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1)

自從宮宴回來之後, 陸扶笙就變得很敏感,誰都不敢惹她,就怕一個不好, 戳到她傷心處了。

今日陸鶴之這一鬧, 着實也讓陸扶笙解了口氣, 可誰都知道, 陸扶笙這一通,鬧得可不是陸鶴之。

陸扶笙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姣鳶:“瞧瞧, 姣鳶也已經長成大姑娘了,看來,也是個配個好人家了。”

姣鳶臉一紅,立即跺腳:“小姐,你又打趣我!”滿臉緋紅的跑了。

陸扶笙見狀, 不由含笑搖頭。

夜半,姣鳶和蓮兒幾人伺候着陸扶笙梳洗完, 慢慢的退了下去。

桂媽媽看了陸扶笙有些呆滞的神情,不由心疼道;“小姐,您早些休息吧,明日一過, 便該出嫁了……”

是啊, 出嫁……嫁給宋旭曦。

陸扶笙心中冷笑,前世嫁給宋旭曦,不得好死。

今生重來一遍,換了身份, 容貌, 什麽都換了,卻還是躲不過嫁給他的命運嗎?

嫁給他, 我恨不能殺了他,卻又得嫁給他,真是諷刺。

陸扶笙呼了口氣,對着桂媽媽輕笑:“我知道了,媽媽,你不用擔心,下去歇息吧。”

桂媽媽無奈,只得退了下去。

陸扶笙看着忽明忽暗的燭火,眼眸中閃過一絲堅定,嫁給宋旭曦是嗎?

呵呵,嫁便嫁就是!

她吹滅燭火,只留一盞餘存。

驀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異樣感。

陸扶笙心頭一跳,渾身慢慢僵硬起來,猛地轉身:“誰!”

卻落入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那強烈的氣味兒撞進鼻腔之中,瞬時便讓陸扶笙的眼眶泛紅,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落。

“笙兒,我好想你。”魏百行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輕輕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

明明只有幾日,卻仿佛過了好久好久,本打算在新婚之日給她一個驚喜,可他卻等不了。

更怕她,怕她也等不了。

耳邊卻傳來輕輕的抽泣聲,微微一愣,低下頭去看,便不由的驚慌起來。

他雙手捧住陸扶笙嬌小的臉蛋兒,有些不知所措道:“笙兒,你怎麽了,你哭什麽,別哭,我不是來了嗎?”

“魏百行!你個混蛋!”陸扶笙嗔笑出聲,狠狠的拍打着他的胸膛,而後猛地撲進他懷抱:“我以為,你真的就這樣放棄我了。”

聽見此話,魏百行的心,疼的都揪成了一團:“笙兒,我便是放棄所有,都不會放棄你。你是我的心,我的肝兒,我的一切,沒了你,我怎麽能活下去。”

“魏百行……”陸扶笙深深的埋在他懷中。

“別哭。”他輕輕安慰。

許久,兩人冷靜下來。

陸扶笙擦了哭花的臉,微微揚着下巴看他:“現在,你該如何?”

“什麽?”魏百行裝。

陸扶笙皺眉,又挑起:“看來,你是當真想讓我嫁給宋旭曦了?那好,既如此,我便安安心心的待嫁便是,魏百行,你現在就走吧。”

說着,起身要回榻。

“笙兒。”魏百行從後将她緊緊地抱住:“別走。”

陸扶笙心尖一顫:“不走,你能留住我嗎?魏百行,你留住我。”

“笙兒,你是我的。”他霸道的宣誓。

魏百行的霸道,卻讓陸扶笙越發感覺悲涼。

她苦澀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魏百行,過了明日,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難道說,你還能抗旨不尊?”

“笙兒。”魏百行盯着她:“你冷靜下來,聽我說。”

陸扶笙看着他,一言不發。

既然沒有辦法,那便好生的看看吧。

魏百行道:“成親之日,是個好時機,不管是宋旭曦,還是宋文瑞,他們都不會坐以待斃。”

“你的意思啊?”陸扶笙愣了愣。

魏百行幽深眼眸微微一閃,唇角勾勒起好看的弧度:“我的探子有報,宋旭曦他們,打算在成親之日動手。”

