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應過來,驚喜道:“小哥哥你可算是醒了!身子可還好?得快些去回了教主才行!”
寧致遠愣愣地眨眨眼,這姑娘的語速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姑娘就放下托盤轉身跑了出去,撞到了走進來的紅衣女子身上。
紅衣女子皺皺眉:“怎麽這般冒失,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你先給小哥哥瞧着,我得快些去回了教主。”
紅衣女子笑嘆了口氣,走過來,仔仔細細地瞧着寧致遠:“呦,起來了?可還覺得哪裏不舒服?”
寧致遠緩緩地搖搖頭。
那紅衣女子着一身紅衣,寬袖窄腰,身姿綽約,眼含秋水,唇似紅梅,略施粉黛,一襲黑色的長發梳成發髻随意地挽着,有些沒能梳上去的發絲垂在胸前,別有一番風情。
這紅衣女子是那日在易筆堂的天樞閣中與陸南離一起出現的,寧致遠對她這身紅衣是有些印象的。
紅衣女子滿意地笑了起來:“所以我說,這這點小傷對我鬼女算不了什麽,你昏睡不醒只是因為身弱氣虛,驚懼過度又多流了點血。教主是擔心過頭了。”
寧致遠有些疑惑地看着紅衣女子,他現下一堆想問的:“請問姐姐該如何稱呼?這裏又是何處?”
紅衣女子抿嘴一笑:“你不必與我如此客氣,我姓白,單名一個‘瑰’字,你也不必與我見外,和教主一樣稱呼我鬼女即可。方才你見到的那個姑娘是我小妹,單名‘珏’,與你同歲,喚她珏兒就好。”
“你現在在我百草園,這是我母家,也是歸一教的地界,是極安全的,你大可放寬了心,安心養傷就可。”
鬼女頓了頓,又笑着道:“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兩天,可把我們教主着急壞了。本來他是最煩來我這園子的,但是見你受傷,他便也顧不得了,着急忙慌地就把你往這兒送……”
正說着話呢,陸南離突然走了進來,狠狠瞪着鬼女:“鬼女,別學那馬氏,沒事瞎嚼什麽舌根!”
鬼女嘴一撇,笑嘻嘻道:“教主,我這是嚼舌根嗎?我這也是為了你着想不是?”
陸南離冷面,“哼”了一聲:“快去制藥去。”
鬼女對着寧致遠吐了吐舌頭,留下一個豔紅的背影,轉身走了。
陸南離嘆氣,對着寧致遠道:“這鬼女,自小跟在我身邊厮混慣了的,說話沒個正經,你不必放在心上。”
寧致遠沒說話,呆呆地盯着陸南離。
陸南離已經褪下了粗布麻衣,一襲黑金色長袍盡顯氣派,腰間別着些玉佩等小玩意兒,長發随意披散,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這人原本就長得好看,如今這樣一打扮,愈發的英俊逼人,寧致遠也不禁看呆了過去。
“怎麽了,身子還是不爽利?”陸南離皺了下眉頭,“還是快點回床上歇着罷!”
寧致遠本來想說他沒事,但是看到陸南離那不容拒絕的模樣,只好點了點頭,重新爬上床。
陸南離在寧致遠身邊坐下,搶在寧致遠前面說道:“呆子,我知道你有許多想問的,我待會兒會一一回答你,但是你需得先回答了我的問題。”
寧致遠“哦”了一聲,點點頭。
“呆子,我且問你,你是如何找到天樞閣的?”
“那只鳥帶着我飛去的。”寧致遠回答道。
“鳥?”陸南離皺了皺眉,“你是說那只青鳥?”
寧致遠點頭。
陸南離疑惑:“那鳥為何偏偏來尋你?”
寧致遠歪頭:“大概……因為是朋友?”
陸南離哭笑不得:“真真是個有用的朋友。”
寧致遠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啊,比人有用。”
陸南離皺了皺眉,繼續問道:“為何護着《萬花卷》不給華仗劍?”
寧致遠想了想,老實答道:“易知焱不讓我給他。”
“易知焱?”
“是。”寧致遠點頭,“他不讓我給他,可是他也沒說……我該給誰。”
“……”陸南離嘆氣,“不過一面之緣,你倒是這樣上心。”
“不過是同情他罷了。”寧致遠口氣淡淡地,“對你也一樣。”
陸南離默,知道他說的是當年一鞭子的事情。
“我能問了嗎?”寧致遠突然擡起眼睛問道。
陸南離點頭。
“為何救我?”
