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現在擺在面前的問題很棘手,但最棘手的似乎是蔣品一和傅煜書兩個人之間的相處。
蔣品一好像在生傅煜書的氣,從公安局出來說完了父親的事就悶悶不樂。她不主動說話,和她說話也不怎麽理會,神色雖然不悲不喜,可氣場卻有很明顯的轉變。
傅煜書看出來她在和他賭氣,心裏琢磨了一下,大約也知道她在為什麽生氣。他開車帶她回酒店,在她先一步下車後跟了上去。
蔣品一回眸看了他一眼道:“你為什麽不回家?”
傅煜書扣上風衣領口的扣子說:“我和你一起上去。”
蔣品一別扭地說:“你不用回去安撫一下你那位朋友?”
傅煜書忍不住一笑,他就知道她在生這個氣,她在吃醋,這讓他覺得有點無奈又有點欣喜,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心情了。
蔣品一瞧見他笑了,心裏更不是滋味,扭頭便走,走得速度特別快,傅煜書腿那麽長,都得快步走才能跟上她,她到最後幾乎就是跑了。
從停車場進了酒店,兩人乘電梯來到樓上客房區,一起回到蔣品一住的房間,時間是下午,距離蔣嵊說要到達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
蔣品一有點發愁地坐到床邊,雖然有意不理傅煜書,但一個人還是搞不定父親的事。
她擔憂地問:“我爸爸來了要怎麽辦?”
傅煜書坐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肩膀,淡淡地說:“我也猜不透你父親的真正目的,但我會和你一起面對。不管出什麽事,我都會擋在你前面。”
蔣品一望向他道:“你這樣我都沒辦法跟你生氣了。”
傅煜書替她把淩亂的黑發捋順,微勾唇角道:“我們是情人不是仇人,你本來就不必跟我生氣。你只是在吃醋,吃我和楊小姐的醋,是我做得不夠好,不該讓她抓住我的手。”
蔣品一紅着臉別開頭,對他口中的“情人”二字以及他完全戳中她的心事而感到心虛。
傅煜書不勉強她,坐在她身側溫和地替她捋着長發,聲線柔和道:“那位楊小姐就是你來找我那天我的相親對象,只算有一面之緣,連電話都沒有,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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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品一立刻轉過頭道:“原來她就是你那個相親對象?我要是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就和她在一起了?”
傅煜書微微凝眸,看了她好一會才說:“其實,我有預感你會找我,只是沒料到你會親自來,我以為你最多就是打個電話。”
“你低估了自己在我心裏的分量。”蔣品一哼了一聲道。
傅煜書失笑道:“你也低估了你在我心裏的分量。”
他的話惹來蔣品一眼神複雜的凝視,他不緊不慢地接着道:“我不是個很會表達感情的人,也沒什麽情調。可能我喜歡你,在你看來就和我平常對你的态度一樣。”
蔣品一思索了一下,發現還真的是這樣,如果不是幾次親密舉動,傅煜書表現出來的模樣可謂對她和別人一視同仁。她想起這個,不由又有些慶幸,幸好自己來找他了。
見蔣品一不生氣了,傅煜書站起身脫掉風衣道:“我今天下午沒事,在這裏陪你。”
蔣品一瞧着他只穿着襯衣的背影,問:“那我們下午做什麽?”
傅煜書朝前走了幾步去倒水,沒有回頭道:“酒店房間,孤男寡女,你說做什麽。”
蔣品一怔住,腦子不受控制地往不好的方向思考,而這件事的另外一個當事人還不嫌亂地繼續道:“當然是睡覺了。”
蔣品一瞬間站了起來,嘴裏“我”了半天“我”不出一整句話來,雙手交握緊張地對着手指,眼睛都不敢看傅煜書,四處亂飄的功夫耳根已經燙得不行。
傅煜書倒好水喝了一口,回過頭來看見蔣品一俏臉通紅表情微妙,頓時清朗笑道:“你以為我說的睡覺是什麽?”
蔣品一睜大眼迷茫地看着他,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得人心頭發癢。
傅煜書放下水杯走到她面前,自上而下俯視着她,貼得她很近,慢條斯理地說:“我說的睡覺就只是睡覺,不會做什麽,你想到了什麽?”
蔣品一紅着臉後退一步想躲開他溫熱的呼吸,可她忘記了身後是床,這麽一退直接朝後一仰摔到了柔軟的床上,長發灑滿了雪白的被褥,身體随着床彈跳了兩下,帶着一股十分矛盾的清純與色·情。
傅煜書松了松襯衣領口,躺到她身邊問:“摔疼了嗎?”
蔣品一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傅煜書“嗯”了一聲,垂着眼睑擡手去解她系到了脖子根的衣領,口上一本正經道:“屋子裏很暖和,不用系得這麽緊,對呼吸不好。”
蔣品一“哦”了一聲,任由他把自己的領口解開三顆紐扣,在危險地帶,他的動作戛然而止,沒有任何逾越的動作,她注視着他離開她去拉開被褥,心裏說不清是松一口氣還是失落。
傅煜書把被子掀開,示意蔣品一脫了鞋子躺進去,提醒道:“你要是想換舒服點的衣服就去換,睡一會晚上好應付你爸爸。”
蔣品一深知晚上有一場硬仗要打,也覺得他說的對,所以站起來說:“我去換衣服。”
她走到行李邊拿了穿起來比較舒服的長褲和T恤到洗手間去換,換完出來發現傅煜書就穿着西褲襯衣斜靠在床邊。他百無聊賴地單手支着頭,眼神似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表情既放肆又風度翩翩,有一種深深的違和感。
蔣品一慢慢走到他面前問:“你不用換衣服嗎?”
