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陸扶笙感受到了魏百行的掠奪,卻無力抗拒他的攻城略地,她不需要誰的幫助也能報了仇,她不想再全心全意的相信一個人。
而且魏百行這般輕薄于她,是将她當做如同煙花柳巷裏的那般人了嗎?
想到這裏,陸扶笙狠狠的咬了下魏百行的舌頭,直到魏百行吃痛的将她松開,陸扶笙這才恨恨的看着魏百行:“魏大人就這般喜歡輕薄人嗎?”
魏百行微微一怔,看到陸扶笙眼中的濕潤,心忽然慌了起來:“念兒,我不是故意的……”
念兒……
陸扶笙心口一頓,轉過身便要離開,魏百行想要再追卻被陸扶笙冷冷喝止:“我既死了一次,也不會再怕死第二次,若是魏大人想現在就讓我死,那我便死。”
魏百行看着陸扶笙倔強的身影,半步不敢再動:“我讓人帶你出去,沒有人帶,你出不去這裏的。”
陸扶笙沒有拒絕,跟着來引路的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心卻還在因為魏百行的那句‘念兒’而顫抖着,難道說她的身份這麽容易就能被人看穿嗎?
正當陸扶笙思索的時候,一頂軟轎忽然從天而降,踩着半枯的竹葉騰空而來,穩穩當當的停在了陸扶笙面前。
陸扶笙倒是不驚訝于世上竟有如此輕功,而是驚訝擡着轎子的人。
這頂轎子奢華,處處都用金銀玉器點綴着,重量可想而知,但是擡着轎子的人卻不是壯實的男人,而是四個身形嬌小的女子。
“姑娘,這邊請。”引路的女子溫婉笑道。
陸扶笙回身,看着一直站在竹亭未動的魏百行,沒有多說,提步便上了轎子。
“回頭我讓人來跟你說個事兒。”他的聲音随風飄來。
“随時恭候。”陸扶笙冷冷說完,轉身便入了轎子。
陸扶笙回到廂房,已經是臨近傍晚了,姣鳶到處在找她,都快要找瘋了,連帶着劉夫人和蔣良衣都聽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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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良衣自顧不暇,只遣了丫環前來查看,而劉夫人倒是親自過來了,還吩咐了人在寺廟裏找等到陸扶笙出現時,姣鳶才抹了把眼淚,雙眼紅腫的迎了上來:“小姐,您這一天去哪兒了,沒事兒吧,他們都說,都說小姐被那魏大人……”
“沒事,只是山路不好走,便跟魏大人同行了一段罷了,之後我便去了後山,獨自祭拜了母親,同母親說了會兒話。”
劉夫人是半信半疑的,但是陸扶笙都這麽說了,也看不出其他異常,倒也沒再多問:“縣主沒事就好,我們已經找了一天了,下次你再出門,可要帶着丫頭才好。”
姣鳶淚眼朦胧的點點頭:“嗯,劉夫人說得對,下次不管怎麽樣,姣鳶都要跟着小姐。”
陸扶笙無奈的笑了笑:“好,下次一定帶着你。”說罷,疲憊道:“姣鳶,去打熱水來洗漱吧。”
劉夫人見狀也不好再多留,只是悄聲問道:“聽聞這位魏大人來頭不小,好似以前是南朝的人,如今皇上打算将你賜婚于他,你可真得小心些才好。”
“怎麽個小心法?”陸扶笙看着一心就想操縱自己的劉夫人笑問道。
劉夫人見陸扶笙态度終于軟了,才笑道:“官場上的龌龊和血腥可比後宅厲害多了,再說了,我聽人說,這個新任右相身邊美人環繞,你這般小,嫁過去若是發下他府中早有個十姬八妾的,可如何是好?”
