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曾經做過很多練習,直到他成果的将那些帶血的面孔和怨恨的眼神都從自己的夢境裏趕出去。然而一切所愛也再沒進入他的夢境。長長的酣睡幾乎變成了短暫的死亡。
Hary在舞會上鎖定自己獵物,笑盈盈的舉着香槟杯逐步靠近。他和相識或者不相識的人調笑或者調情,在羽毛和絲綢之間順利的前進像是魚在水中。最後他順利的抵達了那個女人身邊,故意在侍者靠近她的時候背對她後退一步,不出意外的感到背後一陣濕涼,微帶薄怒的回頭,和她對視的時候做出短暫的呆滞,然後換上燦爛的微笑。對面的女人果然被這一氣呵成的一見鐘情的戲碼所擊中,她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暈,用不甚流利的英語向他道歉。
并不是所有俄國人的英語都顯得動聽可愛。Hary在心裏想着,卻溫柔的為對面的女人換了一杯酒,同時突然覺得自己用可愛來形容一個強壯的男人似乎十分不妥。但是管他呢,他已經超越了Hary人生二十幾年的全部認知,在他之前并沒有誰,只用一個笑容就讓自己變成只會傻笑的笨蛋。
毫無困難的交換了名片并送出了門票,Hary禮貌的将對方送出門,目送她登上專車走過拐角才擡手松了松領結,想着一會要不要再把自己英俊的司機叫出來一起吃飯。時間還早說不定還能在飯後散散步,Hary想着男人喉嚨上的小痣覺得自己身上合适不合适的地方都熱起來。
電話打通的時候Eggsy似乎在給泡菜先生洗澡,聽筒裏能聽到遠遠的狗吠聲和水聲。Eggsy低沉的嗓音在電話裏格外深沉,他和Hary約定了一會見面的時間,兩個人說完了要說的話卻誰也不舍得先挂斷電話。最後Eggsy在電話那邊輕輕笑了一下,他說“一會見,Hary”,Hary就暈暈乎乎的挂掉了電話。他的鼻音真迷人,Hary一邊唾棄自己的失态,一邊癡迷的想着。
見面的時候Hary穿着一件褐色的毛呢大衣,立着領子在門口瑟瑟的等着。Eggsy在街角就看見了他的窘境,大步走過來,還沒站定就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纏到Hary脖子上。Hary全然不介意Eggsy式毫不美觀系法,把大半張臉都埋在其中,感受對方的溫度和氣味。
煙草,肥皂,柴火和冰雪。
Eggsy開口想問為什麽不在大廳裏等,看着Hary通紅的鼻尖還沒說出一個字氣勢就少了一大半。他嗫嗫了幾聲最後只是換到了能夠擋住風雪的方向,半推着Hary向餐廳走。
這是一家更加小衆的餐廳,不過食物非常美味。看着Eggsy被從後廚走出的老婦人抱了個滿懷Hary幾乎都要懷疑這大概是個私家廚房。老婦人用俄語贊美了Hary的美貌,Eggsy有些羞赧的也用俄語應了幾句,而坐在不遠處的Hary則恪盡職守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佯作聽不懂。
在配給不甚充沛的時刻Hary絕得自己刀下這塊牛排似乎格外美味,Eggsy自己只要了一碗濃湯和面包,Hary假裝不懂這意味着什麽,吃完之後神情愉快的用餐巾擦嘴。Eggsy半靠在椅背上喝着啤酒,語氣溫和的數落Hary穿的太少,Hary并不在意的聽着,一直到Eggsy形容他是寒風中的麻雀才忍不住回嘴“你見過像我一樣高壯的麻雀麽?”Eggsy戲谑的瞄了瞄Hary的腰和手臂,不置可否的繼續喝酒,Hary被他目光掃過覺得之前的熱度又回來了,他不自覺的扁嘴,要Eggsy帶自己找個地方喝酒。Eggsy點頭同意,走到廚房去和老婦人道別,毫不介意自己的圍巾再次挂在Hary脖子上。
這是個愉快的傍晚,街上行人不多,風雪也不逼人。溫暖的橘色光線籠罩着這座城市,Hary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卻從未如此确定身邊人的陪伴。這比之前的舞會上的邂逅更像個約會。Hary在心裏想,把手揣進口袋裏,防止自己一時不慎就去抓Eggsy的手。
