳朵尖時不時動一動。

奇怪,居然沒趁自己睡覺把自己撓成大動脈出血。蔣白坐直,看着大王黑呼呼的爪墊,不想掐。看它圓腦殼,也不想撸。看它還沒做節育的蛋蛋,也不想捏……

你現在和我睡覺挽留我也沒用,我在外面有貓了。枕邊手機在震動,是班級群加了新成員。

羅強和徐駿正瘋狂艾特新成員,讓他改群昵稱。

頭像是黑底紅字,給老子爬。

蔣白點進給老子爬的朋友圈,個人簡介是舞獅活動300一次不講價,微信名是,JB戀人。

JB戀人?蔣白想起他腕上的紋身,他說那是他師哥。

這時有好友申請請求通過,是給老子爬。蔣白想起JB戀人這幾個字,把手機扔出8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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