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神醫(二更)
将雪鵑送回了溪山縣,連珏将身上所有的錢財和錢莊的信物都給了她。
“這些銀子你留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說完,連珏就登上了馬車,紅蓼看了一眼雪鵑,也沒再多說,繼而跟在連珏身後上了車。
雪鵑一直目送着二人直至離開,馬車尚未消失在視線,她的眼淚就已經蔓延。
她緊咬着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哭聲,心裏交織的情緒,讓她難以掙脫。
雪鵑離開後,連珏與紅蓼二人也極為沉悶,身上的盤纏全給了雪鵑,二人接下來如何生存都成了問題。
“連珏,咱們去哪?”
“這才幾天膽子就大了,喊祖宗!”
“行行行,祖宗!咱們去哪!”紅蓼語氣極不情願。
“往前走,哪能去就去哪。”
“可是咱們現在身上也沒點盤纏,就連投宿,用膳,都是問題。”
“走吧,去下一個城鎮,到時候再想辦法。”
船到橋頭自然直,紅蓼也只能按着連珏的意思走,她駕着馬車,往前行着,一直到了月上中天才看到了隐隐約約有個城鎮。
“祖宗,前面是城鎮。”
“嗯,走吧!”
“走?咱們現在身上沒有一點銀兩,去哪兒幹什麽?”
“你只管找地方投宿便是。”
到了一家客棧,掌櫃站在櫃臺上盤點,看着二人來了親切的應了過來。
“二位是投宿嗎?”
“正是,兩間客房。”
“一間就夠。”紅蓼出口打斷,現在兩人身無分文,還要兩間房,真是虱子多了不怕癢,這個連珏也真敢開口。
連珏看了一眼旁邊的紅蓼,嘴角一彎,“那就開一間。幹淨點的,舒服點的。”
“好咧,爺咱們這兒住宿要先付押金,二十文。”
“天晚了,我們身上沒帶銀子,錢莊也關了門,不如……先抵東西可好?”
“行,只要是值這個價的就行。”掌櫃的也是個爽快人,沒有遲疑,直接答應。
紅蓼把臉連珏上下打量了好幾遍,他們整日同出同入,他全身上下最值錢的也只有那把青鋒劍了吧,難不成他要把自己的劍抵出去?
紅蓼還沒想出來,就聽連珏道:“你的镯子不是金的嗎?先抵給掌櫃吧!”
連珏一說完,紅蓼立馬護住了自己的手镯,這東西那是可以随便抵出去的。
“不行,我寧願睡車裏,也不抵我的镯子。”
“我會想辦法幫你把它贖回來的,你先讓咱們住一夜。”
掌櫃看到了紅蓼護着的镯子,上面還鑲着不少寶石,一看就知不是個便宜貨,就算這兩人沒錢,就這一個镯子也夠這二人在這裏住上半年的。
“不行!我不抵,你怎麽不把你的劍抵出去!”紅蓼護着自己的手镯,死活不肯。
連珏拿起劍往桌上一拍,劍鎮出鞘了兩寸,冷光四溢,“掌櫃的,你看看我這個劍壓在這兒可行?”
“這……”只看着劍就心生寒意,他們這個客棧上上下下也沒個會舞刀弄槍的,放個這樣的利器在,也真是不吉利。
“這……小人還是要镯子吧!”
紅蓼瞪了一眼連珏,心不甘情不願的将自己的手镯取了下來。
老板拿着這镯子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就算是在昏暗的燭光下,這一顆顆寶石閃出來的光芒都讓人不由贊嘆。
“你給我小心點放,這東西這珍貴着呢!”
紅蓼氣哼哼的一轉身上了樓。
“來啊!小二給二位引路!”
一進屋,紅蓼就往床上一趟,将被子往身上一裹,轉過了身去。
“明日就把你的镯子贖回來,行了吧!”
連珏看她起成這樣,開口寬慰。
紅蓼也不理他,就是悶不出聲的躺着。
“非常之時,非常之事,你何必這般生氣?”
“你憑什麽說我,我那镯子于我就像青鋒劍于你一般重要!”
“我的劍能防身,能救命,你的镯子呢?”
