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舞池裏一個穿着超短裙的美女正在繞着鋼管搖擺着腰,底下一群人鼓掌叫好,在一旁的Dj把音樂換成了更适合美女跳舞的whatever you like。
易三兒在人群中艱難地穿梭着,兩只手合在胸前,指尖朝外沖着人群。“麻煩,讓一讓。”
“瞎擠什麽啊?”一個抱怨聲從人群中傳出來,易三兒循聲回頭看到一個燙着波浪卷,塗着大紅唇的三十多歲的女人,一身暴露的紅色緊身裙毫不掩飾她肚子上的游泳圈。
“大媽你不在家裏好好呆着,出來這兒幹嘛?”易三兒心裏嘀咕,不過他沒敢說出來,他的當務之急是要出去,脫離這群瘋魔的人。
易三兒舉着手機應聲到,“你先別挂,別挂,我就快出去了。”
“媽的,誰踩老子腳了?”一個混厚的男聲怒罵了句。
“對不起,對不起。”易三兒趕緊回頭道歉,一眼瞄到男人脖子上戴的大金鏈子。
“易三兒你幹嘛去?”舞池中心傳來三班耗子的聲音。
“給趙明庭打電話。”易三兒也沖着舞池吼。
“噢,打完回來啊。”耗子說完就轉頭對着那正在跳脫衣舞的美女。
“诶呦,擋住我了,快走快走。”在一個中年男人一邊嫌棄一邊推了一掌易三兒的情況下,易三兒終于再次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師傅,謝謝您老的降龍十八掌嘿!”易三兒貧嘴到。
“……你都在說些什麽?”電話那頭終于傳來清晰的聲音,這可差點把易三兒感動哭。
“你咋沒來呢?”易三兒質問,“我還以為你來呢我才說我也去的,你倒好扔下我一個。”
“我這邊……臨時有事。”趙明庭說。
“你支支吾吾什麽呢?”易三兒随口問了一句,“我的天啊,咱班和三班的差距不是一點點啊!耗子一看就是這地方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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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易三兒沒有繼續追問,趙明庭想,豆大的汗珠從前額滲了出來,浸濕了趙明庭的短發。
“誰的電話?”何知許拿着一盒巧克力從後面走上前。
趙明庭捂住了電話的音響端,轉頭對何知許說:“易三兒。今天三班叫我去酒吧,我沒去。”
何知許笑盈盈地問,“那為什麽不去呢?”說着他把巧克力拆開給趙明庭嘴裏塞了一塊。
“還沒給錢呢!”趙明庭拍了拍他的手。
“沒事,一會就付了。”何知許把巧克力扔到趙明庭推的車子裏,轉身去了前面。
“趙明庭?”易三兒在電話那頭喊。
“噢,在呢。”趙明庭嚼了嚼巧克力,咽下去後才繼續說道,“實在不行你就跑吧,沒事的。”
“耗子剛還盯着我怕我跑呢!”
“不是,他就是怕出事了沒人跟他一塊受罰。你跑回去嘴嚴點別說出來就行。”趙明庭一邊對易三兒說,一邊低頭挑着西紅柿。超市裏的西紅柿都不咋的大,小小一點還特別貴,早知道應該去菜市場買。
“……那小子居然把我當成墊背的?”