皇上早就壓制着宋旭曦,隐隐有要更換儲君的想法。

而宋旭曦本就有已反之心,如今正好接着新婚之日,兵力大大消減,此時逼宮,不更何時。

況且,如此出其不意,定然也是讓其他人想象不到。

只是,他絕對想不到,魏百行如此神通廣大,早就在他的骨幹之中安插了眼線。

是以,這一決定剛剛下達,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到了魏百行的耳中。

而這一點,也恰恰好的成全了魏百行的心思。

他本就打算在成親之日來個偷龍轉鳳,如今倒是一個好時機。

陸扶笙何嘗聽不出來,小臉兒微紅,眼眸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那你可打算好了?”陸扶笙問魏百行。

魏百行微微揚唇:“笙兒放心,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如今,卻是還差一點兒。”

“哦?”陸扶笙看他。

魏百行不由笑起,附耳在陸扶笙耳邊輕輕耳語。

……

第二日一早,陸扶笙早早起床,吩咐下去,熬了一早的湯便乘了上來。

姣鳶一邊兒往食盒裏裝,一邊兒埋怨道:“小姐也真是,心地太好了,那老爺曾經是如何對你的,如今小姐好不容易要出嫁,逃離陸府這個大染缸了,卻又去老爺跟前送湯,這不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蓮兒和桂媽媽聽罷,不由打趣兒她:“如今看着,姣鳶倒是越來越像個管家婆了。”

蓮兒還提議:“小姐,我看,不如日後,您幹脆讓姣鳶來當管家婆吧。”

桂媽媽直樂:“是了是了,老奴年級也大了,正好也趁此機會好好的修養。”

姣鳶臉紅的像是猴屁股,不禁跺腳:“小姐,你看,他們又笑話我!”

一番話,說的都其樂融融。

恰在此時,莫寧進屋:“小姐,陸大人回府了。”

陸扶笙颔首,輕笑:“行了,你們都呆在房中罷,我與莫寧去姑父那裏走一趟。”

幾人聞言,都擔憂的看着陸扶笙:“小姐,你可要小心一點兒。”

……

走在路上,陸扶笙問莫寧:“他可有什麽異樣?”

這個他,自然是指陸志林。

莫寧搖頭:“倒是不曾,唯獨,臉色不大好。”

陸扶笙淡笑,臉色不大好,這是自然的了。

如今朝中變動甚大,這一番賜婚,怕是好一陣波動。

尤其是,陸老太爺偏向了宋文瑞,而陸鶴之态度卻不明确,雖然他的态度并無多大關聯,卻也有些影響。

不過就是要不大好,才好辦事兒!

……

丞相府內,一個人影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

蔣姨娘驚恐的看着丞相府,趕緊逃開,好不容易廢了大勁兒才逃出來,可不能就如此的被抓回去。

她離開沒多久,丞相府內猛地傳來丫鬟尖叫聲:“不好了!蔣姨娘跑了!”

丞相爺聽罷,氣的渾身顫抖:“去!給我把她抓回來!不!抓到了,就地處決!”

丞相夫人和蔣良衣對視一眼,不由淡淡的笑起。

如今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蔣姨娘出去亂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那可就是大禍臨頭了。

……

陸扶笙通過小厮通禀,進了陸志林的書房。

陸志林正在處理公事,見陸扶笙進來,擡頭看她:“你來做什麽。”

陸扶笙上前,淡淡笑着道:“姑父,笙兒說什麽,也在您府中住了這麽多年,雖然姑母去世的早,可畢竟,您也是我的親姑父。笙兒父母去的早,雖然,笙兒嘴上沒說,可在笙兒心裏,是把姑父您當做了親爹爹看待的。”

“哦?”陸志林詫異的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這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陸扶笙一笑:“姑父說的什麽話。”

陸志林掃了陸扶笙拿過來的湯一眼,淡淡的道:“湯,就不必了,說吧,你來,究竟有什麽事情。”

陸扶笙對他突然示好,陸志林如何不知道其心思,索性挑眉了說。

陸扶笙頓了頓,坐了下來,定定的看着陸志林:“那好,既然姑父你如此說了,那笙兒,也就直言不諱了。”

她挑了挑眉:“說實話,笙兒今日來,也并不是有什麽心思,其實,還是擔心姑父,擔心陸府而已。想必如今朝中局勢,姑父已然很清楚了。可我相信,姑父的陣地卻又了松動罷?”