“我!”
紅蓼沒法說出來,只能有側轉身子躺了下去,她也想了,如果明天他找不來錢,她就算是偷也要把镯子偷來。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連珏就把睡得正香的紅蓼喊了起來。
紅蓼揉了揉惺忪的睡意,一臉不解的看着他。
“咱們去看看外面有什麽稀罕物。”
紅蓼輕嘆一口氣,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你現在身無分文,先想想怎麽把我的镯子贖回來再說吧!”說完拉起被子就要繼續睡。
連珏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不出去走走,怎知沒有賺錢的法子呢?”
紅蓼磨不過連珏,胡亂的洗了把臉,換好衣服和他出了客棧。
路上已有不少小商小販,紅蓼懶懶散散跟在身後,對什麽都興致缺缺。
忽而走到一個店面前,一群人圍在這家尚未開門的店,不時還有不少人湊上前去。
連珏素來對人多的地方就沒什麽好感,看到這一幕本能的繞開了。
“你們別擠,今日神醫只看十個人,站好隊啊!”從店面裏出來了一個小厮,對門口的人說道。
聽到“神醫”二字,連珏來了興致,他走上前去,拉住正在維護秩序的小厮,問道:“在下今日才來,想問下這位神醫是何許人也,竟讓大家如此追捧。”
那小厮還沒開口,就有人解釋了。
“神醫可厲害了,那天一個快死的,神醫摸了兩下就好了。”
“摸了兩下?”
“對啊!我親眼看到的!就随随便便的按了幾個地方,那個都快咽氣的小夥子,就醒了,還活蹦亂跳的!”
連珏聽她說完,更是疑惑不解,沒有用藥,就随便按兩下,将死之人複活?這何止是神醫,簡直是神仙。
“你也是看病的吧!看你這樣也知道,肯定病的不輕,可惜了你來的太晚了,前面的那幾個人我聽說大半夜就來了!”
連珏前後掃了一眼,這些人看起來身體康健,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啊!
“在下不知,大娘您是哪裏覺得不快?我看您說話中氣十足,面色紅潤,毫無病态。”
“啊?我?我……最近腿疼,腿疼。”她說着彎下身子,錘了錘自己的腿。
連珏轉身正要離開,卻被這大娘拉住了。
“你也是來看病的吧!你看看年紀輕輕頭發都成這樣了,病的不清啊!”
“嗯,有意拜訪,不過,在下也沒排隊,就算了。”
“要不你站我這兒,今天就十個人,我數了數,我正好是第十個!”大娘拉着連珏說的格外開心。
紅蓼站在一邊,聽着這一來一回,只覺得一頭霧水。
“那多不好,您不是都站一夜了嗎?”
“我這腿不當緊,沒事,你站我這兒,你病的嚴重啊!”說着她就把連珏拉了過去,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正好這醫館的小厮過來了,大娘拉着他對他說:“這個公子看起來病的極為嚴重,我讓給他了。”說着還擠了擠眼睛。
“好好好,公子貴姓?”
“在下姓連。”
“來來來,公子随我進來。”說着小厮引路,請他進屋。
“不了,這前面這麽多人,連某來得晚,還是請前面的人先進去吧!”看這些人一唱一和,連珏總覺得其實有貓膩。
“你都病成這樣了,怎麽能讓你久站,咱們神醫是救死扶傷,懸壺濟世的在世觀音,看病都是誰嚴重先看誰。”
此時,前面的人毫無不快,反而都在勸連珏,讓他趕快進去,別耽誤醫治。
“這人是誰?”小厮擋住了紅蓼。
“我的書童。”連珏随口編了一個稱呼。
“哦哦,沒想到公子還是個體面人。請請請。”小厮給二人引路,進了堂屋。屋內飄着藥香,一個一身白衣,鶴發童顏的老者坐在雕花的酸枝圈椅內,不停地捋着自己的胡子,乍一看還真是一副“神醫”的模樣。
小厮走到了老者旁邊,靠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說了些什麽,然後将連珏引入了旁邊安坐。
連珏剛想開口,就被老者打斷,他開口說:“不必說,從你一進來,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