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到底怎麽回事?”秋紅葉想到嚴彪那張兇臉, 現在還會打抖。

太兇了,讓她害怕。

謝梅也驚恐未定,搖頭說, “我不知道啊。徐珊說她是昨天認的姐姐, 這我哪裏知道他們怎麽搭上關系的。”

她是實在不理解。

就算一般人要結拜姐妹,也不會挑歲數相差那麽多的吧。

謝梅看她媽臉色泛白,把水杯遞了過去, “媽, 你喝口水,緩一緩。”

秋紅葉兩口喝完一杯水, 呸了一聲,“那個嚴彪我知道,是大隊村賭場的打手, 打架都是下死手。我覺得嚴彪應該也是聽說徐珊能掙錢,才威脅徐珊認姐妹, 不然像嚴彪那樣的人,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認個黃毛丫頭當妹妹。”

謝梅覺得她媽這話有道理, “對啊, 沒好處的事, 嚴彪不可能會做。”說到這裏, 她又急了, “可是媽, 若是有嚴彪罩着徐珊,那我可怎麽辦啊, 廣坤是個沒本事的,我可不想一輩子吃糠咽菜。”

謝梅現在,是越發不顧忌李廣坤的感受了。

她說這話時, 李廣坤就坐在她們不遠處。

聽到媳婦在丈母娘面上說自己沒用,李廣坤臉皮一緊,頭垂得低低的。

秋紅葉也知道女婿窩囊,但這話說多了影響女兒女婿的夫妻關系,她給女兒使了個眼色,讓她別這麽說。

謝梅氣憤,她都把她媽叫來了,結果還是沒有用。

“你別愁着一張臉啊,世上無難事,他們既然不肯拆籬笆,那也不怕,咱也不是真的要養那兩個小王八,只要能吃上肉就行。”秋紅葉說着湊到女兒耳邊,小小聲說了幾句。

謝梅漸漸露出滿意地笑容。

“媽,還是你厲害。”謝梅真心實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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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你說了一會話,謝梅送她媽出門,結果在門口遇到徐珊送嚴彪夫妻出來。

徐珊看到謝梅母女一臉喜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按之前的情況,她們這會笑不出來才對。

這時,嚴彪往前走了幾步。

他剛才就覺得這個兩個女人礙眼,“你們兩個,我警告你們別欺負我妹妹,不然有你們好看。”

“誰稀罕啊。”秋紅葉已經教了女兒辦法,這會她不會傻到在嚴彪面前占徐珊便宜,“就那一對克星,遲早都要完蛋!”

見嚴彪臉色黑沉下來,秋紅葉撒腿就跑。

謝梅沒了她媽,她自己更沒勇氣和嚴彪做對,忙轉身進了院子,栓了門,耳朵貼在門後偷聽。

“彪哥你好厲害。”李廣泉朝嚴彪豎起大拇指,“你一兇,壞女人就跑了。”

“我就當你誇我了。”嚴彪走回來,看着李廣泉這個小蘿蔔丁,嫌棄說,“不過你這身板也太弱了點,快點長大吧。”不然怎麽保護媳婦,媳婦都只把他當弟弟,以後有的他哭。

李廣泉拍着胸脯,肯定說,“我一定會快快長大的。”

徐珊見李廣泉動作可愛,捏了捏他的臉,“不用那麽快,有我在呢。”

她覺得現在的李廣泉就很可愛,雖說黏人話多,但每次說的話都在護着她,可以不用急着長大,她會保護他。

李廣泉搖了搖媳婦兒的手,“媳婦兒,我要快點長大的,我要超過你,才能保護你的呀。”

一旁的伍珍珍,聽到這話,噗嗤笑了。

她轉頭去看徐珊,見她有些愣住,笑說,“徐珊,其實這樣也挺好的,知根知底。”

