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學在大隊村, 李廣泉得帶中飯去學校吃。
徐珊起來後先給李廣泉準備了飯盒。
因為是第一天去上學,不好讓人覺得太特殊,徐珊只給李廣泉的飯盒加了一個煎雞蛋, 和一些青菜, 還有兩個洗幹淨的西紅柿。
伍珍珍在一旁看了,好奇問,“家裏不是有肉嗎, 你怎麽不給他夾一些?”
“去大隊村上學的人家, 沒有幾戶人是能天天吃肉的,搞太特殊了他那些肉得被其他小孩搶光。”徐珊解釋。
她看李廣泉打着哈欠走了進來, 神情恹恹,拿冷毛巾幫他洗了臉,“到了學校, 不能像在家裏一樣嬌氣,有人欺負你, 可以先去找二狗,二狗也打不過, 你再回來和姐姐說。”
“你咋不讓他去找老師累?”伍珍珍又不理解了。
“找老師治标不治本, 都是一群小毛孩, 老師能吓唬一時, 保不了他平安到家。”徐珊自己在農村讀過書, 懂得裏頭的彎彎繞繞。
伍珍珍一聽徐珊這麽說, 想到自己讀小學時,好像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而且告老師後,還會被欺負得更慘,還不如有個小靠山強。
而二狗新學期要讀三年級了, 成績不太好,可打架那是在學校裏一流的。
并且大隊村的學生,各自村裏的又會有小集體。
徐珊倒不是覺得學校太可怕,而是覺得李廣泉太乖巧了,這兩年又被她養得白白胖胖,一看就特別好欺負。
“廣泉!”這時二狗來了。
“我在廚房!”李廣泉跑到廚房門口,看到二狗帶着幾個同村的小孩來找他,笑着跑了過去,“我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去哪書包。”
一開始聽說要去大隊村讀書時,李廣泉還挺不願意的,後來聽姐姐說讀書厲害才能掙很多錢,像程琛哥就是讀書很厲害,現在才能在首都讀大學,他便暗暗發誓也要好好讀書,以後帶着姐姐去首都。
徐珊替李廣泉裝好飯盒,給二狗他們每人都分了一個西紅柿,“等明天起,廣泉就跟你們一起上學啦,他要是淘氣,你們就跟我說,我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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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淘氣呢。”李廣泉哼了一聲。
徐珊笑着跟他們一起出門。
一群小孩,路上有說不完的話,特別是二狗,他話最多,也是裏頭年紀最大的,就像一個小大哥。
學校一共五個年級,一個年級兩個班,徐珊他們到學校時,裏頭已經有很多人來報名了。
李廣泉下意識牽住姐姐的手。
徐珊牽着她去了一年級一班,班主任是個二十多歲的女老師,戴着眼鏡,圓臉,叫何玲玲,說話挺和氣的,給徐珊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鎮不住班裏淘氣的小孩。
她給李廣泉報了名之後,何玲玲便讓李廣泉坐到班級裏,家長是不能進去的,有的小孩膽小一直在哭,李廣泉倒是沒有哭,只是一雙大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的徐珊。
徐珊看得有點心軟,幹脆不看了,轉身回家。
她到家時,伍珍珍正抱着虎妞在屋檐下和小灰玩。
因為小黑跟着嚴彪去看守天麻了,所以小灰是家裏信養的土狗,才兩個月大,淘氣得很。
而虎妞是嚴彪跟伍珍珍的女兒,下個月就一周歲了。剛出生時,伍珍珍聽到是女兒不覺得有什麽,可看到女兒長得跟丈夫一樣濃眉兇相,當時就暈了過去。
現在虎妞漸漸長開了,五官是跟了彪哥跑不掉,好在眉毛沒有越來越濃,私下裏伍珍珍跟徐珊感嘆了好幾次,這麽兇的閨女,以後嫁人可難了。
“徐珊,廣泉哭了沒有啊?”伍珍珍抱着虎妞,從屋檐下走出來。
“沒呢,估計是忍住了。”徐珊看胖乎乎的虎妞跟她笑,伸手抱了過來,“班級裏好幾個在哭的,他就是拿那雙大眼睛望着我,怪不落忍的,看得我差點想把他帶回家,幹脆我就先回來了。喲,虎妞妞,你是不是又胖了啊。”
家裏夥食好,伍珍珍奶水足,現在虎妞已經斷了買,但胃口還是特別好,小胳膊一節一節的。
“是胖了。”伍珍珍無奈說,“我記着你的話,零食已經不怎麽給她吃了,但她一哭,她爸就偷偷給她嘴裏塞東西。不知好歹的老爺們,還說越壯實越好。”
“哈哈。”徐珊看虎妞吐泡泡可愛,忍不住在她臉上吧唧一口,跟着伍珍珍一起去廚房,“彪哥是想讓虎妞跟他一樣強壯吧。”
“那可不行!”伍珍珍拿了鋤頭,進了菜地,把黃瓜藤邊上的雜草給鋤了,“本來就長得像他,再長得人高馬大,那我……真是要氣死。”
徐珊聽了哈哈笑,“女大十八變,等長大就好了,你看我現在,不也挺水靈的嘛。”
經過這兩年的調養,徐珊确實越發好看,比之前白了許多,臉上也有肉撐起五官,她最滿意自己眼睛了,黑白分明,特別有神,配上她清秀的臉龐,一般人看到都會說聲好看。
“是啊,虎妞長大要有你好看就行了。”伍珍珍很快就除草結束,她撩起鬓角往耳後一別,從菜園摘了兩根新鮮黃瓜走出來,“對了徐珊,你知道例假吧?”