四個字,卻冰涼刺骨。
陸南離驚,擡頭看向寧致遠,寧致遠卻一臉淡然。
“為何不能救你?”陸南離反問,“想救便救了,沒有理由。”
寧致遠“哦”了一聲,重新鑽回被窩,翻過身,睡過去。
“你……這就問完了?”陸南離猶豫着道。
寧致遠悶哼一聲:“問完了。”
“你不問我……”
“沒必要。”寧致遠答道,“問了又如何,不問又如何?”
陸南離張口,還想說些什麽,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教主,左使求見。”
陸南離只得起身,臨走摸了摸寧致遠的頭發。
“好生養着,別瞎想。”
寧致遠沒動,聽着陸南離開門走了出去,這才坐起身來。
他呆呆地愣着,腦海裏全部都是易筆堂的事情。
江湖傳言易筆堂現任堂主易葉秋荒淫無度,罔顧倫理,敗光了易筆堂的家財,殺了自己的親哥哥易知焱,還畸戀着自己的恩師。
但是親身經歷後,寧致遠才明白并非如此。
敗光家財,只為了給自己的師傅治病。他也并沒有殺自己的哥哥,易知焱被歹人所害,易葉秋求救無果将哥哥的屍身埋在了天樞閣,這些年他一直在責備着自己。
至于對金朱先生,易葉秋的确藏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而且,從以前就有。
只是金朱先生與自己的哥哥情投意合,不得已易葉秋才默不作聲,當易知焱身亡後,易葉秋才敢表白心跡——只是這表白反而增加了旁人的疑惑,認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哥哥,包括他所戀慕的金朱先生。
寧致遠嘆了一口氣:一段情,三個人各自陷入了泥沼,紛紛丢了性命,他這個外人看得倒是清楚,卻也只能無力旁觀,什麽也做不到。
寧致遠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吓了一跳:做不到?自己又想做到什麽?
不可以,不可以。
寧致遠拼命搖着自己的頭:什麽都不可以做,什麽都不能做。
恰巧方才出去的珏兒捧着個包裹進了屋,看見寧致遠這副模樣一愣:“小哥哥,身子哪裏不爽嗎?”
寧致遠尴尬地撓了撓腦袋:“沒……”
珏兒抿嘴一笑,抱着包裹走了過去:“這是教主讓我拿給你的,讓你看看可少什麽沒有。”
寧致遠定睛一看:珏兒手上抱着的,可不是自己扔在易筆堂的登山包和衣服!
寧致遠的臉上頓時亮了起來,道着謝接過,一件件翻看,自己的物件一概沒少,這意外之喜讓他心情好了不少,對着珏兒連連道謝。
珏兒笑着:“小哥哥,我這可受不起。這是教主讓人從易筆堂給你拿的,要謝,便謝教主去吧。”
寧致遠愣了一楞:“易筆堂……現在怎麽樣了?”
“經此一役,徹底沒了。”珏兒嘆息着搖着頭,“山都快被燒成禿山了,可惜了那片好竹子。”
寧致遠沒說話,兀自嘆了口氣。
珏兒以為寧致遠是在為自己的生計擔憂:“你也別太傷心了,小哥哥。有教主照拂着,你便在我們百草園好生養着,将來入了我們歸一教,教主也定不會虧待了你。”
“歸一教?”寧致遠一驚,聽這個名字感覺就像個邪教,別逼着他練個什麽通天神功,瘋瘋癫癫的,想想就可怕。
珏兒不知道寧致遠在擔驚受怕,還以為是驚喜所致,繼續道:“小哥哥,我看你這身子也不适合練功。将來入了教,也別去跟着練功了,留在我百草園,學點醫術吧。”
珏兒不知道,她這番話徹底吓壞了寧致遠,已經在心裏計劃着怎麽脫離邪教了。
(二)
寧致遠歇了兩天,成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整個人都快發黴了——寧致遠倒是無所謂,他喜靜,在家裏宅慣了。倒是把每日來照顧他的珏兒愁着了:這每天光在這坐着,也不有利于傷口啊。這一日珏兒過來換藥,好說歹說勸着寧致遠跟着自己出去走一走。
“小哥哥,你這總是在屋裏坐着也不是回事啊。”珏兒一邊收着藥瓶一邊說,“随我去園子裏轉轉吧。芍藥花開了,正是好看呢。”
寧致遠想了想,點點頭。
推開門,寧致遠深呼吸一口氣,聞到新鮮的空氣總能讓人心情大好——寧致遠也不例外。百草園男女老少行色匆匆,看到寧致遠都客氣地打聲招呼,想來是顧忌着陸南離的緣故。
珏兒笑嘻嘻地拉着寧致遠走走停停,給他指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