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陸敏娟說完,忙伸出手來給蔣姨娘看手腕上一只水頭極好的镯子,臉上帶着幾分得意:“你看,這是那丞相夫人給我的,今日回來的時候剛巧碰見了她,本以為會招晦氣的,沒想到這老女人居然拿了只上等的镯子給我,說是給我玩玩兒。”

蔣姨娘鄙夷的看着那只镯子:“不過是個玉镯子罷了,你的目光何時這麽短了?為娘且警告你,丞相府你最好不要再去了,就連我都不敢常去,你居然還把這丞相府當家了。”

她看着陸敏娟,滿心恨鐵不成鋼,這個女兒從小被她慣壞了,雖有幾分狠心思,但腦子卻是個膿包,簡單的一塌糊塗。

“娘!”陸敏娟嗔怪道:“您如今怎的畏畏縮縮,倒不像是你了,莫不是被鬼附身了?”

蔣姨娘才想罵一句,卻忽然想起些什麽來:“這裏裏外外都變了個樣兒的,可不就只有陸扶笙嗎?”

陸敏娟想起陸扶笙來,的确跟以前不一樣了,不僅漂亮了,還膽兒肥了。

“娘是說陸扶笙被鬼附身了?”陸敏娟笑起來,眼中開始冒出一股狠意來。

蔣姨娘松開撐着頭的手,看着陸敏娟笑起來:“你倒還沒笨到跟那傻子一樣,不過這次我不管陸扶笙是真的被鬼附身了,還是假的被鬼附身了,她變化這麽大所有人都看到了,而且自她回來後府裏便開始鬧鬼,就算她沒被鬼附身,也一定有髒東西在跟着。這次,她休想再回陸府!”

陸敏娟欣喜起來:“娘打算怎麽做?”

蔣姨娘望着陸敏娟眼中的期待:“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兒也上山吧。”

這冬月的雪下起來似乎沒完沒了,姣鳶穿着一件洗的發白的粉色棉衣坐在房間的小凳子上,懷裏拿着個繡繃子,倚在爐火旁開心的穿針引線。

而陸扶笙則捧着副棋子,安靜的坐在暖榻上琢磨着,如今蔣良衣在山上,定然是丞相府那邊也得到了皇帝和太子一行人要上山的消息,只不過她此次來的目的是什麽?若只是為了見他,那完全用不着如此,可若不是,那是為了什麽?

陸扶笙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也想不出蔣良衣這般到底是為了做什麽。

“姣鳶,去拿齋飯吧。”

姣鳶放繡繃子,揉揉眼睛,看看外面的天色,果然是有些晚了,便笑着應了聲,起身整了整棉衣,笑着跑了出去。

陸扶笙看着背影小小的姣鳶,露出笑意,沖着房間某處道:“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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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儒看着陸扶笙,笑着走了出來:“姑娘,這小丫環怕還不到十歲吧。”

陸扶笙淡淡朝姣鳶離開的方向看過去:“十二了。”

因為常年營養不良,加上每天擔驚受怕,才看起來如此的瘦弱。

李青儒驚訝了一下,嘆了聲:“這大宅子裏果然沒有一個人是好過的,姑娘,待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到時候屬下替你在某處買個海島,我們叫上大夥兒一起,去島上過日子吧。”

陸扶笙笑着回過頭,慢慢将棋子一顆顆收回棋盒中:“好。”說完擡眼盯着他:“給蔣姨娘母女準備的大禮準備好了嗎?”

李青儒想起陸扶笙讓準備的東西,差點笑出聲:“您就放心吧,保準她們不會上來打攪您。”

陸扶笙颔首:“那就好。”

“姑娘就這麽确定她們明天會來?”李青儒笑着走過來。

陸扶笙輕笑:“她們知道我安然上了山,自然不會安安心心的留在家裏再等我回去,但是又不放心再讓別人繼續辦這件事,自然會親自上山來。”

“姑娘聰慧,不過那蔣姨娘好似在懷疑姑娘的身份了。”李青儒有些擔心道。

陸扶笙微微一怔,擡起頭看着擔心的李青儒,笑出了聲來:“你擔心什麽,難道我不是陸扶笙麽?”

李青儒看着笑得沒心沒肺的陸扶笙,無奈的笑起來:“姑娘如今是陸扶笙,可是這事情畢竟來的詭異,而且這裏又是寺廟,姑娘還是多注意些的好。”

陸扶笙嘴角微揚:“我醒來時便是在寺廟,寺廟又能奈我何。你不需要擔心這些,安排人去查查蔣良衣此行上山的目的。”

李青儒聽到蔣良衣的名字,手心猛地收緊,原本平靜的眼裏忽然泛起殺意:“姑娘,她還要留多久?”

“留的越久,她的苦就受的越多,放心吧。”陸扶笙神色淡淡,今日見過蔣良衣之後,這仇恨好似越發能控制了,即便每看到他們一次,她就要受一次萬箭穿心之苦,但是卻依舊能笑得出來,因為她知道,這苦,她遲早會加倍還回去!

