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姨娘聰明。”陸扶笙輕笑着進了房間,身後卻忽然有一把利刃抵在了陸扶笙的脖子上:“你在府裏的同夥還有誰?”

柳姨娘并不相信單憑才回府的陸扶笙一個人能做這麽多事情:“你在府裏并無根基,你說你一個人做的這些,誰信?你也不要怪我,我并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你害死。”

陸扶笙嘴角泛起些許邪氣:“柳姨娘當年做上花魁,本是已經準備贖身嫁給良人,如今卻在陸府為妾,難道就沒想過離開嗎?”

她沒有管脖子上的刀,淡淡走到一旁,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柳姨娘面色微緊:“你是怎麽知道的?”

陸扶笙坐下,示意柳姨娘也坐下:“這麽多年來,雖然我不知道你留在陸府的目的,也不想知道,但是如今我找你,卻并不是要害你,只是想讓你幫一個小忙而已,而且姨娘之前不是還說過嗎,讓我有什麽事情就來找你?”

柳姨娘啞然,看着陸扶笙神色複雜,陸扶笙帶給她的沖擊太大了,這個陸扶笙已經沒有半點半年前陸扶笙的影子,除了長相。

“你進陸府到底是什麽目的?”柳姨娘也坐了下來,端起茶杯,眼神卻沒有從陸扶笙身上離開過。

“幫我姑姑報仇。”陸扶笙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是垂着的,讓人猜不出她的真實想法,不過這個理由柳姨娘也信。

“就算我處處跟蔣姨娘作對,但我也不會真的對她下手的,我只要能自保就夠了,我還想多過幾年富貴日子。”柳姨娘看着陸扶笙道。

陸扶笙也不急:“可是蔣姨娘還會繼續讓你過富貴日子嗎?”

柳姨娘沒有接話:“你想讓我怎麽做?”

陸扶笙擡起眼,眼中露出幾分狡黠:“死!”

從柳姨娘那裏離開後,已經接近天明,回去小憩了半個時辰便聽到姣鳶來喚了。

“小姐怎麽每次醒來都是滿頭大汗?是不是做噩夢了?”姣鳶将盥洗的用品放在一側,擰了熱毛巾給陸扶笙。

陸扶笙沒有說話,夢裏的場景總是那場鮮血淋漓的畫面,鑽心刺骨的恨意讓她夜夜無法成眠,困極了才會睡上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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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來人了嗎?”陸扶笙問道。

姣鳶微微颔首:“剛才來了個媽媽,說馬車已經備好了,只等小姐了。”

陸扶笙颔首,姣鳶選了幾套衣裳出來:“小姐,你最喜歡的粉色,今日穿這套可好?”

陸扶笙莞爾:“我們上山不是去玩的,拿那套月牙白的吧。”

姣鳶吐了吐舌頭,忙替陸扶笙換好了衣裳,待換完才發現衣裳居然偏小了:“小姐,你又長高了。”姣鳶欣喜道。

“嗯。”她如今身體這年紀,半年過去,自然會長高。

坐在梳妝臺前,看着鏡子裏依舊陌生的臉,陸扶笙面色淡漠,而姣鳶卻興致勃勃的想要給陸扶笙梳個發髻。

“今日一切從簡。”陸扶笙笑道,拿過一旁的墨玉簪子,挑了幾縷頭發挽在腦後,未施脂粉。

即便是如此,依舊擋不住她那張越來越好看的臉,姣鳶高興的眼睛都亮了,陸扶笙卻覺得是個麻煩。

從小院兒出來,陸敏娟難得的沒來找麻煩,到了正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了早已經在等着的蔣姨娘,這倒是讓陸扶笙有些意外。

蔣姨娘今日一身深藍色褙子衫,裹着一件白色狐裘的蔣姨娘,雲鬓堆積,鑲嵌着金步搖的朱釵很是刺眼。

陸扶笙認得,那是陸夫人生前最愛的朱釵,是這陸府的老夫人送給陸夫人的,算是世代傳給兒媳的。

“笙兒來了。”蔣姨娘笑着道。

陸扶笙似沒看到那朱釵一般,上前笑道:“竟勞煩姨娘來送。”

“今日你姑父被皇上調去巡防京城了,不能來送,便只能我來代勞了。”蔣姨娘說完拿過一個小匣子遞給陸扶笙:“這是一些銀錢,雖然你娘親已經去世,但你也不要過度悲痛,更不要在山上苦了自己,免得傷了身子。”

陸扶笙一接過盒子便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若是沒有猜錯,這盒子裏面應該是有藥的,至于是什麽藥……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早些去吧。”蔣姨娘笑道。

陸扶笙颔首,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姣鳶,道:“我忘記拿一樣東西了,你回去幫我拿吧,就在我的枕頭底下。”

