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迎戰
“京墨如何了?”京墨是連珏唯一一個弟子,與他關系極好,發覺京墨出事,連珏也極為緊張。
“京墨護法收了魔教的瘴毒,在房內,已經昏迷許久了。”小弟子擦着眼淚,對連珏說。
連珏不等下文,直接趕往京墨的房間。
京墨躺在床上,雙眸緊閉,眉頭緊鎖,神情痛苦,連珏擡手嘆了下他的鼻息,又打搭了他的脈。
輕嘆了一口氣。
“怎麽?”看他神情凝重,紅蓼也能猜出京墨的情況似乎非常不好。
“脈象紊亂。”
紅蓼拿過一盞燈,等在房內香幾上,京墨的情況看的更加清楚。
“面色發青,嘴唇發紫,吐息混亂……”紅蓼說完,擡起手輕輕掰開京墨的嘴唇,“牙齒泛黑,這不是瘴毒,是有人投了毒!”紅蓼說完,連珏臉上頓時一變。
“那清潇觀中弟子……”
就在此時,門被推開,六曲也趕了過來。
紅蓼見六曲來了,對他說:“六曲,你去問問,像京墨這樣的還有幾人,還有京墨是何時中的毒?”
六曲聽完,都沒來及應一聲,轉頭就往外跑。
“你怎知不知瘴毒?”
“瘴毒透過皮膚,呼吸進入身體,正常而言遇到瘴毒,大多數人都會掩住口鼻,所以如果是瘴毒,那麽牙齒不會變黑。”紅蓼解釋道。
“那這毒你可知如何醫治?”
“這毒不是難解的東西,清毒藥草就可以解毒,只是不知這下毒之人是針對京墨一人還是所有清潇觀弟子。”紅蓼分析道。
“你居然對毒的了解如此深厚。”
連珏此話一出,紅蓼一驚,她對他越來越疏于防備了。
“只是以前旁門左道呆多了,什麽都懂了一點。”紅蓼扯了句謊,她和連珏在一起越久她的謊言就越多,謊言就像是一個雪球,越滾越大,讓她時時害怕這雪球将他碾壓。
六曲跑了回來,對二人說:“掌門,紅蓼姑娘,剛剛我問了,師父是今天傍晚的時候中毒的,全清潇觀也只有師父一人。。”
紅蓼和連珏相視一眼,還沒等紅蓼開口就聽連珏道:“知道了,你和他們說,瘴毒難解,讓弟子們多加小心。另外囑咐廚房,這幾日的餐食要格外慎重。”
六曲一聽這話,眼淚就出來了。
“掌門,師父他真的沒救了嗎?”
六曲是京墨的弟子,京墨對他十分信任,若不也不能讓他來找連珏。
“只能盡力了。”紅蓼沒有多言,看樣子現在有人執意讓京墨死。
六曲擦了下眼淚,走了出去。
“清潇觀對制毒解毒都沒有研究,你能否将京墨的毒解了?”
“差不多。只要有我用的藥草。”
“放心,清潇觀中,就藥草多。等下讓六曲來幫你。這孩子信得過。”
連珏說着站起身往外走,忽然停下腳步。
“那人沒有成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你也多加小心。”
在他不在的時日裏,清潇觀居然出了內鬼。
他目光冷銳,掃了一眼,是誰下此毒手?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京墨又知道了什麽?
六曲抽噎不停,拿着一塊麻布給京墨擦着臉,紅蓼坐在桌邊,将需要的東西一一列出。
“六曲,這些東西你明日幫我找來。”紅蓼剛剛已經封住了他的穴道,這毒雖不難解,但毒性很猛,估計京墨察覺之時也有所防範,不然現在早就一命歸西了。
六曲上前看了一遍,“紅蓼姑娘,這些東西我現在就能找來,你早些幫師父醫治可好?”
“如此甚好,不過你去取藥時,不要聲張,想害京墨之人如若知道京墨沒死,肯定還會再下殺手。”
六曲忙不疊的點頭,拿着單子跑了出去,未過多久,就回來了。
“紅蓼姑娘這些藥怎麽用?”
“将他們碾碎,用熱水泡,然後将水喂給京墨,就當成水喝,每天多喂幾次,剩下的藥渣也不要扔,放在浴盆裏,讓他淨身。”
毒性烈,如果解藥也烈,那就算是解毒成功,京墨身體也會大大受損,許多人中毒後恢複過來,變成了癡兒,她不僅要讓現在京墨早一日醒來,還要保證京墨能将害人者揭穿出來。
“不要熬嗎?”
“不一樣。”
六曲拿來搗藥罐,藥碾子,開始忙活起來。
天還沒亮,就聽外面響起一陣吵雜聲,就聽到門外有弟子喊道:“魔教又來了!”
紅蓼心一下提了起來,六曲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怎麽辦?”
