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煩惱
陳逸揮動的手像是沒有生命力一樣的垂了下來,看着幾米開外的女孩,向天借的膽子嗎?還真是勇氣可嘉!這可不可以理解為對他的一個挑釁。對他從中作梗的挑釁。
商務車上,異常的安靜。
江暖坐在前排,對剛才的舉動有些懊惱,這次沒有尴尬的照片,也沒有喝醉,用什麽理由來解釋剛才瘋狂的舉動,她雙手不自然的交叉着,向後視鏡看去,他會生氣嗎?
他的臉色很平靜,平靜得有些近乎愉悅,江暖想,不管了,是蕭何先抱她又吻她,剛才的放肆表白就當是她讨回的一點小利息。
“村長,你這樣做會惹來麻煩!”冒着被蕭何打死的沖動,陳逸還是開口了,江暖表白倒是爽了,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其他娛樂記者注意到,這個近兩個月一直跟随在蕭何背後的小助理,雖然江暖的位份低,但不代表一定就沒人注意到她。
“哦。”江暖沒有反駁陳逸,因為的确有可能惹來麻煩,影帝旁邊的寵物狗都會有人注意吧,何況是個人,話又說回來了,有些人還真不如狗,還好蕭何沒養狗,沒得對比,讓她有些安心。
“去靜安小區。”蕭何溫潤的嗓音打破了倆人僵立的氣場。
江暖有些得意,他總在自己尴尬的時候來救場,真是個暖到爆的偶像,為什麽要去哪裏?送她回去?
“村長要回去?”陳逸踩了腳剎車,側頭看着江暖。
她什麽時候說要回去了?江暖很疑惑,她身子前傾,扭着腦袋一臉疑問的看着陳逸,很慫不敢看蕭何,一看臉一準紅,剛才表白的勇氣一去不複返。
蕭何看着一臉疑問的她,過了一會兒,她的頭依舊沒有扭回來,保持一個僵硬的姿勢看着陳逸,蕭何要是再不說話,她的脖子快要扭到抽筋了。
“這幾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江暖把身子調正,嘴巴張了下,又閉上,她想說她一點都不累來着,才在飛機上睡了這麽久,何況和蕭何的關系上好像有那麽點質的突變,趁熱打鐵這很關鍵,但他又怕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再次把蕭何吓到,話語沒有組織好,她索性就不說了。
車子再次啓動前行着,陳逸和蕭何探讨着新工作室的有關事宜,無非就是裝修風格以及辦公器材的采購,江暖一路聽他們聊着,偶爾插那麽一兩句,可總有點答非所問的感覺,索性她就閉嘴,靜靜的聽着,腦補着他們規劃辦公室版圖的樣子。
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靜安小區了,陳逸把車子停在了小區比較隐蔽的一角,景觀樹圍繞成了一個小半圓,正好可以把車身隐藏了一大半,以往江暖都是在小區門外上下車的,今天破天荒的開了進來。
車子停了,她有些貪戀車上的氣息,所以緩慢搖上餘留的半截車窗,才跳下車,關門的瞬間她朝蕭何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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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回應了個笑容給她,她有些激動,站在一旁看着車掉頭,車身擺正的時候,停了下來。
她小跑着過去,朝後車門揮動着手。“蕭老師再見,逸哥再見。”
揮動了幾下,她把手放了下來,有些奇怪,因為車窗是關着的,玻璃的材質還是那種外面看,連個鬼影都看不到的,也恰巧是看不到,讓她可以盡可能的微笑得體,看不到那張臉,似乎笑容沒那麽用力,反而自然了許多。
陳逸看着窗外,擰巴着的眉瞬間舒展了。“呵,笑得像傻大姐一樣,村長平時挺機靈的。”至少每次打嘴仗,陳逸自認為村姑可以甩他幾條街,愛情啊,真是弱智的精神食糧,毫無例外,管你平時多牛氣,和所愛之人在一起,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蛋。
“明明笑的很好看。”
好看?陳逸回頭看了眼神色溫和的某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冷噤,蕭何,蕭何,快成愛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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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看着她家門縫裏照出來的一大束光線,門沒關,子揚出門忘記鎖了?不是一個大意的人啊!那麽?有賊光顧她家了?
