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偷食的豬

犬牙刺破腺體外脆弱的皮膚表層,深入後便将信息素源源不斷注入。

餘惟一手禁锢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後腦勺,标記一旦開始,就不允許懷裏的Omega後退一步。

房間裏茉莉花的香味漸漸淡了,取而代之是霸道的墨香味,溫柔而強勢地将小茉莉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以濃厚的信息素宣誓主權。

兩種信息素久違交融的瞬間,一個在占有,另一個正在被占有。

兩個人都有些意識不清,只有刻在骨子裏的基因竭盡全力相互交纏,以及潛意識控制下越來越緊的擁抱,

電視牆後複古的挂鐘一下又一下發出咔噠咔噠的輕響,在過分安靜的客廳清晰可聞。

突兀打破這一切的,是溫別宴放在一邊的手機。

接起電話,當餘惟聽見溫別宴低啞細軟的聲音在他耳邊喊了一聲“媽”之後,什麽該有的不該有的旖旎心思都消失了!

犬牙在驚吓中不受控制地用力咬合,懷裏的人吃痛悶哼了一聲,環着他的手在他腰間不輕不重撓了一下。

“......”

臨時标記還沒有結束,兩個人像是被一聲驚雷從睡夢中被迫驚醒。

餘惟叼着溫小花的腺體渾身僵硬不敢動,當聽見溫媽媽在電話那端問“怎麽了”時,一種強烈的,豬拱白菜的心情湧上心頭,經久不散。

這種感覺就很像當着“丈母娘”的面在欺負他寶貝兒子。

很神奇,也很,承受艱難...

“沒事,媽。”小白菜還在給他這只偷食的豬打掩護:“在做試卷,不小心磕到桌子了。”

溫媽媽:“小心一點,吃晚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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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別宴細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與平時無異:“吃了,正準備睡覺,媽,外婆怎麽樣了?”

“媽就是想跟你說這個,你外婆手術已經做完了,很成功,觀察了一天沒出現什麽異樣,現在已經轉進病房休息了,你好好學習,不用太擔心。”

溫媽媽悉心叮囑:“還有就是這邊需要人照顧,所以我跟你爸這兩天暫時沒辦法回來,你一個人在家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晚上早點睡,知道嗎?”

“好。”

挂了電話,餘惟才敢松嘴把人放開。

剛剛那一口太莽撞了,咬得有些深,甚至能看見有隐約的血跡滲出來,在白皙的脖頸上異常明顯。

餘惟心虛地将血跡舔舐掉,又在傷口上輕輕呼了兩口氣,方才小心翼翼開口:“宴宴,沒弄疼你吧?”

手機緩落在身旁的地毯,發情熱在暫時标記的壓制下漸漸退去,同時也帶走了他本就所剩無幾的力氣。

腺體有些發麻的刺痛,極其微弱,溫別宴閉着眼靠在餘惟肩膀上細細換氣,聞言半睜開眼睛,Alpha的腺體同樣近在眼前。

“疼了。”他說。

“真的很疼啊?”餘惟心疼得不行,又吹了兩口氣,覺得這樣好像也沒辦法緩解:“那怎麽辦?這個地方能擦藥嗎?會不會更疼啊?”

溫別宴半真半假回答他:“會。”

餘惟:“......對不起,我下次一定輕輕的。”

“不用下次。”溫別宴認真道:“現在就有個方法能緩解。”

“什麽?”

“哥,你也讓我标記一下吧?”

“......?”

問,男朋友異想天開想标記我怎麽辦?

答,還能怎麽辦,哄着呗。

餘惟只猶豫了一下,便歪着脖子将整個腺體露出來,大義凜然:“行,來吧,我不怕疼,你随便咬。”

溫別宴仰頭抱住他的脖子,溫熱的呼吸吐在腺體表面:“哥,那我咬了?”

“咬吧咬吧。”

餘惟說着,将身體又壓低了些,免得溫小花昂得脖子累。

溫別宴眼角笑意綻放,不客氣地張開嘴,一口咬下。

原本餘惟都做好見血的準備了,誰知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omega沒有犬牙,溫別宴甚至連表層的皮膚都咬不破,力氣也沒有,像是剛出生的幼崽小貓,想要咬人,卻咬像賣乖撒嬌。

還累人。

溫別宴歇了口氣,想要用力讓他疼一下,舌尖無意劃過的同時,餘惟猛地打了個激靈,禁锢在他腰上的手徒然收緊。

溫別宴還以為真的咬疼他了,連忙松開:“哥?”

餘惟埋頭悶悶嗯了一聲,不說話。

“疼了嗎?”

溫別宴掙紮着想去看他的表情,卻被按着肩膀不讓動。

“哥,你——”

一開口,才慢半拍發現哪裏不對勁。

小小餘起立敬禮了,正在很禮貌地跟他打招呼。

“......”