“別管這麽多,你先把藥弄好,給京墨解藥!”紅蓼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外面厮殺聲不斷,紅蓼和六曲在屋內拼了命的将藥搗碎。
外面的天微微泛白,厮殺聲此起彼伏。
有人推門而入,紅蓼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一個穿着清潇觀衣裝的弟子。
“玄參護法,您怎麽來了?”玄參掃了一眼屋內,目光定在了那些藥草上。
“聽說京墨有救了,我來看看。”他說完目光移向了紅蓼。
六曲看到忙替紅蓼解釋,“這是随掌門一同在外的紅蓼姑娘,是專門來幫我們的。”
玄參聽完,微微颔首,然後抱拳對紅蓼說:“有勞姑娘了。”
說完退了出去。
“你沒和他們說不要進來嗎?”紅蓼嗔怪了一句。
“我說了,這個人是玄參護法,和師父一樣同為清潇觀左右護法,攔不住他啊。”六曲一臉委屈。
紅蓼也不再多說,既然是左右護法應該也都是連珏信得過的人,應該沒什麽大礙。
天色大亮,藥也終于研磨好,用滾燙的水浸泡,六曲将京墨扶了起來。
“我現在要解開他的穴道,你要趁機趕緊将水喂進去,不然的話,就有危險了。”紅蓼交代之後,擡手迅速解開了京墨的穴道,穴道剛一解開,京墨幹咳了兩聲,一口黑血噴了出來,六曲吓壞了,不過仍不忘将藥貼在他唇邊讓他飲下。
京墨意識模糊,渾渾噩噩将藥喝了個幹淨,紅蓼和六曲才安下了心。
“你留在房內照顧,盡量今日将水都喝完,我出去看看。”
今早魔教襲來,定然是連珏迎戰,紅蓼的心一直都沒放下過。
外面的弟子行色匆忙,紅蓼沒走多遠就看到站在那裏的連珏,心頓時放了下來。
“怎麽樣?”紅蓼走了過去,連珏轉過身,手上還拿着青鋒劍。
“無礙,他們不知我回來,派來的人都不過是些普通弟子,只怕下次就不是這麽簡單應對的了,京墨如何了?”
“解開了穴道,喂了藥,六曲在屋裏照看。如果今日能将藥喝完,那麽可能明日,最遲後日就會醒來。”
連珏臉上并無太多喜色,紅蓼本以為他還在為京墨的事情擔心,就聽他道。
“今日是初一。”
紅蓼心猛跳了兩下,也就是說,今晚連珏會毒發?
“那個藥,我會幫你熬好,趕在晌午前喝下,可能會推遲毒發。”紅蓼雖然嘴上這樣說,可心裏卻又別的打算。
她按照連珏的藥單,将藥配好,找到了一個小爐開始熬制,她望四周無人,割破自己的手腕,讓血順着手腕流了下去。
她的血,應該可以抑制這次毒發……
将藥端來時,連珏看到了紅蓼手腕上纏麻布。
“傷着了?”
“熬藥的時候燙到了,不礙事。”紅蓼又扯了謊,之前幾次她用手镯掩蓋,連珏沒有注意,今日因為擔心連珏毒發,血放的多了不少,難以止住,才附上了止血的藥草,纏上了麻布。
“我看看。”連珏拉過她的手,紅蓼猛地抽了回來。
“不礙事,你先吃藥。”她把手藏在身後,用袖子将手腕擋住。
連珏看她這樣抵觸,沒再說話,端起藥碗,飲了一口。
“這藥怎麽有腥味?”
“嗯……可能是我放魚腥草的時候,沒有妥善處置吧……”
連珏不再多問,将藥一飲而盡,紅蓼接過碗時,卻被連珏拉住了手腕。
見他擡手解開麻布,紅蓼猛地抽回。
“真不礙事,我上過藥了,現在不能打開。”說完,拿着碗逃也似的跑了。
果然如連珏所料,當天夜裏,魔教再此襲擊,而迎戰的是月剎門曾經的副門主。
當時他僥幸脫逃一直心懷怨恨,今日一聞,連珏回來了,拿起自己的破天斧,勢必要報仇雪恨!
連珏立于山門之上,白衣青衫,銀發束冠,山間的風冷銳犀利,呼嘯而過,月剎門副門主立于他不遠處,今日無月,除了山門邊的長明燈,微微光亮,整個清潇山都籠罩在黑色的夜幕下。
“今日就要讓你給門主償命!”說着他舉起破天斧向連珏劈去,連珏一個輕功飛身而下青鋒劍出鞘,倒影他俊秀的眉眼。
擡手将斧子擋開,一劍直劈而下,砍在了地上,因為不敢随便動用內力,連珏動作慢了許多。
月剎門副門主繼續攻來,連珏節節後退,月剎門副門主見有機可乘,破天斧沖着連珏揮去,連珏擡腳将斧子踢開,緊接着飛身而起,一腳踢在了他的胸口。
月剎門副門主踢倒在地,順着樓梯摔了幾登,然後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拿着斧子準備再此攻來,而連珏沒有再給他機會,他還沒舉起斧子,青鋒劍就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
“要生要死?”
“清潇觀不是不能殺人嗎?”
“是不殺人,但要誅魔!”
連珏話音一落,一個飛镖向他襲來,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連珏運足內力直接用掌氣将飛镖震落。
胸口悶悶一痛,他自知大事不妙,于是直接一劍刺入了月剎門副門主的手腕。
一聲痛苦的哀嚎,震起了林中宿鳥,連珏劍鋒一側将他的手筋挑斷。
“要生要死!”
月剎門副門主雙眼含恨,瞪了連珏一眼,摸起旁邊的斧子向他擲去,連珏揮劍将斧子打落,将他的另外一只手的手筋也挑斷了。
胸口的痛意越來越重,他無心戀戰,飛身登上山門。
“下次再來,我就全部殺了!”說完轉身就走。
一直在觀中等候的紅蓼,看到連珏回來了,喜上眉梢,快步迎了過來,還沒等話出口,就看連珏一口血從口中流出,身子無力的倒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