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書了 穿成落魄的原女主
眼下正是麥收季節,驕陽似火,陣陣聒噪的蟬鳴聲吵得人頭腦發脹。
村東頭的河邊,一棵上了年紀的垂柳下,躺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少女臉色蒼白如紙,緊閉着雙眼一動不動。
一個身穿花短袖褂的圓臉女村民,戳了戳身邊的男人,“謝知青不會那個了吧?”
男人瞪了女人一眼,“別瞎說,建勝把她從河裏撈上來就給她控水了。”
“建勝去了這麽大一會子了,三爺爺咋還不來?”圓臉女村民又焦急的問。
她家就住在河邊不遠,這女知青要是沒了,還怪吓人的。
旁邊還圍了幾個人,其中兩個年輕婦女相視一眼,又互相碰了一下胳膊肘。
“最近又沒下雨,河邊一點都不滑,她咋就掉河裏了?她不會是想躲懶不幹活吧?一個右.派的閨女,不好好改造思想,淨想着歪門邪道。”
“就是,長了一張狐貍精臉,眼裏帶着鈎子,秀秀和建勝都定親了,她還對建勝勾勾搭搭的。建勝也是的,放着秀秀這麽好的姑娘不要,非要和這種妖妖嬈嬈的狐貍精不清不楚。”
圓臉女村民看不慣旁邊兩個嘴碎的女人,忍不住說道:“你們倆別說了,謝知青都這樣了。再說,哪有誰故意掉水裏的。”
***
謝思甜睜開艱澀的眼睛,發現自己竟躺在一顆茂盛的柳樹下。旁邊圍着幾個陌生的男女,這些人穿着不合時宜的服裝,顏色灰撲撲的。
她茫然的看着衆人,她不是在打工的路上過度疲勞一頭栽倒在地上了嗎?難道被人救了?
可這些人怎麽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不像這個時代的人。
正胡思亂想間,突然有一股陌生的信息湧入謝思甜的腦中。
這些匪夷所思的信息實在是太強大,雷的她頭痛欲裂,仿佛是被鋸子鋸開了一般。
在經歷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的靈魂三問後,她又一次暈了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黃昏了。昏迷前突然闖入腦子裏的信息,也逐漸清晰起來。
原來她好死不活的穿進了一本書裏,就是室友這段時間追的一部重生年代文《七零之重生女配不想死》裏,穿成了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知青謝思甜,也就是原女主。
在室友每天的狂轟亂炸下,謝思甜對劇情有了大概了解。
這是一篇女配逆襲文,女配田秀秀重生歸來,果斷甩了上輩子害得自己慘死的知青丈夫,準備挽回自己的未婚夫王建勝,和王建勝夫唱婦随,以後成為人人羨慕的企業家夫人。
不料,卻遭到了男主王建勝的拒絕,也遭到了原女主謝思甜的各種阻撓。
剩下的劇情,就是千篇一律的女配文套路了。
女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仗着重生的先知,幫助男主,為男主的事業出謀劃策。
她的聰明善良,隐忍大度,成功的讓男主重新接受了她。
而原女主謝思甜則越來越像惡毒女配,着了魔似的各種陷害女配不說,還為了留住男主各種騷操作。最後被男主和女配聯合打臉,落得身敗名裂,下場慘淡。
謝思甜“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怎麽就這麽命苦。她才十九歲,剛上大二,還有大好的前途,怎麽就累死了呢?
哭了一會兒,謝思甜發現自己嗓子幹澀得厲害。她想找點水喝,可剛坐起身,便感覺頭腦一陣眩暈。
她只好又躺了回去,腦子裏想着書中的情節。
怎麽才能避開田秀秀,不被她當成墊腳石呢?
田秀秀是大隊書記的寶貝女兒,在整個田樓大隊是公主一般的存在。而原身謝思甜是右派的女兒,是大家監督的對象,人微言輕。
接下來的劇情,田秀秀為了徹底甩掉男主王建勝和知青李強好,便造謠王建勝和原身謝思甜早就暗中勾搭上了,所以王建勝才會在第一時間救了謝思甜。
原身謝思甜臉皮薄,人言可畏之下差點自殺。善良的王建勝不忍心看着一個花季少女就這麽沒了,便向生産隊打報告,求娶知青謝思甜……
謝思甜呵呵兩聲,去他的男主女配,愛誰誰。
現在是76年,明年就恢複高考。她考大學,回城做她的白富美不香嗎?為什麽要和人搶男人?