“繼續說。”陸志林緊緊地盯着她。

陸扶笙:“姑父一直都是太子黨派,可據笙兒所知,老太爺,如今卻是宋文瑞二皇子黨派了。”

這件事情,陸扶笙派人去差的一清二楚,當初宋文瑞救過陸老太爺,後相處幾月,徹底被宋文瑞拉攏。

陸志林沒有想到,陸扶笙連這個都知道,不禁有了興趣了。

陸扶笙繼續說;“而且,就您目前的情況來看,當您将蔣姨娘送回丞相府的那一刻開始,姑父你注定就已經與太子黨派融而不合了。誰都清楚,太子與丞相府的牽連有多大,你得罪了丞相府,就等于變相的得罪了太子。”

“此時倒還好說,倘若他日太子登基為帝,若是丞相府算起這比舊賬來,你認為,太子是會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丞相府那邊?”

這道理,不就明擺着。

陸志林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些,只是遲遲下不了決定而已。

他冷冷的看着陸扶笙:“就算如此,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陸扶笙聳聳肩,笑道:“的确是沒有什麽用,不管你們誰打起來,結果如何,我倒是沒有絲毫損失。不過,我就是想提醒一下姑父,據我所知,太子宋旭曦,已準備好在這次的婚期之上動手,若是姑父在此之前還下不了決定,那等待姑父的,到底是些什麽,我想,姑父你會比我更清楚吧?”

說完此話,便見陸志林的臉色劇烈變了。

陸扶笙滿意的勾唇,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輕嘆口氣,站了起來:“姑父,言盡于此,笙兒先告辭了。對了,這湯,可是笙兒特意讓人熬了一個早上才好的,姑父若是不嫌棄,便用了吧,若是……便是扔了,那也無妨。”

話音落下,人影已出了門兒。

陸扶笙勾着唇角,冷冷的斜了一眼書房,不屑的笑了:“走!”

……

陸志林沉默良久,眼眸中驀地精光大作。

的确,不管陸扶笙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可她說的那些隐患,卻是一字不差。

他冒不起這個險,既如此,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其實仔細分析起來,宋文瑞的勢力,并不比宋旭曦的差。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不選一個對自己利益更大的呢?

再者,陸扶笙這邊有魏百行,魏百行的神通廣大,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不管這消息如何,堤防一下,總不會差。

他猛地站起,急急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門。

……

等到陸志林的身影消失,陸扶笙和莫寧的身影在一旁出現。

陸扶笙吩咐莫寧:“去盯着他。”

莫寧應是,轉身消失不見。

……

陸扶笙卻是帶着姣鳶和蓮兒出了陸府,美名其曰是購置嫁妝的東西。

如今陸府一半由柳姨娘管着,一半由老夫人管着。

柳姨娘與陸扶笙的關系,自然不用說。

而老夫人,卻是早早的便對陸扶笙挑明,對她有所求,是以,陸扶笙的事情,如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陸扶笙出府,徑直去了“扶念酒家”。

李青儒得知陸扶笙來,一陣風似得就跑了過來。

他神色焦急的對着陸扶笙道:“小姐,聽聞你與宋旭曦那個狗東西的婚約,屬下氣極,您絕對不能嫁給宋旭曦!若是躲不過,不若小姐便跟着屬下們走吧!”

當初本以為将小姐托付給了魏百行,便能安心,哪知,計劃不如變化來的快,如今卻演變成了這樣一個模樣。

“走?”陸扶笙不由好笑:“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走能走去哪裏?”

“這……”李青儒微怔,随即有些惱怒道:“話雖如此,可我就不信,這萬千大地,就沒有你我主仆的容身之地了!只要小姐你願意走,李青儒馬上便安排下去,掌燈時分便可出城!”

李青儒的直率,讓陸扶笙心頭微暖,卻又覺得可愛好笑:“罷了,李青儒,你無須擔心,我心中自有分寸,今日來,是有事情要拜托你的。”

“嗯?”一聽陸扶笙這話,李青儒也有些懵了。

随即反應過來,如果真是要嫁給宋旭曦,小姐怕不會是這個樣子吧?

既如此,那定然是……

“小姐,您有什麽事情!只管吩咐李青儒便是!李青儒赴湯蹈火,也會為你做到!”李青儒一臉堅定之色。

陸扶笙無奈笑道:“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且過來,我細細說與你聽。”

……

宮中,淑妃剛剛送走太子那邊來的幕僚,這邊兒丫鬟就進來了:“娘娘,有人送了東西給您。”

淑妃眉頭微微一皺:“誰?”

