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開小店賣包子

過年後又過了幾天，葉寧下午賣盒飯回來，高猛來找他。

說他在家裏臨街的牆上開了個門，準備開店做裝修的生意。

門臉旁邊還有位置可以開個小小的房子，只是很小，問葉寧想不想去開店。

葉寧賣盒飯很辛苦，風來雨去的，有時候生意好了還會受人排擠，所以一直努力攢錢想固定下來開個門店。

當然開店也不是不會受排擠，而且還要應付各種工商稅務城管衛生部門，最讨厭的還會有小流氓搗亂，這個他都聽以前在廚師學校的師傅說過，師傅的親戚就是開店的。

高猛說的這個地方就在他們家，沒人敢欺負他。而且那邊好幾個小區，人不少，開個小飯店應該不錯。

不過葉寧覺得恐怕付不起租金，因為他剛來兩個月，沒掙多少錢。

高猛大手一揮：“反正是我家的房子，給什麽租金呀，你是張覃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我沒工夫吃飯的時候到你那吃兩口就是了。放心不會吃垮了你的！”

高猛說完大笑。

葉寧也覺得心裏很暖，高猛這家夥真是個不錯的人。不過只要他掙了錢，肯定會給高猛租金的。

高猛家的整面牆都臨街，他自己開了個門，後面院子裏蓋了房子，就當了裝修公司的辦公室，他還是每天出去跑活。據高猛自己說生意很不錯，利潤很高，就是麻煩老往外跑，他好幾年都沒在家好好吃過幾頓飯。

葉寧就在他蓋的房子裏面隔出來一個小房間，大概有十幾平米，不大，做個小飯館也可以了。

不過這個地方全是居民，又都是窮人，開飯店會很不容易，因為他們還是喜歡在自己家裏吃，沒人會天天跑出來吃飯。

那怎麽辦？葉寧想了想，還是開個包子店，幾塊錢一屜小籠包，誰都吃的起，頓頓吃也沒事。

高猛是本地人，老住戶，哪哪都熟，他自己就是搞裝修的，所以這小店子的裝修都是他跟葉寧自己幹，好多裝修材料和漆料都免費給葉寧用了，還開着小卡車陪着葉寧去二手市場買桌椅和鍋竈籠屜和其他廚具，總之幫了不少忙。

趙安萍有空的時候也來幫忙，她現在跟葉寧更親熱。

葉寧自己身體單薄，很多東西他都搬不動，高猛就一手都包了。後來辦營業執照和其他證照也都是高猛跟着幫忙辦的，還算順利。

葉寧在心裏想，高猛這人真是個好人，有機會一定要報答他。

春天來了，豆瓣兒每天張着翅膀在太陽底下曬，有月亮的時候就在月光底下曬。

葉寧問他幹什麽，豆瓣兒說他在練功，要是能恢複的話，他要回仙山一趟，帶點東西回來，準備長期駐紮人間了。

葉寧只當玩笑，曬曬太陽就能成仙，那他每天曬太陽咋一點感覺都沒有？農民在地裏曬太陽幹活，也沒聽說誰成仙。

反正少不了這家夥的食物，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葉寧包子鋪”裝修好了，第一屜包子出籠，葉寧嘗了嘗，一般吧，不比市賣的難吃，但是也說不上出挑，他還沒練到人人驚豔的手藝呢。

葉寧沒雇人，都是自己一個人做，因為現在人工費太貴了，小店微利，請不起啊，大不了少做一點。第一天賣了380，總算來吃包子的街坊鄰居們都說還不錯，葉寧覺得很欣慰。

這個要多練習才行，包子的面要筋道，包子餡要鮮嫩多汁口味香，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好的，他在廚師學校的時候也只是學了但是沒真正做過。

沒想到好幾年過去了手藝竟然沒丢。

趙安萍見他每天從早到晚不休息，心疼的很，就在下班以後，只要有空就來幫忙。

做了大概半個月，漸漸的每天的營業額能固定到600左右了，葉寧覺得可以給租金了，于是硬塞了一千元給高猛。

高猛拼命往回塞錢，臉紅的像滴血一樣，差點惱了，葉寧很奇怪，又争不過他，只好把錢拿回來。

趙安萍每天來店裏幫忙，葉寧忽然說：“阿姨，要不，你幹脆別去超市上班，你來我這裏，我每個月給你兩千元好不好？”他現在每天能掙個兩三百，給的起更多錢但沒敢多說，怕她不接受，如果能這樣每天在一起，可能關系會更親近，以後就有機會把真相告訴她。