伍珍珍說得沒頭沒尾,但徐珊一下就聽明白了。

可她心裏現在接受不了啊。

徐珊覺得,等有機會,還是要和李廣泉說清楚的。等她們再大一點,李廣泉不那麽依賴她的時候。

徐珊聽伍珍珍夫妻說了再見,她和李廣泉一起揮手,“路上小心,明天見。”

等看不到伍珍珍夫妻的背影後,徐珊才回去繼續砌爐子,而偷聽的謝梅,一點關鍵信息都沒得到。

之前徐珊和的黃泥已經幹了,她又加了點水,加石頭砌了個四方爐子,中間用大孔鐵絲網做隔層。下次趕集時,她買個小鍋回來就能用,以後炖湯蒸飯都能用爐子,做飯會更快。

“廣泉!”

這時,院子外有個男孩喊了一聲。

“二狗,我在家。”李廣泉跑到門口,興奮地拉二狗進來,“你快來看,我家小黑特別可愛,它還會吐舌頭呢。”

“真的嗎?”二狗昨天聽李廣泉說要養狗,一直很期待,方才得了空,立馬就跑來了。

徐珊是第一次見到李廣泉口中的二狗,很瘦很黑,年紀大概八九歲,額頭上有道比較明顯的疤痕。

她看二狗和李廣泉很熟悉,便讓李廣泉去抓一把紅棗給二狗吃。

“徐珊姐,你們家真有紅棗啊。”二狗昨天聽李廣泉說時,還不信,因為村裏人都說徐珊和李廣泉可憐,吃飯都沒錢。

徐珊笑了下,拍了下李廣泉的肩膀,“快去抓一把給二狗嘗嘗。”?輕&吻& 喵&喵&獨&家&整&理&

李廣泉很快就抓了紅棗回來,大方地全放二狗手裏。

“你們兩個玩,我去縫衣服。”徐珊和他們小朋友玩不到一塊去,已經和嚴彪說好明天一起上山,那她今天就不出門了,正好李廣泉有幾件舊衣服破了,她打算拿出來補補。

二狗捧着紅棗,激動地說好。

“你看,我就說我媳婦兒是全天下最好的媳婦兒吧!”李廣泉自豪地說。

二狗吃了一顆紅棗,很甜,他跟着李廣泉往小黑那走,不甘示弱說,“徐珊姐是很好,但等我長大後,一定會娶到更好的媳婦兒。”

“不可能!”李廣泉立即反駁,在他眼裏,沒有人再比她的媳婦兒更好。

“怎麽就不可能了?”

……

兩個小夥伴,你一言我一語,徐珊聽了直樂呵。

她給李廣泉補衣服洞時,特意縫了一只小熊模樣,尋常的補丁太醜,可可愛愛的小熊比較适合李廣泉。

“徐珊,在補衣服呀?”這時方奶奶走了進來。

徐珊給方奶奶搬了凳子,她瞧方奶奶老眼半眯,便知道她是為了說嚴彪的八卦而來。

“剛才我看到,嚴彪和他老婆,從你院子裏走出來,怎麽了?”方奶奶語氣擔憂,一副生怕徐珊上當受騙,或者被欺負的樣子。

“沒怎麽,他們就是來看看我。”徐珊不想和方奶奶細說,因為一旦方奶奶這個大嘴巴知道,全村的婆婆阿姨就都知道了,而且方奶奶還會添油加醋地傳。

“看你?你有什麽好看的?”方奶奶問,“不是,他和你非親非故的,來看你幹嘛?你跟奶奶說,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來着?”

