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嘲諷滿點 喪家之犬、無頭蒼蠅一樣
門口的謝扶鸾氣場兩米八!
紅線被瞬間撞碎, 堅硬如鐵的線被撞碎後附帶的靈力消散,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留下一地軟綿綿的線頭。
“‘櫻與花與影’,”謝扶鸾聲音冷冷, 念了一遍杳杳脖頸上神器的名字, 聲音聽不出喜怒, 嘲諷道, “給自己起這個無聊的名字也就算了, 我讓你保護她,你就是這麽保護的?”
“對不起主人。”神器秒慫,小聲嘤嘤, 為自己辯解道, “您來得太快了, 小的還沒來得及碎。”
神器說的話,柳言歸聽不見,然而作為它的制造者,謝扶鸾還可以聽見。
明杳杳:“……”這個名字果然是神器自己起的, 大魔王怎麽會起這種名字。
就在之前這個神器還說謝扶鸾恪守男德, 她以為它嘴賤,不怕謝扶鸾。
原來它也還是會變臉的。
世界上沒有不怕謝扶鸾的人吧?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淚瑩瑩的眼睛望着門口風姿絕塵的青年。
絲毫沒有猶豫, 迎着風跑了過去, 像是奔向心上人一般急不可待, 沒有看周圍一眼。
撲——
“大魔王!”她聲音帶着哭腔,“ * 終于等到你了,我好害怕嗚嗚嗚嗚嗚!”
謝扶鸾伸手,抱住了撲來的少女。
謝扶鸾語氣溫柔, 桃花眸微微垂下,柔聲安慰,讓明杳杳急速跳動的心安定下來,道:“抱歉,來晚了,你沒事就好。”
“嗯!”明杳杳埋在他身前點頭。
她有些劫後餘生的後怕,語無倫次,叫他的名字:“大魔王,大魔王……謝扶鸾……”
“我在,沒事了。”
謝扶鸾拍了拍她。
明杳杳的顫抖停了下來。
他掀起桃花眼,瞥了一眼柳言歸,似笑非笑,“等一下,先讓我解決這個人。”
他站在門口。
紅色霧氣明明滅滅,拉長他颀長身形,一半在血紅陰影裏,一半在月色裏。
月上當空,淩晨子時,怨氣最重的時刻。城主大邸在一年前的不甘怨靈紛紛冒頭,卻絲毫不敢靠近謝扶鸾一步。
明杳杳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怒火。
祠臺之前,站立的白衣少年,綠眸冷了下來。
很難說他是看到謝扶鸾還是看到明杳杳撲過去,才暗沉的眸色。
柳言歸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牌位,掩蓋了一下剛剛的神情。
少年手中,一柄白色長劍緩緩成型,劍意幹淨又淩厲。
“來得真快。”他輕聲道。
謝扶鸾聲音嘲弄:“白發綠眸,你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柳言歸抿了抿唇。
“我沒記錯的話,”謝扶鸾漫不經心道,“一年前,青綠州州主也是白發綠眸?你說這是巧合嗎?”
城主舊邸的怨靈似乎被他的态度激怒,發出了尖嘯的巨響。
柳言歸沒有回答。
“巧合?”明杳杳回頭看遠處的柳言歸。
這是……真相線的劇情?
在《劍傾仙道》的原著裏,似乎從來沒有提到柳言歸的身世。
而男主清綠色的眼眸,清綠的指尖碎鑽,和“青綠州”的“青綠”二字,讀音相同。
這是原著埋下來的伏筆?
“我倒是聽說過一個有趣的事,”謝扶鸾懶散道,語調聽不出什麽笑意,“青綠州州主死前有一個兒子,因為當時不在青綠州而逃過一劫。”
指尖櫻花飛舞明滅。
他見柳言歸手裏的劍越發雪亮,輕慢道:“是你?”
柳言歸揮袖,白色靈力一閃如雲如霧,收起了滿地的狼藉紅線。
謝扶鸾的桃花眸微微眯起來:“喪家之犬、無頭蒼蠅一樣,隔了一年,還是乖乖滾回來給你爹收屍了?”
信息量太大,明杳杳好像聽懂了。
柳言歸的身世,原來和劇情開頭那一段 * 對上了?
他的父親被謝扶鸾殺死,所以他才和謝扶鸾成了一生之敵?