家裏沒有其他女性長輩,伍珍珍看徐珊快有她高了,想到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也該開始發育,正好正在沒其他人好說話。
徐珊看伍珍珍眼神閃爍,談到這個她沒什麽不好意思,但想到伍珍珍跟她不一樣,便低着頭,假裝害羞地說不知道。
伍珍珍聽到這話,便把在徐珊懷裏蹦蹦跳的虎妞給抱了回去,另一只手拉住徐珊的手腕,“那你跟我到屋裏來,我更你慢慢說。”
這邊徐珊假裝不好意思,另一邊李廣泉卻是真的紅了臉。
報名第一天,課本都還沒發,老師讓大家先去講臺上自我介紹。
輪到李廣泉時,一開始他是沒不好意思,只是等他說完,講臺下的同學說了句他好好看,刷地臉就紅了。
就連老師,也捏了捏他的臉。
李廣泉感受到大家都看過來的目光,他才不喜歡被別人誇好看,因為彪哥說了,真正的男子漢是用拳頭說話,他只要姐姐誇他好看就行。
回到座位上後,同桌二桃也湊過來,小小聲和他說,“廣泉,你身上好香啊,一點汗味都沒有。”
“那是我每天都洗澡。”李廣泉目視前方,認真地看着講臺上的同學。
他現在好想回家,這裏的人都愛盯着他瞧,明明是來學習的,他有什麽好瞧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就有一群小孩圍了過來,好在二狗把他叫了出去。
二狗是學校裏出了名的調皮搗蛋,他讓李廣泉出來,是讓他的那些兄弟們都認認李廣泉,“你們都看好了,這就是我同村的兄弟,以後誰看到他被欺負,就來找我!”
在這之前,二狗私下有和李廣泉說過,會跟他介紹學校裏的哥們兒。
他笑着和二狗那些高矮胖瘦的哥們兒打招呼,“哥哥們好,我叫李廣泉,二狗哥跟我說你們都特別厲害。對了,這是我給你們帶來的糖。”
一群外村小子,頭一回看到李廣泉那麽好看的弟弟,還有糖給他們吃,頓時笑咧了嘴,一個個上前保證會罩着李廣泉。
這麽一來,李廣泉的學習生涯,便正式開始了。
九月中旬時,程瀚生和餘靜為了天麻的采收,特意來了李家村。
這次,他們還帶了一個胖胖的女人,叫姜元。
餘靜介紹說是朋友,跟着來農村玩玩,徐珊也就當客人一樣招待。
地裏的天麻其實差不多快好了,只是再長個幾天會更好。
徐珊從地裏挖出天麻給程瀚生看,“這第二年雖然不是豐産期,但咱們天麻的個頭也不小了,一畝地估計能出個三左右千斤的濕貨,曬幹後也能有一千多斤,到時候刨除本錢,咱們今年都能掙到上千塊。”
想到能用袋子裝錢,徐珊就很激動。
可程瀚生卻沒聽她算錢的話,而是兩眼放光地看着手中的天麻,“徐珊,你還真種出天麻了啊。”
他手中的天麻個大圓潤,雖不是極品,卻也算上乘。
徐珊笑着說,“這天麻都在你手裏了,還能有假的嗎?”
