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菜頭燒餅

第二天一早,丁朗就被公雞打鳴的聲音給吵醒了。

推開門一看,奶奶居然已經開始在廚房忙活了。

“小朗起這麽早?要不要再睡會兒?”奶奶關心地問。

丁朗搖頭表示不用,洗漱好了之後,幫奶奶挑菜。

這種菜按本地話叫“安菜”,普通話裏倒是沒見過,這菜是路邊長的,有一種特殊的香味,用來炒很少有人喜歡,但是用來做燒餅就相當好吃了。

現在丁朗就在跟奶奶一起挑安菜頭,這安菜頭是指安菜的嫩頭,一斤安菜估計也就能挑出個半斤安菜頭來。

這菜上還沾着露水,一看就是今天早上剛弄的,六十幾歲的老人起那麽早去弄菜,丁朗很是心疼,不過老人卻很開心。

挑好了菜,丁奶奶切好安菜頭跟面和在一起,放了些鹽,然後開始燒火。

竈膛燒火可是一門大學問,等丁奶奶起好了火丁朗才坐在竈膛前時不時添點稻草和柴,又得注意不要太滿防止燒不起來。

丁奶奶往已經熱了的鍋裏倒進自家榨的豆油,用鏟子将油在鍋邊上抹均勻,便開始攤燒餅。

每一個燒餅都巴掌大,因為燒餅很粘,所以放了不少油,等燒餅漸漸熟了,那香味是越來越濃,丁朗聞着都快流口水了。

每次回來奶奶都會為他做安菜頭燒餅,因為他喜歡吃。

做好的燒餅看着有些油滋滋的,吃起來卻剛剛好,味道超級好。

比起自己做的幹鍋娃娃菜,這安菜頭燒餅制作的可能沒那麽精良,更加家常化,不過丁朗卻更喜歡這個。

吃了四個安菜頭燒餅,丁爸爸丁媽媽也起了,他們倒不像丁朗一樣那麽“癡迷”安菜頭燒餅,而是搭配着白粥吃了一兩個就沒再吃了,再看看時間已經九點了,丁奶奶又急忙忙開始準備午飯要用的材料。

村裏有一戶在鎮上賣肉的人家,她一早就去買了二十塊錢肉,其他蔬菜家裏倒是都有,只是還要殺只肥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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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雞這事兒丁朗幫不上忙,丁爸爸上。

他和丁奶奶配合默契,一個拎着雞腿一個拔雞脖子那邊的絨毛,然後将村裏打鐵匠打的菜刀在磨刀石上磨了磨,對着雞脖子快準狠就是一刀。

碗早已經準備好,丁爸爸倒提着雞腿放血,放了整整一大碗那血才不再滴了。将雞往燒好的一盆熱水中放,高溫之下雞毛很容易就被脫下來。

不過丁朗沒有看,而是跑到了奶奶家後面的小竹林裏。

說是竹林,其實只是很小一塊地方,原本只種了幾棵竹子,但十幾年下來竹子便延伸了一片,連隔壁鄰居家後院都有幾棵了,因為品種關系,這竹子的筍吃起來略有點酸澀,村裏人都不願意吃,倒是有幾次這竹林裏出現過很粗的蛇蛻,還撿到過刺猬和珍惜鳥類,可能因為竹林後面就是小河的緣故,不少小動物都喜歡這裏,尤其夏天,再熱的天氣竹林裏都能吹到涼爽的風。

鄉下倒不是沒人裝空調,不過很少有人用,畢竟不是城裏熱島效應那麽嚴重,大夏天的晚上,端個小爬爬(小凳子)坐在大樹下面扇扇蒲扇就很涼快了,再吃上一口從井水裏凍好的西瓜,滋味不要太好!至于這竹林,晚上倒是沒人來,一是小動物太多,而且地面上積累了不少竹葉,還有一部分竹葉都已經腐爛了,誰知道一腳踩下去踩的是竹葉還是蛇,晚上又看不清,踩到蛇被咬怎麽辦?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竹林裏蚊蟲都挺多的。