Eggsy帶他來的酒吧叫做西貢。Hary腹诽Eggsy不僅自己起名字的品味奇特,似乎還有吸引怪人人的磁場。走進去之後發現這裏較之前的餐廳都要熱鬧許多,很多學生和年輕人交談或者大笑,很多職員樣的人物坐在吧臺閑聊,甚至還有指節上紋着各有寓意的紋身彪形大漢。Eggsy和相熟的人點頭致意,為他們找了一個角落裏的座位。Hary依舊抓着Eggsy的鼠灰色的線織圍巾不放手,Eggsy笑道如果你喜歡就送給你了,權作門票的回禮。Hary完全沒有計較兩者之間的差距,而得意洋洋的把它搭在自己的座位上,暗自将它當做自己得到了Eggsy式特權的戰利品。
開始只是比較溫和的啤酒,Hary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催促着Eggsy換度數更高的酒,Eggsy拗不過他起身去吧臺。Hary在無聊的空檔裏偷聽着四周人的談話,并暗自訝異這裏的自由程度。一會甚至有人走過來用不甚流利的英語向Hary敬酒,說一些自由萬歲的醉話,Hary拿不準自己要不要接話,會不會在下一刻被克格勃逮捕,Eggsy端着就走回來,客氣的把醉鬼送回他自己的座位,回來之後抱歉的向Hary解釋,“他喝醉了。”
Hary點頭,笑着問“想這樣不會被克格勃抓走麽?你要為我作證我只是來喝杯酒。”Eggsy不甚在意的微笑道“這裏的氣氛會好一點。據說是因為克格勃的總部就在附近,很多裏面的人下班都會來這邊喝一杯。你知道,就算是克格勃也會有想喝酒閑聊的時刻。”
兩人從西貢裏走出來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Hary趁着醉意把和Eggsy靠的很近的說話,故意把帶着體溫的熱氣都吹到對方的耳廓裏,然後滿意的看着它紅起來。
Eggsy任着Hary不端莊的作為,在夜色裏他的眼睛非常非常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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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插科打诨的走到賓館門口,Hary幾乎都要失望的回去了,Eggsy猶豫的問“你想不想再轉轉?”Hary答應的速度絕對不符合他之前最擅長的欲擒故縱,他幾乎是歡欣鼓舞的轉回來,跟在Eggsy身後走到他停在剛剛熄火離合器還發熱的座駕旁邊。Hary當仁不讓的坐在副駕駛上,滿腦子都是和主駕駛位以及上面的人有關的幻想,車行一半,Hary驕縱蠻橫的要求Eggsy為自己唱歌。
Eggsy無奈的同意了,用他讓人腿軟的嗓音輕輕哼唱起來。那是一首情歌,Hary之前在學校裏聽過,那個叛國而遭到永久驅逐的蘇聯人總會在半醉的時候唱,他教授美國人如何将自己僞裝成俄國人,如何像俄國人一樣搏擊和舉止,從而順利的刺探情報。
Hary把發燙的臉貼在冰涼的車窗上,覺得這一刻甜蜜的不可思議。他想着,或許自己可以和老板交涉把這個甜蜜的俄國男人打包帶回去。他想和他一起吃早餐,自己會給他煎牛排,讓他為自己莳弄花園裏的玫瑰花,和他一起訓斥咬爛沙發腳的狗。只要他一直這樣注視着自己,只為自己唱情歌。
停車以後Hary花了點時間确認自己在哪裏。這不是什麽荒僻的小旅館,以周遭環境來看也不可能是任何人的住所,這是一處巨大的廢墟,雕刻着精美花紋的磚石橫七豎八的躺着,甚至還有染色的玻璃。
Hary有些遲鈍的看了Eggsy一會,對方的神情深不可測,讓Hary覺得他似乎是要将自己毀屍滅跡。
“哼,這裏到真是個好地點。”
Hary不自覺的扁着嘴踢了地上的碎石一腳,Eggsy在他身後發出低沉的笑聲,牽住了他的手。
一個想要殺人抛屍的人事不會這樣溫柔的對待自己的受害者的。Hary想着,任由對方牽着自己走到廢墟深處。
“這裏曾經是一座教堂。政府想要抹掉這裏的宗教色彩,改建一座新式建築,所以不顧神父和信衆們的反對用炸藥将它炸毀。據說有為神父憤怒的詛咒這裏永遠都不能矗立任何除那座教堂以外的建築。而或許那詛咒真的起效,原本計劃的辦公樓由于種種原因沒能建成,後來的幾次嘗試也都失敗了。這裏成為了一座無人涉足的廢墟,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