在此之前,明杳杳一直以為這只是單純的“正派”與“反派”之間的矛盾,原來其實是殺父之仇?
甚至謝扶鸾一劍下去,把他整個家全都毀了……
今年是一周年,柳言歸應該是來祭拜的,而這才是原著裏沒有寫的他的“機緣”。
柳言歸聲音有些厭倦:“你猜對了。”
真的是這樣啊!
明杳杳探出頭,“所以你是發現了我和謝扶鸾的關系,把我帶到這裏,想把我在這殺了?”
她在之前,心裏有一絲疑問。
如果柳言歸想要殺她,一開始在初見那一晚上,為什麽又要來救她?
他是故意把她帶到這裏來,想要殺她的嗎?
如果他知道了她和謝扶鸾的關系,那他突然對她起了殺心也不奇怪,怕是想在這裏給他全家報仇吧。
柳言歸:“你很聰明。”
但是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轟——!”
謝扶鸾身周在剎那之間爆發出震天動地的魔氣。
魔尊實力,離天道僅差一步之遙。
他的憤怒之下的魔氣爆發,堪稱無人可擋。
周身不甘尖叫的怨靈,被噴發的魔氣當場碎屍萬段,化作飛灰消散在滿室氤氲紅霧裏。
謝扶鸾不是好脾氣的人,沒有和他廢話。
指尖櫻花飛舞如絮,剎那帶着滿盈威壓,狂風暴雨一般席卷整個祠堂。
祠堂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傾倒一般塌陷,發出轟然巨響。
紅木落于地,驚起一片塵埃。
明杳杳被保護得很好。她曳地大裙擺如花瓣盛開,濺起的塵埃卻連她的裙角都沒碰到。
柳言歸的綠眸沉如幽潭。
“锵!”
飛去的飄渺如煙的櫻花,被他亮劍擋開,仍有幾片櫻花擦了過去,在他身上留出道道血痕,浸染如雪白衣。
柳言歸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看向祠臺上的無字牌位。
“這是柳家先祖的祠堂,柳家歷代都會在死後被供奉在這裏。”
“好笑,”謝扶鸾笑了一下,慢條斯理道:“你要知道我能毀了這裏一次,就能毀這裏第二次。”
“轟!”
又一處牆不堪重負,緩緩倒下。
“你的九泉之下的家人們,”他饒有興致道,“會認為這第二次的浩劫是你帶來的,你是你們柳家的罪人嗎?”
柳言歸提劍躲避無處不在的櫻花,額上落下一滴冷汗,然而聲 * 音沒有什麽波瀾:“我無權置喙他們的想法。”
謝扶鸾冷淡打斷:“我可沒耐心聽你講你家的故事,你不應該動我的人。清棱門偷藥膏的那個,怕也是你吧?想好今天在這裏的死法了嗎?”
整個紅氣氤氲的祠堂,正一點點支離破碎,像外面人間地獄的景象。
謝扶鸾冷笑了一聲:“正好這裏也是你家祠堂,你在這裏死也正好就地埋了吧。”
“砰——!”
柳言歸提劍閃身避開,望見祠臺牌位被震碎,冰綠色的眸冷了冷,沒有別的情緒。
他縱身躍至空中,挽起一個漂亮的劍花,圓月不知什麽時候變成深紅的血月。
血月紅得不詳,能看到表面蒙上的層層黑霧。
這就是修仙世界嗎?
明杳杳覺得牛頓的棺材板自己要按不住了——啊啊啊什麽鬼?
柳言歸咳出一口鮮血,伸出手,用雪白衣袖抹掉。
他眉眼淡淡,盡管披着鮮紅月芒,身上氣質仍然雪白聖潔,冰綠色眸平靜無波。
明杳杳覺得這個人帶着一些極端的矛盾。
明明是來祭拜的,卻好像對祠堂的狼藉沒什麽反應,好像他來祭拜只是完成一個任務而已。
為什麽?
柳言歸腳下出現了巨大的白色傳送法陣,繁複花紋印藤蔓樣式,在空中旋轉。
清棱門的緊急傳送法陣。
柳言歸道:“我來之前和宗門說過,一旦遇到危險,就會開啓法陣直接回去。”
謝扶鸾微微一笑:“清棱門保得住你?”
“我等着清棱門和魔界開戰,”柳言歸眸色平靜,“再會,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