第二天一早,蔣姨娘便帶着陸敏娟坐着馬車準備出發了。

不過馬車出了城門後總是出些小毛病,一直到了快天黑還沒到山腳下。

“姨娘,這車怕是真走不動了,不若您下來走一段吧,馬上就到了。”馬貴在車外道。

陸敏娟不樂意了,掀開車簾跳下馬車罵道:“你是死人啊,馬車動不了你們就給我擡上去!”

馬貴嘿嘿一笑:“小姐,這荒郊野外的,您可別吓唬奴才,這哪裏來的死人啊。”

陸敏娟被馬貴這麽一提醒,再看看周圍黑漆漆的夜,枯樹枝在風中晃動着,如同夜行的鬼魅。

她不敢再多說,一鞭子狠狠抽在了馬貴身上,疼的馬貴龇牙咧嘴。

“狗奴才!”說完便要鑽上馬車去,馬貴一瞧,忙給攔下:“別呀小姐,這天這麽黑,又這麽冷,奴才幾個真的是擡不動馬車,您就跟我們走一段吧。”

見馬貴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衣服,陸敏娟嫌惡拿着鞭子朝馬貴的臉狠狠地抽了起來:“狗奴才,離我遠點!”

馬貴被抽的疼狠了,加上早就積攢的怨氣,再想想今天晚上要辦的事,一巴掌便狠狠抽在了陸敏娟的臉上,将她直接打倒在了地上。

蔣姨娘聽到陸敏娟的慘叫聲才掀開簾子出來,看到躺在地上的陸敏娟和被抽的一臉血的馬貴,面色鐵青:“馬貴,你這是要反了不成!來人,還不給我把這刁奴拿下!”

聽蔣姨娘說完,馬貴冷冷一笑,看着蔣姨娘低着腰露出的脖子,咽了咽口水,冷笑道:“姨娘,這天這麽黑了,您要是把奴才趕走了,可就沒人送你們上山了。”

蔣姨娘沉着臉:“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馬貴擦了擦臉上的血,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兒:“有人不想讓您有好日子過,明白了嗎?”

“誰?是不是柳姨娘那個賤人!”蔣姨娘怒道,倒在地上的陸敏娟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可是再仔細看周圍,哪裏還有什麽陸府的人跟着,就剩一個馬貴和兩匹馬了,随行伺候的婆子丫環們都不見了蹤影。

“娘,咱們的人都不見了!”陸敏娟有些慌亂。

蔣姨娘頓時明白,這次怕是被人盯上了:“馬貴,這麽多年我一直帶你不薄,你為何……”

“這話可說的不對。”馬貴啐了口,眯起眼睛看着她:“您難道忘了奴才相好是怎麽死的?”

“你說月香那賤丫頭?”陸敏娟尖聲道:“那純屬是她自己作踐自己,我讓她去盯着傻子,她倒好,把自己送到傻子嘴裏了……”

“閉嘴!”蔣姨娘惱怒的打斷陸敏娟,平常覺得她蠢,沒想到這時候還這麽沒腦子。

蔣姨娘好歹沉穩些,回頭看着馬貴:“若你想娶個媳婦,明兒回去我便給你指個好丫頭,如何?今日你若是對我下手,保不齊明天你的家人都被你拖累了。”

馬貴冷笑一聲:“您什麽想法我還不知道?蔣姨娘心狠手辣可是出了名兒的,我今天若是讓你們回去了,明天奴才哪裏還能保住我這條狗命,而且我馬貴的家人就不牢您操心了。”

他說完,已經不想再多等,直接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小刀來,吓得陸敏娟腿都軟了,轉身就要逃走,也顧不得蔣姨娘了。

“想跑?”馬貴不屑的看着陸敏娟,直接就追了上去,一把摁住陸敏娟,看着陸敏娟嬌嫩的小臉,狠狠掐了一把:“瞧瞧這高貴的二小姐,如今還不是在我馬貴的身下!”

他猥瑣的笑起來,手也開始不安分,只不過還來不及做更多的動作,身後便傳來一道利器破空的聲音。

陸敏娟看着被箭穿透了心口的馬貴,吓得尖叫一聲,緊接着便聽到了大批的馬蹄的聲音。

蔣姨娘癱軟的坐在馬車邊,見着騎馬而來的陸志林,松了口氣。

可看到陸志林冷肅陰沉的臉時,才知大事不好,這暗處的人只怕壓根就沒想要殺她,只是想讓陸志林看到如今她和陸敏娟這般模樣罷了。

“還不帶小姐和姨娘回府!”陸志林對着後面的下屬大喝一聲。

陸敏娟推開倒在身上的馬貴,忙想跟陸志林哭訴,卻發現陸志林連看都懶得再看自己一眼:“爹爹,娟兒……”

陸志林高高坐在馬上,看着衣衫淩亂,面色蒼白的陸敏娟,臉色冷沉:“今日之事誰若是敢洩露半個字,我定不放過!”說完,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盯着蔣姨娘:“你今日受了驚吓,便好好留在院子裏歇着吧,沒我的吩咐,不要再往外跑。”

作者有話要說:陸敏娟:沒腦子又蠢的人就是我這樣,真是好慘一女的!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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