“沒有呢,他們覺得我乖,認我當妹妹。”徐珊往簡單裏說。

她和方奶奶是鄰居,且方奶奶這人只是嘴巴大一點,并不是黑心的人,所以徐珊會敷衍着,而不是像和謝梅一樣直接鬧翻臉。

“那可不行啊,嚴彪可不是個好人。”方奶奶拿走徐珊手裏的針線,說,“你和廣泉都是好孩子,嚴彪是賭場打手,打人不要命的那種。”

在方奶奶看來,嚴彪就是社會的渣渣,最好警察把他抓走,關一輩子才好。

她是打心眼裏看不起嚴彪那樣的人。

“方奶奶,嚴彪已經不做打手了,而且他說他願意幫着我和廣泉。”徐珊沒了針線,她知道這會若不是不想法子打發了方奶奶,方奶奶能坐在這裏跟她說大半天,“方奶奶,以後我和廣泉被人欺負,總不可能讓你去幫我打架不是。”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方奶奶只是想八卦,她都一把老骨頭了,怎麽可能去幫徐珊打架。

她也就是嘴上說說關心徐珊和李廣泉,若是要她來點實際的,保管馬上就慫了。

“那你也少和他們接觸,蘭英把廣泉留給你。就是想看你好好帶他長大的。廣泉那麽乖巧,就算你大哥大嫂說你們幾句,忍一忍就過去了,犯不上找嚴彪這樣的人。”方奶奶說得義正言辭,覺得自己很有道理,“你可一定要聽奶奶的話,奶奶是過來人,不會害你們。”

徐珊聽着頭疼,随便嗯了一聲,聽到李廣泉和二狗說笑的聲音,忙起身走過去看他們。

“媳婦兒,你看小黑會打滾嘞。”李廣泉看着地上的小黑,咯咯直笑。

二狗也跟着笑。

兩人都很開心。

結果方奶奶還沒走,她非要過來再八卦一句,“二狗,我昨天經過你家,聽到你在嚎,你是不是又被你後媽打了?”

二狗被後媽打,那是家常便飯。

只要二狗後媽有個不順心,加上二狗受了氣就要頂嘴,他後媽逮着他就要打兩下,典型的惡毒後媽。

“對啊,我被打了,方奶奶你問這話是要幫我打回來嗎?”二狗以往被打,常會被圍觀,有心好一點的就讓他後媽別打了,也有心壞的說打得好,還有一些就站在邊上笑呵呵地看熱鬧,而方奶奶就是最後一種,他都記得。

方奶奶被問得有些尴尬,她拍了下二狗的頭,“當小孩就老實點,你不調皮,怎麽會被打。”

“那可不一定,三花那麽乖,不也常被你們嫌棄。”二狗性子野,長年累月地對上他後媽,骨子裏叛逆得很,別人要是說他這啊那的不好,他能怼得對方啞口無言,小小年紀,在和他後媽的吵架中,已經練就了一副絕好的口才。

方奶奶被二狗這麽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臉憋得通紅,過了會,才指着二狗說,“死小子,嘴巴那麽沒大沒小,活該你被打!”

說完,她便氣憤走了。

李廣泉拉了拉二狗的袖子,大眼睛認真地看着二狗,“以後你後媽再打你,你就躲我家來。”

二狗呵呵笑下,“你是不是傻,躲得了現在,躲不了以後,她就那點力氣,打累了就不打了。再說了,每回她打我,我就去打她兒子,看誰狠。”

二狗歪着頭,頗有心得地說。

徐珊懂得二狗的艱難,但她覺得打弟弟這個事不太好,“二狗,你後媽打你是她不對,但你弟弟和你沒仇,你打他也沒用啊。”

她對二狗後媽只有一點印象,矮矮胖胖,罵人時喜歡兩手叉腰,村裏數一數二的潑婦,“其實廣泉說得對,你後媽打你,你就跑,但你要跑對地方。你奶奶不是還在嗎,只要你後媽打你,你就去你奶奶跟前哭,我記得你奶奶罵人更厲害。第一次告狀完,若是你後媽還打你,你就再去告狀。若是你知道她娘家在哪裏,你就去找她娘家的村長,說要被她打死了。”

像二狗的後媽,不管二狗再乖,再聽話,都不會對二狗好,因為她的心裏早就認定二狗是個拖油瓶、累贅,把二狗往骨子裏讨厭了。

而二狗年紀小,肯定打不過他後媽,那就幹點比他後媽更潑皮的事,但表面上又要演出白蓮花讓人可憐的感覺。

二狗聽到徐珊說的,眼睛立馬亮起來,“徐珊姐,你是不是讓我把她名聲搞臭,她就不會打我了?”