一個人猛地鑽進來,跪在地上便急忙向着淑妃祈求:“娘娘,求您救救妾身吧,妾身不想死,妾身不想死啊!”

見來人是蔣姨娘,淑妃臉一下就拉了下來:“誰讓她來的,來人啊!把她給我扔出去!”

立即便有侍衛上前将她拉下去,蔣姨娘驚恐的臉部都扭曲了。

“淑妃娘娘,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有事與你說!很重要的事情!事關丞相府和皇上!”

“站住!”淑妃轉身,緊緊地盯着她:“你過來,說與本宮聽聽,什麽事情竟如此重要,會關系到丞相府與皇上!”

“娘娘……”蔣姨娘顫巍巍的,掃了掃四周。

淑妃會意:“都退下吧!”

“現在沒人了,你可以說了。”等人散盡,淑妃狠狠的盯着她。

“娘娘……其實,我是良嫔娘娘和丞相的私生女!”蔣姨娘吞吞吐吐,将此話說完。

“你說什麽!”淑妃聞言,不由的驚詫炸起,猛地上前,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蔣姨娘,你可要知道,欺君之罪是什麽!若你有一句不實,本宮立刻便将此話告訴皇上治你的罪!”

“別別別!娘娘!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求您明查!”蔣姨娘急忙告罪。

淑妃眼眸一轉,甩開她,慢慢踱步,邊走邊道:“你如此說,本宮就信你了不成?再個,若你真是良嫔的女兒,那為何不去求良嫔救你的命,反倒是來求本宮?”

說起這個,蔣姨娘滿臉憤恨:“娘娘有所不知,要殺我的人,就是丞相府的人!”

她滿臉苦澀,将之前在陸府發生的始末說完,随後道:“我本也是想求良嫔的,可良嫔在宮中的地位娘娘您是清楚的,自身都泥菩薩過江,哪裏又能護得住我。”

“那本宮就可以了?”淑妃心情很好似的,笑着反問。

蔣姨娘點頭如稻穗:“對對!娘娘!您絕對可以!您是太子殿下的養母和小姨,又是皇上的寵妃,只要您一句話,別說一個小人的命,就算是一千條都能救得下!”

“那你為何要将此事說與本宮?與本宮又有何用。”淑妃坐下來,淡淡的睨着蔣姨娘道。

蔣姨娘急忙回話:“娘娘,想必您也清楚,太子登基,是遲早的事情,只是,丞相府勢大,若是在此之前,有什麽不清不楚的心思,想必,您也會煩惱的,若是以此事為要挾,暫時将他們穩住,等殿下登基之後,豈不容易的很?”

淑妃眼眸一閃,不由的笑了起來:“你倒是聰明的很,既如此,那便起來吧。”

宋旭曦早便防着淑妃,根本就沒有對淑妃透露即将逼宮的事情,如今蔣姨娘這一弄,倒是将局勢轉變,卻不是這邊,而是……

賢妃宮中,當蔣姨娘和淑妃相談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快速将消息遞了過去。

一聽見這個驚天的事情,賢妃愣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反應過來,立即冷笑着起身:“走!去皇上哪裏!”

又立馬吩咐一個宮婢拿着她的令牌去喚侍衛,将淑妃宮中圍了個滴水不漏。

……

而與此同時,也有消息遞到丞相府之中去了。

“你說什麽!”丞相驚起,一張臉變幻莫測,猛地轉身盯着丞相夫人和蔣良衣:“你們兩個做的好事!那狗東西,如今跑進了宮中,将事情透漏了出去,如今賢妃去了皇上哪裏,若是事情敗露,咱們都別活了!”

“什麽!”丞相夫人當場便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麽會知道,稍一個疏忽,便讓蔣姨娘給逃了出去。

“老爺,消息可是弄錯了,那蔣氏,如今那個模樣,如何能進得了宮?”丞相夫人疑惑的不得了。

“我怎麽知道!還不是你們做的好事,早早的将她解決了,哪裏還有如今這些麻煩事情!”丞相怒吼。

“爹爹息怒。”這時,一旁的蔣良衣卻是驀地出聲了。

蔣良衣向來聰明伶俐,一到關鍵時刻,總是有意想不到的主意出現,此刻她一發話,丞相和丞相夫人皆是朝她看了過去:“依依,怎麽了,你可是想到什麽辦法了?”

