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熱血漫】立志成為海霸王吧!(32)

這的确是他們的故事。

從他們的初識,信任,依戀,再到分別——這是他們的故事。

少女掩着嘴,哭紅着眼眶,翻着這一本又一本女生留下來的漫畫。

諾亞不為人知,自我唾棄的身世,弗蘭克悲慘因為戰亂而毀滅的家庭,艾維斯從小艱難地在世間打滾,還有她,安——這個被販賣到東大陸的十六歲奴隸少女,最終當上海之霸王的姑娘。

一頁又一頁。

除了她掩藏在心底的關于非這個世界的秘密,這裏面人物的一舉一動,嬉笑打鬧,全部都是真實的——就好像有人将他們的故事全部都繪了下來。

就好像,她就是安,而安就是她。

她也終于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秘密。

比如那個聖女像,其實就是諾亞的母親,曾經最有名的平民皇後——蘭伯特一世一見鐘情愛上的女子,可是她早就恨透了這位曾經收複東大陸而挑起戰争的帝王,于是便答應了他的求婚,只為有一日能親手奪取他的性命為她的族人複仇。

又比如臭名昭著的海盜——海因裏希,這個随着大帝一起南征北戰的男人,他不理解年幼的諾亞對于戰争的排斥與厭惡,加上對于對溫蒂皇後的憎恨,讓他對不肯成為蘭伯特二世的諾亞既懷着期待,又有着失望。

他明明可以挾持年幼的諾亞,也可以殺了他來控制政權,可是他都沒有,而是抛卻了親王的身份,脫去了軍人的資格,成為了一個肆意殺戮的海盜。

再比如——諾亞。

總是溫柔善良的諾亞。

誰也不知道他活得每一天都是煎熬與痛苦,誰也不知道他每天的所見對于他而言都是掙紮與噩夢——這些關于戰争的夢靥。

他總覺得自己是這世間的罪人,他要為他的父親,他的母親贖罪,哪怕即使自己死去也要救那些本就毫無幹系的曾經的帝王近臣。

是的,海瑟薇本就是找他的,代表着她的家族,代表着曾經的帝王近臣來找他的。期望他重新成為名正言順的蘭伯特二世,他們也能夠重新擁有權勢與那些人一較高低,而不必時刻受制于那些人的威脅。

可是諾亞卻寧願用死來為他們獲得另一個可以殘喘留在這個世上的機會。

明明就是一些玩弄權勢的冷血貴族。

可他居然為了他們,第一次騙了她,就只因為他要為這些道貌岸然的家夥去赴死!

少女抽噎着,絕望悲傷順着臉頰滑落在書頁上。

漫畫中的少年一臉坦然地站在希爾公爵的屠刀之下,刺眼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他卻笑得和天使一樣溫柔。

諾亞——到底把他自己當成了什麽啊!

她啜泣着,仰頭看着同樣的刺眼的白日,她痛苦地捂着眼睛,亮光穿過手中的縫隙,模糊成一片白色的光影,讓她恍惚間恰似又回到了那一天的初見。

……

少女一聲不吭地用雙手挖着泥土,手指早已被尖銳的石子劃得鮮血淋漓,可她卻依舊虔誠地挖着,然後,将這堆漫畫珍重地埋了進去,就好像将諾亞埋葬在這裏一樣。

那位莫名來到這裏又不受控制離開的女生說錯了,她并不能救諾亞。

她救不了諾亞。

她沒有忘記自己曾經是一位作者,所以她更知道無論怎樣去做挽救,諾亞的性格經歷早已會為了“贖罪”而死亡。

她改變不了,她改變不了這既定的命運!

滿是泥土的手粗魯地擦拭着眼角,眼淚流下,讓她的臉滑稽而又可笑,她慢慢起身,堅定地往信物方向走去。

——這将是漫畫的最後一幕。

漫畫的倒數第二幕便是諾亞被希爾公爵當衆殺死的場景。所以那個女生才充滿着不确定和希冀地告訴她,只要沒有達到最後一幕,就有可能有機會救下諾亞。

這怎麽可能呢?——兩幕場景實則是同一天發生的,她又怎麽能重新在一天之內趕回西大陸去救諾亞呢?

而且,最最不可改變的就是,在最後一幕她拿到南海域的信物後,會有單獨的一段話語,作為《立志成為海霸王吧!》漫畫的結局——

“諾亞死後,已經成為南海域的海霸王的安和衆人都不肯相信,一番打探終于知道真相的他們從此快速成長了起來,更加的堅強,他們認識了更多意氣相投的夥伴,他們滅掉了屠殺諾亞的希爾公爵,也與毀掉盟約的伯倫特、東大陸霸主的海因裏希交過戰,他們堅定地、未有動搖地往着海之霸王的夢想征途上走去!”