“不是搞臭她的名聲,她在村裏早就沒有名聲了,所以不用你搞臭。”徐珊解釋說,“是讓別人給她壓力,就算她日後還是對你不好,但也不敢那麽明目張膽地打你。做人圓滑點,你那麽小和她硬碰硬,吃虧的是你。懂了嗎?”

“大概懂了。”二狗對于徐珊講的道理不是很懂,但徐珊說要怎麽做是懂了,“我這就去找我奶奶。”

“廣泉,我下次再來找你看小黑。”二狗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他後媽被罵了。

李廣泉诶了一聲,邁着小短腿送二狗到門口,大聲說:“二狗,你要加油啊。”

下午徐珊帶着李廣泉在家學阿拉伯數字,李廣泉沒花多久就學會了。

“媳婦兒,我感覺讀書也不難啊。”李廣泉現在覺得自己很聰明,因為媳婦兒教他的都會了。

“別驕傲,我現在教你的比較簡單,等以後有很多難的。”徐珊起身打了個哈欠,她不打算一次教太多,反正時間很多,不急着這一會。

她回屋拿了香菇,用水泡着。

晚上她打算用香菇和雞蛋煮飯吃。

又是一晚過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徐珊就揣着兩毛錢,去村長家換雞蛋。

村子裏沒有肉買,只有在趕集時才有,所以雞蛋就是徐珊必不可少的食物。

楊翠蘭聽說她是來買雞蛋的,有些驚訝,“你買那麽多雞蛋幹嘛?”

一次就買二十枚雞蛋,就是她去趕集賣雞蛋時,都很少有人這樣買。

“買回家吃啊。”徐珊說。

楊翠蘭一邊給她數雞蛋,一邊提醒她說,“小姑娘诶,掙點錢不是亂花了,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着呢,好不容易有點錢,還是省一點好。”

說着,她給徐珊多數了四枚雞蛋,還讓她帶一籃青菜回去吃。

徐珊沒多解釋,拿了竹籃後,笑着說了聲謝謝婆婆,就走了。

她是用以後的理念在早期的年代過日子,若是說了她的想法,像楊翠蘭這種上了年紀的,并不會理解,還會以為她是不是受刺激了。

在徐珊看來,日子不是省出來的,節流遠沒有開源重要,掙了錢不花,總想着為以後未雨綢缪,而虧了現在,這樣一日複一日,到頭來還不是日日都在為以後打算,虧了自己一輩子。

她覺得沒這個必要。

想要以後能安穩,現在省幾毛錢,還不如努力掙更多錢。

她拿着雞蛋和青菜回家後,天剛剛亮。

李廣泉才醒,他搓着眼睛,從房間走出來,“媳婦兒,我剛才醒來喊你,你怎麽不應我哩?”他很怕呀。

“我去村長家買了點雞蛋。”徐珊看李廣泉褲子都沒穿,讓他快點回去穿褲子。

因為今天進山可能要傍晚才能回來,徐珊多蒸了一點飯,她拿出三個飯盒,炒了青菜和雞蛋後,拿出早上吃的,剩下的分到飯盒中。

等她和李廣泉吃完飯,嚴彪剛好到了。

徐珊拿了背簍,還有柴刀。

李廣泉牽着她的手,三人一起出門。

在他們走後,躲在屋子裏的謝梅拉着李廣坤得意說,“總算是走了,你幹嘛這副臉色,甩臉給誰看。我告訴你,如果我今天沒找到錢,我就扒了你的皮。”

