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0-2

“不怪你怪我?”

“我都已經說過很多回了,我和她根本沒什麽,那她就是喜歡我我怎麽辦?我有什麽辦法能讓她不喜歡我?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斥責她,我又沒攔你。”

“我?我稀罕和她去理論?”

“你看,也怪不得郝延華說你高傲,你就是。你就是太愛惜自己了。你心裏有氣,為什麽不直接去罵郝延華。即便她真的是你的……敵人,你也應該去和她争一争,怎麽連戰都不戰就跑了?”

“我戰什麽?為什麽戰?”

“你就不能為我而戰?我不值得你去争取嗎?”

李白聽了傷心,“肖天明,我當年在校門口打劉奔,都白打了。”

肖天明正在心煩意亂時,“那次是為了我嗎?是因為他說了你。你要是真願意為我而戰,能不能別每次一有點風吹草動,就來找我鬧。我去找誰?”

肖天明的意思本來是,她還可以來找他發火、他卻只能受氣。李白卻不是這麽理解的,就說,“好,那我不再來找你了就是。”

年輕的時候,我們總是把感情太當回事。感情中連針眼那麽大的事兒,都覺得比天還大。

兩個人一冷戰就半個月,誰也不肯低頭。

半個月之中,就有肖天明的生日。這是肖天明在大學時代過的最後一個生日。李白其實早就買好了生日禮物,想低頭,又覺得自己沒有錯,索性就這麽端着。

肖天明原等着李白借他生日的時候,會來和他和好。也就這麽等着。

生日這天,兩人都守在電話前一天,肖天明卻只等來了郝延秋的電話。

他一看見她的名字就煩,還是接了起來,“有事?”

“你生日,我也沒什麽好送你的,請你吃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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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明冷淡,“不用了。”

郝延華說得誠懇,“明年我們就出校門了,也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肖天明心裏一動,想起了與李白23歲的約定,這應該是婚前他的最後一個生日,以後每個生日,都将是他們一起過。想到這裏,他倒也不那麽糾結了,就說,“那好吧。你在哪兒?”

郝延華今天是精心打扮過的。來A市也很多年,尤其上了A大後,耳濡目染,她也不那麽土了,打扮上也慢慢有了起色。

郝延華今天選了一個學校附近最貴的地方,環境很好,只是基本沒有學生來。肖天明沒想到她會選這麽高級的地方,“你怎麽會選這裏?”

“怎麽了?”

肖天明環視了下,“沒什麽。”雖然和肖海臻關系緊張,錢上倒是沒虧待過他。他也支付得起,只是有點不适應。

郝延華在來之前,已經下好了菜單。她示意,服務員就把菜一樣一樣的上來。末了,還有一個大蛋糕。

“祝肖先生生日快樂。”服務員略一彎腰,看着郝延華,“需要我為二位點上蠟燭嗎?”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郝延華從包裏拿出一個DV,“你幫我錄一下。”

肖天明有點詫異,“你這是幹什麽?”

“都說了是大學時代最後一個生日,怎麽也該留點紀念,是吧?”

“可是,這不大合适吧?”

郝延華帶着一點笑,“是怕李白知道?”

肖天明頓時有些尴尬。

郝延華沖服務員點點頭,自己劃了火柴,一根根點燃蠟燭,“你們吵架了?”

肖天明盡量緩和了語氣,“延華,上次我和你說過了,我心裏一直都只有她自己。雖然我知道我和你沒有什麽,但我不希望再讓她誤會什麽。”停了停,他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說,“我和她有過約定,畢業就結婚。”

聽了這句,郝延華的手停頓了下,然後擡起頭,沖他展顏一笑,“是嗎?那提前恭喜你了。”

肖天明聽了這句,心下松了一口氣。他的教養讓他說,“謝謝。你也終究會找到你的愛人。”

郝延華倒也大方,“謝謝。”她扔了火柴棒,“好了,要不要許願?”

肖天明躊躇了下,許願這種事,畢竟帶着點個人的私密,于是他就說,“我沒什麽願要許,不用了吧。”

郝延華把餐廳遞給他,“壽星佬切蛋糕。”

肖天明接過站起來,按了前襟,要切蛋糕。中間是一個由水果、巧克力和奶油堆成的立體的心,郝延華看着刀要走到那裏,忽然說,“哎呀,這個形狀蠻好看的,切碎了就可惜了。”

肖天明低頭看着那顆“心”,他自幼就不怎麽愛吃甜食,于是就說,“那要不給你?”

