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什麽?那是停屍樓?”
“嗯。”趙明庭抽了抽嘴角。
“……我去!我不知道啊!”何知許雙手抱住頭,“我就覺得氣球這東西不能在太高的樓放,好不容易挑到一個合适的,”他把頭小心翼翼地仰起來,讓趙明庭想起了小狗從遠處叼回主人扔的球的樣子。
可能是神态實在太像,趙明庭差點笑出來,又覺得把人比做狗不好,抿着嘴唇忍着笑意。
“你不生氣吧?”何知許問。
“生氣什麽?”趙明庭轉過頭。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何知許站直身子,比趙明庭還高那麽一二公分。他微微颔首低眉,看着趙明庭的眼睛。
“沒搞砸。”趙明庭注視着他的眼睛,何知許的眼睛裏像是有一潭水,望不到底卻柔波微漾。“我喜歡。”
笑容就像煙花一樣驀地在何知許的面龐上綻放,霎時璨然一片。“真的嗎?我就說很浪漫吧。我還寫了好多賀卡呢,你最喜歡哪一張啊?”
趙明庭想了想那幾張寫滿情話的卡片,“喜歡……”
“哪一張?”何知許的兩只眼睛閃爍着光。
想了想後,趙明庭感覺這是個陷阱,轉身就走。兩只手蓋着自己的臉頰企圖掩飾,卻從泛紅的脖子和耳根洩露個光。
“別走啊,”何知許一手捂着肚子,仰着頭笑。“我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趙明庭只當沒聽見,加快腳步轉身進了宿舍樓。
“叫你耍小聰明。”何知許嘆了口氣,慢悠悠地踱進了宿舍。
宿舍裏劉成和蘇鶴楊正在打游戲,鍵盤鼠标砸的啪啪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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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你死了?”蘇鶴楊問。
“不知道哪跑出來一個傻子。”劉成把鍵盤一推,轉身看着何知許,“老何回來了啊。”
“嗯,你們晚飯吃的啥?”何知許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蘇鶴楊騰出一只手指着垃圾桶的方便面殘渣說,“□□餐廳。”剛說完,就聽見他狂敲鍵盤的聲音,“卧槽……死了。”
還沒等何知許反應,劉成倒是很淡定的來了句“你也死了啊。”
“唉,不玩了。”蘇鶴楊站起來拉開何知許的櫃子,“還有啥吃的?”
“牛肉幹吧。”何知許說。
那牛肉幹是一大包,沒有分裝的小袋子。蘇鶴楊就全拿過去了。“有點硬了。”
“放的有點久,可能快過期了。”
蘇鶴楊把牛肉幹翻過來,找着後面的保質期,“還有幾個月呢。”
“給我也來點,”劉成說,“你好歹還吃了包方便面呢。”
“就那點不夠我填個牙縫的,”蘇鶴楊把牛肉幹抱進懷裏,“別搶別搶。”
劉成一看這架勢頓時洩了氣,“我出去買飯去。”
“我要門口那家炒河粉。”蘇鶴楊拉住劉成的衣服邊。
劉成回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何知許說,“老何,你吃啥?”
“不太餓,你給我買點包子就行,雪菜的。”何知許說。
劉成拿了手機出了門,走了幾步後還能聽見蘇鶴楊大喊說“我的炒河粉”。
“啥時候才能讓外賣進門啊?”蘇鶴楊重重地靠着椅子背,“再這樣下去我要被餓死了。”
“出去去食堂呗。”何知許說。
“……那還是讓我餓死吧。”蘇鶴楊把腳搭在桌子上,“我一學醫的又不是修行的,天天給人整和尚吃的飯。”
“別诋毀人家和尚,現在的和尚都是上班制的,下班就能吃上肉。”何知許說。
蘇鶴楊一邊啃着牛肉幹一遍滑着鼠标的滑輪,看得津津有味。
“你看啥呢?”何知許問。
“學校貼吧,臨床醫學系的帥哥排名。”
何知許走了過來,一手撐在蘇鶴楊的椅子背上,一手撐在桌角,盯着顯示屏找了好久自己的名字,皺起了眉頭,“咋又沒我?”
蘇鶴楊給了何知許一個白眼,“要臉不?”
“今年系草是誰啊?”何知許把頁面滑到了最上面,“這人誰啊?咋不是趙明庭了?”
蘇鶴楊也坐了起來,看着屏幕上顯示的肖宇航三個字說,“不認識。”
何知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思考着這排名的公平性,心裏嘀咕着誰能比趙明庭還帥啊?愣是把腦回路繞成了死結後,總結出一句:不是系草好,這樣就沒有賊惦記了。
過了一會,何知許意識到一個大問題,他立刻站了起來,用質問的語氣控訴,“為啥沒我啊?”
蘇鶴楊啃完最後一口牛肉幹,抽出一張衛生紙擦了擦手,“看在你給我飯吃的份上,讓先知給你分析分析。”他把衛生紙揉成團後,緩緩地踱步到何知許跟前,像是安慰小孩子拍了拍何知許的肩,“你想啊,這排名是給誰看的?女孩子找男朋友時啊。那上面的人起碼性取向得正常啊。”
何知許睜大了雙眼,“她們怎麽知道我的性取向呢?”
蘇鶴楊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話問我真是問對了。據說有一個婦女之友是同,曾經觀察過你一陣子,得出了你是同道中人的結論。”說完後他立刻閃了一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啊,你別生氣。”
何知許抿了抿嘴唇,“我要說……那人判斷對了呢?”
空氣突然粘稠般的靜止了,在這樣的氣氛下,何知許感到了夏天的來臨,因為他已經是汗流浃背了。
“……你介意這個嗎?”何知許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他知道在這個社會上,有一種恐同症的存在。
蘇鶴楊雙手在胸前交叉抱住自己,眼睛眯了眯,本來就細長的眼睛只剩下眼睫毛像扇子一樣撲扇。“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啊,我告訴你我可有女朋友了。”
“誰要打你的主意啊?”何知許一手拍上自己的大腿松了口氣,他靠上椅子背想要舒坦會兒,放松的表情卻突然裂了,“你,你,你剛說啥?”
“咋還結巴上了?”蘇鶴楊揚起了嘴角,“不好意思啊兄弟,哥們我的桃花運來了,就不陪你們在單身的路上裸奔了。”
“去你媽的,”何知許瞪了他一眼,心想老子也有桃花運啊,不過和你的不一樣……呃,該叫菊花運嗎?
“誰啊?咱們學校的?”何知許繼續問。
“咱學校臨床的。你還有可能認識呢?”蘇鶴楊拿起手機打開相冊翻找了一會,指着一張照片給何知許看,“易平末,就易三兒他妹。”
照片上一個女孩紮着馬尾辮,戴着白色的鴨舌帽,沖着網跳起,胳膊向上舉着,手裏的羽毛球拍就要扣殺下來。
何知許看着這和易三兒一模一樣的眉眼,充滿同情地撫摸蘇鶴楊的頭,“兄弟,我那病床可能還空着,給你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