趙安萍對這個孩子是越來越喜歡，聽他這樣說就連忙答應下來。本來她在超市也只不過掙個兩千塊而已。

其實能幫這孩子，就算比超市掙的少她也是舒心的。反正她這輩子算是絕望了，還不如做點自己高興的事。

于是每天早上母子兩個都一起到店裏幹活。

雖然比在超市累一些，但是心情好。趙安萍每天有人給解悶，來來往往的鄰居們也在買包子的時候時常跟她說說話，很開心。

葉寧更是眼睛裏有活，經常是自己偷偷就把活幹了，盡量讓她少幹活。

3月份的一個下午，天氣很好，最近暖和起來了，趙安萍從包子店回來想洗洗衣服，順便收拾一下屋子。

這個時候門忽然敲響了。

趙安萍在屋裏一問，原來是張覃的外婆，她自己的媽。趙安萍連忙開門。

趙老太領着個十□□歲的女孩子站在門外，胳膊上吊着一個大包。那女孩子是她大哥趙安民家的小女兒趙珍珍。老太太這是抱着孫女串閨女門來了。他大哥也有三個孩子，這個珍珍最小，大的那個比珍珍還大兩歲，已經結婚又孩子了。

趙安萍連忙把東西接過來問：“媽，你怎麽這時候來了，還帶着珍珍，沒人跟着你？”伸頭還向外看。

趙老太臉上的神色并不好看，進來把大包放下，換了鞋就坐到沙發說，招手叫那女孩子：“珍珍過來。”

趙珍珍跑過來坐在趙老太說：“奶奶，我明天要去市裏逛逛買幾件衣服，我去人家大飯店上班，也不能穿的太寒酸了。”

趙安萍趕忙問她去哪個飯店上班，為什麽不上學了。

趙珍珍說上學也考不上大學，考上了也沒工作，就跟我表哥似的，上了半天大學，還是S大的金融系，還不是去當了廚師？

趙安萍臉上就不太好看。

張覃當時成績很好，可是就是因為家裏沒什麽關系背景，考上了銀行的工作也被刷了下來，一直是趙安萍心裏的病，恨自己沒本事給兒子找個好工作。

不過她這個兒子可是非常懂事的，一點都不好高骛遠，後來自己去廚師學校學手藝，考上了那個大飯店。

雖然名聲說出去不是很光彩照人，至少待遇不錯，養家糊口是沒問題的，他甚至一直籌劃着自己開店掙錢的事情。

這麽懂事的兒子卻以那樣一種激烈的方式離開了人世，趙安萍自己差點就挺不住，到現在還經常在夜裏哭醒，哪還禁得住趙珍珍這種紮心窩子的話？

她覺得心口疼，就停下手裏的活進了窩室靠在床頭歇口氣。

趙老太跟進來說：“安萍，珍珍他爸托人在市裏一個飯店給她找了個工作當服務員，待遇不錯，雖然管住宿，但是卻要扣住宿費，我想讓她臨時住你這裏，就不用扣那錢了。你不想過繼孩子，讓珍珍跟你做個伴也是好的。”趙老太覺得自己特別通情達理。

趙安萍心裏有點不高興，不通過她的同意，又想給她塞人進來。她還想過陣子讓葉寧住進來呢。

珍珍又粗心又懶，不愛學習還愛吃愛穿愛打扮，二哥給她的零用錢都買了吃穿，她住在這裏除了給添麻煩，能幹什麽？再說萬一出點事，她這個當姑姑的能賠的起嗎？

何況上次二哥想把孩子硬塞給她的事，讓她一下子對趙家寒了心，她這個老娘也是一樣幫着兒子。

可是現在這個情勢，要直接把他們趕出去也是不行的，她其實真不想跟娘家斷絕關系，只要他們不太過分，吃點虧就吃點虧吧。于是也就答應下來。

趙老太呆了一晚上就走了，趙珍珍自己到那個飯店去報道，晚上再回來睡覺。

趙安萍也只囑咐趙珍珍不要晚上在外面逛，早點回來以免出事。可那麽大姑娘了，很難聽大人管束，有時候就回來很晚。所以趙安萍一直心裏就懸着一根弦，生怕出事。

心裏有事，白天在包子鋪就有點走神，葉寧一下子就發現了，立刻就問怎麽回事，是不是家裏有事，趙安萍說沒什麽，就是娘家一個親戚來住而已。

葉寧聽了也沒說什麽，他現在不好說什麽。

可他有點着急，很想找機會把真相告訴母親。于是就跟豆瓣兒商量。豆瓣兒也是擔心會吓到人，可葉寧堅持要說，他等不了了。

豆瓣兒想了想說：“那你找個沒人的地方，別嚷嚷的別人知道。”

中午過後賣完包子回家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回去，走到一個離人群有點距離的地方，葉寧就對趙安萍說：“阿姨，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趙安萍笑着問：“什麽事，你說吧。咱們娘兩個還有什麽話不能說嗎？”她是真把這個孩子當自己孩子了。

葉寧猶豫着，看了看四周，沒人經過這裏，就咬了咬牙說：“阿姨，你相信一個人死了還能活過來嗎？”

趙安萍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你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