程瀚生看得頗激動,要知道現在天麻市場短缺,他們家今年能種出天麻,以後肯定可以,這以後就是源源不斷的財路啊。
在田埂上,餘靜看到欣喜若狂的丈夫,和邊上的姜元輕聲笑,“我家那貨,就是個藥癡。”
說着,她很小心地打量了一眼姜元的臉色,像是很尊敬這個人。
姜元看着三十左右,五官底子是比較精致的,面頰還微微塗了粉,她穿的皮鞋澄澄發亮,一看就不便宜。
“你說的就是那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姜元指着徐珊,柳葉眉微微皺了起來。
“就是她,姜太太,我知道你現在不信,但你待會讓她看看就知道了。”餘靜細聲說。
聽到這話,姜元還是不信,若不是知道餘靜底細,不然她都要以為餘靜是坑她來這裏。
“行吧,但你可別糊弄我,她最好是要有點真本事。”姜元話中帶了點威壓,餘靜忙點頭說是。
徐珊不懂田埂上兩人的對話,她一心算着自己能掙多少錢,然後去買電視機。
等她和程瀚生從田裏上來時,餘靜才把她拉到一旁,問她待會回家能不能進屋說會話。
“行啊。”徐珊第一眼見姜元,就看出她氣血虛弱,有不孕之症。
她看餘靜對姜元那麽小心,估計姜元身份不太一般,她還是別得罪的好。
到了家後,徐珊便把兩人帶到自己房間。
今天李廣泉去上學,不會來打擾她們,只要把門一關就行。
“快點吧。”姜元伸出手,不耐煩地說。
她現在想到自己從省城跑了那麽遠,卻是給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看病,想想就覺得不可靠。
徐珊卻沒有替姜元把脈,“姜阿姨,你臉上雖蓋了紅粉,但你真實的皮膚應該是比較蒼白的吧?”
姜元微微挑眉,收回了手。
“我年紀小,只不過以前跟着爸爸學過一點婦科醫術,你肯定不信我的醫術,所以你先聽聽我說的。”徐珊給姜元和餘靜都倒了茶,“你最開始結婚幾年,應該是一直沒懷孕,後來去調理了身體,醫生們應該都是說你氣血不足,導致你子宮壁薄。後來調理一段時間後,你至少有懷孕了兩次以上,只不過每次都沒能撐過三個月。而那些藥物的副作用,讓你長胖了許多。”
“你怎麽知道?”姜元說着看了一眼餘靜,可流産三次的事她可沒和餘靜說過。
“看你面色,還有身形,尋常人胖一般是先從肚子,你卻是……胸部有些太大,這就是藥物刺激了你的雌性激素進行二次發育。”徐珊說得很慢,因為她要注意這個時代的醫學,不能說太多,有些詞現在還沒有。
姜元這會是驚呆了。
她沒想到徐珊能說出那麽多病症,甚至是她聽過最詳細的。
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那你幫我看看,我還有希望嗎?”
徐珊見姜元開始信任她,才開始替姜元把脈,只不過眉頭越皺越緊,“姜阿姨,醜話我得先說在前頭,因為你之前吃了太多藥,有些會互相克,你的身體是真的很難再懷孕,就算有了也還是很容易流産。如果你願意信我,就在我這裏住段時間,我會幫你調理下,你可以看看效果再說。”
姜元聽到徐珊前面一段話,心都涼了,到最後聽到徐珊說還是可以調理,瞬間哭了,“我住,只要有效果,一年兩年我都住。”
她為了看病,南南北北不知去了多少地方,這就是她的一塊心病,要是治不好,她也不想回家。只要有希望,她就願意試試,反正結果也不會更差。
“只不過我這裏環境艱苦,姜阿姨要做好心理準備。”徐珊提前打預防針,她會願意幫這個忙,是看到餘靜進屋後還在給姜元倒茶拿面巾,這得是多尊貴身份的人啊,“調理身體不僅僅是吃藥,還要配合作息。”
姜元擦了眼淚,笑了下,“你放心,我以前也過過苦日子,在牛欄裏都住過,還有哪裏會住不了。”
“那就行。”徐珊說,“到時候我就跟家裏人說你是來散心的,伍姐和彪哥都是心腸不錯的人,不會到處亂說話。”