丁朗突然想起來跑到這邊卻不是因為這竹林,而是竹林後面的小河。

剛剛趁着爸爸媽媽吃早飯的功夫,他跑到東房間翻了翻,果然翻出了一根釣竿,又跑到廚房弄了點面粉加點水和香油揉了一小塊面團,打算去釣魚。

小河邊有一條擱置了很久的船,在丁朗的記憶中這船就沒動過,不少小孩子都會跑到這船頭釣魚。

河有點深,水質很好,還有不少菱角,不過這個季節卻吃不上了,要到j□j月份的菱角才好吃呢。幾只肥嘟嘟的鴨子慢悠悠地嘎嘎叫着劃水路過,好不惬意。

丁朗從那塊揉好的面團裏捏了點放在釣鈎上,仔細包裹住釣鈎的金屬色澤,現在的魚都精的不得了,口味也越來越挑,他都沒把握用混着香油的面團能不能釣上了。

果然,好幾次他感覺到釣竿動了,提起來面團已經沒了,魚卻沒上鈎。

次數多了丁朗突來的興致也被沖散幹淨了,幹脆放開釣竿擱在船頭,自己則盯着河面發呆。

河對岸是農田,丁朗眼睛有些近視,看不出是什麽作物,只能看到綠油油的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很是喜人。

有幾個j□j歲的小孩子走在河邊的田埂邊上打打鬧鬧,叫丁朗看着就羨慕。他從小在城裏長大,雖說跟鄰居關系也不錯,但卻沒什麽同齡的玩伴。

有一個穿着紫色裙子的小姑娘似乎是看上了路邊一朵小野花,彎腰去摘花,恰好旁邊兩個男孩子在打鬧沒看路,一個不小心,就撞上了彎着腰的小姑娘——他們正靠着河邊走呢,這一撞,小姑娘就掉進了水裏。

幾個孩子都吓傻了,連叫都不會叫一聲。

丁朗吓了一跳,反應過來了之後直接踢了鞋跳下水裏救人。好不容易抓到小姑娘的手,丁朗卻陷入了困境。

他的游泳技術并不高,這河裏又有些水草,小姑娘因為驚吓還死死抱着他把他往水下拖!丁朗死拽硬拽,好不容易把人拖上岸,累的要死要活。

“叮!救人一命!人品值+30!”好在系統大方地給出了三十點人品值。

歇了會兒,丁朗虎着一張臉看着那些小孩:“在河堤邊上怎麽能打打鬧鬧?玩的時候要注意安全知不知道?”

看着小豆丁們後怕地點頭,他也沒再教訓,自己這身濕衣服得盡快換了免得感冒。他也懶得繞路過橋,直接就游過去回了奶奶家竹林那邊。

丁朗偷偷摸摸從竹林那邊的後門進了屋子,到東房間換了衣服,好在奶奶和媽媽正在廚房做飯,爸爸也在前門那顆比成人懷抱還粗的大銀杏樹下打盹,并沒有注意到他。

他直接拿盆去泡了髒衣服,免得被發現端倪,如果他下河救人的事情被那三人發現了,少不得要被數落一頓不注意自身安全什麽的。

剛将盆放到一邊,丁爸爸看到了他,手一招,把兒子叫到銀杏樹下陪自己聊天。

那顆銀杏樹是丁兆平出生那年,丁爺爺親手種下的,這個叫X鄉的小鄉村在縣城裏還被稱作是銀杏之鄉,因為幾乎家家戶戶都種了一兩顆銀杏,J省市面上的銀杏基本都是來自X鄉的。現在還是才是六月底,那顆大銀杏樹上只挂着一個個青色的果實。

小時候丁朗還很好奇,撿着一顆掉到地上的青果實問爺爺:“為什麽白果(銀杏)是這個樣子的啊?不是有白色的殼嗎?”

爺爺笑呵呵地摸着他的頭解釋:“白果在樹上就是這個樣子呀!等成熟了之後把他們放在水裏泡一泡這層皮就退掉了,就能看到白色的殼了!”後來他親眼看過爺爺和爸爸一起用竹竿打下成熟的銀杏果實,然後把它們撿到一個大缸裏泡,還被警告千萬不能碰那水,一碰要爛手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說是聊天也沒什麽主題,父子兩人随便唠唠嗑,扯扯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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