和室友大罵原女主謝思甜是惡毒白蓮婊不同,謝思甜一開始就為原女主惋惜。
現在換成了她,她會替原身好好生活,彌補她占了原身身體的愧疚,替原身孝敬父母,疼愛小弟。
從室友那得來的劇情,原身的家人為人非常好。當初室友大罵原女主謝思甜時,曾說過一句話,這麽善良明事理的父母家人,怎麽教育出這樣惡毒的白蓮婊女兒。
謝思甜正在腦子裏捋着劇情,規劃着自己以後的人生。忽聽破舊的木門“吱扭”一聲,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是三個年齡相近的女孩。
最前面的是一個圓臉,濃眉大眼,皮膚略黑的女孩。她身後的兩個女孩,一個白淨秀氣,瘦瘦小小,另一個纖細高挑,眉眼間帶着些傲氣。
謝思甜只愣了一會,腦子裏的記憶便猶如放電影一般,一幀一幀的展現出來,很快就将三個女孩對號入座。
最前面的圓臉女孩叫金慧敏,滿族人。白淨嬌小的那個叫吳瑕,高挑漂亮的女孩叫孫家瑩。
孫家瑩的父親和原身的父親同在燕大工作,原身的父親謝長林是燕大物理系的系主任,而孫家瑩的父親只是燕大保衛科的一個保衛幹事。
兩家同住一個教工宿舍大院,又是前後樓,可兩人打小就不對付。孫家瑩嫉妒原身成績比自己好,長得比自己漂亮,和原身水火不容,大有一副“既生瑜何生亮”的架勢。
果然,孫家瑩一進門,就不屑的瞥了謝思甜一眼,小聲嘀咕,“還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動不動就暈倒,真以為自己是林黛玉呢。”
謝思甜蹙眉,這人怕不是有病吧?誰沒事想暈倒?還不是有人刁難她,給她安排最髒最累的活。
大中午的,麥子沒割完原身不敢回來,這才又熱又累,在河邊洗手時一頭栽進了河裏,被她占了身體。
金慧敏掃了孫家瑩一眼,輕輕蹙了蹙眉頭,端起桌上的茶缸遞給謝思甜,聲音裏帶着關切,“喝點水吧,你都快一天沒吃沒喝了。”
謝思甜坐起身,從金慧敏手中接過茶缸,二話不說,“咕咚咕咚”一陣猛灌。
幹得快要冒煙的嗓子,終于得到了潤澤,謝思甜真誠的向金慧敏道謝,“慧敏,謝謝你!”
金慧敏是整個知青點對原身最好的人,謝思甜在面對金慧敏時,有股天然的親近感。
見謝思甜蒼白的臉上慢慢有了點血色,金慧敏好心道:“思甜,你先歇會,我去幫你打飯,晚飯後咱們一起去隊部評工分。一會兒你可別再這麽傻了,被坑了一聲不吭。”
“好。”謝思甜沖金慧敏感激的一笑。
“嗯?”金慧敏猛地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看着謝思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往常勸她硬氣點,她都是一副扶不起來的模樣。今天是怎麽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吳瑕,麻煩你把門插上,我換身衣服。”謝思甜見房門半敞,便拜托離門最近的吳瑕幫着插門。
吳瑕緊走兩步關上門,正要插上門闩,就聽孫家瑩小聲譏诮道:“都被人抱了,還裝什麽貞潔烈女,整天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給誰看?”
“孫家瑩,你腦子有病吧,你換衣服不插門?萬一有人推門進來怎麽辦?你心裏到底有多髒,才會把人想得這麽龌龊。別人見義勇為好心救人,在你嘴裏竟成了摟抱?”
“謝思甜,你說誰內心肮髒?”孫家瑩似乎不敢相信,平時懦弱不堪的謝思甜竟然敢和她叫板。
謝思甜這個右.派的女兒,她怎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