姜元诶了一聲,聽到外頭人說話熱鬧,她從口袋裏拿出一疊十塊錢,“這裏是一百塊定金,若是我能有所好轉,日後必有重謝。”
徐珊看到桌上的一百塊,心裏是樂開了花。
有錢,她就有動力。
不說人情如何,先有錢看到,那才是最重要的。
她把錢拿了起來,倒是沒客氣,因為她值得這一百塊,“那我就先謝謝姜阿姨了,咱們出去吧,伍姐應該做好飯了。”
下午餘靜回去時,姜元就留了下來,她的人明天會幫她送行李來,順便帶上徐珊給開的藥。
晚上徐珊給姜元拿了被褥,“這都是新的,沒怎麽睡過,我們這裏天黑了差不多就睡覺,你要是睡不着,明天可以讓人給你帶點書。”
姜元點頭說好,然後就開始鋪床,之後徐珊開始給她做艾灸。
等徐珊忙完出來後,她正要去洗漱,伍珍珍來了。
“徐珊,那個姜……阿姨,她是不是挺有身份的?”伍珍珍年紀也就比姜元小八歲,喊阿姨有點奇怪,喊姐又跟徐珊差了輩分。
“應該是。”徐珊給木盆裏裝熱水,“咱們像平常一樣對她就行,要是太特殊對待,人家也不習慣。她估計會在我們這裏住一兩個月。給了我一百塊錢讓我幫忙調理身體。”
“一百塊?”伍珍珍差點驚呼出來,捂住嘴小聲說,“我就說你本事大,要是當年你願意跟程叔叔學醫,肯定大有前途。”
“哈哈。”徐珊笑着說了聲是。
她洗完澡後,回到屋子見李廣泉還沒睡,她好奇過去看了眼,“這小人書,你哪裏來的啊?”
“和同學借的。”李廣泉看了幾本小人書,特別有意思。
徐珊摸了下他的頭,“那你記得保護好小人書,要好好地還給同學。現在先別看了,先睡覺。”
李廣泉嗯了一聲,把小人書放進書包後,才躺進被窩。
第二天徐珊起床後,打算像往常一樣替做飯的伍姐帶虎妞,結果到了房間發現虎妞沒在,去了廚房才看到姜元已經抱着虎妞在玩了。
姜元逗得虎妞咯咯笑,她看到徐珊來了,笑着說,“你家這小胖妞太可愛了,一點都不認生,還那麽愛笑,要是我也有個這麽可愛的女兒就好了。”
說着她看到揉着眼睛走來的李廣泉,眼睛又亮了下,“要是像那個小弟弟也好,那麽俊的小孩,我還是頭一回見。”
徐珊打趣,“那像我就不好嗎?”
“好,像你就更好了。”姜元笑說。
李廣泉走到她們身邊,停下逗虎妞,“姜阿姨,你也挺好看的,你的孩子肯定是想你。你那麽白,一定可以生個更可愛的。”
李廣泉長大兩歲,嘴巴更甜了一點,懂得怎麽說話讨人開心,不會像那時候說伍姐生的肯定跟彪哥一樣兇的話。
姜元聽了哈哈笑,“那可不一定,我家那位是出了名的大黑碳。”
之後姜元就在這裏住下了,她一直想要小孩,加上虎妞可愛又不認生,所以每天搶着帶虎妞。
等到了十月時,徐珊家的天麻要開始挖了。
天麻值錢誰都知道,徐珊便沒有找其他人幫忙,就她和嚴彪,還有伍珍珍三人,偶爾周末李廣泉會來幫忙。
一家人花了五天的時間,把天麻收獲回家。
可在烘幹天麻的期間裏,徐珊每天都在算自己能掙到多少錢了,結果來了一夥人,上門說要買天麻。
“一斤天麻一塊錢,怎麽樣?價格不錯吧?”來的男人二十五六歲,時髦地燙了頭,穿的還是白襯衫,人模狗樣的,卻帶了二十幾個保镖模樣的人。
“一塊錢?你怎麽不去搶?”伍珍珍這兩年性子急了些,她指着院子裏的男人罵。
這兩年物價上漲,市場上野生濕的天麻都不止一塊錢,更別說幹的了。
這是男人邊上的小弟喊了他一聲盛哥,“咱跟他們費什麽話,把錢放下,直接帶走貨就行。”
羅盛拍了下小弟的頭,“你在想什麽,我們是做正經生意的,怎麽可以那麽野蠻!”轉而看向伍珍珍,見她長得還不錯,眼珠轉了轉,“我說這位妹妹,我要是搶,就不會在這裏跟你這麽說話了,咱們做生意講究個你情我願,你要覺得價格低,那我再給你加一毛。”
“你!”伍珍珍氣得上前一步,但被徐珊給拉住了。
徐珊走到前頭,羅盛帶了二十幾個人,就算找來村長家,也幫不到她,而且羅盛現在沒動手,找來警察也只能趕我走一次,而像羅盛這種擺明要占便宜的,肯定還會繼續來鬧,“這位大哥,我想問問你是從哪裏知道我們家有天麻的?”