她左手拉着門鎖,右手握着鑰匙扣上的瑞士小軍刀,神情嚴肅,也有些緊張,小步的向邁着。雖然一般的賊不是她的對手,可就怕不一般。
推開門的一瞬間,所以緊繃的神經都松懈了下來,今天是周一!周一不去上課,這倆人在她家幹嘛?
兩個孩子都跪坐在羊絨地毯上,而且動作一致的爬在玻璃茶幾上,從江暖進門的角度看過來,有種兩人在深情凝望的既視感。
真實的狀态是,周子揚爬在桌子上快要哭出來了,簡家姑娘實則要沒良心快要笑出來了。
“周子揚!!”江暖憤怒的踢了腳上的鞋子,發出巨大吼聲,有點包租婆沒水了的效果。
簡悅驚恐回頭,從地毯上彈跳了起來,三兩步走到距離憤怒女人一米開外的位置,看了眼那把小軍刀發出冷幽幽的光芒。吞咽着口水解釋“江姐姐,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們不是故意逃課的。”
江暖半信半疑的看了眼簡悅,大拇指用力的按向刀背,刀片随着彈簧的拉扯,關上的瞬間發出了啪嗒的脆響,此刻江暖心情很不爽,不管什麽原因都不應該逃課,尤其是家境還如此糟糕的少年,應該有上進心才是,別他媽的和她想的一樣,這倆小崽子趁着她沒回來,跑來她家約會了。
原本爬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少年,此刻也算是垂死病中驚坐起了,江暖此刻的眼神很恐怖,有着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可是他要怎麽和她開口,本來讀不讀書對他這樣的人而言,好像沒多大區別了,再厲害也逃不過勞改犯之子的命,回不去的厄運。
江暖就這麽盯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少年,周子揚緊張得整個腳板都立起來了,她不指望能從這小子嘴裏說出什麽來,把目光轉移到簡悅身上。“你來說。”
簡家姑娘食指指着自己,看了看女神,女神無比确信的點頭了,腦袋裝了三十度看着那個快要郁悶死的少年,明顯周子揚不想把這一切告訴江暖。
“啪!墨跡什麽!”瑞士軍刀被拍到到了桌面上,江暖有些煩躁,越是這樣,讓她心裏越不安,會不會又發生了什麽?
“二愣子的舅舅今天來學校鬧了,說不讓二愣子讀書了,反正二愣子也沒有學費,還有周子晴在他家吃閑飯來着,必須要有一個勞動力來還,讓周子揚回去幫他家收玉米!!!!”
簡小妹受不了倆人的夾擊,沒出息的站起來了,炸炮仗一樣噼裏啪啦的陳述完了。
靜,寂靜。
靜了二十秒之後,江暖站了起來。“他說不讓就不讓啊,他當他是天皇老子不成,還好意思讓幫收玉米!他家玉米是皇糧嗎!好笑!”
江暖很生氣,為周子揚有這樣的親戚感到悲哀,估計周子晴在他家也不會好!
看着呆立的倆人,江暖提起了沙發上的書包向他們扔過去。“看什麽看,你倆給我規規矩矩的回學校上學,他再來就和你們老師說,那是人販子!!”
兩小只互看了一眼,拽着沙發上的書包,一步三回頭的出門了。
江暖又坐了下來,靠在背後的靠墊被她用力的砸向沙發頂端,然後挺屍一樣的靠上去,其實要怎麽處理周家兄妹倆的事,她心中一點底都沒有,周子揚的舅舅是直屬親戚,遠比她這個八竿子打不到的半路姐姐更有發言權。
周子揚在她這裏暫時是安全的,那麽子晴呢?子晴現在的處境一定是水深火熱,誰可以幫忙照顧一下子晴呢?九年義務教育,所謂的舅舅不敢讓子晴輕易辍學。
她有些煩躁的翻了個身,拿出手機,漫無目的翻着通訊錄上的人,看有沒那麽一個人能收留子晴的。
她滑動的手指停了下來,屏幕頂端的兩個小字媽媽。江暖皺着眉,這兩個字對她而言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血液上的關系,陌生的是好像這個人只有稱呼上的定義,就連每年過生日,所謂的媽媽從來沒有任何祝福。看着那兩個字發呆了一分鐘,她始終沒有勇氣把綠色的通話鍵劃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