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烙印

由于尼卡-桑德的确是個很值得研究的對象,就算是高登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與衆不同之處,所以高登也很贊同他們去跟這個尼卡-桑德好好談談,而艾米麗,則因為目前的尴尬也被高登派去跟瑞文他們一起研究尼卡-桑德去了。

尼卡-桑德在一個不大的看守所裏。由于他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再加上他本人的“沒有過去”,在定性上的确有些麻煩,于是,他現在可以說是被單獨隔離了起來。

當看守所的人通知他去見人的時候,他還沉浸在能回到原本生活的幻想裏。

的确,尼卡-桑德本身是穿越者,他從高空墜落就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到了這裏來的,而在他的認知裏,穿越者本來就該是主角。

作為主角,他怎麽可能會被當做壞人老死在看守所裏呢?

于是,當聽到說有人來看他的時候,尼卡-桑德簡直高興壞了,他認為這就是他能出去的契機——一定是有人聽說了他的偉大之處才來幫助他的,而他也會将他穿越而來的那些高明的本事拿出來與這個人分享。

畢竟,穿越者都該有金手指。

至于之前的那個新教的問題,這在尼卡-桑德看來實在是與他沒有半點關系,他根本就是躺在溝裏都中槍的典範。

五年前,他剛剛穿越而來就遭遇了依萬依斯他們,這讓他在當時真的是毫無選擇餘地。

在看守們的視線裏,尼卡-桑德挺胸擡頭,一步步走到會見室門口,還特地整理了下衣服——如果他能夠如同他之前看過的電視劇裏的男主角那樣就好辦多了,那個男主角一出場就從嚴密看守的監獄裏逃了出去,直到他都出去好久了才被發現,但是抓他也是困難重重,而且,男主角的流弊之處就在于這一路上,他只是自己一個人出逃。

桑德認為,自己雖然不如那個男主角,可畢竟還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他不會制作開門的磁卡也不會騙人,因為他是個誠實的好人。

于是,誠實的好人尼卡-桑德走進了會見室,見到的卻是把他丢進看守所裏的人——瑞文-懷特沃夫以及斯賓瑟-瑞德,他們身邊還跟着一個黑發女人。

說真的,一見到這兩個FBI探員,尼卡-桑德馬上就把之前的那些想法丢掉了。這兩個人太厲害,至少比他要厲害——即使他們不是穿越的,可是這麽厲害的人也不是他這種一般的穿越者能夠與之對抗的,所以,他認為自己應該露出低姿态。

姿态夠低,也許就能獲得一點兒諒解呢?

然而這些只是尼卡-桑德的心裏所想罷了,就在他坐下之後,他也很快就把自己的這些想法全都告訴給了FBI的探員們:“我不是壞人!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想要成為一個偉大的人——而且我能夠成為一個偉大的人,你們瞧我從那麽高落下來沒摔死就知道我與衆不同了!”

上帝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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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想的是這個尼卡-桑德好在沒有傻到說出自己是穿越的;而瑞德則被這個家夥徹底震撼了;至于艾米麗,她簡直不能理解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存在……說真的,她之前在國際刑警組織裏所接觸的大概與BAU的工作不是很相關,可是,她不知道BAU的日常就是與蠢貨接觸,她原本以為他們是與變态接觸呢。

所以艾米麗很自然地沒有憋住笑意,但好在她在笑的時候捂了下嘴,但就這個動作也讓尼卡-桑德一臉的憤然。

大概,在尼卡-桑德看來,他是一個穿越者,而穿越者就一定比本土人士更加聰明能幹了。

所以,他閉上了嘴,不想跟艾米麗分享他的偉大經驗。

“桑德,你該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瑞德決定先開口,他畢竟是目前他們團隊裏的比較有資歷的老人,而老人就該做出表率——攤開資料跟筆記,他此刻看起來還是很學術化的,“那麽,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什麽?”桑德敏感地問。

“做犯罪心理記錄。”瑞德揮了揮手裏的筆,“那麽我們可以談談嗎?只是談談,不用擔心別的。”

“但是我沒有犯罪!”桑德尖銳地反駁,“我會在這裏難道不是因為我沒有身份記錄?我不是罪犯我也沒有犯罪!”

“這話你最好對法官去說!”艾米麗插嘴,“你怎麽敢說自己沒犯罪呢?”她把之前的新教相關的案子卷宗抽出來推到他面前,“難道你不會自己看?”

