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顆星星

感受到頭頂的一片溫熱消失,常星才想起來正題,把裝衣服的袋子推向前:“衣服我洗幹淨了。”

他雙手接過,低眉瞥了眼,衣服上若有若無的洗衣液的味道芬芳馥郁,顯然不屬于他慣用的味道。

見江燃澤合上袋子,常星出聲阻止:“要不然你看看有沒有洗幹淨?”

“不用了。”他尾音帶着些哂笑:“看樣子,你還有約?”

本來就是特意來見你的啊。

常星掰了塊巧克力,黑巧克力的苦澀漾在唇舌間:“你是有事情要走了嗎?”

他語氣輕松:“那倒沒有,學校的調研部分忙完了。”

薛聽菲的電話來的太不是時候,常星由衷慌亂,又怕薛聽菲說了有的沒的,一旦落進江燃澤的耳朵裏,她無疑于功虧一篑。

“江教授等一等,我......我朋友找我。”常星不似平日灑脫,支支吾吾的,倒勾起了江燃澤所剩無幾的好奇心。

她背過身,嘆了口氣接聽電話:“喂,聽菲姑奶奶。”

“作戰計劃怎麽樣?”薛聽菲那頭的音樂很嘈雜,震的常星耳朵發疼,她不由得拿遠了些。

薛聽菲腳步不穩,扶着一邊的圍欄說道:“我跟你說星兒,不要慫,要不然白費了我打扮你的心血啊——”

常星盯着被江燃澤拿下的那一頂假發,兩頭都得罪不起:“他說不适合我。”

薛聽菲又不好發作,心裏想說那人也忒沒審美眼光了,話到嘴邊硬是改口成:“我覺得挺适合的啊,可能就是喜歡但不好表現,啧啧啧。”

“你先在迪廳玩兒,我就不打擾你的完美安排了。”

說是塑料姐妹花,也真挺“塑料”的,常星從小到大性子野,去酒吧迪廳的次數不少,但也不是非去不可,況且江燃澤在她旁邊,她得學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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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斷電話,常星看着不遠處男人修長的身影,暗暗湧起一陣酸澀,翻江倒海淹沒過鼻息,雙腿像灌了鉛根本邁不動步子。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小浸泡在糖罐子裏長大的孩子,常星沒覺得自己缺過什麽,唯獨在江燃澤這件事上,她觸手不可碰到,如同天上摘星,望塵莫及。

應該是風太大了吧。

吹散了她光潔額頭前的劉海,細密柔軟的發絲在風中飛舞。

繼而把沙子也吹進了眼睛裏,否則,她怎麽沒來由的鼻尖發酸,眼眶紅通。

男人輕柔的嗓音落在耳邊:“哭什麽?”

常星也沒想到江燃澤會主動過來找她,想用手背遮一下眼眸,結果一大滴淚水吧嗒滾落,不偏不倚,落在了江燃澤的手心。

“乖乖。”本來是挺無奈的一個詞語,被他叫的暧昧酥麻,他不擅長應付這種事,上次醫院門口攔住他的小護士,在他面前哭得潦倒,他也只是平平無奇勸了句。

一到常星面前,他所有的姿态柔軟的不像話,連勸帶哄的,失了一大半方寸。

她哭的很小聲,一下接一下的抽泣讓她背部曲線起伏的厲害,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暗藏的情緒。

“才沒有...哭...呢。”常星權當是生理性淚水,咬口不認。

即使這樣也不可否認,心髒柔軟的地方是為他塌陷的。

“我很少哭的。”常星平複下情緒,不敢擡頭看他。

其實,她說的全是實話。在喜歡的人面前,所有的脆弱并不能完全視之為脆弱,真情實感也不為過。

江燃澤從沒見過女孩這般狼狽的模樣,裙子依然亮麗,只不過,少女像兔子一樣紅着的眼睛倒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

“心情不好的話,陪我去看戲?”他沒有工作安排,把常星一個人扔在這兒也不太好。

“看戲?”常星抽噎聲,疑惑道:“是去看電影嗎?”

江燃澤就知道兩人之間的代溝不止一點,解釋道:“不是,是當地有名的戲曲。”

常星被他的愛好給驚道,緩了口氣:“我奶奶看的那種嗎?”

江燃澤:“......”常星有時候的言語就是一陣見血又無力反駁。

“我還從沒到戲臺子前看過,小時候就是陪着奶奶看電視,她看的目不轉睛,我昏昏欲睡。”常星也是實誠,破涕為笑道:“陪陪江叔叔這個老人家也不是不可以欸。”

說淮城是鄉村遺跡的最後一方淨土也不是毫無道理,曾經的輝煌雖然被時代感沖散,可一磚一瓦皆是有感情的。

戲臺子早已搭好,扮青衣的花旦的輪番上場,江燃澤與她坐在中排,常星認真地看着臺上那些角兒,竟是覺得和電視上看還是不一樣的,她倒不覺得枯燥。

戲曲中的戲詞她是耳熟的,小聲地問着江燃澤:“是《霸王別姬》那場戲?”

“是的。”江燃澤毫不吝啬地誇贊她:“你知道的不少啊。”

她玩弄着機靈:“要努力跟上江教授的步伐嘛。”

他坐着的時候,身姿後昂,眉宇間充斥淡漠,可那雙桃花眼分外勾人。一時間常星竟說不上來這樣的男人是深情還是薄情。

被少女灼熱的視線盯着,江燃澤沒回眸,勸誡道:“認真看。”

“噢。”她白嫩的雙腿踩着椅子橫欄,屈身托腮,應是演到了這臺戲的最高.潮,觀衆席上人聲鼎沸,拍手叫絕,似是透過濃重的歷史的殘影,窺見過去,連接被遺忘的記憶。

一曲戲罷,她也是久久未曾抽離,曲消人未散,最能形容此刻的場景。

男人個頭不高,上臺鞠了一躬又道:“今兒個雲半樓感謝各位的捧場,所以随機邀請各位在其餘空地參加活動,勝出者可以得折扇等獎品若幹。”

她和江燃澤倒是默契,誰也沒說要參加,但都不約而同地站在了參賽隊伍裏。

兩兩結對中,她和江燃澤無形是出挑的存在。

“第一關,雙方用紅繩纏住右腿或左腿,共同躲避別人的攻擊,保護好你們腿後的氣球。”

沒想到,她和江燃澤剛系好氣球就成了衆矢之的,其他隊伍心照不宣地先行攻擊。

他攬過她的手臂,順帶劃到了少女柔軟的肩線,強勢又不容置疑地說:“我先對付他們,你在後面乖乖的,把氣球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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