呵,誰來告訴她,一個定型的故事,一個推動情節的人物,她又該怎麽救?

她想笑,眼裏卻充滿着絕望。

……

“諾亞·蘭伯特,他的姓氏注定了他的罪孽。”

“他讓我們的子民活在痛苦戰争的深淵裏,讓四個大陸的人民都活在貧窮,戰争,饑餓,疾病之中,讓全世界的海盜們猖狂,他,就是原罪!”

“現在,就用他的生命去祭奠我們的親人!”

希爾伯爵道貌岸然的演講,和斬首臺下人群隐隐的歡呼聲,他已經有些聽不清了。

他擡起頭,微微眯眼,看着天邊,想起那個下午,在海灘上他救起的少女。

她,是他的救贖。

在他獨自一人面對着戰争後全世界的滿目瘡痍時,她的眼中卻看不到一絲對于戰争,對于世道的陰霾。

她會面無表情、卻別扭至極地關心他,她會賭氣好幾天都不理他只因為他不好好吃飯,她的眼眸中那樣依賴、信任地看着他,就好像——他是她的全世界。

他從未有過那樣的感覺——那樣的溫暖與自在,沒有背負任何責任與愧疚。

他好像就只是他,諾亞,一個追求夢想的少女滿心可以依賴的騎士。

一個,他喜歡的女孩,所喜歡的人。

那樣的簡單。

原來,在不知何時,身為第一章:罪人】的他,也收獲了這些從未敢想過的珍貴。

刀揚起,反射的陽光刺眼極了,他卻溫柔的笑了起來。

那雙彎起的碧藍色眼眸,就好像海域中最純淨的一片海。

43 最可愛的存在?

……

最終,少女形同僵木般,走過了泥濘的路,來到了終點。

這是故事完結的終點,也是她的終點。

她不敢去和艾維斯他們告別,她無法去面對,她知道之後還會有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安去告訴他們那個噩耗,他們還會有故事,可是屬于她——

安寧寧的旅行卻到這裏結束了。

……

按照關于最後一幕的記憶,她找到了一個掩藏的巨大橡木桶——正是漫畫上所畫的,裏面就裝着南海域海之霸王的信物——于是她打開了它,然後,彎腰,還未看清裏面的物什,便猝不及防間,掉了進去。

似乎沒有底的黑暗與空曠,讓她能清晰地聽見她的心跳聲。

她無暇去感受對于這其中的怪異與不安,只怔怔地睜着眼睛看着這片黑暗,腦海中關于這四年來的碧海藍天、海浪白鷗,肆意無憂的笑容,都從眼前飛快地掠過。

她的眼睛酸澀得厲害,漲疼得厲害。

那溫柔少年唇畔的笑意似乎還浮現在眼前,歪着頭,倚在船長室的門口,嘴唇一張一合地說着話。

可她卻聽不見。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焦急而又慌張,眼淚早已從眼角沁出,卻未有察覺。

突然猛地一下!

像是從烏托邦歸來,塵世重新展現,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喧嚣充斥着她的雙耳。

她一怔。

哪還有什麽溫柔少年,哪還有什麽船長室。

海上的一切都沒有了——那些戰争與烈火,那些冒險與友誼,那些她珍藏在心中的各種滋味,早已,都沒有了。

嘴角一彎,神情哀婉,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沾濕的眼睫一眨不眨,就這樣茫然無措地看着虛空,直到許久,她才感覺到自己身體姿勢的怪異。

她低下頭,卻看着自己的雙手正維持着在往自己的脖子上系着一個挂飾的動作

——而那挂飾小巧可愛,但眼熟無比,仔細一看,居然和那個橡木桶一模一樣!

她一驚,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又站在了最初那個奇怪的報亭前面。

“女孩,你真的很幸運,因為是最後一話,第一千位顧客就會得到這個紀念品。”老板的身形掩藏在雜志後面,“怎麽了?戴不上嗎?”

“啊?不,能戴上。”她下意識慌忙應着。

“來,這是你買的雜志。”

封面上,那藍色的大海,遠航的帆船,以及醒目的标題……都和那位女生給她的一模一樣。

她心中一痛,不欲再看下去,徑直拿過後就往家的方向回去。

城市還是平常的模樣,往來的行人,擁堵的車輛,孤獨而又熱鬧。

女孩低頭,腳步匆匆,卻未曾留意——或者所有人都不會留意到——不過短短一瞬,巷子處的報亭早已不見。

或者,在衆人的眼中,這報亭本就從未出現過。

……

與安父安母用過飯後,獨自一人留在家中的安寧寧正心不在焉地站在窗前,看着灰藍色天空下,前面人家養的鴿群在空中盤旋。

“少女,你是不是感到心灰意冷?你是不是感到情緒失落?你是不是——”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讓愣神的她驚得差點沒跳起來。

她慌忙地往四周望着,而那聲音卻是絲毫沒有體會到她的緊張和驚吓,只被她打斷哎喲了一聲,頓了頓,又繼續好心地補充——

“……感到頹然消沉?”

