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炯炯卻被這一下碰炸了:“媽的,怪誰話多?你要是能老老實實按照劇本走我能操這個心?不按照劇本來你都害得老子回不了家啊!”

寧致遠黑線:這莫炯炯,病急亂投醫,還怪上了。

陸南離一聽此言挑了挑眉,看向寧致遠:“你想回家?”

寧致遠盯着陸南離看了一會,還是沒有正面回答陸南離的問題:“我不能總寄人籬下,總要想些辦法。”

“你覺得,你在我這兒是寄人籬下?”

“難道不是嗎?”

“……呆子,成天裏都在瞎想些什麽。”陸南離拍了拍寧致遠的腦袋,“是不是那馬氏又亂嚼舌根了?”

一聽這話,鬼女有些不耐煩了:“你不必理會那個潑皮,要是受了委屈,盡管來找我就好。”

寧致遠點頭謝過:“多謝姐姐挂心,只是這樣也不是長久之事,我還是要為自己打算的。”

陸南離突然有點聽不下去了,站起身來,一把抓起寧致遠:“呆子,你随我來。”

“啊?”

根本沒有寧致遠拒絕的餘地,陸南離二話不說就将寧致遠拉走了。

鬼女看着兩人的身影莞爾一笑,回過頭對身後呆愣着的兩截木頭道:“我也不做沒眼力見的,你們倆也慢慢敘好了。”

說完,便一甩衣袖,踩着步子走了。

(六)

陸南離帶着寧致遠,慢慢地走在路上。

寧致遠忍不住問道:“去哪兒?”

陸南離對着寧致遠微微一笑:“今兒是十五,鎮上會有夜市,帶你去看個熱鬧。”

寧致遠疑惑:“怎麽想起來的?”

“什麽怎麽想起來?”陸南離笑了笑,“想去便去,需要什麽理由嗎?”

這還真是……不需要。

“呆子,莫不是你不願與我同行?”陸南離挑了挑眉,問道。

寧致遠搖搖頭:“也不是。”

陸南離臉色這才好了一點。

想了想,寧致遠又補充道:“反正和誰去都沒什麽區別。”

陸南離的臉又拉長了三分。

苦笑着牽起寧致遠的手,陸南離道:“呆子,你就不會說兩句好話。”

寧致遠一頭霧水,任由陸南離牽着慢慢地走。

走了一陣,天色漸晚,月亮當頭,兩人也走到了集市上,明明是夜晚,熱鬧程度不比白天。大人,小孩,點點燈火之間,輝映着千萬個笑臉。

寧致遠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呆子,吃甜食嗎?”陸南離突然遞了個荷葉包過來,“嘗嘗。”

寧致遠道着謝接過,小心翼翼地揭開荷葉,裏面正是一個糯米做成的小點心,一口下去,香糯可口,絲毫不甜膩,寧致遠不禁舔了舔嘴唇,暗嘆道好吃。

寧致遠手中的點心剛吃完了,陸南離已經又買了一個面具一個花燈回來,他把面具戴在寧致遠頭上,又把花燈往寧致遠手裏一塞,滿意地笑了起來。

寧致遠擡頭,借着花燈亮光看着陸南離宛如孩童般得意地笑容,心裏有一塊軟軟的地方也被觸動了:“你笑什麽?”

“笑你似個頑童。”

寧致遠斜斜眼:可不是,周圍又戴面具又拿花燈的,都是大人手中牽着的小孩。

“是你把我當做孩子哄了吧。”寧致遠無奈,也勾起嘴角笑了笑。

“我摸不清你的秉性,只好買了些小玩意兒與你,你若覺得不喜歡,盡管扔了就是。”

陸南離這麽一說,聽上去反倒是寧致遠的不是了。

寧致遠苦笑,看着花燈裏那跳躍着的細小燭光,低聲道:“喜歡,謝謝。”

人潮湧動,這句回答被淹沒了在人群之中,縱是陸南離,都沒能聽見這句回答。

陸南離依然牽着寧致遠,帶着他去看了搭臺子唱戲的,又帶着他去看了吹糖人的,還給他買了許多吃食,接着帶着他左轉右轉,進了一家酒家。

寧致遠一手舉着糖人,一手拿着花燈,嘴上還沾着糖霜,越發覺得陸南離是在将他當做小孩子哄。

進了酒家,陸南離叫了好些菜,又叫了一壺酒,酒菜端上來,陸南離給自己斟滿酒,卻執意只給寧致遠倒茶。

寧致遠看着杯中的茶水,笑了笑:“我也十七了。”

陸南離擡眼看了看寧致遠,也不解釋,夾了一筷子菜給寧致遠讓他吃菜。

“呆子。”看着寧致遠吃的香甜,陸南離忽然端着酒杯問道,“你來的這些日子,可曾想家?”

