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過的好
陳寶覺得自己28歲了臉皮比較厚,這家人覺得丢臉的事在他眼裏根本不算什麽,脫衣服算什麽,既然是大家族出來的家教好,就別幹出和未婚Omega親親我我的事啊。
陳寶可記着書裏的內容,就因為原主死活不還戒指導致陳明瑞懷恨在心,戒指對孔家又格外重要。陳明瑞為了能讓自己和孔謙之結親,居然趁着對方來自己家做客之際,晚上脫光了衣服主動鑽進了孔謙之的被窩。
原主性子沖被人激一下就反着來,他可不。
陳寶左邊臉頰腫着與陳漢斯對視:“覺得我丢人大可以打死我。”
“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陳漢斯對這個大兒子曾經也愛過,但他真的不像自己的種,他一把揪起了孽子的手臂往地上一摔,“以你的資質連娶你的人都沒有,偏偏還如此跋扈,來人,給我拿教棍來!”
陳寶被摔到地疼的倒吸氣,一聽教棍又是倒吸氣,陳家世代都在軍隊裏混,家規嚴格,如果子孫犯了大錯就會拿出教棍。
教棍,那是一根實心鐵但表面用木頭包裹并雕刻着複雜精美花紋的棍子,一代代傳下來警示子孫,到陳漢斯這已經是第33代了。
原主被弟弟陷害在巷子中被底層alpha标記後,陳漢斯第一次拿出了教棍,那一頓打讓原主斷了一條腿,就留着一口氣,現在因為陳寶的反抗導致提前出現,他這小身板舊傷未愈就來一頓實心打,那他還有命活着嗎?
陳寶渾身一激靈:“都說虎毒不食子,我說的哪一句錯了,你在我父親喪期就找了他實屬不敬,我父親對你一心一意哪裏對不起你,就因為我體質差所以覺得我丢人了,可當時你和他在靈堂後茍且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丢人兩個字!”
繼父在旁早就搖搖欲墜,眼神不住的看向孔謙之,這事也算是他和丈夫之間的私密,陳寶怎麽會知道,不可能的事啊。
陳明瑞不允許有人這麽诋毀自己的雙親,當即就哭鬧着上去撲打陳寶:“不準你侮辱我父親和爸爸!”
也正是陳明瑞的撲打讓陳漢斯拿着教棍無法下手,假如打到明瑞怎麽辦,再者陳寶說的事,他心裏有數是真是假。
陳寶看到了陳漢斯眼中的猶豫,直接把身上的人用力往旁邊一推,孔謙之早就上來攔着了,這一推反而撲到了對方的懷裏。
一時間你可憐兮兮,我滿心愛憐,兩人一拍即可。
場面荒唐又混亂,又有一個孔家的人在這,陳漢斯冷臉把教棍遞給旁邊的仆人:“把他關在房間裏,什麽時候反省認錯了,什麽時候出來。”
“怎麽,爸爸又不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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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漢斯冷冷一笑:“小畜生,用教棍打你都是髒了它。”
陳寶面色陰沉:“畜生生畜生,我是小畜生,你就是老畜生。”
“你……”陳明瑞瞪大眼看着陳寶,今天的陳寶就像是吃了一百顆膽,居然敢這麽說話。
但陳漢斯又不生氣了,他甚至揮手讓保姆上來直接把人帶下去,陳寶甩開了兩個要壓制他的人:“我又不是沒有腿,用的着你們拿我?”