桑德拿過卷宗。

新教上面的性質被定義為了邪教。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罪狀——借此斂財,蠱惑人心,欺騙未成年少女……當然了,也只有斂財這一塊是與歐洲挂鈎的,而蠱惑人心與欺騙未成年少女這裏,則是從尼卡-桑德自己家裏搜出來的罪狀,他作為教主,與很多女信徒都有暧昧關系,甚至很多少女在受洗的時候就被提出要與他有特殊關系才行,這也是為什麽喬治-依萬依斯要背叛的原因,因為他害怕,他怕自己只有三歲的女兒在将來因為他的關系也要經歷這些。

“不……不!不是的,這是她們主動的,她們主動……怎麽能說是我的錯?我……我什麽都沒有做過!”桑德推開資料,一臉的驚恐,“你們要用這個來起訴我嗎?我……我是說……這難道不是她們的錯?我……為什麽要我來……”

“因為她們是未成年人。”瑞德提出了最重要的一點,“不管她們與誰交往發生過關系,但是她們與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是成年人而她們是未成年人,你就必然是過錯方,再算上你本身是被推出作為新教偶像的,你是教主,她們信得發狂的時候你完全是在對她們進行洗腦——難道你認為這不算是欺騙?”

“可誰讓她們信的?又不是我!”桑德剛剛說出這句話,一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臉上,很響亮,響亮到門外的守衛肯定聽到了,不過……他們根本就沒進去,甚至門口的一個守衛還與隔壁的監控室窗口揮了揮手。

不過會見室裏的人可不知道外面的守衛們在做什麽,艾米麗可是被瑞文這一巴掌吓壞了,而瑞德也長大了嘴巴半天沒合上。

瑞文晃了晃手,一臉無所謂地看着桑德,說:“我打你了嗎?誰讓你長臉了的?你長着臉難道不就是準備挨打的?”

原本就被打得發傻的尼卡-桑德這回是徹底的傻了。他張着嘴看着瑞文,手一直捂在臉上也忘了拿下來。

“這就是你無懈可擊的邏輯,尼卡-桑德,你這樣的人,到底又是憑什麽活在這世上不被人揍?你以為普天之下皆你媽?”瑞文的話,讓瑞德徹底繃不住而笑噴了出來,艾米麗也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我本來以為可以從你對新教以及那些被害者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情之中得到一些啓示,或者……至少你會感到抱歉,但是我只看到了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蠢貨,也許你的智商……在80分左右?不是弱智但絕對是擦邊的那種?”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桑德氣得直抽氣。他的嗓音也因此而顯得尖刻了許多。

啓示瑞文這樣的說法絕對是違規的,瑞德與艾米麗都很清楚,但是很顯然,這個桑德他跟正常的犯人還不一樣。

如果是天生的變态,反社會者,他們接受這樣的詢問就算不認為自己是做錯的,可也絕對不會一副“一切都不是我的錯我才是受害人”的姿态,這樣的姿态實在是有些讓人接受不良,尤其是那一副“我騙人沒有錯你信了就是錯”的嘴臉,真是讓人手癢,不打不舒服。

所以,在瑞文揍了他之後,即使知道這不對,艾米麗也覺得痛快,不由得對瑞文這個小朋友産生了好感,而另一邊坐着的那個小天才也沒有因此而阻止瑞文這件事對艾米麗來說也挺新鮮的,至少……這是她所見過的最有默契的搭檔二人組了。

而被罵了的桑德此刻卻陷入了沉思。

雖然不能指望他一下子就被打醒了,但是這一巴掌絕對讓他有所感悟了。更不用說,他本身還是個穿越者,穿越之前他可絕對沒有這些臭毛病。

就在他默不作聲的時候,瑞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那些沉思:“尼卡-桑德,你之前一直強調的是你摔下來沒死這件事,但是如果你摔死了呢?而且你知道嗎,人從高空墜落有1.25%的幾率是不會摔死的,我見過一個報道,有個孩子從19樓摔下來也沒有死亡。”

19樓,50米。

尼卡-桑德幹巴巴地開口道:“那……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是被動的……我也不認為自己是天使還是神子的,我就是我,我就是尼卡-桑德,我不是神子也不是天使,但是我……我想我與衆不同,所以我希望……我希望有人發現我的與衆不同,就是這樣!”

對話,終于能夠完美進行了。

當他們從會見室走出來的時候,守衛把這一段時間裏的監控視頻拷貝了個光盤交給了瑞德。

“打得真解氣!”守衛甲自來熟地捶了下瑞文的肩膀,“路上小心,夥計們!”

回程還是開FBI的SUV。艾米麗提出她來駕駛,讓兩個年輕人交流下關于尼卡-桑德的側寫報告,而這也得到了瑞德的支持,所以,相邀開車的瑞文只能躲到車後座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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