“嗯,心裏知道了就行。你要覺得不習慣就回宿舍吧,胡子在呢。”
和趙明庭通完電話後,易三兒站在原地面臨着一個巨大的決定。他回頭看了眼招牌“工廠酒吧”,裏面風格是和工廠挺符合的,有一種八十年代的滄桑感。
易三兒的眼睛微微向下移了一點,注視着酒吧的大門,有一個黑長直的女孩正往裏走。
這個女孩的背影太過熟悉,易三兒想,像是在夢裏出現了百回千回,可是你一醒來就是一片空白。
眼看着女孩就要走進去,易三兒大步跨了幾下跟上了女孩。又是那喧鬧嘈雜的音樂,又是那群魔亂舞般人群,可是他們統統褪了色般,在易三兒的視線裏變得模糊。
那女孩走到酒吧的前臺和調酒師說了幾句什麽話,那冷冰冰的調酒師居然低頭在笑。易三兒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一頭要沖出牢籠的狗,噢不,是老虎,它在叫嚣着,在嫉妒着。
女孩側臉對着易三兒,眼睛注視着舞池中央,一縷頭發從耳邊散落到臉頰旁,女孩将頭發輕輕繞過耳根,轉回頭抿了口酒。
Dj已經冷靜下來了,似乎為了證明他不只是一個瘋狂的人,而且很有內涵,他選了一首悠揚的爵士。薩克斯風的聲音透露着慵懶和浪漫,易三兒就這樣隔着幾十人眺望着坐在前臺的女孩。
上一次這樣為一個女孩着迷是誰呢?易三兒突然從心底湧出自己居然如此濫情的想法。
何知許的前女友是叫秦思立吧,易平末提到過一次她的名字,不過是咬牙切齒般的。易三兒只能從氣流中判斷是這樣叫。
她也很美,易三兒想,何知許的眼光還是可以的。
“秦……思立?”易三兒一邊想着,一邊叫出了聲。意識到自己出了醜後,他還慶幸了一番酒吧是個吵鬧的地方,明明剛才他還覺得這裏太過聒噪。
坐在酒吧前臺的女孩回了頭。
是秦思立!
易三兒心裏像是綻開了花,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沒看到,側着身子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誰啊?沒長眼啊?”人群中一個男人的聲音低罵。
“咋又是你啊?帥哥?”那個紅唇美女調侃說。
“大媽,你還沒走啊?”易三兒小聲說。
大媽似乎心思并不在這裏,所以即使離得這麽近她也沒聽清楚易三兒說了句什麽。
可是離得那麽遠的秦思立回頭了!
易三兒終于擠了過去,“你怎麽在這裏啊?你一個人嗎?沒有人陪你嗎?一個女孩子來這裏不太安全吧……”
秦思立眯了眯眼,回憶着這張臉。“是你啊?易什麽來着”
“平初。”易三兒笑着說,一點也沒在意美女沒有記住自己的名字。
“噢,對。你和朋友來玩嗎?”
“嗯,他在舞池中央跳舞呢。”
“他這麽放的開嗎?聽何知許的說的感覺不是這樣啊?”秦思立皺了皺眉,轉頭沖着舞池。
“耗子跳得可好了啊,應該是經常來這裏的。你呢,你也經常來嗎?”
“耗子?噢,我還以為你和趙明庭來的。”秦思立笑了笑。
她知道趙明庭?易三兒想,何知許給她說的,為什麽要給她說趙明庭呢?
“你來這裏玩嗎?”易三兒繼續問。
“玩?”秦思立抿了口酒 ,“不是。”
這時,過來一個服務生說:“秦姐,那邊有桌客人喝多了,和旁邊一桌打起來了。”
秦思立放下在手裏正把玩的酒杯,對易三兒略俯身笑了笑,“我先失陪了。”說着和那服務生一起走了。
易三兒看得一臉蒙,調酒師問他要什麽酒,他也說不出個什麽,只好要了和秦思立一樣的。
調酒師把酒遞給易三兒的時候說:“你第一次來吧?那是秦姐,我們這裏的老板。”
“你喝什麽呢?”趙明庭問。
“酸奶,就在那試喝的。”說着左手遞過來了一個小紙杯,紙杯裏有不到一半的酸奶。
趙明庭仰頭把酸奶倒進嘴裏,發現紙杯壁上留有一些正在往下緩慢地流。他仰着頭等着那些也流下來。
何知許把手從他脖頸旁繞到後面,輕柔地捏着他的脖子,“咱還不至于窮到這個地步呢?”
趙明庭瞪了他一眼,把紙杯遞給他。“我這是怕浪費,多可惜的。”
“是是是。”何知許接過垃圾,連忙答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