蔣良衣淡淡的搖頭,無奈道:“爹爹,既然是您的探子來報,那消息定然已經假不了了。”

此事自是不用說,還以為她有什麽好提議,聽罷,丞相不由有些失望。

“不過……”

卻聽的蔣良衣話音一頓,繼續道:“如今的情況,就看咱們,誰能拼得過,誰能快人一步了。”

“你的意思?”丞相看着她,有些疑惑。

“爹爹。”蔣良衣笑道:“本就不是計劃好了,明日動手,既然如此,如今已被蔣姨娘破壞了,何必再遲疑,您此刻立修書一封,快馬送去太子手中,您也必須立刻趕過去,商量将計劃提前的事宜,否則,失了時機,便有可能是另一種情況了。”

“對對對!依依說的不錯!如今事情已經發生,那我們就只有先下手為強最為緊要!”丞相立即吩咐人去準備車馬,自己先寫了封書信傳下去,令自己心腹們都做好準備,接着便出了門兒。

“依依,你看,你爹爹這次……”丞相夫人擔心的不得了,手帕都快揪穿了。

蔣良衣看着丞相離開的身影,神色堅定:“娘放心,不會有任何差錯的!”

今日之後,宋旭曦便是這北朝的天子,而自己,則将會成為北朝的國母。

皆是,什麽魏百行,什麽陸扶笙,統統都是他他們腳下的俘虜。

……

她卻是沒有注意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躲在一旁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見幾人都已離開,立刻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朝着二皇子宋文瑞的府中方向行去。

而途中,陸鶴之的身影也急急忙忙的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而去。

……

陸志林剛剛到達宋文瑞府門,便見的蔣芸兒一臉急色的跑了過來。

“蔣小姐。”見着她,陸志林微訝。

“陸大人。”蔣芸兒也不由驚訝:“你是來見二皇子的?”

陸志林颔首,看着她:“蔣小姐也是……”

蔣芸兒立即高興道:“來的正好,陸大人,我與你一同進去,我有恨重要的事情告訴二殿下!”

陸志林深感奇怪,都不清楚這蔣芸兒何時與宋文瑞搞在一起了,此時卻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兩人一同相邀,進去了。

……

而這邊,陸鶴之也和丞相一齊抵達太子府。

見着陸鶴之,丞相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不由冷笑道:“陸志林是個糊塗的,沒想到,他這個兒子倒是聰明的很。”

陸鶴之沉默一瞬,則道:“良禽擇木而栖,陸鶴之不過是選擇了一個對的陣營罷了。”

再者,他從一開始,便秘密接受宋旭曦的培訓和恩助,這種情況,自然是選擇了宋旭曦。

另外,他覺得,宋旭曦的勝算很大,如果到時候宋旭曦贏了,自己可以在宋旭曦的面前替陸扶笙求情。

丞相哈哈一笑:“很好!既如此,随老夫一起進去,面見太子殿下吧!”

……

得知丞相和陸鶴之一起來訪,宋旭曦微訝,趕出來見了一面,陸鶴之和丞相齊齊開口:“殿下,出事了。”

宋旭曦訝異的看了兩人一眼。

丞相對着陸鶴之道:“小子,你先說。”

陸鶴之也不推辭,行了一禮,才道:“殿下,我父親和祖父他們,已決定和宋文瑞聯手了,另外,殿下您準備明日動手的消息,已經走漏了。”

丞相一聽,不由冷哼一聲:“果然如此!”

他看着宋旭曦:“殿下,我現在來,就是為了明日之事。”

他将蔣姨娘的事情說了,又道:“所以,如今我們何不來個先下手為強,弄他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宋旭曦的神色沉了下來,略一沉思,随即陰冷的笑了起來:“丞相所言極是,既如此,那就休得怪本宮……”

……

“如何了?”見李青儒來陸府找自己,陸扶笙心情便微微愉悅起來。

李青儒帶笑,果然帶了好消息:“小姐放心,李青儒讓人幫助蔣姨娘逃了出來,随後帶到魏大人早先安排好的地方,讓蔣姨娘跟着魏大人安排的人進了宮,随後,魏大人讓人将她帶到了淑妃處,果然将那個秘密說了出來。”

說着,他不由呵呵一笑,諷刺道:“随後,屬下又讓人将此消息帶給了賢妃,賢妃此刻正往皇帝出趕去,說不定,都已經說給皇帝聽了。”

陸扶笙聞言,眸底浮起淡淡的嘲弄,随即微微挑眉:“那其他幾處呢?”