寧致遠一愣,放下了筷子,看着陸南離,想了想:“想過……吧。”

陸南離挑了挑眉,對寧致遠這個回答有點不太滿意:“此話何意?”

“不想是不可能的。”寧致遠嘆了口氣。

當然會想,最起碼有的時候會想念在現代社會那便捷的生活,受傷的時候也會想念那發達的醫術,沉悶的時候也會想一想家裏自己那些沒能來得及看完的書。

“可是,我卻沒有莫卷……啊,莫炯炯想。”

莫炯炯一直執着于如何回去,哪怕方法不太對,哪怕一直在瞎操心,但是這也恰好證明了莫炯炯想要回去的願望有多強烈。

自己就沒有。

別說尋找回去的方法,就連找莫炯炯都是漫不經心的,總覺得上天安排,能找到就能找到,找不到也無所謂。

糾其原因,還是因為兩個人成長環境太不同了。

莫炯炯被父母寵愛着長大,身邊又有衆多好友。自己卻是被放養着成長,身邊有的無非就是幾本書。

所以兩個人自然對家庭的重視程度也不同。

陸南離嘆了口氣:“總歸還是想的吧。”

寧致遠想了想,點了點頭。

不管怎麽說,父母養育他那麽多年,他卻平白無故的消失,如果最後真的回不去無法給父母養老送終,也的确會成為他的遺憾。

陸南離一口氣喝下杯中酒,突然苦澀地道:“呆子,那邊的世界,可就這麽好?”

寧致遠沒說話,搖了搖頭。

“既不好,為何要回去?”

“你會因為別人給你更好的條件,就會離開你父母身邊嗎?”寧致遠突然道。

陸南離一呆,卻又苦笑着搖起了頭:“我爹娘……早就被歹人所害,死于非命了。”

突然聽到這個過往,寧致遠突然覺得有點不好受:“對不起……我……”

“無妨,往事罷了,我随便說說,你随便聽聽就罷。”陸南離又斟滿一杯酒,聲音低沉而沙啞,“那年我還未及冠,在群狼谷跟随谷主習武。

“爹娘的死訊于夜半傳來……說他們一行人行至天侖山山腳,遭遇歹人,無一人生還。

“正是年少時,我也想過要去報仇,卻被谷主攔下,專心習武,及冠之日,在群狼谷的擁護下當上了教主。”

往事苦澀,陸南離說的時候面無表情,寧致遠借着身邊的油燈,只覺得陸南離俊俏的臉上灑滿了陰影。

“呆子,或許你說得對,我當初就不該離開爹娘身邊。”

寧致遠默,半晌才說了一句:“可是,也許那樣,我就見不到你了。”

如果陸南離與父母同行,天侖山腳下死的一行人中,怕是就會有陸南離了。

聽到這樣的話,陸南離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呆子,你舍不得我?”

寧致遠擡眼,只覺得這樣的笑容如孩童一般純真,一點也配不上他教主的身份。

但是卻很好看,好看到讓寧致遠感到窒息。

“嗯,大概吧。”

因為如果你不在,我大概穿越過來後早就死在哪裏了也說不定。

雖然這回答裏面有幾分不情願,但卻也讓陸南離笑了個開懷,他一把握住寧致遠的手心,道:“呆子,既舍不得我,為何不入了我教門?”

寧致遠皺眉:“這二者有什麽幹系嗎?”

“你入了我教門,你就可以随時跟着我,不必再像今時,非要寄人籬下。”

“難道跟着你 ,就不是寄人籬下了嗎?”

陸南離挑眉:“那你想如何?”

寧致遠搖頭:“不如何,只是……”

寧致遠将那日珏兒的提議說了。

陸南離玩味般地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着寧致遠:“你倒是和珏兒親密,還想當個陪嫁跟過去。”

寧致遠沒搭茬。

陸南離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在百草園住的不舒心,可是我也不能把你留在新月山莊。”

“為何?”

“為何?”陸南離兩眼一瞪,“新月山莊距離總壇太遠了,你說為何?”

“啊?”

“呆子,真真是個呆子,方才還說舍不得我呢。”

不不不,我沒說,是你自己理解的。

寧致遠突然覺得這個教主有點無賴。

陸南離夾了一筷子菜給寧致遠,道:“我要離開幾日,你先在百草園委屈一下,我辦完事,就回來接你去總壇。”

“去總壇?去那幹嘛?”寧致遠吓了一跳。

“你不是不喜歡百草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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