李廣泉走了半個多小時,小腿就開始打顫,嚴彪便把他架在脖子上。

越往深山走,路就越發看不見。

徐珊拿着柴刀在前頭開路,順便看看四周有沒有草藥。

嚴彪本來就話不多,他跟着徐珊,眼睛四下查看,見有沒有毒蛇之類。

只有李廣泉最激動,看到什麽都新鮮,一會媳婦兒有小鳥,一會又是媳婦兒有蝴蝶。反正一路上媳婦兒喊個沒停,最後還是嚴彪受不了,讓他安靜,他才癟着嘴停了下來。

三人走到更陡峭的山崖邊,徐珊看到了一些普通的藥材,便讓嚴彪放下李廣泉。

這些普通的藥材雖不是很值錢,但比車前草那些值錢多了,直接能抵上做鳳凰蛋的錢。

做鳳凰蛋工序麻煩,徐珊不想再做了,能采更值錢的草藥,她就不去掙小錢。

她一邊采草藥,一邊給嚴彪介紹,等她背簍裝了一半時,她才停下問嚴彪,“彪哥,我剛才跟你說的,你都記下了嗎?要不我再講一遍?”

“不用,我都記下了。”嚴彪比較好奇的是這些草藥能值多少錢,“徐珊,它們值錢嗎?

徐珊說:“如果咱們能采上一背簍,曬幹後,換五毛錢沒問題。這都是比較普通的草藥,真正名貴的草藥不是那麽好找的,得往人少的深山找。”

等以後有機會,徐珊打算帶上包袱,進深山采上幾天草藥,到時候總能碰到值錢的。

“五毛錢也不少了。”嚴彪點頭說,不過他心裏還是記挂着徐珊說的一塊錢的靈芝,若是能多遇上幾株靈芝,那比什麽粗工都掙錢,就是不懂他有沒有那麽好運。

“那咱們分頭采,但別走遠,不然走散就不好了。”徐珊說。

嚴彪和徐珊嗯了一聲,就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徐珊則是帶着李廣泉。

這裏離家很遠,徐珊不放心李廣泉在原地,叮囑說:“廣泉你跟緊我哈。”

“我會的,媳婦兒。”李廣泉保證說。

徐珊還是不太放心,把自己腰帶扯出一圈,“你拉着我腰帶,別松手。這裏的山路有點陡,抓緊點。”

之後采草藥時,徐珊還是時不時轉頭看幾眼李廣泉。

而李廣泉還是對身邊環境充滿了好奇,“媳婦兒這是什麽?”他指着一株草。

徐珊看了眼是雜草,“是雜草。”

“那這個呢?”李廣泉又問。

“是四腳蛇。”徐珊看了眼後答。

......

反反複複,李廣泉問了十幾個問題後,徐珊還是很有耐心。

“媳婦兒,這個東西好像芋子诶。”李廣泉拔起一株草,根莖成橢圓形。

徐珊按之前敷衍回頭看了一眼,可再也挪不開眼睛。

“媳婦兒,你怎麽呆住了?”李廣泉揮揮手,戳了戳媳婦兒的臉。

“啊!”徐珊驚呼一聲,“這是天麻!”

眼下天麻還沒有進入大規模人工種植,所以野生天麻格外稀有珍貴,李廣泉手上的天麻有她半個拳頭大,值個幾毛錢不成問題。

“怎麽了?”再不遠處的嚴彪聽到徐珊驚呼,忙跑了過來。

徐珊激動地指着李廣泉手上的天麻說,“彪哥,這東西是天麻,光是這一棵,就能值三四毛錢。”

嚴彪張大了嘴巴,“這東西那麽值錢?”都快趕上一背簍的其他草藥了。

“嗯,特別值錢。”徐珊知道天麻都是一窩一窩長的,忙低頭去找,又發現了五株。

她欣喜若狂地抱住李廣泉,“廣泉,你可太棒了。”

李廣泉最喜歡聽媳婦兒說他棒了,嘿嘿地也抱住媳婦兒,笑着看向嚴彪,“彪哥,我媳婦兒誇我了!”