傅煜書一笑,嘴角的弧度清貴英俊:“這裏沒有我的衣服。”他說。
蔣品一瞬間回神,尴尬道:“對,我忘記了……”
傅煜書又是一笑,示意沒有關系,随意地讓開身讓她躺下,她雖有猶豫,但意外地渴望他的懷抱,于是沒怎麽遲疑就脫了鞋躺上床,自動自發地靠進了他懷裏。
“現在就要睡麽。”傅煜書低聲問懷裏的女孩。
蔣品一仰頭自上而下看着他道:“聽你的,不睡覺我們做什麽?”
傅煜書直接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她。他壓低頭吻上她的唇,翻身将她壓在身下,拉開被子蓋在兩人身上,蔣品一眼前的視線瞬間漆黑一片。
“唔……”她想試着叫他的名字,可她發現自己一開口他的舌尖就抵了進來,她根本無力抵抗,整個人都好像沉浸在深海之中,他是她唯一的氧氣,如果不迎向他,她就會被海水吞沒。
“嗯……”
蔣品一不自覺發出了低吟,這在她聽來羞恥在他聽來美妙無比的聲音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旖旎。傅煜書摟着她的手來到她背後,修長的、常常在敲鍵盤和寫字的手指摩挲在她的內衣扣之間,幾個不經意的瞬間,內衣的扣子便被解開了。
蔣品一抓着傅煜書胸膛襯衣的手緊了緊,她睜開眼望向他,發現他從頭到尾的都沒有閉眼,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沉醉的她,帶着一種強勢和不加掩飾的占有欲,這讓她産生一種無法理解的快感與矛盾的畏懼。
傅煜書順着蔣品一的唇來到她的脖頸,在她白皙如天鵝的頸項間輕輕地吻着,在不留下任何痕跡的前提下給予她最溫柔體貼的對待,這讓剛剛在腦子裏敲響警鐘的蔣品一再次深陷其中,慢慢失去了理智。
沒有女人可以抵抗一個英俊的、被自己所愛的男人溫柔的愛撫,蔣品一也不例外。相較于其他女人,她可能更加無法抗拒這些。傅煜書的步步緊逼讓她在沒有安全感的同時也彌足深陷,她想掙脫出來,可她伸不出手去抓近在咫尺的樹枝,她甘心沉淪。
傅煜書溫熱的手掌緩緩撫住了她胸口的柔軟,隔着布料摩挲和感受着她的弧度和敏感。蔣品一情不自禁地低吟出聲,火熱的氣氛在兩人之間一觸即發,傅煜書及時停止了這一切。
他最後的吻落在她眉心,她閉着眼,表情妩媚又純潔,乖順地窩在他懷裏,像只無害的貓咪。
傅煜書長長地舒了口氣,啞聲道:“怪我這麽做麽。”
蔣品一迷迷糊糊裏聽他這麽說,就明白了他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麽,她怎麽會因為這些事就怪他?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麽,那也是因為她本人不夠堅定,因為她深信,如果她不願意,他絕對不會勉強她。
“不怪你。”她沒有猶豫地說完,伸出手臂緊緊摟住了他,滾燙的臉蛋緊貼他的胸膛,修長的腿搭在他腿上,兩人緊挨着的身下某處有微妙的貼合。
傅煜書尴尬地朝後撤了撤身子,輕咳一聲道:“睡吧。”
蔣品一沒有察覺到這些,把臉埋在他懷裏說:“好。”
這一覺蔣品一睡得十分安心,但傅煜書就有點煎熬了。
他其實沒睡多久,一直在想晚上怎麽處理蔣嵊的事,他預測出了無數種可能存在的危險與僵局,但當他們真正面對面時,他才發現他預測到的每一種都和現實所見的不同。
蔣嵊孑然一身來到這,沒有行李,沒有厚重的衣服,風塵仆仆。
蔣品一看着父親面色蒼白地立在自己不遠處,有些自責地叫了聲:“爸。”
蔣嵊點點頭,掃了一眼機場的其他人,跟傅煜書說:“找個地方談談吧,這裏說話不方便。”
傅煜書微微颔首,開車帶蔣嵊和蔣品一找了間當地的特色飯店,要了雅間商談事情。
蔣嵊來到這裏帶着極強的目的性,也不等吃飯,直接開門見山道:“我來這是告訴你,如果你想和品一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傅煜書意外地看着蔣嵊,禮貌道:“您請講。”
蔣嵊掃了一眼面色激動詫異的蔣品一,淡淡道:“帶着她遠走高飛,永遠不要再回槐園,也不要來看我和她媽媽,不要再管槐園的事,和我們家斷絕一切來往,就當我沒有過這個女兒。”
蔣品一聽了這個立馬急了,站起來道:“爸,你聽我說……”
蔣嵊呵止蔣品一的話:“你不要說,現在是我和他在談話,你有什麽話一會再說。”
蔣品一紅着眼圈看向傅煜書,傅煜書站起來将蔣品一按回椅子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會沒事的,別着急。”
面對蔣品一的難過,蔣嵊好像冷酷無情的石頭,依然堅持道:“我的主意不會改變,要麽答應我的條件,要麽,徹底離開她。”
傅煜書不由自主握緊了拳,眉頭緊緊皺成川字,像一尊冷硬完美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