“......”

心跳聲有點吵,誰的都有。

溫別宴臉上才褪下不久的紅潮又泛上來了。

抵在大腿上的觸感太明顯,想忽視都沒辦法。

風水輪流轉,聞着鼻尖忽然蔓延的墨香味,現在換溫別宴心虛了。

沒辦法,自己惹出來的禍還是得自己收拾。

“哥。”他弱弱叫了他一聲:“要,我幫你嗎?”

“不要。”餘惟聲音都低啞了,還在倔強:“這有什麽。我忍得住。”

真的嗎可以嗎?

溫別宴不大相信,畢竟五分鐘過去了,小小餘依舊精神奕奕。

眼神飄忽起來,他咬着下唇,偷偷松開一只手,漸漸往下,再往下...

指尖隐約觸到的同時,身上的人猶如被電擊到一般一下子跳開。

溫別宴這才發現,餘惟的臉比他還要紅,耳朵脖子都快滴血了。

“我我我去一趟廁所,馬上回來!”

在溫別宴開口之前,餘惟先發制人,倉促扔下一句後飛快轉身溜進廁所,背影透着濃濃的落荒而逃的味道。

所以治療害羞的辦法就是讓對方比你更害羞。

溫別宴看着他兵荒馬亂的模樣,既心疼又好笑。

或許他男朋友可以考慮改個名字了,餘惟不适合他,應該叫餘下惠更合适,或者,餘慫慫?

剛被标記的Omega對他的Alpha會有很強的依賴性。

溫別宴坐實粘人精的名號,連看個電視都要爬進餘惟懷裏讓他抱着才滿意。

餘惟不喜歡看電視,就摟着他打游戲,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還能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自己濃郁的信息素。

這幅場景還真有幾分同居的味道。

溫小花現在是墨香味的茉莉花了。

這個認知讓餘下惠心裏美滋滋,游戲連連超神。

叮~

落在一邊一直沒人搭理的手機再次響起來。

溫別宴解鎖看了一眼,是韓越發來的消息,說估摸着這兩天好像是他的發情期,問他怎麽樣?

正思索應該怎麽回複,耳邊響起男朋友煩躁的啧聲,語氣煩躁:“這人怎麽會知道你的發情期在最近啊?一個A這麽殷切關心一個O的發情期,他想幹嘛?”

餘惟不是故意偷看,實在是這個姿勢太方便,他想看不到都難,誰知道一看,就把自己氣了個仰翻。

傻逼韓越,陰魂不散。

溫別宴耐心跟他解釋:“是上個學期無意被他發現的,那時我剛請完假回學校,他問了一句,我就說了,沒想到他會一直記到現在。”

餘惟撇撇嘴,極度不爽。

得,合着從上個學期就開始居心不良了。

男朋友酸溜溜的表情都擺在臉上,溫別宴随手回複了個“沒事,謝謝關心”,準備放下手機專心去哄吃醋的男朋友。

不想消息才發出去一秒,對方一個視頻電話接着打進來,溫別宴立刻扭頭去看餘惟的表情,果不其然,堪比鍋底。

餘惟用力咬着後槽牙,還沒想好要怎麽譴責這個大晚上對有A之O表現出越界關心傻逼,溫小花幾天當着他的面拇指在屏幕上往右一滑——

接聽了。

“......”

跟屏幕中的自己來了個猝不及防的對視,餘惟原地懵逼。

萬幸的是另一位當事人也懵了,甚至比他懵得還厲害,才讓他看起來沒那麽像腦子不好使的二傻子。

在場唯一清醒的溫小花淡定地跟韓越打了個招呼,淡定地叫了聲會長,淡定地陳述自己的情況:“餘惟一直陪着我,我很好,謝謝會長關心。”

韓越看着鏡頭裏兩人親密的姿勢半天反應不過來,表情古怪又僵硬:“你,發情期,他一直陪着?”

“嗯。”溫別宴坦誠點頭:“一直在。”

韓越:“......”

OK,現在的表情跟吃屎沒兩樣。

餘惟終于回神了。

眨巴眨巴眼睛,對韓越現在的表情非常滿意,心情一下子從低谷飄到了天空,笑容燦爛至極。

“晚上好啊韓會長。”擡擡爪挑釁十足跟人打招呼:“宴宴我會好好照顧,就不勞你關心了吧。”

韓越不愧是學生會會長,情緒調整極快,轉眼功夫又恢複了平時溫溫和和的模樣:“大家都是學生會的人,再說我和阿宴平時關系一直不錯,稍微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應該應該。”

餘惟一本正經道:“不就是大晚上的問一個有男朋友的Omega發情期怎麽樣嗎?真的一點也不過分,一點也不像流氓,正常人都幹得出來。”

“......”