嚴彪哈哈笑下,看兩小孩怪有趣,他現在看到天麻不是天麻,而是現成的錢,別提多高興。

“對了彪哥。”徐珊松開李廣泉,轉頭看着彪哥,“這地方既然有一株天麻,肯定還有其他的,咱們分頭仔細找找,別采其他草藥了,專門找天麻。”

“好,我都聽你的。”嚴彪說完就拿着一株天麻做對比,開始尋找。

徐珊也帶着李廣泉一起找。

可等到了中午,三人肚子都餓了時,嚴彪才帶回來一株比手拇指粗一點的天麻,徐珊這裏倒是收獲頗豐,因為她有李廣泉。

“徐珊,你好厲害。”嚴彪被徐珊跟前堆成小山的天麻驚呆了,感嘆說,“這得是多少錢啊!”

“彪哥,這些都是我找到的哦。”李廣泉很得意,他幫媳婦兒找到那麽多天麻,媳婦兒一路都在誇他。

嚴彪不敢置信地去看徐珊,見徐珊點頭後,他突然想到昨天徐珊非要他也帶上李廣泉,這會看李廣泉的眼神,便很不可思議了。

而徐珊是早就料到李廣泉會帶來驚喜,只是沒想到驚喜會那麽大,光是他們剛挖出來的天麻,至少能值五塊錢。

“媳婦兒,我肚子餓了,我們吃飯好嗎?”李廣泉知道媳婦兒有帶飯盒,他感覺自己都沒力氣說話了。

徐珊準備了三個飯盒,她先拿了個給李廣泉,再拿一個給嚴彪。

嚴彪沒想到會在山上吃飯,所以他什麽也沒帶,這會看李廣泉打開的飯盒有雞蛋,不好意思接受,“你們吃吧,我還不餓。”

“彪哥你就拿着吧。”徐珊把飯盒直接塞進嚴彪的手上,“你都喊我妹妹了,還和我客氣什麽,這人要一頓不吃,手腳都會沒力氣,久而久之還會對胃不好。我都特意給你準備了飯盒,你若是不吃,豈不是可惜了。”

“就是呀,不吃就浪費了诶。”李廣泉附和說,“彪哥,我媳婦兒做飯可好吃了,你快吃吧,你肯定會喜歡。”

嚴彪臉頰有點熱,心裏還是不好意思,但這會再拒絕就矯情了,說了句謝謝,便打開飯盒,往嘴裏扒了一口飯,本以為只有上面薄薄一層是雞蛋,沒想到煎雞蛋比他手指還厚,他看着有些心疼,“徐珊,你放這麽多雞蛋,要是咱們進山什麽都沒采到,豈不是虧死了。而且你這樣,也太奢侈了吧。”

“我敢讓你跟我進山,就不會吃不起雞蛋。”徐珊看李廣泉臉頰沾了飯粒,幫他彈走,一邊和嚴彪說,“我掙錢就是為了過上能吃肉的日子,就這幾個雞蛋,吃不了多少錢。等咱們賣了天麻,我就天天買肉吃。”

嚴彪是不敢想象天天吃肉的場景,他想到在家吃鹹菜的伍珍珍,心裏發誓一定要多多采草藥掙錢,讓他媳婦也能吃上肉。

大家都吃飽後,嚴彪主動提出幫忙洗飯盒,被徐珊拒絕了。

李廣泉幫她解釋,“媳婦兒說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我的飯盒要我自己洗哦。”

徐珊在一旁點頭。

嚴彪笑了,“徐珊你以前一定是大城市生活的吧,說的話都特有道理。”