“小姐放心,魏大人都盯着呢,聽說,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了。”

如此一言,陸扶笙便像是想到了那些人着急的模樣,不由“噗”的一聲笑出了聲兒來。

“什麽事情,笑的如此開心。”

這聲音響起,讓李青儒不由戒備,擡頭看去,卻見魏百行一身清風明月般的走來。

魏百行身上總有一種魅力,讓人不自覺的便沉淪其中。

當初李青儒總是看他那哪兒不順眼,卻是因為陸扶笙,如今平常心态去看他,竟覺得他已經出彩到一個男人都快要着迷的程度。

怔愣着,卻聽魏百行輕輕一聲咳嗽,盯着李青儒調侃道:“縱是你如此盯着我,我也不會對你感興趣的。”

李青儒臉頰一僵,又氣又好笑。

陸扶笙無奈搖頭,對着李青儒道:“行了,你說的,我都清楚了,回去吧,有事情,我會通知你的。”

李青儒正有此意,在這裏尴尬的很,忙不疊的告辭,身影消失在這高牆之中。

“怎麽這時候來了。”陸扶笙擡頭,言笑兮兮的看着魏百行。

他低頭盯着她,見她唇紅齒白,眼眸裏似有皓月在閃爍,一顆心就忍不住軟的成了一汪春水。

擡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順帶着就坐在了她的美人榻上。

蘇往旁邊移了一點,他借勢将她輕輕一擁,便緊緊地摟入懷中,并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吻。

“想你了,不能來?”微微挑眉看着她。

陸扶笙臉頰微紅,卻也不燥,微微揚起下巴:“誰知道你是真想還是假想,我才不信。”

“笙兒……”他哈哈一笑,聲音卻猛地低沉下來。

如此模樣,到讓陸扶笙心驚了一下,還以為真有什麽事情發生了,警惕的看着他,擔心道:“怎麽了?真有什麽事情?”

“沒有。”他薄唇輕輕揚起,勾起一絲好看的弧度。

日暮之光從天際灑下,正好灑在他的臉頰之上,那微微勾起唇畔的模樣,就好似在金光之中印上了模板,如同丹青大家畫筆之下的偏偏美男子。

陸扶笙微微一怔,看着不自覺出了神。

“魏百行……”她輕輕開口。

“嗯?”他低沉的聲音魅惑如妖:“怎麽了?”

陸扶笙道:“你……好美。”

“嗯?”魏百行不由皺眉,帶着疑問:“美?”

“啊!不是,帥!”陸扶笙反應過來,立即嬉笑着矯正:“我是說,你好帥,以前怎的沒發現,你如此一表人才呢?”

其實想想,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前世她身為沈念之時,一顆心全挂在宋旭曦身上。

一個人,一旦心裏有了人,那不管其他人再是如何舉世無雙,那也是不如的。

而作為陸扶笙之後,一開始的她滿心仇恨,哪裏有心思去理會這些。

便是後來不自覺的被魏百行吸引,和魏百行好上,也不過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一顆真心。

如今細細想來,自己好像,還真的不曾,這般仔細的盯着他看過。

這一看,倒是驚為天人。

魏百行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睨着眼:“笙兒,你可真不老實。”

“我?”陸扶笙微微蹙眉:“我怎麽了?”

哪知,魏百行猛地将她拉近懷裏,輕輕的撕咬着她的耳朵:“誰叫你長得這般美,總是勾的我心癢癢,你說,你是不是不老實。”