郝延華伸了盤子,“好啊。”

他用餐刀小心的把“心”鏟起,放進她的盤子裏。她滿是笑意的看着他,“謝謝你。”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肖天明以為,這是兩人吃的最後一頓飯,就帶着一點寬容的善心,一頓飯下來,氣氛倒不錯。

出了飯館,兩人慢慢走回學校。一路也沒說什麽話,兩個人中間始終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從西門進去,肖天明的宿舍樓先到,他住了腳,“謝謝你今天請我吃飯。”

郝延華笑得也很甜蜜,“也謝謝你今天讓我請你吃飯。”

肖天明要走,郝延華叫住他,“既然你們明年要結婚,那今年應該是你最後一個單身的生日了。你寬容了我一晚上,能不能再寬容一點,讓我抱一下?”

肖天明怔住了。

他并不保守,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但郝延華的提議還是讓他有點尴尬。想想都是現代人,要是在西方,男女擁抱下也不算什麽。主要還是有點可憐她。于是,他躊踖了下,就點點頭,“那好吧。就當作分別的擁抱吧。”他陪李白看過偶像劇,偶像劇裏确實有這樣的鏡頭,不過,一般是男人追求女人而不得時所為。

他怕自己的這句話有些傷人,就又說,“我是男人,還是我主動吧。”

他往前走了兩步,伸開胳膊,擁抱了下她,“你多保重。”然後就要松開後退,卻讓郝延華抱住了他,還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

肖天明大吃一驚,他才要推開她,聽郝延華說,“這是我想了幾年的。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肖天明的心有點軟了,就任由她抱了一會兒,不著痕跡的推開了她,發現她淚痕斑斑。

“你……”他沒說下去。

她揩了揩淚,忽然扶住他的肩,踮起腳尖吻了下他的唇。

肖天明沒提防的受了這一吻,還沒反應過來,郝延華已經轉身離開。他用手背擦了下嘴唇,看着路燈下的身影,心裏沒來由地有些不好受,呆呆的看着她轉彎消失不見,才轉頭要往宿舍樓裏走。

他才走了兩步,不知怎麽的,覺得有點不大對,就又停了下來。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初秋的晚上有點冷,不像夏夜的人絡繹不絕。他看了看四周,并沒有他認識的人。

他扭頭又要往樓裏走,像是有些感應似的,回了頭。

對面樓前種着好大一株雪松,長得很茂盛,遮得路燈的燈光都灑不下來。他看見樹下站着一個人,雖然看不清臉,但他知道她在看着自己。

他的頭嗡的一下,下樓梯奔過去。

她先他一步,跨上旁邊的小徑。他有些慌,疾步走過去。李白卻像倉惶而逃,小跑了起來。

到底是肖天明腿長,他抓住她,“小白,你聽我說。”

李白掙紮,“你放開我。”

“小白,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不是的。”

李白劇烈掙紮,“你放開我。”

肖天明有些着急,“小白,你別這麽激動,你聽我說……”

“啪”。

她打了他。

長這麽大,她從來沒有打過任何人,甚至很少對誰惡語相向,卻打了他。

兩人都怔住了。他看着她的淚眼,她也一時忘了哭。愣了幾秒,她一轉身,捂着嘴跑了。

肖天明當晚很久沒有睡着,淩晨的時候,他給李白發了條信息,“小白,我和她說我們一畢業就要結婚,是她說告別的擁抱下。我覺得她畢竟是女孩子,于是就伸手抱了她。後面的事,我真的沒有想到。”

李白沒有回複,肖天明又說,“小白,在我心裏,只有你。我敢發誓,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麽。我真的沒有料到她會那麽做。”

肖天明等到早上,也沒有收到李白的信息。

一上午的課在說什麽,他也沒聽進去。下了課直奔R大,打宿舍電話,同學們說,她沒有回來,不過說上午看見人了。肖天明有點放心了,至少她是安全的,他站了會兒,回了A大。

又過了一天,劉奔來了。李白正在心煩意亂,便說,“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怎麽了?”

“你的花我每次都扔了,我不想要,我也不想再見你。”

“無所謂。”劉奔說,“我也沒辦法強迫你見我,你別見我就好了。”

“你那麽招搖,每次還要把花染成那麽紮眼的顏色,我嫌丢人。”李白說到“我嫌丢人”這四個字的時候,想到的其實是郝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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