姣鳶有些不解但也沒多問,直接轉身跑回去了。

陸扶笙将盒子拿在了自己手裏,看了一眼目露殺意的蔣姨娘,莞爾,轉身進了一旁的等待的轎子。

“表小姐不等那丫環了?”跟着轎子的媽媽問道。

“沒有主子等丫頭的道理,走吧。”陸扶笙應道。

那媽媽回頭看了一眼蔣姨娘,見蔣姨娘點頭,便不再說什麽,直接讓人擡着轎子往前去了。

陸扶笙坐在馬車裏,微微掀開轎簾,看到轎子外跟着三五個侍從,各個都是會武功的,面色漠然。

看來這次,蔣姨娘是打算先解決掉自己。

陸扶笙安心的坐在轎子裏,靜靜等着外面的行動,聽着外面的聲音由嘈雜轉變成寂靜,等到差不多快天黑的時候,轎子才終于停了下來,而之前那跟着轎子的媽媽聲音響起:“估計早就暈了,把她弄下來吧。”

陸扶笙待那婆子一掀開轎簾,便自己起身走了出來。

瞬間,一股濃重的脂粉味傳來,嗆得陸扶笙差點都睜不開眼睛,不過仔細看看這周圍,卻好似某處大宅的後門。

“就是這兒?”陸扶笙問道。

那媽媽見陸扶笙好似知道不會去山上一般,面色黑了黑:“當然,這裏以後就是你的歸宿。”說完便面色一狠,直接讓那幾個侍衛準備動手。

陸扶笙将之前蔣姨娘給的盒子丢給那婆子:“既然我一輩子的歸宿是這裏了,那這金銀珠寶便送給你了吧。”

婆子接過盒子,見她未曾開過,冷哼一聲:“倒是有些小聰明,不過今天不論如何,你都休想再跑了。”婆子話音才落,那些會武功的侍從們便直接拔出了刀朝陸扶笙逼近。

“躲着的,你難道要看着我被送入虎口嗎?”陸扶笙忽然道。

暗處的人嘴角一抽,這個丫頭怎麽知道自己一直在跟着的。

而且根據這麽久的觀察,她就是被送進去應該也不會出事的。

不過她既然都開口了……

就在衆人還以為陸扶笙在發瘋的時候,忽然一個黑影便冒了出來,迅速将他們了斷在了原地。

黑衣人看了眼倒地的衆人,略有些許嫌棄:“這三品将軍府的侍從能力也太差了。”

陸扶笙冷冷的‘嗯’了聲:“自是不及魏公子的人。”

黑衣人聽着陸扶笙這話,輕咳兩聲:“嘿嘿,陸姑娘,我們公子也是……”

黑衣人轉過身,便看到陸扶笙打開了那一直緊閉盒子。

登時,一大團白色粉末便噴灑了出來,他想憋住呼吸都沒來得及。

陸扶笙看着開始暈暈乎乎的黑衣人,嘴角微揚:“回去勞煩給魏公子帶個話,我只是個普通老百姓,只想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說完,陸扶笙便合上盒子,轉身離開了。

魏百行的陰魂不散,讓她做事很受掣肘。

這次的部署,一定要避開魏百行才行!

此時的魏百行正坐淡淡倚在暖榻上,聽着長燈的回報,微薄的嘴唇勾起一絲笑意:“她十四歲,你二十八歲,看來這十多年你就只長了身子。”

長燈一陣尴尬,忙把陸扶笙的話說了:“公子,那咱們以後還跟着她嗎?”

魏百行瞥了一眼長燈:“你說呢?”

長燈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着始終一個表情的魏百行:“您不是已經打算放棄直接去太子府的計劃了嗎,不用跟了吧。”

魏百行手中的棋子吧嗒一聲落下,吓得長燈忙道:“不不不,還是繼續跟着吧,這麽有趣大小丫頭還是第二次見,回頭屬下就把她抓來伺候您。”

魏百行似乎想起了什麽,狹長的眸子微微合上:“不必了,這段時間暫且由着她吧,做我們的事情要緊。”

他放下棋子,拿起一旁的血玉慢慢在手心把玩着:“聽說這兩日皇上會帶着太子等要去山上上香?”

“是的。”

“嗯,準備一下,上山吧。”魏百行看着手心的血玉,旋即又狠狠握緊。

長燈看魏百行這般,心中微嘆,便轉身退下了。

陸扶笙連夜上山,姣鳶已經在山上哭腫了眼睛,一直在寺廟入口死等這陸扶笙,待陸扶笙出現才算是露出了笑臉。

“小姐,您怎麽這麽遲才來!”姣鳶擔憂的看着風雪裏獨自走來的陸扶笙道。

陸扶笙看着臉色凍得蒼白的姣鳶,輕笑:“先進去再說吧。”

姣鳶颔首,揉了揉凍僵的臉,轉過身準備去敲已經關閉了的寺廟大門,卻忽然後頸一痛,直接暈倒在了陸扶笙懷裏。

陸扶笙看着輕的像紙片一樣的姣鳶,輕嘆一聲,帶着她直接躍過圍牆,到了李青儒早就安排好的廂房,廂房就在陸志林安排的廂房一側。

“這是?”李青儒看到陸扶笙帶着的人,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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