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宿主, 你該去種冬瓜了。”今天天氣格外好, 看到夏亦還癱在院子裏嗑瓜子, 一副不事生産的樣子,179就有些着急。

“不想動。”夏亦往小碟裏吐了一口瓜子皮。

他現在已經不想離開這個世界。确切地說,是不想離開顧文逐, 所以對于任務就提不起太大的興趣。

反正原世界父母已經去世,他和親戚之間也不大來往,以往宿舍的兄弟也各自有了美滿歸宿,自己回不回去又有什麽關系?

“何況這個世界雖然沒有手機電腦, 但是有你啊,179。”夏亦頭一次肯定了179的價值。要是平常179聽到這句會很高興,但現在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不論你在什麽時候開始,重要的是開始之後就不要停止。”

“當你停止嘗試時, 就是失敗的時候。”

“沒有播種, 何來收獲;沒有辛苦,何來成功;沒有磨難, 何來榮耀;沒有挫折,何來輝煌。”

“版權所有,轉載請注明出處。”

179開始念不知哪裏搜來的雞湯。

見夏亦繼續嗑瓜子, 甚至還把幹果盤子抱在了懷裏, 179又開始在他腦海裏播放音樂。

“前方迷途太多, 堅持才能灑脫,走出黑暗就能逍遙又快活......”

夏亦不為所動,甚至開始輕輕地和着節奏打拍子。

“我就不該同意這門親事的。”179看着他這副死樣子, 開始痛心疾首,“美人鄉,英雄冢。早該想到,像顧文逐這種小妖精,是個哥兒都擋不住。”

“宿主,你得為你以後着想,技術系統出外學習去了,我看這個BUG一時半會也好不了。如果你又去了修仙界呢?你不多做幾個任務,給自己鋪條平坦大道嗎?”179繼續苦口婆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是哦,做了任務在修仙界還是有好處的。譬如完成找師尊線索的任務,這邊我就種土豆就行了,真在那邊找線索的話,我找得到個屁啊。

夏亦慢慢停下了嗑瓜子的動作,心裏暗忖,“這群辣雞系統靠不住,真又到了那邊還是只能靠自己。任務還是能多做就多做,有備無患。”

“好,種冬瓜去,聽我9兒的。”夏亦想到這裏,拍掉瓜子殼站了起來。

現在夏亦已經算得上是個種田能手,也就花了一天,就把一分地的冬瓜種子全埋下了。

179總算放下心來,不再提心吊膽。

一晃時間就過去了兩月,冬瓜也出了苗,開始爬藤。

夏亦本來還有點心虛,怕會被人發現自己居然在這個季節種出了冬瓜,沒想到今晨鄭狗兒端着碗蹲在地頭對夏亦說,“你這胡蘿蔔長得可真好。”

看來179在蒙混過關這方面還是有點本事。

顧文逐今天沒在家,半夜就動身和李柱幾人上山去打野豬,說是弄點山貨腌在那裏,給婚宴也多準備一道菜。

自從那場求婚後,他就開始忙碌地籌備婚禮。

兩人一起把牆壁和院牆刷了白,各扇房門都上了漆,就連麒麟都睡上了顧文逐給新縫制的狗窩。

而顧文逐也沒有再下地,買了幾根好木料堆在院子,每天叮叮當當地自己打家具,做新床,活像個勤勞的木匠。

瞧着顧文逐整日泡在那堆木頭裏比劃來比劃去,夏亦忍不住勸道:“就找個木匠來吧,你自己做多麻煩。”

“不行,我們的婚床我要自己做。”顧文逐舉起一根木頭放在眼前,眯着眼瞧過去,“何況我練好了,以後還要給孩子做小床。”

孩子?呵呵。

突然察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對着一臉冷漠的夏亦進行補救,“我說的是麒麟生的小狗。”

哪只小狗是睡床的?麒麟自己都躺的狗窩。何況你讓它一只公狗怎麽生?

正在啃骨頭的麒麟聽到自己的名字,也茫然地擡起了頭。

算了算了,他愛自己做家具自己做,技多不壓身。反正他已經是個裁縫,再多一門木匠手藝也無所謂。

顧文逐既然上山打獵沒在家,夏亦就随便吃了點東西,熱了一大碗剩飯,幾下刨完就帶着麒麟散步去。

麒麟現在已經長成了一條威風的大狗,皮毛油亮烏黑,頸上還吊了個鈴铛。讓它在村裏衆土狗中顯得格外不同,一看就有錢有顏有腔調。村裏大花、小白幾條小母狗,天天為了它争風吃醋打架。

順着村道慢慢踱到河邊,遠遠看到洗衣服的那群媳婦兒和哥兒。

“我說哪有那麽多衣服洗啊,她們天天就在這裏紮根不走了?”夏亦看到這群人心裏就有點發憷,每次從她們面前經過,都會狐疑她們不是在議論自己,就是在笑話自己。

“她們正在說顧文逐。”179道。

“給你說了多少遍,別去聽別去聽,她們說的都信不得,是聚衆造謠,聽這些會降低智商。”夏亦皺起眉頭數落179,“都說逐哥什麽了?”