“少女不必這樣的哦~因為你是沒有任何辦法改變的喲~”

安寧寧完全沒顧得上聽那聲音到底說了什麽,只順着聲,總算找到了出處——兩只手指小心地捏起系在脖子面前的裝飾木桶,放在眼前打量了許久。

才警惕而又緩慢道。

“你是誰?”

她皺着眉,想了想,“南海域的霸者信物?”

“不,并不喲,那只是一個引你上鈎的幌子,真正的信物還在那個島上呢。”聲音透着絲歡快與得意。

“那你是誰?”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存在!”

對方回答得很快,很堅定,只是絲毫沒有對面前的少女産生一丢丢的動搖。

安寧寧面無表情地瞥了它一眼。

“最後再問你一次。”

“你誰?”

對方砸了咂嘴,對她隐隐的不耐有些索味,這才甕聲甕氣地說。

“……我系統。”

安寧寧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等等,等等,你說,你是桶?什麽桶?來自廣州的全家桶嗎?”

“……”不想說話。

等兩個人,或者說一個人加上一只不明生物終于勉強交涉好後,她想起剛剛的話,問道,“你之前說沒有任何辦法改變是什麽意思?”

“嘛,這個的意思就是說,諾亞的死是注定的,即使這次你去救了他,之後的旅程中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與類似的經歷,而他在這樣相似的抉擇中,也會做同樣的選擇。”系統冷靜地說道,“所以,作為漫畫作者已經決定的無法逆轉的劇情,任何人都無法去改變。”

安寧寧沒說話,直到半晌,才輕聲道,“如果我當初選擇救了他,會怎樣?”

“他還是會死。”

“而你也不會活着回來。”

“——要麽身為安的你,會因為争奪海霸王失敗而死,要麽僥幸活下來的你,一輩子都會在那個世界,永遠不會歸來。”怕她不明白,系統很“體貼”地補充道。

她直直地看着窗戶上自己的倒影,半晌,才輕嗤了一聲,笑得慘淡。

“算了。”她這樣說着,眼眸中的情緒看不出。

“那你呢?你到我身邊來做什麽?”

“那個世界已經結束了。”她淡淡問道。

小木桶愣了一下,旋即驚異的說道,“我又不是所屬一個世界的系統,我是以後要陪着你的小可愛啊!”

“從此以後,咱們紅塵作伴,策馬奔騰,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少女你是不是很期待?”

“……”不,她一點也不期待。

按照渣作者的套路,只要但凡沾惹上了系統這個麻煩精,那麽從此未來的生活很難會再次平靜下來了。

想到在此之前經歷的各種各樣的奇怪事,又瞥了一眼在掌心裏的小木桶,她揉了揉太陽穴,閉上眼,認命地嘆了口氣。

44 姍姍來遲的系統。

“那你怎麽現在才來?”她沒什麽興趣地随意問道,“不是像其他套路文裏的系統,都是在第一個世界前就會來的嗎?”

“這個啊。”對方頓了頓,低下了聲音,有些神神秘秘。

“驚喜吧?”

哈?

安少女一臉懵逼。

系統繼續說道:“我和那些巴着巴着找人捆綁附身的妖豔j-i-a-n貨們不一樣。”

它高傲地斜睨了一眼,“我是讓人來找我的。”

安寧寧:“……好了不起哦,然後呢?”

“……”

好氣哦!

沒法談了!

系統決定罷工。

對此安寧寧是完全不在意。

于是一人一桶又陷入了在對話以來,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沉默中。

直到天都快黑了,想起正事還沒說的系統,氣鼓鼓地踢了安寧寧胸口一腳——從遠處看,就像一陣風吹來,項鏈上的小木桶貼到肌膚上了一下——一點影響力都沒有。

“喂,少女你都不好奇我為什麽找你的嘛?”

“哦,為什麽?”她敷衍地接着話。

“我是為了你啊!!!”

言辭懇切,态度真誠,語重心長的話語完全将安寧寧拉回了神。

“為了我?”她皺眉,“為了我什麽?”

“你猜。”

“……”

按理而言,這應該是系統穿越的目的,可是想了想前兩個世界根本與原著沒有改變的結局劇情,又想了想小木桶那情真意切的口氣,她想了想,還是覺得目的應該是在她的身上。

于是,思來想去,過了好半晌,她終于有些不确定地問道。

“是為了——治療我的”她頓了頓,艱難地道,“面癱?”