“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知道你家有就行。”羅盛呵呵笑下,“小妹妹,你家種的天麻不就是為了賣錢嗎,現在我願意買,你怎麽還磨磨唧唧呢?”
一塊錢一斤,徐珊賣了連本錢都沒有,她當然不可能買。
只是眼下她不懂羅盛什麽來路,她家裏又沒有電話,不然還可以給程瀚生打電話。
“說了不賣就是不賣。”嚴彪拿着木棍,皺着眉說,“你們要是敢動手搶,我就讓你們去吃牢飯!”
“喲,這位大哥火氣別那麽大啊,我又沒說要動手。只是我挺想買你們家天麻的,如果你們不賣也沒關系,我就住下來,總有一天會打動你們。”羅盛嬉皮笑臉說。
這就是要賴上他們家了?
徐珊在心裏罵了句髒話,思緒飛快在轉。
與此同時,本來和李廣泉在後院吃水糕的姜元,聽到外頭來了人要強買東西,拉住李廣泉沒讓他上前。
這二十多天以來,她的身體好了很多,不僅瘦了幾斤,晚上睡覺也不冒虛汗了,說明徐珊的調理是有用的。而徐珊一家人都不錯,她印象挺好的。
聽完外頭人說的話,知道這次的事徐珊是解決不了的。
她蹲下問李廣泉,“村部是不是有電話?”
李廣泉急得很,想出去幫忙,卻被姜阿姨給拉住,他快速地嗯了一聲,“姜阿姨,你快松開我,我要去幫姐姐他們。”
“你個小人兒,誰也打不過。”姜元沒松手,“我給你個電話號碼,你打電話去,就說有一夥人要害我,我名字叫姜元。你跟那個人說了後,他就會帶着人來幫你們了。”
“真的嗎?”李廣泉猶豫問。
“當然真的。”姜元到了李家村,從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就連餘靜也不知道太清楚,“你快去就是,就從你平常偷跑出去玩的後牆的洞裏爬出去,快點吧,不然待會你姐姐要被人欺負死了。”
李廣泉聽到姐姐會被欺負,記得跳腳,“那你快給我電話號碼啊,我去村部找村長打!”他沒用過電話,不懂怎麽用。
而前院的徐珊,思來想去,這會門口又被圍個水洩不通,她連出去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怎麽辦呢?
“盛哥,你們要買天麻,一塊錢我們是肯定不賣的,你們不走,那就随你們。”徐珊說,“再說了,現在天麻剛開始烘幹,沒個兩天是結束不了的,若是現在開了烘箱,那天麻的藥性就沒了,到時候一塊錢都沒人要。”
這話她是想騙羅盛,她猜羅盛應該是聽誰說了天麻值錢才找來的,但他不是專門買賣藥材的。
見羅盛快速擰下眉頭,徐珊就知道她猜對了,心中也漸漸有了主意。不管以後羅盛還會不會來,先把這一次的麻煩給解決了再說,到時候讓程瀚生直接運走,羅盛再來也沒東西可買。
羅盛聽到這話,用覺得不是那麽真,可他又不懂天麻藥性,所以這會擰巴着。
徐珊看羅盛不說話,轉身跟伍姐他們說,“咱們回房間吧,不用管他們,咱們不賣,他們還能拿我們如何。”
伍珍珍覺得徐珊這話太天真,但看到徐珊沖他擠眼色,便沉默跟着徐珊一起進了房間。
羅盛也覺得徐珊想的太單純,小孩就是小孩,再說了,一塊錢一斤他本來就是用來騙人的,事實上他一分錢都不會出。
他轉身和小弟們說,“給我看好這個院子,誰也別讓進,誰也別讓出。”他看徐珊一家就是沒腦子的老實人,等個一天又如何。
房間裏的伍珍珍急得脖子漲紅了,“徐珊,他們把院子圍住了,咱們出不去了啊。”
“伍姐你別急,他們來了那麽多人,村裏人肯定知道。”徐珊現在只能賭一賭了,“別人不敢管,但如果村長知道他們,肯定會幫我們報警。等警察把他們趕走後,我們就火速讓程家來運走天麻,羅盛再來也沒有東西可以搶了。”
“那羅盛要是搶錢,或者暗地裏使手段呢?”嚴彪在賭場幹過打手,知道羅盛那種人不得到好處是不會罷休的,但就是得到了好處,也還會再來要。只要他們有一方還好好的,羅盛就不會放棄來占便宜。
徐珊也知道這個道理,想靠程家肯定不行,他們不是會武鬥的人。
可再找誰呢?