“說顧文逐天天在家裏幫你繡嫁妝,眼都要瞎了。你上次去老張頭雜貨店裏把蠟燭都買光,是因為他看不見。還說他現在随時手指上都戴的頂針,到了地裏幹一會活兒繡一陣花——”

“那是戒指好嗎?哪裏是什麽頂針。”夏亦不開心了。

“是啊,她們嘴碎得很,最愛背後說別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次李嬸兒她男人從縣裏回來,和鄭狗兒家那娘們兒都坐的是老張頭的馬車。你說怎麽就能那麽巧?都一天去縣裏,還都坐上了老張頭的車?”179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還有一次,陳家那個哥兒......”

夏亦:......

散完步開始返家,夏亦準備去做晚飯。顧文逐在山上打獵一定很辛苦,再坐一鍋熱水等他回來就泡個澡。

“走了麒麟,爹爹要回去給你娘做晚飯。”

麒麟雖然還想玩兒,舍不得地哼唧了幾聲,但還是很聽話地跟着一起回了家。

剛洗完米切好菜,就聽見院門傳來了動靜,有人走了進來。夏亦站在廚房裏,開心地打招呼,“逐哥回來啦?”

顧文逐沒有應聲,院子裏一片寂靜。

夏亦提高音量又叫了一聲,“逐哥,你回來啦?”

還是沒有人回答,接着就聽見麒麟充滿威脅意味的呼嚕聲。

有陌生人進了院子?夏亦把手上的菜葉放進盆裏,走了出去。

剛出門,就見院子裏站着一名瘦削的長發中年,青衣長衫繡着金色暗紋,手裏握着根木杖,正雙眼發光地和龇牙狺狺的麒麟對峙着。

而他身後,立着一位面容清俊的矜貴公子,也穿着同樣的一襲長衫,身形颀長,神情孤傲。

額間生着顆鮮豔欲滴的紅痣,就像是包拯的那輪彎月一樣閃亮奪目。

這身熟悉的制服和迎面而來的修仙氣質,讓夏亦一眼就認出他們的來歷。

一穿就穿來倆?

眼見麒麟已經俯低前身,露出兩排尖牙,後腿弓起就要飛撲上去,夏亦連忙大聲喊住,“麒麟別咬,自己人。”

麒麟一聽,頓了頓,停住了就要躍起的動作,但還是龇着牙兇狠地盯着那人。

夏亦走前幾步,拍拍它的頭,“兒子,沒事,自己玩去。”它這才不甘心地踱到自己窩裏趴下,眼睛還警覺地注視着對方。

年紀大的那位,面對麒麟的惡形惡狀不以為忤,還滿眼冒光地贊嘆,“果然是神獸,名不虛傳。”

夏亦都明白,岐山派嘛,狗奴嘛。

那位清俊公子卻不以為然,只四下打量着這間農家小院,看着挂在圍牆上的簸箕和背簍,以及牆角排放着的幾把鋤頭,眼裏隐隐透出幾分嫌棄來。

那人說完便收回手上的棍子,撣了撣并無一絲灰塵的衣袖,轉向夏亦道:“夏小友幸會幸會,我乃岐山派門下天璇長老孟挽梓,也是天玑、天權的師兄。”見夏亦一臉茫然,又補充了一句,“天玑劉祀遷,天權程明。”

又微微側身,露出旁邊的年輕人來,“這是我的親傳大弟子,齊舟。”

齊舟朝着夏亦先是微微點了點頭,再擡手行了一禮,姿态頗為優雅。

“哦,幸會幸會。”夏亦也回了一禮。

看來這是師徒倆都穿過來了。

既然孟挽梓提起了程明,夏亦就關切問道:“那程明回去了嗎?他沒什麽異常吧?”

還是有點擔心他越穿腦子越有問題,病上加病,以後見誰都要喊仙尊。

“他沒什麽異常。”孟挽梓微微一笑。“夏小友有心了。”

“那就好。”可能因為兩世界氣場不同,他穿回去就正常了。

“就是看見誰端碗喝湯就要發火,也不知這裏面有何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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