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時候不早了, 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等這件事過去了,我會親自去安排酒樓的事情。”

李青儒有些不想點頭, 但到底還是點頭了, 進入夜色中, 扮作一個模樣普通的小厮, 翻出院牆後拿着蔣姨娘的玉牌直接從角門出去了,卻不知道背後有人一直在看着他。

長燈看着遠去的李青儒, 笑道:“這人我們要盯死了嗎?”

魏百行往陸扶笙小院的方向看了眼,微微搖頭:“不必了,只要保證除了我們的人,沒有其他人跟着就行。”

長燈颔首,魏百行則直接轉身到了陸扶笙的小院, 不過到的時候,陸扶笙已經在等着了。

“你來了。”陸扶笙站在屋頂, 姣鳶和其他人已經被她打發下去休息了,她也知道魏百行會來。

“嗯。”魏百行颔首:“天這般冷,怎麽不在房間等着。”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微有些心疼。

陸扶笙看着魏百行這張熟悉卻溫柔的臉,有些恍惚, 微微垂下眼簾讓自己不去多想:“在這裏等你, 是想告訴你,我不想再與以前的人和事産生糾葛,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不待陸扶笙的話說完,魏百行便上前, 直接攬住陸扶笙的腰, 足尖輕點,人便消失在了黑夜裏。

陸扶笙縮在魏百行懷裏, 銀牙微咬:“魏百行,你我本就是敵人,現在怎麽……”

“我從來不是你的敵人。”魏百行悶悶的說着,看着懷裏惱怒的人兒,無奈輕嘆一聲:“我一直都在等你紅杏出牆,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陸扶笙看着認真的魏百行,有些怔了:“我憑什麽信你?”

她覺得鼻子有點酸,撇過臉去:“或者說,我為何要信你,我要做的事情,我一個人也能辦成。”

魏百行看着她這般倔強的模樣,越發心疼:“因為我的命都在你手裏。”

陸扶笙忽然想起之前魏百行一直戴在身邊寸步不離的血玉,這血玉裏帶着能克制魏百行體內寒毒的成分。是當年她輸給他的,可是他一回來,便把血玉留在了她手裏。

看着陸扶笙愣了,魏百行這才笑了起來,将陸扶笙緊緊攬在懷中一路往黑夜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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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門,陸扶笙看着面前的一匹棗紅母馬,才訝異的回頭看着魏百行,魏百行則只是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以前的戰馬見你騎得歡,這溫順的小母馬卻沒騎過吧?”

陸扶笙微微搖頭,她從記事起就不怎麽騎馬,後來不是為了跟随宋旭曦上戰場,她也不會騎馬。

“你總想着攻擊,可是萬一有一天你要逃了怎麽辦?如今這小身板可是騎不得烈馬。”魏百行溫柔的看着陸扶笙,将馬牽了過來“母馬溫順,不會傷到你,你便先從這樣的馬開始吧。”魏百行看着陸扶笙,嘴角都不自覺的揚起了弧度來。

陸扶笙看着黑夜中魏百行的臉:“你不擔心有一天,我會騎着你的馬兒跑了?”

魏百行依舊是溫柔的,手拍了一下馬,馬便跑開了。

正當陸扶笙疑惑時,魏百行只是吹了個口哨,馬兒便歡快的跑了回來,還不忘在魏百行手邊蹭蹭。

陸扶笙眉梢微挑,這魏百行不僅招女人,還招母馬!

“別瞎想,給你騎的馬定然都是我親自訓練過的。”魏百行看着陸扶笙驚愕的眼神,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陸扶笙吸吸鼻子,他的意思是自己肯定跑不了嗎?不過看着面前高大的馬,陸扶笙還是利落的翻身上了馬。

魏百行自然而然的也跟着坐在了後面,抓住陸扶笙的手,讓她握住缰繩,“準備好了嗎?”魏百行在陸扶笙耳邊輕聲問道。

陸扶笙定了定神,心裏卻想着魏百行這個表面溫柔實則是個腹黑鬼的家夥可不可靠,可是馬兒卻已經跑起來了。

郊外很廣闊,加上今晚稀疏的些許月光,陸扶笙看着整個平原似乎都是沒人的,馬兒恣意的跑着,涼涼的風吹在臉上,身後還有一片溫暖的地方,似乎靜下心來還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一瞬間,陸扶笙的心忽然變得很安定,可想到自己的不堪,陸扶笙忽然又覺得自己配不上。

“需要我的時候,随時來找我。”馬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來的,開始慢慢踱着步子往回走,而魏百行也在陸扶笙耳邊柔聲道。

陸扶笙渾身一緊,聽着魏百行的話,旋即卻又釋然了,他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麽?不過也好,他即便看到了自己那麽多的不堪,也從未想過要放棄自己。

“嗯。”陸扶笙臉上揚起暢快的笑:“我會的。”

