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從在商場遇見謝致,趙茂老提心吊膽的,他從跟李皓然一起代理的品牌裏撤了資,轉求他大哥給他在公司裏謀了個閑置,挂着經理的名頭,天天在辦公室打游戲。

該來的總會來的。終于有一天,他外出回公司,發現公司裏站了好幾個保镖模樣的人,和他關系不錯的前臺小姐見到他,趕忙迎上來小聲快速地告訴他:“趙經理,謝氏那位謝致先生在您辦公室裏候着呢,不讓我們打電話,說就等着,現在趙總在辦公室陪着,氣氛有點兒……”

趙茂一哆嗦,瞬時心亂如麻,腳步緩了下來,鞋底好像被地板給膠着了,艱難地擡起落下,可走廊太短了,一下就走到了盡頭。

他敲了兩下自己辦公室的門,聽見大哥的聲音說進來。

趙茂進了門,謝致正坐在正對他的沙發上喝茶,他大哥見他總算來了,忙說謝先生,我弟弟來了,那麽我先出去。

出辦公室的時候他想要勸誡趙茂幾句,但謝致就在他後面看着他,最終,他什麽也沒說。

沒有人知道那天下午他們在裏邊談了些什麽,但據前臺小姐描述,謝先生出去的時候,氣勢冷得好像要殺人。

公司出現了各種傳說,什麽趙經理搶了謝先生情婦、撞了謝先生的愛車,各種奇怪的揣測都出來了,只有趙茂他大哥知道內情,他弟這個軟骨頭,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說了也好,左右也影響不到公司股價,他早就聽弟弟在飯桌上說過這一段,惡心的飯都沒吃下去。

紐約東哈林區的一個暗巷裏,李皓然龜縮在一個流浪漢的棚屋裏,躲避來自地獄的追蹤。

他的厄運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自從十來年前那一段,他就愛上了玩小男孩兒,不過他玩兒的都是你情我願的一夜情或是錢貨兩訖的性交易,畢竟那時候被警察調查了很久,發覺做違法的事情頗有些麻煩。

他的父親雖落了馬,留給他的錢不少,能夠他躺着花幾輩子了,他對父母感情不深,這些年一個人,日子過得不錯。

直到一個月前他在曼城一間小酒館裏看見一個華裔美少年,長得漂亮,性子潑辣的很,他不過摸了他兩下屁股,就拿着酒瓶追着他跑,李皓然故作害怕地逃進廁所,把他拖進一個隔間想,讓這個美少年吃點苦頭,借着酒興折騰了一番,誰知這少年看着弱不禁風,力氣還挺大,最後還是被他逃脫了。

本來這不過是李皓然生活的一個插曲,随後幾個彪形大漢出現在他倫敦的公寓門口,他才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

這是倫敦最大那個華人地下黨老大的心肝寶貝養子,正在曼城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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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塞進了車裏,聽幾個人說是要把他運到郊外,屁滾尿流的在街心跳窗逃跑了,拿了護照就飛去大洋彼岸。誰知他去到哪裏,總有人能找到他,只好居無定所地在外打游擊。

李皓然這幾天搶了一個流浪漢的棚屋,好歹有了睡覺的地方,嘴裏啃着垃圾桶裏撿來的過期吐司,思考自己怎麽就過成了這幅卵樣,一雙锃光瓦亮的皮鞋出現在他眼前。

是謝致。

“好久不見啊,老朋友。”李皓然只一愣,便十分自如地與他打招呼。

謝致面色如常,甚至在他的簡易凳子上坐了下來:“你過得不怎麽樣。”

李皓然一哂:“就這樣吧,你那個小朋友,不也不怎麽樣?”

聽他談及周裴景,謝致眼神冷了冷:“我聽說有人在找你。”

李皓然背着手站起來,手裏握着從枕頭底下掏出來的槍,慢慢向謝致挪過去。

他為了擺平這次的事,散盡了家財想把事情揭過去,不料那個黑幫老大跟瘋狗一樣誰說話也不作數,他現在渾身上下就兩美金,見謝致人模狗樣的,惡意頓生,想綁了他跟謝澤華要點錢,就是綁不了他,從他身上拿點現金也是好的。

槍是李皓然買來自保用的,一把勃朗寧,帶了消音器,他開槍時不想要謝致的命,就射了謝致的左肩。謝致看他掏槍,動也不動讓他打,李皓然槍法一般,子彈貼着謝致的肩擦過,鮮血瞬時浸染了他的西裝。

“你為什麽不躲?”李皓然很訝異,随後,他被恐懼占據了心神,還沒看清楚謝致的動作,他的槍就被奪了過去,緊接着一聲悶響,下`身傳來一陣劇痛。

李皓然弓縮着身子在地上抽搐,他的下`體被謝致用槍射了個對穿,大腦疼的像要炸開來一樣,拼命伸手想去摸自己的下半身,還沒有摸到傷口,就痛暈過去。

謝致扔了槍,對着棚外道:“林先生,多謝。”

李皓然醒過來是在醫院,下`體可笑地用繃帶包紮着,身邊一個警察守着他,昏昏欲睡。

看他轉醒,警察通知他,他将以故意傷人罪被起訴,極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李皓然發狂地指着自己的下`體,問那麽故意傷害我的呢?

警察輕松從容地告訴李皓然:“謝先生是正當防衛。”

謝致請的律師以擅長刑事案件出名,沒過多久,李皓然的案子就宣判了,他将在美國坐五年的牢,然後被遣送回英國。

他的傷口好得差不多的時候,被送進了州立監獄。進監獄的第一天,他穿着囚衣,一瘸一拐地被獄警推進去,幾個黑人和白人壯漢站在他面前,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看着他。

為首的黑人同情地低頭拍了拍他的臉:“歡迎進入戀童癖的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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