如此甜蜜又燥人的話,魏百行如今是越來越信手拈來,毫無壓力。

陸扶笙哪怕再是與尋常女人不同,卻也是難以招架住的,此刻臉紅脖子紅,耳朵更紅的像是煮熟的小蝦米。

魏百行一陣輕微撕咬,卻是讓陸扶笙不由自主的燥熱了起來。

她想推開魏百行,卻覺得手腳好似被抽幹了力氣,怎麽都使不着。

便只能由着魏百行的手如同柔軟無骨的蛇一般游走,在湖面水波上帶起陣陣波瀾漣漪。

“笙兒,我想要你。”他的聲音不知不覺的沙啞起來,雙眼更是入染上了絲絲雲霞逐漸通紅起來。

“不要……魏百行……”陸扶笙心頭顫動,卻想着如今并不是好時機,只得一個勁兒的拒絕。

哪知,越是如此,魏百行便看的眸底氤氲的霧氣翻湧,在她不備之時,猛地将她一個公主抱起,大步流星的便進入屋中。

“哐當”一聲,門被他踢上。

陸扶笙被他輕柔的放在床榻上,兩人對望,雙眸如含春水。

盯着她如花嬌嫩的臉龐,魏百行心中一片蕩漾,他輕輕勾起唇角,柔聲安慰:“笙兒,別怕,我會輕輕的。”

事已至此,好像再拒絕便顯得矯情了。

陸扶笙并不是很喜歡魚水之歡,也并不是沒有經歷過人事的小女娃。

除了這具身子,她內心靈魂卻是早已深谙此道。

尤其是曾經的宋旭曦,雖不愛自己,卻總愛強架着自己做那種事情。

因為愛他,所以多有忍耐。

此刻同樣,雖有些抵觸,卻也因為深愛着魏百行,心甘情願。

聽魏百行如此說,她更覺羞怯,閉上眼微微側頭,默然表示接受這一切。

魏百行見狀,不由內心狂喜,低下頭,緩慢的親吻着她的額頭、鼻子、櫻桃唇畔……

不知道是不是即将發生的事情,讓屋中氣氛越發的旖旎。

……

賢妃急匆匆的跑來禦書房,見着高公公便忙迎上去,一臉急色。

“高公公,皇上在哪裏,本宮有大事禀報!”

“哎喲我的娘娘诶,啥事兒把您給急成這個樣子呀。”高公公詫異。

“高公公別管了,先去禀報皇上,待會兒本宮與你細細解釋!”

高公公還想再說,賢妃卻怕誤了時辰,讓淑妃那邊的人知道了殺了那蔣姨娘毀屍滅跡可就不好了。

急的一把推開高公公就奔進了禦書房內:“皇上,皇上,臣妾有事啓奏!”

“什麽事啊!如此急躁!”皇上正在批閱奏折,聞聽此言,不由有些不滿道。

高公公在一旁攔着,聽聞忙跪下來求饒:“皇上,娘娘這……奴才實在是攔不住。”

“行了。”皇上掃了掃手:“你先下去吧。”

“謝皇上。”高公公松了口氣,立馬就退了下去。

“你說說,怎麽了?”皇上這才看着賢妃問起,賢妃一直以來都是溫婉有禮的模樣,如今突然如此,定然是真有事發生了。

賢妃提着裙擺急急上前道:“皇上,臣妾,剛剛聽說了一件事情,事關皇家顏面。”

“如此嚴重?”皇上眉頭一皺:“說來聽聽。”

賢妃左右看了一眼,上前在他耳邊附耳道出實情。

果然,聞聽此言,皇帝勃然大怒,滿桌子奏折都被掀到了地上,外面的高公公聽見,心尖兒直顫,這賢妃娘娘是說了什麽話兒,竟讓陛下如此大怒?想來,今晚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如此想着,高公公忍不住嘆了口氣。

卻猛地聽見裏面傳來皇帝的呼喊:“高公公!”

高公公吓得差點兒沒站穩,急忙走進去:“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只見皇帝臉色陰沉如水,咬牙切齒道:“喚上太醫,準備龍攆,去淑妃宮中!”

高公公掃了賢妃一眼,見她靜靜的站在皇帝身後,一點兒也沒了之前的急色,唇角還若有若無的含有一絲微笑,不由的心生寒意。

這賢妃娘娘是抓到淑妃娘娘的什麽把柄了?竟讓陛下如此大怒,看來……不好過的人,應該是淑妃咯!

高公公立馬下去宣太醫,又喚人去準備龍攆。

皇帝陰沉着臉色問賢妃:“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

賢妃重重點頭:“陛下放心,都是臣妾身邊最忠厚的人親耳聽見的,絕對不會有錯。”

聞聽此言,皇帝也沒有發怒。

畢竟,在這宮中,誰沒個眼線。自己也有,只不過,因着是跟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妃嫔,并沒有怎麽上心,要麽,便是被淑妃發現後,給收買了,否則,這麽多年來,為何連一直溫婉的賢妃都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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