是的,她覺得如今的折騰唯一的收獲,就是她面目表情豐富了許多——不過話說回來,友人應該會感到很欣慰的吧。

“再猜!”系統郁悶。

安寧寧猜不出來了,不恥下問地問道,“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替你找尋人生的方向,把握人生的導航,探索生命的意義啊!”

回答的那是個大氣凜然,義正言辭。

然而——

“謝謝,我不需要。”

冷酷拒絕也阻止不了這個散發着演說光輝的木桶了,它一臉嚴肅(并不能看出),“不!少女!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實際上——你已經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中了!”

“哦?是嗎?那就讓我繼續迷失吧!”

“……”木桶深深地噎了一口氣,不再廢話,斬釘截鐵道,“不行,你必須去找尋!”

“如果我不去呢?”她好奇。

“不去也行。”還沒等她松一口氣,系統倒是少了氣急敗壞,一臉的無所謂。

“反正到時候這個世界也會靜止的。”

“……”

“好吧,你贏了。”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并且知道第三個世界已經快要來臨的安寧寧總算認真了,“那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穿越啊?”

“不是都得有個理由和目标嗎?”她用手指戳着小木桶。

“說了是為了替你……”套路還未走完,又被戳了一下,它沒好氣砸了咂嘴,“第三個世界結束你就知道了。”

“有你這樣的嗎?”她急了,“不是應該在進入世界前,就交代要完成的任務嗎?”

“少女。”木桶嚴肅地看着她,“真理的路上,得獨自探尋。”

“屁。”她毫不留情地打斷。

“哎呀,你就自己看着辦吧,必要時我會給你一點提示的。”木桶不耐煩地晃了晃身子。

“……”

安寧寧咬牙忿忿。

像你這樣沒有明确目标,沒有具體計劃的系統,是沒有前途的!

……

夢裏的火光照亮了整片黑夜。

男孩小心地抱着雙膝躲在供案下,聽着門外慌亂的腳步聲,遠處利器劃破空氣,捅進人身體裏的悶哼慘叫,他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淚水從指縫中流了下來。

“少爺,小少爺。”門輕輕地被推開,一個弓着背,年邁的老人進來,輕聲呼喚着。

“來,少爺,這是老奴給你攢的。”他蹲在供案面前,枯瘦的手摸着他的腦袋,臉上看不出一絲驚怕,像往常般慈愛溫柔地說道,“不用擔心,老爺和夫人都會好好的,少爺你只要好好地藏在這裏,等一切過去之後——”

“砰!”

門忽地被推開,發出巨大的聲響。

“死老頭,原來是躲在這裏。”一個高個男子在門口獰笑着,手中的刀上面沾滿了血,正順着刀刃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

未等有所反應,就直接往老人背上砍去。

手中的白面饽饽還被老頭好好地塞在男童的手心,下一刻,鮮血就從老人的身上噴出。

老人倒了下去。

滾燙的鮮血濺了男童一臉,将秀氣的模樣端端襯出了幾分可怖,視線也一片血紅模糊。

“喲,這裏還有個男娃。”男子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提着刀,便一步一步逆着外面的月光走來。

男童卻只低垂着眼,直直地看着手中早已被鮮血染紅的白面饽饽,然後——将它放在嘴邊,面不改色地咬了下去。

……

牢獄中。

男童遍體鱗傷地趴在枯草上,四肢都以着一種奇異的姿勢扭曲着,使不上一絲力氣。

“瞧這皮膚多細膩呀。”一個打扮有幾分陰柔的男人頗為憐愛地用匕首輕輕貼近男童的側臉,說話間,鋒利的刀尖不經意刺破了皮膚,讓血浸了出來。

一顆顆血珠子滾了出來,劃過肌膚,跌落在枯草上。

“乖孩子,來。”昏暗的房間裏,他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溫柔,持着的刀順着肌膚,一點點地往下滑去,挑破了衣衿。

栅欄處,掩藏在黑暗中的幾個男子都不懷好意地對望了一下,惡心地笑着,還三三兩兩往前湊近地看。

“瞧瞧咱們這是多大的福氣——這可是堂堂武林名望沈家少爺。”其中一人說着又笑了起來。

“這樣不好吧。”倒是有一人擔憂,“教主說不是讓送到蛇窟與那些童子一起嗎?”

“哎呀,只要有命過去,不就行了。況且在那蛇窟說不定還活不了多久。”衆人嘻嘻地笑了起來。

近在咫尺的亢奮呼吸,周圍四處的隐隐調笑——

絮亂的枯草下,男童的一雙眼睛漠然地睜着,沒有絲毫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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