這一家的人,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家裏孩子不懂事,讓你見笑了。”陳寶一走,陳漢斯又面露微笑看着孔謙之,随後還拉起了他懷裏的陳明瑞溫柔的擦掉眼淚,“這麽大人了,哭什麽。”
陳明瑞委屈道:“哥哥辱罵您,我覺得生氣。”
陳漢斯語氣淡淡的:“用不着和他置氣,不值得。”
三個字‘不值得’否認了陳寶在家裏的一切,陳寶踏出門前聽到了這句輕飄飄的不值得,忽然為原主覺得很悲哀。
孔謙之表現的就像是什麽都沒看見,他拉起陳明瑞的手将戒指放在掌心:“這是你的了。”
陳漢斯滿意的看着這個未來兒婿:“剛剛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只是我覺得……”孔謙之心疼的握住明瑞的手,“陳寶不适合再和明瑞呆在一起了。”
陳明瑞聞言眼神一亮,立馬就和父親對視了一眼,對方示意他別說話。
陳漢斯聽見孔謙之的話還有些猶豫,這時他身邊氣質文文靜靜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還透着水光:“我真的害怕他有一天傷到明瑞了,我知道他記恨我,只是沒想到今天他會出口打明瑞,說多了都是我的不好,也不知道那些胡說八道的話是他從哪裏聽來的。”
“是的伯父,陳寶的心裏總是記着恨,如果出點什麽意外……”畢竟他現在還算個外人,孔謙之點到為止。
繼父在旁未加言語,只體貼的輕撫着alpha的後背緩解他的憤怒:“或許在家好好教導,小孩子總會長大懂事的,他還小,難不成還讓他出去麽,我都不大忍心。”
“這事不急,現在你和明瑞的訂婚才是正事。”陳漢斯欣慰的看着他的Omega,“你不要總幫他說話。”
無論怎麽說,陳漢斯都沒有給出一個決定。
直到把孔謙之送出了門,繼父上揚的嘴角不着痕跡的往下抿了抿,他擡眼望陳寶房間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後按了按兒子的掌心:“我們回去吧。”
陳寶隐在窗簾後看到繼父臉上一閃而過的陰狠,真是一朵食人花啊。
“嘶——”不小心扯到的嘴角,臉頰辣乎乎的酸痛燒着陳寶的臉,alpha的一巴掌讓他的耳朵到現在都還在嗡嗡嗡響。
這裏不是人呆的地方,如果不是被陳明瑞這小屁孩弄死,保不齊有一天就被陳漢斯打死了,原主能活過19歲真是老天保佑。
哦不,原主到底還是只活到了19歲。
把窗簾拉好也把房門鎖上,陳寶彎腰在床底摸了摸,在摸到一塊像是塑料質感的東西後他用力扯開,床底用膠帶粘着一張存折,這裏面是原主19年來的所有積蓄,不多不少,5萬。
“看來人民幣都是一樣的嘛。”
“小少爺,小少爺。”門外動靜極弱,陳寶第一時間把存折藏好,叫他小少爺的人肯定不是食人花那派的,能這麽叫的也只有從小就照顧他的保姆了。
打開門果然是一個帶着頭巾的老婦人,她左右看看迅速的往小孩手裏塞過兩個藥膏:“擦擦吧,你不該惹老爺生氣。”
“謝謝……”陳寶努力想了想,“謝謝方姨。”
方姨看着這個她從小帶大的孩子嘆了口氣:“如果您父親知道您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心都要疼死了,誰也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對你。”
陳寶一個人過日子慣了,突然面對這麽一個好人,他有點結巴:“沒,沒事,我會讓他們好看的。”
可方姨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您就先順着他們吧,等您找到一個對您好的丈夫,就解脫了。”
“為什麽我要把我的一輩子,寄托給‘我的丈夫’?”陳寶覺得納悶,“難道我的人生不應該我自己做主嗎?”
“可您是Omega啊,最終還是要成家立業然後有自己的小孩的,或許他們不會給您多富貴的家庭,但好歹是離開這了。”
陳寶擡手示意暫停:“那不就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麽,我為什麽要這麽受着。”
方姨一聽急了,臉上的皺紋都堆到了一起有些害怕:“之前您不是都想開了嗎?您都說會忍着他們了,您可是您父親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挂了啊,您要是出事了,我怎麽去下面交代。”
陳寶也是他爹唯一的牽挂,當初他爹英勇殉職,他跑着去醫院見到了最後一面,他爹硬是用布滿獻血的手碰了碰他的臉,啞着聲音說:“以後你要好好的,”
他爹是個英雄,還是個身材倍棒特老爺們的帥哥,也是他陳寶一生的偶像。
偶像從來沒跟他說過要逆來順受。
“我相信我父親是希望我過的好,而不是這樣糊塗不明白的過完一生。”陳寶用着原主不會有的堅定口吻,“人活着沒誰非要受罪,我有這樣的身體我自己都不嫌棄,也用不着別人來嫌棄。”
“好!”黑暗中突然響起鼓掌聲,“說的好。”
方姨渾身一震沒敢轉身。
陳寶對這個聲音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他略略低頭做出一副聽話的樣子:“爸爸。”
“我不知道原來你有這樣的氣性。”陳漢斯略過那個傭人瞥去了一眼,他上前直接摁住了這個兒子的下巴迫使他擡頭,“19年了你還是沒能摸清自己的身份,一條狗養了幾年都會知道搖尾巴賣乖,你呢?”
臉頰還腫着又被用力捏住,少年的身體孱弱,陳寶沒忍住激出了淚水:“那是因為主人知道要對狗好,狗才知道知恩圖報。”
方姨大驚:“陳先生……”
“滾!”男人一腳踢開了腿邊的婦人。
“明天開始你就去紐璀斯商學院念書,裏面的人會教會你什麽是本分。”
陳寶屏着呼吸,alpha天生的優勢讓他嘴巴都開始發麻,他很想替這個帶大自己的婦人說話,腦中卻迅速搜索着紐璀斯商學院的信息,那是陳明瑞讀的高等學校。
如果高等的人群中突然出現一個格格不入的人,很快就會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