陸扶笙微微挑眉,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只消剛才的匆匆一瞥,便知道魏百行身邊的美人不少,而且魏百行愛美人的傳聞是早就有了的:“皇上賜婚,我能有何辦法。”
陸扶笙面露苦澀,她倒希望劉夫人能想出個好辦法來。
劉夫人見陸扶笙這般,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卻不知縣主願不願意……”
“夫人且說來聽聽。”
劉夫人見陸扶笙并不拒絕,直接附耳上前。
陸扶笙聽罷,心中卻是一聲嗤笑,面上只是裝作驚慌:“不行,我是未出嫁的女兒,如何能壞了自己的名節。”
她想讓自己跟她兒子假裝生米煮成熟飯,好逼迫魏百行退親,這根本行不通,她也沒打算這般做。
聽魏百行的語氣,他好似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肯定不敢百分百确定。
畢竟自己如今音容笑貌都跟以前天差地別,即便是生活在一起那麽多年的宋旭曦也未曾看出半分。
“罷了罷了,不庸人自擾了。”陸扶笙搖搖頭,打發了姣鳶下去休息。
陸扶笙躺在床上,看着輕薄的窗幔,透着燭光隐隐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外面是北風呼嘯的聲音,屋內卻是暖烘烘的。
陸扶笙一夜未眠,全都在想魏百行的事情,想來想去,得出的結論都是此人根本逃不開也滅不掉,最好的辦法還是講和。
看樣子,她要好好跟魏百行談一談。
第二天一早,皇帝一行人便下山了。
魏百行也跟着下了山,離開之前都沒見陸扶笙一面,陸扶笙聽到這消息,心中竟然有些惱。
“小姐,咱們這是去哪兒?”姣鳶看着腳步飛快的陸扶笙,忙追上問道。
陸扶笙站定,看着被一夜風雪掩去了所有痕跡的山頭,冷靜下來,卻被自己方才出現的情緒吓了一跳:“去丞相小姐那兒坐坐吧。”
姣鳶忙點頭,扶着陸扶笙的手小心往前走,沒過多久,便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一臉橫肉的男子,看起來約二十七八歲,雖然一身錦衣華服,但依舊掩飾滿面的虛弱和猥瑣,眉心之間似乎都氤氲着一股黑氣。
“這就是依依說的那個小縣主?蔣臨安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看着陸扶笙的臉,口水都快流了出來,一身淡雅粉色的抹胸長裙,系着一根嫩黃色與粉色編織的腰帶,腰上挂着一塊上等羊脂玉佩,芊芊細腰,似乎不盈一握。小臉兒雪□□嫩,紅唇微微抿着,叫人忍不住垂憐。
“世子爺,您慢着些,這小縣主就站在那兒等着您過去呢。”一旁的小厮笑起來,眼睛迷成一條縫兒在陸扶笙身上打轉。
姣鳶吓得一哆嗦:“小、小姐……”
“陸扶笙見過世子爺,之前還傳聞世子爺落在了大火裏,如今看來竟都是謠言。”陸扶笙微微笑道。
一聽陸扶笙說這話,蔣臨安的臉頓時就黑了,想起那場大火,他至今心有餘悸,但是卻不敢怪罪于誰:“那都是謠言。”說罷又朝陸扶笙走近了些:“陸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要不要我送你一程?這山上雪深,路可是不太好走。”
“多謝世子美意,不過我是去依依姐那兒,路倒是很熟,就不勞煩世子爺了。”陸扶笙笑道,說完福禮便要離開,沒想到這蔣臨安卻将陸扶笙拉住:“陸小姐走那麽快作甚?”
陸扶笙面色微僵,恨不得立刻剁了蔣臨安這雙手。
“世子爺右臂有傷,還是不要亂動的好,萬一傷及筋脈,這胳膊怕是要廢了。”陸扶笙擡眼看着蔣臨安道。
蔣臨安吓得一愣,她怎麽知道自己這胳膊有傷,這傷是在大火裏被灼傷的,大夫也确實說過傷及筋脈就會廢了的話。
蔣臨安看着陸扶笙的眼神開始充滿了懷疑:“你是怎麽知道本世子右臂有傷的?”
陸扶笙見蔣臨安松開了手,微微低下頭:“方才見世子走路也不曾動這胳膊,抓我的時候明顯吃疼的吸了口涼氣,便大膽猜測了。”不待蔣臨安開口,陸扶笙又繼續道:“我已與人定下婚約,還望世子爺自重。”說完轉身便走了。
蔣臨安看着陸扶笙的背影,冷哼一聲:“定下婚約,就是那個新來,分了姨夫權位的魏大人麽。”
“世子爺,咱們還是不要招惹此人才好,聽說他當年在南朝,可是風光的很。”小厮在旁提醒道。
蔣臨安不屑的哼了聲:“在這京城,除了皇上、娘娘及各位皇子,還沒有我蔣臨安不敢招惹的人。”說罷提步就要離開,卻不知哪裏飛出來個東西,直接打中了他的膝蓋,讓他摔了個狗吃屎,剛才小心護着的那右胳膊也磕在了一旁暴露出來的石頭上,疼得他一聲哀嚎。
小厮趕忙要去扶,卻忽然眼睛被什麽東西打到,慘叫一聲,往前跌落,又狠狠的壓在了蔣臨安的胳膊上,頓時慘叫和叫罵聲不絕于耳。
轉角處,姣鳶捂着嘴偷偷笑了起來:“活該!”
陸扶笙将手中還未彈出的石子兒收了起來,暗處還有誰在戲弄這蔣臨安?
“我們先走吧。”陸扶笙朝四處看了看,卻不見人影,心中猜到幾分,不再多說。
對于陸扶笙的突然造訪,蔣良衣顯然是毫無準備的,當然,在這裏的劉夫人也毫無準備。
“縣主怎的過來了。”劉夫人笑起來,端莊的臉上竟帶着絲慌張。
蔣良衣還是那般從容大方:“笙兒妹妹來了,且先坐吧。”說罷,又吩咐下人拿了暖手的爐子和熱茶給陸扶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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