她想到了蔡騁。
雖說她和蔡騁只是兩天飯的交情,但讓蔡騁幫忙出個法子還是可以的。
只不過,她怎麽聯系到蔡騁呢?
“對了,廣泉呢?”從剛才起,她就沒看到李廣泉。
不應該啊,以前這種時候,李廣泉都是第一個沖到前頭的。
而這會,李廣泉打完電話,和村長一起回來,已經到了家門口。
可是卻被那群人給攔住。
“你們是什麽人,這樣做還有沒有王法?”村長聽到李廣泉說有流氓圍着家,他還覺得李廣泉誇張了。
羅盛坐在石頭上抽煙,“老頭,不該你管的事別管,麻溜點滾一邊去,我們一沒打人,二沒搶東西,犯什麽法了?”
“你圍着房子不讓伍姐他們出來!”李廣泉大喊一聲。
他這會學聰明,沒說是他家。
“關你屁事?”羅盛丢了煙頭,本想着能快點拿了天麻,晚上就能找小姐快活,沒想到還要在這裏待一天,不耐煩地撿起石頭朝李廣泉丢了過去。
但是沒中。
卻把村長給吓壞了。
他活了這麽多年,知道靠三言兩語是不能讓羅盛走人,想到李廣泉剛才打了求救電話,這會羅盛也沒進屋子上東西。
他把李廣泉給拉遠一點,心裏期盼謝來救人的人能快點。
李廣泉不甘心地跟村長走了。
可是他記仇,過了會,他又自己偷跑回來,撿起一個他半個拳頭大的石頭,偷襲了羅盛。
只不過他力氣小,砸到羅盛身上沒見血窟窿,只是聽到羅盛嗷叫了一聲。
“小兔崽子,你找死!”羅盛被石頭打到胳膊,擦破了一點皮。
他跳下石頭,想教訓下李廣泉,結果腳底突然一滑,膝蓋不受控制地彎了下,後腦勺結實地砸到地上。
李廣泉看了哈哈笑,然後拔腿就跑。
他聽電話裏的叔叔說很快就會到,他沒有手表,不知道很快是多久,所以朝村口跑去等人。
而羅盛這一跤摔得可不清,都見血了。
他起身時,摸了下後腦勺,濕噠噠的,看到手指紅了,點了兩個人說,“媽的,短命的死小孩,你們兩個跟我走,我今天不弄死那死小鬼,我就不信羅!”
說完,他就朝李廣泉追了出去。
李廣泉到村口做着,邊上有看熱鬧的村民,問他家裏來了什麽人,李廣泉只回答說是壞人。
江招娣聽到李廣泉家來了壞人,頓時樂了,她一路跑到謝梅家,“謝梅,你快跟我出去看看,徐珊和李廣泉遭到報應了!”
“什麽報應?”謝梅這兩年沒怎麽變,臉還是黃黃的。
“剛才一群人把徐珊家給圍住了,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種,李廣泉剛才親口說了是壞人。你別洗碗了,快跟我看熱鬧去。”江招娣拿下謝梅手裏的碗。
謝梅聽此,眉毛一挑,眼睛亮了起來,還真是好事。
兩人又跑了出來,準備去徐珊家看熱鬧。
而李廣泉等了一會後,就聽到身後傳來羅盛的罵聲。
他飛快地撿起幾個石頭,全都中了。
他打小扔東西運氣就好,一百次有九十九次能中。
羅盛被石頭砸到膝蓋,疼得直接跪在地上,“小王八蛋,你個狗娘養的東西,別被我抓到!”