韓越額角一跳表情隐隐又有要崩盤的跡象。

溫別宴嘴角彎了一下,很快恢複原狀。

餘惟跟韓越本來也不熟,沒他那麽多顧忌,想笑就笑了,樂呵道:“韓會長找宴宴的,我就不打擾了,你們聊,當我不存在就行。”

說完當真低頭繼續玩他的游戲,跟溫小花還是先前親昵的姿态,甚至靠得更緊了。

這樣的情況下要當他不存在,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韓越閉了閉眼,快要笑不出來了。

原本想說的話被迫都爛在了肚子裏,客套地對溫別宴叮囑了兩句注意身體,好好休息便匆匆挂了視頻。

手機彈回微信頁面,溫別宴側過臉問他男朋友:“哥,現在高興點了嗎?”

餘惟哼哼兩聲,語氣輕快:“還行吧。”

得了便宜還賣乖。

溫別宴笑笑,看了眼時間,快十一點了,拍拍男朋友的手臂:“哥,該睡了,明天你還要參加競賽,別睡太晚。”

手機裏傳來一聲死亡播報,餘惟看着屏幕裏倒下去的游戲人物,眸光閃了閃,支吾着嗯了一聲,語氣不明。

一回生二回熟,兩人再躺到一張床上,餘惟已經可以淡定接受溫小花抱着自己手臂,枕着他的肩膀睡覺的習慣了。

只要別撩太過,他就可以當自己是一根沒有感情的木頭,一覺睡到大天亮。

...

溫別宴醒的格外早。

窗簾沒有拉嚴實,刺眼的光從縫裏投進來,讓他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好一會兒才完全适應。

身邊已經空無一人,被窩還有一點暖意,昭示着原本睡在這裏的人并沒有離開多久。

八點二十分,競賽九點開始,從這裏到考場近半個小時的車程,算算時間,餘惟也該出發了。

枕邊還有未散去的墨香味,和自己身上的如出一轍。

溫別宴動動鼻尖嗅嗅,已經開始在心裏默默盤算餘惟考完試幾點才會回來。

喉嚨幹得發疼,他又眯了一會兒緩過神,掀開被子起身去客廳倒水。

揉着眼睛走到客廳,原本早應該出門的餘惟竟正好從廚房出來。

兩人視線對上,溫別宴腳步一滞,愣在原地。

餘惟也愣了。

飛快眨了兩下眼,表情忽閃,藏不住的心虛。

“宴宴...你怎麽,怎麽早就醒了......”

溫別宴沉默了一瞬,開口:“哥,時間快來不及了,你為什麽還沒有出發。”

餘惟試圖生硬地岔開話題:“那個,時間還早,要不你再去睡一會兒,我做好早飯再叫你?”

溫別宴定定看着他,沒說話。

餘惟已經适應不了他突然冷淡下來的樣子了。

憋了一會兒還是沒憋住,妥協面對:“好吧我攤牌,競賽我不打算去了,要留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溫別宴閉眼深吸了口氣,随後睜開一聲不吭上前拉住他的手腕快步往門口走。

可是他的力氣怎麽比得過餘惟,對方稍稍一用力,兩人的手就調了個位置。

“宴宴你聽我說,你現在情況不穩定,一個人在家萬一發情熱又上來怎麽辦?難道要打抑制劑再發一次燒嗎?”

“暫時标記不會這麽快失效。”溫別宴看着他:“而且你只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放棄競賽嗎?你昨晚明明說過,不會受影響的。”

餘惟五指緊了緊,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雖然主要原因是擔心無誤,但他不得不承認,确實也有受标記影響的成分在。

溫別宴緊咬着泛白的下唇一眨不眨看着他,一雙眼眶不知何時已經通紅一片。

這副模樣看得餘惟心揪得難受:“宴宴,你別難過,不過一次競賽,這真的沒什麽的啊......”

他想抱抱他,一伸手,卻被對方後退一步躲開了。

“我沒辦法不難過。”

溫別宴一開口,忍到極致的嘶啞哭腔就藏不住了:“因為我不想對你失望,所以沒辦法不難過。”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跟我一起上大學的承諾放在心上?所以即便是這樣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你也根本不稀罕?”

餘惟想說不是,可眼睜睜看着溫小花含不住的眼淚終于砸在地上,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我不是非要去清華的,只要你肯盡力,你能去哪所學校,我都願意跟你一起去。”

“就算是說我自私,說我在逼你,我都認了。”

溫別宴似乎壓抑着巨大的情緒,一字一句艱難吐出來:

“我只是希望在十年之後,我是在跟你一起回憶我們的年少,而不是在對別人回憶我的年少裏曾經有過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二狗:我不喜歡這個标題!!!媽!撤回去!!!

作者:宴宴喜歡嗎?

宴宴:嗯。

二狗:…………好吧,宴宴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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