他說話就不行,嘴笨得很,就只會有什麽說什麽,因此常會惹媳婦不開心。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徐珊不想多談以前,畢竟她不懂原主以前是怎麽樣的生活,說多了容易出錯,“咱們挖了那麽多天麻,今天就先回去吧,畢竟第一天,太累了明天就爬不起來了。”

嚴彪點頭說好,他沒意見。想到明天如果還能挖到這麽多天麻,他做夢都會笑醒。

李廣泉聽到能回家,更是高興。

回去時,李廣泉還是坐在嚴彪的脖子上。

因為大家心情都不錯,所以腳程便快了些。

而這會的李家,謝梅把徐珊的房間翻了個遍,卻一分錢都沒找到。

她不知道昨天徐珊看她和她媽在門口笑時,預感到不好,就把錢随身帶着了。

“怎麽可能什麽都沒有呢?”謝梅看着桌子抽屜裏的雞蛋,自言自語說,“她有錢去買雞蛋,怎麽可能沒有其他錢?”

李廣坤蹲在門邊上,望着外頭,警防有其他人來,“會不會是全部拿去換雞蛋了?”

“你是不是傻?”謝梅忍不住罵到,“誰家會把所有錢拿去換雞蛋吃?要你你舍得嗎?”

李廣坤搖頭,別說拿錢換雞蛋吃,就是家裏兩只母家下的蛋,他都舍不得吃。

“那不就成了。”謝梅催到,“別跟個死人一樣杵在那裏,快點跟我再找找,徐珊肯定藏了錢。都怪村長早上非要開會,不然這會我都把這個屋子翻成底朝天。李廣坤,你聽沒聽到我說話?”

最後一句,謝梅是用吼的。

李廣坤被吓個機靈,坐到了地上。

夫妻兩一番搜尋後,連尿桶底下都看了,卻還是沒找到錢。

“媽了個巴子。”謝梅啧了一聲,看外頭時間不早了,怕徐珊會突然回來,只好先放棄,“你把抽屜裏的雞蛋裝好,我去拿小雞。”

沒找到錢,她總得要些別的好處。

昨兒她媽和她說了,徐珊總是要和李廣泉出門,家裏就那麽點大,她想要什麽直接過去拿就行,只要她藏得好,徐珊就不知道是她拿的,到時候一概裝傻說不知道就行。這樣比拆了籬笆還要好,因為不用養徐珊和李廣泉,就能得到好處。

謝梅出了屋子,粗魯地把四只小雞丢盡雞籠,邊上小黑在嗷嗷叫,她聽得煩,直接踹了一跤過去。

拎着雞籠,謝梅走到房間門口,催說:“你好沒有?讓你拿幾個雞蛋,跟老牛犁田一樣慢,動作麻利點行嗎?”

“就好了。”李廣坤頭一回偷東西,有點緊張。

他拿了竹籃出來,等不及說,“走吧。”

謝梅看着竹籃裏滿滿的雞蛋,滿意地哼了一聲,“徐珊那死丫頭,別讓我找到她的錢,不然我一分錢都不給......”

“你們做什麽呢?”

謝梅的話被嚴彪的吼聲打斷。

徐珊三人背着背簍,剛走進院子,就看到謝梅和李廣坤拿着徐珊家的東西。

看到嚴彪,謝梅下意識把雞籠甩到身後,而李廣坤則是吓得手一抖,差點把竹籃給摔了。

李廣坤腿在抖,“沒,沒幹嘛。”

“偷東西還說沒幹嘛?”嚴彪皺眉放下背簍,偏頭和徐珊說,“你別動,這事交給我來處理。”

“別激動,彪哥。”徐珊猜到謝梅會來偷東西,現在把人堵住就行。

“我有分寸。”嚴彪擰着拳頭,朝謝梅夫妻走過去,“昨天我剛說別欺負我妹妹,你們就忘了?”

“你想幹嘛?我們可是徐珊的大哥大嫂,拿她一點東西又不犯法!”謝梅梗着脖子,踹了李廣坤一跤,“你說句話啊,沒看到嚴彪要打人了?”