李廣泉看羅盛站了起來,忙往村外跑,他已經等了那麽久,電話裏的叔叔應該快到了。
另一邊,家裏的徐珊得知李廣泉去打了求救電話後,心裏可算松了一口氣。
“姜阿姨,廣泉是給誰打了電話啊?”徐珊問。
“我丈夫以前當兵時的下屬,他在縣城的刑警大隊做事,咱們就等着吧,門口那群人待會就要哭。”姜元很有信心地說。
在之前,徐珊就有猜姜元丈夫不一般,現在聽來,應該是很厲害了。
“姜阿姨,你說的是不是蔡騁隊長?”她覺得既然是姜阿姨認識的,肯定不是一般刑警,所以試探地問下。
“對,是他。”姜元笑,“原來你們認識他呀。”
徐珊點了頭,“就是蔡隊長吃過兩天我做的飯。”
“那他還真是有福氣,你做的飯真好吃,誰……”姜元話說一半,聽到外頭有了動靜,“咱們出去看看,應該是蔡騁帶人來了。”
徐珊嗯了一聲,但還是拿了木棍。
她剛走到門後,就聽到李廣泉在大喊,“姐姐,你快開門,蔡叔叔來救我們了!”
徐珊聽到真是蔡騁來了,這才開了門,看到李廣泉在路邊蹦着,邊上的蔡騁捏住羅盛的脖子。而羅盛的臉和胳膊都有傷,衣服也破了好幾個洞。
跟着蔡騁來的,徐珊都面熟,是上次來李家村出任務的那四個。
羅盛被蔡騁捏着,卻掙脫不開,氣得大罵,“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今天你打了我,我幹爹能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喲,那我真不知道誰那麽厲害,能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呢。”蔡騁說着把羅盛往外一推,沖着那群小弟吼,“你們都一起上,咱哥幾個好久沒痛快打一場了。”
羅盛逃離蔡騁的控制,立馬招呼小弟們一起上。
嚴彪看到打了起來,也沖出去一起幫忙。
徐珊是不擔心蔡騁他們的身手,只是看到在路邊丢石頭的李廣泉,皺這眉,繞開人過去把人給牽進家裏,“你剛才出去,有沒有受傷?”
“沒有哦,那個壞人每次想打我,但都打不到,他還摔到狗屎上呢。”李廣泉頗為自豪地說。
聽李廣泉沒事,徐珊就放心了。
他們剛說完,門口的羅盛一群人全倒在地上。
特意趕來看熱鬧的江招娣和謝梅,不僅沒看到徐珊和李廣泉被打,還看到李廣泉特別得意地罵人。
蔡騁抓住羅盛的後腦勺頭發,羅盛因為後腦勺受了傷,疼得嗷嗷叫,“你幹爹是誰我不想知道,就是你親爹我也不想知道。欺負我妹子,你們還真有本事。以後你要再來,我就不止打你一頓,知道了嗎?”
說着,蔡騁故意抓了下羅盛的頭發。
“啊……知道了,我錯了大哥,你快松手,我要疼死了。”羅盛感覺頭皮都要被抓下來了,他來之前,是真沒想過這家人會有那麽大的幫手,而且看蔡騁他們的身手,像是當兵練過的。
這仇,他記下了。
只是不吃眼前虧,先認慫。
徐珊看羅盛被制服,跑了過去,問羅盛,“是誰告訴你,我家有天麻的?”
“沒誰,就是一次路過看到的。”羅盛說。
徐珊才不信這個答案,她拿木棍毫不留情地捅着羅盛後腦勺的傷口,“少廢話,別當我是小孩就騙我。”
“疼疼疼,我說,是一個叫秋菏的小姐說的。”羅盛疼到眼睛睜不開,鬓角的汗珠止不住地流,“她是我幹爹的相好,她說你們家有種天麻,還說你們家都是小孩,可以随便搶。”
羅盛帶的那些人,也都是他幹爹的。
“秋菏?”徐珊想到了李秀荷,艹,陰魂不散!
她真沒想到,李秀荷能勾搭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她那張見也就一般清秀,靠什麽,靠騷嗎?
這時,蔡騁補充問到,“你幹爹是誰?”若是有違法犯紀的人,他一并給抓了,省得以後留下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所有醫藥點,都是我胡編亂造的。
請大家謹記:
“作者的嘴,騙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