如果那時候我要死了,我會求助你的。

陸扶笙往背後靠了靠,往他的懷裏鑽了鑽。

魏百行唇瓣微微掀起,感受着懷裏人兒身上的些微涼意,伸出一只手,将她攬得更緊了。

馬兒慢慢的走着,月光也慢慢隐入雲層裏。

這幾天陸扶笙都有些賴床,陸敏娟和蔣姨娘這幾天倒是安分的很,陸府外面似乎也是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就連陸志林,在知道陸敏娟的事情以後,便夜夜宿在柳姨娘處,連看都不想再看蔣姨娘母女一眼,卻又沒将她們如何。

陸扶笙倒在想,這蔣姨娘到底有塊兒什麽樣的護身符,讓陸志林居然連這等恥辱也能忍下,還親自去擺平流言。

今天一早,陸扶笙又賴床了,姣鳶一進來,就看到陸扶笙背對着外面,看着床裏側傻傻的發笑。

“小姐。”姣鳶擔心的上前,卻看到陸扶笙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今天是個好日子。”陸扶笙想着昨天陸志林遣人送來的消息,笑了笑。

姣鳶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想想今天又要出小院兒她就覺得不安全。

好不容易讓陸扶笙起床換了衣裳,梳妝打扮好又用了早膳,天也已經大亮了。

“呀,出太陽了,快來看!”外面忽然傳來小丫環高興的聲音,姣鳶一喜:“小姐說的沒錯,的确是個好日子,都出太陽了呢。”

陸扶笙也聽到了外面小丫頭的歡呼聲,不過過一會兒小丫頭就沒敢出聲了,許是桂媽媽過來呵斥了吧。

“出太陽正好,你一會兒把房間裏的被褥和書都搬出去過過風。”陸扶笙笑道,任由姣鳶精心打扮着自己,她知道姣鳶心裏還憋着氣呢,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等到姣鳶打扮完,陸扶笙才看着銅鏡裏的自己,今天梳了一個稍稍複雜些的發髻,兩只金步搖皆插在一側,另一邊再放了一兩朵簡單的珠花,身後的黑發盡數放着,看起來簡單而不失富貴,臉上依舊是掃了些淡妝。

不過今日的陸扶笙看起來眼角眉梢似乎都帶着些喜色,明眸皓齒,皓腕如雪,淡笑間,酒窩淺淺,眼波流轉。

裏面是身蘇繡的粉色對襟褙子,底下加了條月牙白的百褶裙子,上下皆是繡着同色含苞待放的花朵,陸扶笙這般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年紀,含苞待放,卻異常的讓人覺得清爽而美麗。

“小姐,你看這件披風怎麽樣?”桂媽媽從小庫房過來,手裏拿着兩件披風,一件是滾着貂毛邊兒的,邊兒還繡着小朵富貴牡丹的寶藍色披風,另一件則是純白只在邊兒繡着春枝的披風,看起來沒有第一件華貴卻很是小家碧玉。

“小姐,選這件吧。”姣鳶上前拿起那件寶藍色的道。

陸扶笙卻自己拿起了白色的系上了,她生前獨獨就愛這白色。

“小姐,咱們真的要去嗎?”姣鳶還是擔心,雖然昨兒個來人,通報說陸大人的侄子因為明年春天的考試所以暫時在府上小住幾日,但也用不着小姐親自去見吶。

陸扶笙颔首:“既然昨兒姑父特意來人提醒,今日定然是不能推脫的,走吧。”

這個來的侄兒陸扶笙有幾分印象,是曾經江南的一個纨绔子弟,他父親倒好像是太子系的官員,曾經宋旭曦跟他爹聯系,如今想來倒有些隐情,怕是今日去見這纨绔子弟,能有些收獲。

姣鳶不明白陸扶笙的意思,但知道陸扶笙這般模樣,是斷然不會聽自己的便也罷了,跟着陸扶笙一道離開了去。

到了岔路口,陸扶笙原以為看不到陸敏娟,卻沒想到她居然也俏生生的就站在蔣姨娘身邊,一身桃紅色的裙衫,外面披着一件紅底白花滾着毛邊兒的披風,頭上綴着成套的紫水晶的頭飾,臉上的妝容略重,卻看起來帶着一種近乎‘豔’的美,人似乎也成熟了許多,再加上裹在披風裏隐約可見的窈窕身段,讓人不垂涎都難。

只是她臉上那股驕縱不屑,叫人實在喜歡不起來。

“笙兒也來了。”蔣姨娘笑看着陸扶笙,不過與以往的豐腴比起來,如今竟是消瘦了不少,眼眶也有些腫。

陸扶笙輕笑:“昨兒姑父讓人傳了口信,不敢不來。”

“哼,你自是要來的,我這表哥一表人才,家底豐厚,不知多少女子争着要嫁呢。”陸敏娟這般說着,眼角卻觀察着陸扶笙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周六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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