李廣坤哪裏還說得出來話,嚴彪胳膊有他胳膊兩個粗,不用比就知道打不過。

他把竹籃放下,求饒了,“彪......彪哥,東西都在這裏,我們還沒......沒拿走,不算偷吧?”

嚴彪聽到這話,被氣笑了。

他還沒見過那麽不要臉的人。

這時身後的李廣泉突然開口,“壞人,偷東西,要剁手!”

若不是被媳婦兒拽着,李廣泉這會已經沖過去了。

嚴彪:“确實該剁手。”

邊說,他就張開手,猛地勾住李廣坤的脖子,反身往地上摔去。

只聽嗷的一聲慘叫,李廣坤痛苦地蜷縮起身子,臉漲得通紅,眼淚控制不住地流。

謝梅被吓得腿軟坐在地上,沒力氣站起來,哭着大喊,“殺人啦,來人啊,救命啊!”

嚴彪一般不打女人,他進廚房拎了一桶水,朝謝梅當頭潑去。

“啊!”謝梅一聲尖叫,徐珊捂住了李廣泉的耳朵。

之前的幾次,謝梅來占便宜,但都是嘴巴上說說,徐珊從沒讓她得到實際利益,可今天謝梅卻直接動手偷。

徐珊知道,若是今天不教訓下謝梅夫妻,日後偷就會變成搶。

如果不是她現在錢不多,她一定買房子搬到別地方去住。

“彪哥,夠了。”徐珊看嚴彪潑了謝梅三桶水後,出聲制止了他,因為再潑也沒用。

徐珊牽着李廣泉的手,朝謝梅走了過去,“大嫂,如果是之前我沒說清楚,那我這會就說直白點,打從分家後,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不管我日子是好是壞,都和你沒關系。咱們做人要點臉,今兒這事,我就不捅到全村都知道了。”她心裏還是希望能少一點事更好。

謝梅牙齒在打顫,她想罵徐珊沒良心,但看到徐珊身後的嚴彪後,又縮頭不敢說話了,但看着徐珊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徐珊見謝梅一點悔過的一絲都沒有,而李廣坤慫得像個畜生,她便對于能再和平相處不報希望了。

“行了,你們走吧。”徐珊說,“但今天這事你們得給我賠償,咱們院子那麽近,大哥你去拿十斤米來換大嫂回家吧。”

她已經心累了。

既然謝梅還想着要報複她,那她就把自己利益争取到最大化,反正一點仇恨是仇恨,再多一點也是仇恨,沒差。

其實徐珊早就看好了,村裏有三棟沒人住的房子,等她下次趕集把天麻賣了後,就去租下一棟,這裏她是再也不要住了。

李廣坤得了徐珊的話,立馬站了起來踉跄跑回家。

謝梅還在哭,想到徐珊開口就要十斤米,心都在痛,就算嚴彪還在,她也忍不住了,委屈說,“徐珊,我們什麽東西也沒拿走,你憑什麽要我十斤米啊?”

“你是沒能拿走,但是你一定搜了我房間,這會我房間裏頭肯定亂成狗窩吧。”徐珊呵呵說,“行了,你也別哭了,十斤米而已,又不是讓你們進警察局。”

話音剛落,李廣坤就帶着一鬥米來了。

徐珊沒有秤,目測下差不多,就放謝梅回去了。

嚴彪很氣,“你就這麽放他們走,他們不會輕易罷休的。”

“所以我打算搬家,等下次集會草藥賣了錢,我就搬家。”徐珊說。

“搬去哪?”嚴彪想到他在大隊村是租的房子,現在他沒了打手的活,沒必要再在大隊村租房子了,“要不我們搬到一起吧?大家也能有個照應,有我和珍珍護着,你也不用怕有錢不敢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你還在,開心~】

·感謝在2020-07-25 23:59:01~2020-07-26 20:41: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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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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