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顧梓城是來鐘清河家裏接的人,鐘媽媽從窗口看下去,就正正看到下面等待着的人。

她微微咂了咂舌,忍不住問道:“清河?那個是你的上司吧。”

這些時日顧梓城幾乎成了鐘家樓下的常駐客,不論是來談工作也好,出門也罷,幾乎都是雷打不動地在樓下等着,盡職盡責。

鐘清河微微一怔,微微笑道:“媽,那我走了。”

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鐘清河幾乎沒怎麽談過戀愛,之前那個陸興元是個渣,而今就遇到了第二個男人,叫做顧梓城。

她的感情史雖說不算一片空白,卻也是差不離。鐘媽媽看在眼底,心底卻也是微微有些好笑:“穿這麽少,等下凍死你。”

北方的天氣也算是愈發寒涼了,在這個十月,愈發讓人覺得寒到骨子裏頭去。

鐘清河穿着一條裙子,下頭黑色打底,看上去單薄無比地貼在身上,确确實實是太少了。然而衣櫃裏頭的衣服翻了一遭,怎麽也沒能找到一條适合的,能夠妥帖地适合今晚的情境。

什麽情境吶?

鐘清河在心底琢磨半晌,然後得出了一個面紅耳赤的結論……

這樣的問法,應當算是約會吧?

聽了鐘媽媽的話,鐘清河自己也有些心中打鼓,萬一今天高興過頭了明天直接發燒感冒卻也是麻煩。

可是約會的話,不穿的稍微隆重一點又好像不太重視……心一狠鐘清河便撒了一句嬌道:“嗯沒事,顧先生在樓下接我,我們之後去餐廳也凍不到,放心啦。”

鐘媽媽嘆了口氣,有些好笑卻也是沒再勸,由着鐘清河踩着小高跟蹭蹭地下去了。

不多時,鐘清河就重新出現在樓上,健步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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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媽媽見了便有些訝異:“怎麽回來了?”

鐘清河揚揚眉梢:“剛剛boss說天太冷了,讓我換一件。”

她人在屋裏頭,語聲聽起來也是愉快的。鐘媽媽在外頭指使着鐘家老爸去切菜,卻不由得也露出了幾分笑意。這一次,自家女兒好像是終于遇到了一個對的人啊。

顧梓城看着穿了一件薄風衣下來的鐘清河,這才微微笑了笑拉開車門,似是不經意道:“這件也很好看。”

鐘清河微微一怔,印象之中顧梓城從來不是一個會說這樣的話的人,他總是冷靜的,喜歡一針見血地指出旁人的不足,而不是褒獎或是這樣的貼心。想到這裏,鐘清河不由得笑了笑:“要去哪裏?”

“訂了一家粵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顧梓城問道。

印象中鐘清河似乎是和辦公室的那些人一起訂過粵菜的外賣,顧梓城想着。

果不其然,小女子眉眼微微彎了起來,看上去是十足地愉快:“嗯,喜歡。”

顧梓城一邊穩穩開着車,一邊從後視鏡看了旁側的鐘清河一眼,素來冷峭的眼底也不由得露出幾分愉悅來。

鐘清河這樣的人,沒有任何隐藏自己情緒的習慣,她安靜而溫和,卻也性格分明。

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不需要什麽理由,更加沒有任何隐瞞的必要。

她像是一棵樹一樣活着,安穩而我行我素。

顧梓城覺得自己似乎就是這樣被一點點吸引了,絲毫沒有任何考慮的餘地。

“到了。”稍微定了定神,顧梓城如是道。

鐘清河擡眼看過去,卻是一家沒怎麽聽過的地方,似乎是太過信任顧梓城,她一路都沒怎麽看路,以至于現下到了地方,方才發覺好像是到了一個從來沒去過的街區。

“嗯,這家店是朋友開的,剛開沒多久,”似乎是看出了鐘清河的疑惑,顧梓城主動解釋道:“我今天特意訂了位置。”

鐘清河會意,和顧梓城一起往裏走。

一進去鐘清河就覺得好像是有點不對勁,因為裏頭很安靜很安靜,除了服務生以外幾乎沒什麽客人。

一般來說餐廳做到這樣,只有幾個原因——

第一是價格太過高昂,不屬于大家能夠接受的範疇。

第二就是東西太難吃,以至于大家來了一次再也不想來第二次。

鐘清河看向身旁的人,有些疑惑地問道:“好像人挺少。”

顧梓城神色如常:“嗯,我訂了位置。”

鐘清河:……所以所謂的訂了位置不僅僅是訂了一桌,直接就是訂了整個餐廳嗎?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家店趕着現下的潮流,都是用ipad點餐,顧梓城遞給鐘清河:“看看吃點什麽,他們家的三杯雞和佛跳牆不錯,可以考慮。”

鐘清河随意翻了幾下,然後點了一桌子的菜。

和顧梓城在一起,似乎是從來都不需要矯情,這人的紳士作風讓他習慣了将所有的決定權交給女士,自己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對面,雙手交握的模樣溫和而妥帖。

鐘清河心神微微一蕩,然後就見顧梓城添了幾樣,将ipad交還給服務生了。

他的目光遞過來,在鐘清河臉上輕輕掃了一圈,然後含笑道:“可以開始了。”

鐘清河眨眨眼,什麽可以開始了?難道是還有節目?

顧梓城含笑不語。

不多時,餐廳特有的小舞臺亮起了光,帷幕緩緩拉開,露出了後面的樂器。

是一個簡單的小樂隊,卻也萬事俱備。小提琴手悠悠然地拉起前奏,然後變成了一曲悠然的交響。

不同于其他小樂隊的嘈雜,他們選擇的曲目鐘清河并沒有聽過,卻是舒緩而好聽,恰到好處地撫慰了一整天的疲憊與倦然。鐘清河擡起眼看顧梓城,微微笑道:“多謝。”

顧梓城伸手給她倒酒,眉眼之間篤定而溫柔:“還沒開始。”

什麽還沒開始?

鐘清河拿着酒杯緩緩地啜了一口,顯而易見的茫然。

然而顧梓城将杯中的酒飲了一口,便起身走上了臺前。

鐘清河這才發覺,主唱的位置其實是空着的,顧梓城甫一上臺,臺上的交響樂聲音就隐隐小了下去,衆人默契地給他讓出了位置,衆星攬月一般将顧梓城簇在了中央。

顧梓城含笑道:“這首歌送給唯一的觀衆,鐘清河小姐,歌曲的名字叫做《牽念》。”

他的笑意溫溫,站在臺前的感覺卻讓鐘清河恍惚之間有一種錯覺。

就好像這個人生來就應當是最耀眼的那一個,無論是平靜的溫和的顧梓城,亦或是那個奪目的顧梓城,此時此刻都彙聚成臺上的一束光——

美好而分明。

讓人莫名地覺得想要落下淚來。

那是最好的樂聲,最好的時光。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閑人很忙,開心憂憂的評論支持╭(╯3╰)╮

好感謝大家的支持與厚愛,這貨還會繼續努力的!希望大家多多收藏撒花,我愛你們。

明天就是告白哦吼吼……給顧先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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